也不知道是真有鬼还是怎么的,莫名还有些激动。
对了师父,我爸把你的银行卡号发徐任了,明天他会先把五万定金打给你,你注意查收。
荀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没说话,群里就陶哲一个人嘚吧嘚吧的说了一屏幕,霖沐阳翻了一下聊天记录,然后打字:
定金的事不急,等明天去医院看了再说。
不然要是等定金都收了,结果去医院一看根本没鬼,还要把钱退回来,麻烦。
陶哲发了一个表情包,然后道:
没事,这些事徐任自己知道,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就算什么都没有也没事,反正徐任也心黑,定金不赚白不赚。
霖沐阳: ……这不好。
无功不受禄,要是徐任他爸徐干什么事都没有,自己还拿五万,说不过去。
就在霖沐阳心里这样想的时候,加了他就一直没有冒泡的荀钰终于说话了:
霖沐阳你作业做完了?
陶哲: ???荀哥你是魔鬼吗?
周末各科老师布置了超级多的作业,今周五,怎么可能就昨晚了。
又不是八爪鱼。
霖沐阳也没想到荀钰这个班长如此尽职尽责,放学了还督促他学习,回:
没有,有几道不会做……
他这条消息发出去没多久,荀钰消息就来了,不过这次荀钰是私聊的他:
哪题不会?
看见这消息霖沐阳愣了愣,还没等他回答,荀钰又道:
拍照发过来我看看。
霖沐阳: 你要给我讲题吗?
荀钰回复得很快: 不然呢?
事实上,这条消息发了之后,荀钰有一瞬间后悔——
人家都没问你,你这么主动做什么?
然而荀钰却没把消息撤回。
于是刚躺下的霖沐阳又起身给荀钰拍他不会的题发过去。
几分钟后,荀钰: ……
荀钰: 这就是你说的几道?
霖沐阳一连给他发了十几张图片,上面全是他不会做的。
霖沐阳特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 这只是数学。
数学作业是两张卷子,霖沐阳今天回来后把会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全是不会做的,其中后面的解答题占比最多。
荀钰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见荀钰好半天不说话,霖沐阳试探着发了一个可可爱爱、兔子扶着墙探头的表情包过去:
在吗jpg
半分钟后,荀钰发了一张照片回来,上面是第一道题清晰的解题思路和步骤。
霖沐阳熟练的记得从学过的数学公式,所以解题思路一看就懂,真心实意夸道:
荀钰你好厉害,感觉比老师讲的要简单很多。
电话另一端,荀钰看了这消息,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在群里说了一大堆却不见另外两人冒泡的陶哲:
歪,荀哥师父你们还在吗?
荀母路过荀钰的房间,余光一扫发现他儿子竟然这个点还坐在书桌旁,脚步一顿,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抬手敲了敲门:
“儿子,你们这周作业很多吗?”
荀钰闻声转头,对站在门边不进来的荀母道:
“还好,不是很多。”
难得有机会,荀母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笑着问:“学习累不累啊,要不要吃夜宵?”
每次跟闺蜜朋友聊天,听见她们说晚上给辛苦学习的孩子送夜宵水果热牛奶神的,荀母就很羡慕。
不为别的,因为荀钰几乎不在家里做作业,不给她这个表达母爱的机会。
所以现在有机会,荀母还有点小激动,问话的同时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夜宵是什么。
然后荀钰没察觉到他妈的小心思,手里回着霖沐阳消息,头也不抬的道:
“不用了妈,我不饿,你早点休息吧,不用管我。”
荀母:“……”
…………
第二天一早,荀钰给霖沐阳打电话的时候,霖沐阳已经起了,正在小区楼下的健身器材区拉手臂。
周末不用穿校服,荀钰走过来时,就见沐阳身上就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配一双简单的浅蓝色的帆布鞋。
明明是规规得不能再规矩的穿着打扮,但穿在霖沐阳身上,荀钰却觉得莫名的顺眼好看。
霖沐阳也看见荀钰了,松开健身器材笑着朝他走去。
在荀钰面前站定,还没等他说话,霖沐阳一抬手:
“你等一下。”
看着开始低头翻自己包的霖沐阳,荀钰好奇:“找什么?”
在荀钰的注视下,霖沐阳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饭盒递到他面前。
荀钰垂眼看了饭盒一眼,就见里面装满切成小块的水果,不过因为削了皮,所以不知道具体装的是什么。
荀钰看霖沐阳:“什么意思,给我的早餐?”
霖沐阳摇头,一脸认真对他道:
“我妈买的水蜜桃,很甜,你尝尝。”
现在正是吃桃子的时候,霖沐阳喜欢吃各种桃子,毛桃、油桃、水蜜桃、蟠桃……来着不拒。
所以他家每年这个时候,家里时常能看见桃子的影子。
昨天他妈买回来的水蜜桃又大又甜,桃香浓郁,今天出门时霖沐阳特地削了两个带给荀钰。
听了霖沐阳的话,荀钰难得一愣:
“为什么给我?”
霖沐阳只是觉得很甜很好吃就想到荀钰了,根本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过看荀钰的表情,他灵光一闪,笑着道:
“算是答谢你昨晚那么晚还在给我讲题。”
接过水果盒,荀钰发现盒子分量还不轻,不过他忽然一笑,盯着霖沐阳的眼睛:
“我给你讲题讲到口干,你用两个桃子报答我?”
霖沐阳‘啊’了一声,随后一想两个桃子好像是有些不够,于是抬眼看荀钰:
“那你想要什么?”
目光在霖沐阳那张认真的脸游离两圈,最后荀钰收回目光,语气愉悦:
“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到再说,就当你欠我的。”
霖沐阳爽快点头:“好。”
见他点头,荀钰勾了勾唇。
丝毫没意识到昨晚是荀钰主动要给自己讲题的霖沐阳,就这样毫无防备跳进了荀钰挖的坑。
在去医院的车上,陶哲看着荀钰手里的水果盒,好奇伸手:
“荀哥你这里装的是桃子吗?好香,是给我们带的吗?”
荀钰垂眼抬手准确无误的拍上陶哲的手背,瞧他:
“谁说是给你带的,这是我的。”
陶哲捂着手背不敢置信的看着荀钰:
“荀哥你变了!”
只不过是桃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宝贝,竟然不舍得跟兄弟分享!
小气!
吃桃子不成还被打手的陶哲捂着手生闷气,桃子也就几块钱一斤,荀钰竟然都舍不得给他吃。
这朋友没法要了,谁要谁捡去。
荀钰偏头看了陶哲一眼,好笑:
“你要是想吃,我待会儿让人给你买一车送你家去。”
陶哲表情有一丝松动,却还是指着他手里切得好好的水果盒:
“那多麻烦,我就现在闻着味儿想吃一点。”
把手里的东西放旁边避开陶哲的手,荀钰语气平静:“这个不行。”
陶哲也不是真生气,只是有些不解:“为什么?”
难道这桃子是金子做的,旁人碰不得?
荀钰目不斜视:“这是别人送的。”
听了荀钰的话,霖沐阳默默转头看窗外。
而陶哲则是瞪大了眼:“牛逼了我荀哥,爱慕你的人都找家里来了?千里送桃子,礼轻情意……”
“咳咳咳——”
陶哲的目光看向突然猛咳的霖沐阳,过了好几秒才吐出最后一个字:“……重?”
陶哲茫然:“师父你咋了?”
被自己呛了一下的霖沐阳咳得脸都红了,摆手:“没、没事。”
在荀钰眼里,霖沐阳这就是在掩饰了,他手指在钢化玻璃做的水果盒上轻轻敲了几下,显然心情很好。
从小一起长大,荀钰是什么样的人陶哲还是知道的,倒不是吝啬到连几块桃子都舍不得,只是心里还是疑惑——
到底是谁送的,宝贝成这样。
…………
到了医院后,徐任及他妻子早就等在医院大门了,见荀钰也跟着来了,徐任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媳妇儿生了,而不是老爸重病住院了。
徐任几步迎上去:
“你们终于来了。”
陶哲接话:“我们说好的是九点半,现在还不到九点。”
徐任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迟到害他久等了。
徐任笑了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望了徐任背后死气沉沉的住院部两眼,霖沐阳在心里叹口气。
收回目光,霖沐阳看向从见面就没给他一个正眼的徐任,缓缓开口:
“带我们去看看你爸吧。”
霖沐阳出声徐任才看他一眼,心想:人小小的,架势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因为荀钰背后荀家,他才不会理这种小毛孩。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徐任面上不显,笑着让开,领着三人往里面走。
荀钰敏锐地注意到霖沐阳从进医院后表情就不对,于是进电梯后就问他怎么了。
霖沐阳看着缩在电梯最角落,一个穿着病号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身形佝偻的老人,沉默着摇了摇头。
像是察觉到霖沐阳的目光,老人也慢慢抬头,用浑浊的双眼望向他,嘴唇动了动,没发出任何声音。
荀钰顺着霖沐阳的目光看去,就见那里什么都没有。
想到霖沐阳看到的世界和自己不一样,荀钰又多看了两眼。
出电梯后,霖沐阳还回了一下头,那位老人还站在电梯里,表情茫然无措的看着他,显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该去哪里。
霖沐阳有些难过,扭开脸不敢再看。
世上大部分人在医院哭着出生,又在同一个地方,在子孙或父母的哭泣中离去,霖沐阳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但踏入医院看家你这些,还是于是不忍。
就在霖沐阳低着头往前走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谁轻轻地拍了一下,扭头一看,正对上荀钰关切的眼神:
“你看到什么了?”
霖沐阳抿了抿嘴唇,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
就在两人说话间,前方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
“爸——”
紧接着是一片混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霖沐阳抬头一看,就见前面一群人推着一个手推车朝他们过来,护士焦急地喊旁边的人让路,推车上跪着一位医生,正在给躺在手推车上的做心肺复苏。
见医生正在抢救病人,霖沐阳和荀钰几人自觉地站在墙边让路。
擦肩而过的瞬间,霖沐阳发现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人,正是在电梯里遇见的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霖沐阳不由得望着那浩浩荡荡去抢救室的一群人出神,等荀钰叫他了,他才回神来。
又往前走了两步,荀钰突然轻声开口问:
“你刚才在电梯里看见的,是不是刚才那个人?”
霖沐阳听后一愣,有些意外的看荀钰:“你怎么知道?”
见自己猜对了,荀钰也没有说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而是给了霖沐阳一个安慰的眼神,缓缓开口:
“刚才那位病人,看起来已经八十多岁了,应该是寿终正寝。”
霖沐阳听后望着荀钰眨了眨眼,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安慰自己,他应该是看出自己情绪低落。
刚才在电梯里,已经听老人说他是得了很严重的脑溢血,不过现在看着荀钰,霖沐阳心情奇迹般的好了很多。
对荀钰笑了笑,霖沐阳小声的‘嗯’了一声。
徐任的爸爸徐干住的病房,是走廊最里面的VIP房,那里最为安静,适合养病。
把霖沐阳荀钰他们带到病房门口时,徐任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偏头对霖沐阳道:
“就是这里,到了。”
病房内布置得很豪华,诺大的病房只有一个床位,还有客厅和供陪护家属休息的房间,旁边一面墙堆满了鲜花、果篮和补品之类的东西,应该是来探病的人送的。
从整体布局上看,这里不像是病房,而像是酒店的总统套房。
除了病床上躺着的徐干之外,病房内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看见徐任带着人进来,原本坐在病床边、看起来不过四十五岁左右的女人站了起来,打量了一下他带回来的霖沐阳荀钰和陶哲,表情有些疑惑:
“任儿,你之前说的大师呢?大师怎么没有来?”
“妈。”徐任朝女人走了过去,握着她的手,看了一眼霖沐阳对她道:
“这就是陶哥介绍的大师。”
一听徐任这一声妈,陶哲心里一惊,凑到荀钰和霖沐阳身边小声感叹:
“原来是妈妈,这保养的也太好了吧?我还以为是姐姐。”
不怪陶哲惊讶,徐任都已经三十几岁了,徐母看上去也不过四十五岁左右。
病房内还有一个人,是徐家的管家老黄,年纪看起来和躺在病床上的徐干差不多,长得倒是慈眉目善的,一看就是温和的性子。
听了徐任的话后,老黄和徐母一起看向霖沐阳,眼里都有些不可置信。
盯着霖沐阳看了半晌,徐母没有因为他年纪小就用鼻孔对着他说话,恭恭敬敬的冲他点了点头后,往旁边让开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