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佐尧冲他们点点头,轻声道:“五叔,一鸣。”
白玉成看了眼他怀里熟睡的人,也没多嘴问,而是说:“佐尧,你大哥怎么样了?”
白佐尧如实说:“已经度过危险期,还没有醒。”
白一鸣吓的脸色惨白:“二哥,大哥不会有事吧?我爸说醒不过来了。”
白玉成眼皮一跳,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厉声道:“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是说吉人天相一定能醒。”
白一鸣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大哥肯定不会有事。”
话不多说,白玉成拉着儿子往楼上走,白一鸣看到蕴酒还有些惊讶,抽空问了一嘴最近为什么没去上学。
白佐尧回道:“彦彦需要休息。”
白一鸣急着去看大哥,也就没再多问。
傍晚时分,蕴酒幽幽转醒,身上盖着被子,汤圆窝在枕头旁边,听见动静也睁开了眼,自然反应地伸个懒腰,然后用软乎乎的肉垫踩着他的胳膊玩。
蕴酒坐起身,把猫抱到怀里,摸了两下又放回床上。
他有些迷茫,今天去医院看到白佐尧的父母,他第一次觉得留在白佐尧身边是错误的选择,也许白二爷说的对,他是个扫把星。
他给身边的人,似乎都没有带来好运。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白佐尧先探个头进来,发现人已经醒了,这才敢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是不是饿了?”白佐尧凑近他,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还好,不烧了。”
蕴酒发现白佐尧还穿着正装,不是白天的那套衣服,便轻声问道:“白医生,你要出去吗?”
白佐尧点头:“嗯,去医院。”
只要提到医院,蕴酒就克制不住的难过,“抱歉,要不是因为蕴玉龙....白大哥他也不会...”
“彦彦,不许跟我道歉,”白佐尧打断他,黝黑的眼睛温柔的注视他,慢悠悠道,“我说过,你是你,他是他,你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竭尽全力想保护的人,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你只要记住,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
白医生说“永远”,这让蕴酒当即湿了眼眶,他倾身向前主动抱住白医生,趴在耳边低喃道:“白医生,谢谢你...”
“傻瓜,”白佐尧笑了笑,揉着他的头顶,“以后不准胡思乱想知道吗?一切有我。”
蕴酒哽咽的“嗯”了一声,把人抱的更紧了。
白佐尧微微偏头,在他脸颊印下一吻,笑着说:“怎么办,不想等到你毕业。”
蕴酒眨眨眼,思索几秒才听明白,然后红了耳根:“不想等也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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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白佐尧在医院守了一夜, 天色刚亮白妈妈就带着做好的早餐来了。
白妈妈怕他挨饿,硬逼着他把保温桶里的粥全部吃掉。
白佐尧嘴里吃着粥,心里惦记蕴酒, 也不知道这个小迷糊醒没醒呢。这样一想, 他拿出手机,考虑要不要发条微信问问,可又怕蕴酒还没有睡醒,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晚点再问。
白妈妈年事已高, 一晚上不见,似乎又老了许多,她盯着白佐尧的容颜看,轻声说:“佐尧, 不够吃我再让管家送来一份。”
白佐尧急忙摆摆手, “够吃, 医院有食堂。”
白妈妈说:“医院食堂跟家里的怎么能比,你和你大哥平时太忙了, 你自己说说,你俩有多久没吃到我做的饭了?”
提到大儿子, 白妈妈又止不住的伤心, “也不知道...佐智以后还能不能...”
白佐尧柔声安慰道:“妈,大哥不会有事的。”
白妈妈抹掉眼角的泪滴,微微叹息:“其实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当警察会有危险, 尤其是在缉毒队,你大哥又是要强的人...”
白佐尧放下碗筷,走过来搂住母亲的肩膀,轻声道:“别担心, 有我在大哥一定能醒来,您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体,不然大哥醒来看见您瘦了,那我就没好日子过了。”
“道理我都懂,”白妈妈点头,握住他的手,“佐尧,你爸他是刀子口豆腐心,昨天是因为太担心你大哥所以才.....你千万别放在心上,至于蕴家的那个孩子,也是蛮可怜的...”
白佐尧轻笑道:“妈,我不会放在心上,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会带着彦彦回家,给您和父亲一个交待。”
白妈妈张了张嘴,无奈道:“好吧,你做事向来有分寸,妈妈相信你,只是你爸他...”
白佐尧说:“我会说服他的。”
*
下午,白佐尧驱车来到警察局。
蕴玉龙犯罪证据确凿,很快会被移交法院起诉,知道自己没有后路的他,没有想象中的慌张,反而意外的平静。
他坐在接见室的椅子上,手上带着手铐,他看着对面的年轻男人,嗤笑道:“白少爷,替我儿子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门口的警察朝白佐尧走来,在他耳畔说道:“白医生,我这是私自把人提出来,领导随时会回来,只有十五分钟。”
白佐尧点头:“我知道,谢谢。”
警察说了句不客气,然后开门出去了。
等人走后,白佐尧才对蕴玉龙回道:“你配做一个父亲吗?”
蕴玉龙冷笑一声:“无所谓,我本来就不喜欢小孩,要不是因为我亡妻,那小畜生就不应该存在。”
白佐尧微微皱眉:“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蕴玉龙面无表情道:“我悔改什么?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只是我赌输了而已,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把蕴酒早点送进霍家。”
白佐尧眼睛微眯,蕴玉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心狠手辣,将死之人对待自己的儿子没有一点怜悯之心,难怪蕴酒会如此恨他。
话不投机半句多,白佐尧也不想跟他废话,蕴玉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幸亏没带着蕴酒一起来见他。
白佐尧站起身,冷冷地注视他,说道:“蕴玉龙,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蕴玉龙嘴角后起一抹笑:“白少爷要走了吗?替我转告蕴酒,我要去找他妈妈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绝对不会分开。”
白佐尧挑眉,往接见室的门口走去,手碰到门把的时候,他淡淡地说:“你们不会在一起,颜梦菏在天堂,而你,注定下地狱。”
离开警局,白佐尧立刻打电话给蕴酒,打了两遍对方才接通。
“彦彦,你在哪里?”
蕴酒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回道:“我在蕴家,我找东西。”
“好,我去接你。”
蕴酒不想麻烦他,急忙拒绝:“不用了,找到以后我自己回去,你去医院吧!不用管我。”
“那......好吧!早点回来。”
“嗯,我找到就回。”
“真的不用我去接?”
“不用,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白佐尧笑了笑,沉默几秒,又道:“彦彦,我刚才见了.....算了,等你回家见面说。”
“哦,白医生那我们晚上见。”
“好,注意安全。”
蕴酒挂断电话,迈开腿跳过警戒线走进别墅。
蕴家别墅已被查封,他从小时候经常逃跑出去玩的小窗户进到里面,没什么变化,只是许多家具上落了灰尘。
这是他生活了将近十年的环境,却没有一丁点的不舍。
蕴酒上了二楼,直奔蕴玉龙的卧房,这间卧室他从来没有进过,就算颜梦菏在世的时候,蕴玉龙也不准他进来。
房间很大,很空旷,蕴酒先是翻找衣柜和床底,把能找的地方全部翻了个遍,最后他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小铁锤,沿着墙壁用手指试探,直到看见了颜梦菏的画像。
他小心翼翼地将画框取下,然后对准墙面敲了下去,果然!这是一块空墙,经不起重物的敲打,瞬时四分五裂,里面的骨灰盒露了出来。
蕴酒急忙拿袖子擦干净,心里暗骂蕴玉龙是个变态,颜梦菏已经去世了还不放过她,居然把她锁在这个折磨她一生的房间里。
蕴酒将骨灰盒装进包里,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然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他终于可以带妈妈回家了。
离开蕴家别墅,蕴酒摸出手机,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白佐尧,翻到通讯录的时候又犹豫了,白佐尧现在应该很忙碌,何况这种事.....挺奇怪的。
想了想,蕴酒叹口气,收回了手机。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冲了出来,他直奔着蕴酒跑来,嘴里还骂骂咧咧:“他妈的!终于逮到人了!”
蕴酒愣住,这个中年男很眼熟,想了好半晌才记起来,好像是蕴玉龙的合伙人,不过此时变的异常落魄,胡子不刮,衣衫不整。
“你.....”
蕴酒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中年男气急败坏地打断:“还钱!他妈的蕴玉龙把我坑的倾家荡产!现在还玩失踪!”
蕴酒退后一步,说道:“蕴玉龙已经被捕了。”
“少废话!”中年男揪起蕴酒的前衣领,狠声道,“我老婆孩子都跑了,我奋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点成绩,全被蕴玉龙毁了!”
蕴酒有些害怕的往后缩,解释道:“叔叔,您别急,警方已经冻结蕴玉龙的资产,等一切尘埃落定,我想会把那些钱全封不动的还你。”
“放屁!”中年男明显不相信,“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个小兔崽子也好不到哪去,少他妈忽悠我!走!不还钱我就弄死你!”
蕴酒被他用力拖住,胳膊被捏的生疼,那块皮肤很快泛红,“你要带我去哪里!你冷静一点听我说,我还有一套房子,朝阳公园附近的泛海国际,我可以抵押给你或者是过户给你,那里的房子很值钱的。”
中年男停下了脚步,转头满脸狐疑,泛海国际当然知道,是北京数一数二的豪华小区,专门提供有钱人的地方。
“能抵多少钱?”
蕴酒脑子一片混乱,迅速算计着北京的房价,估约道:“八千万,应该是有的吧。”
中年男手中更加用力,脸色阴沉了几分:“你爸坑了我两个亿!”
“对不起...”蕴酒道歉,“剩下的钱,会想办法还你的。”
蕴酒还不太清楚法律流程,不过冻结资金的大概方向他也能猜到,只是这个过程需要走的程序太多,一时半会放不出来。
中年男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拉着人上了一辆破旧私家车,上车以后立刻按了中控锁,一脸阴狠狠地警告道:“给我老实点!我现在带你去泛海国际,我要亲眼看见房子!”
蕴酒点点头:“没问题。”
中年男伸出手说:“手机给我,省得你叫人。”
蕴酒摇头:“我不会的。”
“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给我!”
蕴酒无奈,只好将手机递给对方。
中年男车子开的很快,阴沉着脸死死地握住方向盘,遇到红灯还大骂几句。
到了地方,中年男拽着人下车,望着眼前的小区,急忙问:“哪栋楼?”
蕴酒说道:“B栋,叔叔,能不能把手机...”
“你没骗我吧?别跟你那坑人的爹一样忽悠我!”
蕴酒脸一白,咬了咬嘴唇:“我不会骗你...”
中年男怕走大门口太显眼,也怕蕴酒临时出什么幺蛾子,非要逼着蕴酒绕一圈从后门进去,蕴酒还解释说后门跟前门一样气派,中年男哪有心情听他说话,心里只惦记着看房子。
可就是这个决定,让中年男没过五分钟就晕了过去,是被人敲晕的,倒地之前他看到了一张很年轻的脸,紧接着就不省人事。
等中年男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车里的驾驶位,一转头,对上一个黝黑深邃的眼睛。他吓了一跳,自然反应地往后缩。
白佐尧手里拿着蕴酒的手机,声音异常冰冷:“彦彦呢?”
中年男左右看了看,发现在自己的车里,立刻恢复了底气,揉了揉镇痛的后颈,吼道:“你谁啊?”
“我问你,彦彦呢?”白佐尧按住中年男的肩膀,用力一捏,“回答我的问题。”
“我他妈哪知道!”中年男疼的呲牙咧嘴,“放开!你要找那个小兔崽子?”
中年男回忆晕倒之前的景象,嗤笑道:“跟蕴玉龙结仇的人太多了,他儿子不知道被谁带走了!我是来要债的!他是不是跑了?”
白佐尧松开手,摸出手机翻开相册,问道:“带走他的人,你有没有看清楚。”
中年男冷声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佐尧挑眉:“你不是要钱吗?找不到蕴酒,你管谁要钱?”
中年男一愣,说道:“你到底是谁啊?也是要债的?”
白佐尧没心情跟他周旋,点开相册找出一张照片放置他眼前,问道:“是这个人吗?”
中年男摇头:“不是,是个年轻小伙。”
白佐尧手指滑了一下屏幕,又问:“这个呢?”
“也不是。”
“看清楚。”
“不是这个。”
“是不是他?”
“唉?好像是他,对对对,就是他!”
白佐尧关闭手机,开了车门迅速下车。
中年男立马跟出来,冲着他背影喊道:“让那小兔崽子快点还钱!别把我逼急了,不然我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光脚不怕穿鞋的!蕴玉龙不得好死!我不好过,他儿子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