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真军[现代耽美]——BY:四面风

作者:四面风  录入:10-04

  他吃到一半就不好意思再动筷子了,凌笳乐将自己盘里带肥膘的牛肉丢到他面前,“你怎么不吃了?不好吃?”
  “……怎么会?”沈戈只好重新拿起筷子,并对凌笳乐的父母说:“很好吃,叔叔阿姨辛苦了。”
  张媛笑,凌宗夫说凌笳乐:“怎么能把自己不吃的东西放客人盘子里?”施时则默默地来回看着两人。
  “哎呀习惯了嘛,沈戈爱吃肥的,是吧?”
  “是,是,没关系的,我和乐乐是很熟的朋友了。”
  咦?乐乐?凌笳乐咬着筷子尖,飞快地瞟了沈戈一眼,没想到沈戈也在瞧他,似乎在用眼神询问能不能这样称呼他。
  凌笳乐很憨地笑了一声,用唇语说道:“成成。”
  两人都低头扒饭,嘴角翘得老高。
  饭后,沈戈主动要求收拾餐桌,凌笳乐也想掺和,被张媛撵走,施时也要帮忙,她也拒绝了。
  沈戈脱了西装外套,穿上张媛给他找围裙,挽衬衣袖子的时候,他意识到张媛是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因为心虚,他以为张媛是要兴师问罪的。
  由凌笳乐推及张媛,他们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通人情世故,可一旦敏锐起来,第六感可以准得惊人。
  沈戈戴着手套洗盘子,张媛在旁边用布把盘子擦干,摞到一起。
  “沈戈,你和乐乐关系很好,是吗?”
  开始了。
  沈戈压下心头的紧张,节奏不变地冲洗着,应了一声:“是的阿姨,笳乐很热心,我新入行,很多东西不懂,笳乐教给我很多,帮了我很多忙。”
  张媛轻笑:“刚还喊‘乐乐’呢,怎么又变成‘笳乐’了?”
  沈戈拿出百分百的演技,坦荡地笑道:“‘乐乐’这个小名真可爱。”
  张媛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
  两人说了很多话,直到凌笳乐探进头来:“还没洗完呢?”
  张媛把干布放到一边,“洗手,学着干点儿活。”
  凌笳乐不乐意了,“我本来就说干来着,是你不让我干的呀。”
  这时沈戈看了张媛一眼,张媛顿了顿,在凌笳乐脑袋上揉了一把,“有进步,提出表扬。”
  等张媛离开厨房后,凌笳乐莫名其妙地看眼门口,“你跟我妈说什么了?”
  “我僭越地向阿姨提了个建议。”
  “什么建议?”
  “我建议她以后多夸夸你,我说你是顺毛驴,得顺着捋毛才能进步。”
  凌笳乐“啪”地拍了他一下,“嘿你这什么说法呀真难听!”
  沈戈笑起来,“洗手,干活。”
  他们吃饭很早,凌笳乐当然舍不得沈戈立刻就走,再次用剧本做借口,让他在自己家多待一会儿。
  他们在沙发上看剧本,施时则在凌宗夫的指导下弹琴,像是给他们伴奏一样。
  很快凌笳乐就坐不住了,想到沈戈对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很感兴趣的样子,就把以前的相册都搬到沙发上,和沈戈一起翻看起来。
  “这是你吗?”沈戈指着舞台上一个戴着金色假发、穿得像个小王子一样的男孩子问道。
  “是我!这是《胡桃夹子》!”凌笳乐兴冲冲地找出一张光碟,用笔记本电脑播放起完整的视频。
  在旁边看书的张媛也挪过来,和他们一起观看,满目怀念,“这是乐乐第一次正式登台表演吧?”
  凌笳乐转头看了妈妈一眼,指着屏幕告诉沈戈:“这个是我……这个……你看,我又出来了……”
  其实不用他指,沈戈总能认出他。十二岁的凌笳乐已经有未来的影子了,他是那群调皮的男孩子里最出挑的,无论是外形还是舞姿。
  “这些小孩里面是不是你跳得最好?”
  “当然啦~我戏份最多,你发现没有?”
  这男孩子太调皮了,把小姑娘的玩具抢走了,还吹号吓唬她,蹦蹦跳跳,腿一弹就轻轻松松跳出去老高。
  沈戈看着装扮成西方贵族少年模样、笑得极为欢快的凌笳乐,突然意识到凌笳乐在他面前跳过很多种舞,他自己也经常吹嘘说自己什么舞都“略会一二”。
  沈戈却从没看过他跳他从小学到大的最擅长的芭蕾。
  “你们小点儿声,影响到施时弹琴了。”凌宗夫突然出声,又说施时:“你是不是最近都没有练琴?”
  施时惭愧地将手从琴键上收回,“前阵子编新舞太忙了。”
  凌宗夫没有多言,“继续。”
  凌笳乐故意拖延时间,又是看照片又是看他以前表演的视频。他一共有十七本相册,每本相册都几十张、上百张照片;一场芭蕾舞表演,短则一小时,长的能有两小时。
  经他这样故意拖延,终于到了可以说出那句话的时间:“哎呀这么晚了!沈戈你要不晚上别回去了,你爷爷奶奶肯定已经睡了,别吵着他们,你就在我家睡吧。”
  沈戈隔了一秒才抬头,却是看向张媛:“……可以吗?”
  张媛热情地说道:“当然可以,家里有客房。乐乐,你晚上和你师哥……”
  凌笳乐立刻摆手:“我不和他睡,他打呼噜!”
  钢琴声戛然而止。
  凌笳乐想留沈戈住宿其实不是为了干点什么。他就是看着沈戈穿着白衬衣、打着领带、挽着袖子的模样实在太英俊了,就想多看他一眼,再多看他一眼。
  沈戈想留下同样也不是为了干点什么。他就是想在凌笳乐从小长大的地方再多待一会儿,好像每看到一样新事物,就多看到一些凌笳乐的过去,他就对这个人多一分了解,同时也多一分喜爱。
  在凌笳乐家留宿比在沈戈家留宿方便多了,枕头、被子、甚至只下过一次水的新睡衣,都有现成的。
  他们闭着眼睛,面对面躺在床上,安静得像高中宿舍里床对床的普通同学。
  卧室绝对是个私密的场所,它是最充满个人气味的地方。
  这是凌笳乐从小到大睡觉的地方,他这几天放假亦是天天睡在这里。这个房间的气息就是由凌笳乐平时用惯的香水、沐浴露、洗发水、护肤品、洗衣液以及他的吐息、他淡淡的汗和他身体散发出的荷尔蒙组成。
  沈戈第一次躺到这张床上,鼻端的味道却是熟悉的,心里安稳得好像回了家。
  门被叩响了,两人同时睁开眼,不由一笑,意思是:原来你也没睡着!
  凌笳乐下床开门,看到施时后不满道:“都睡了,什么事啊?”
  施时小声说了什么,被凌笳乐回绝了,“不用不用,你也赶紧睡吧。你今天弹成那个样子,明天肯定早早被我爸薅起来。”
  凌笳乐回到床上,沈戈问道:“你师哥经常来你们家是吗?”
  “他啊……唉。”凌笳乐叹了口气,“他家是外地的,他老早就在这边上学。他以前说过他爸妈老吵架,他就不太爱回去,也怪惨的。”
  沈戈想他一向是面硬心软,嘴上怎么说着嫌弃,其实应该对施时不错。他以前也在别人家寄宿过,知道被主人家的孩子欺负是什么感觉,那是宁可回自己家挨饿都不想在那里多待一天。
  “乐乐……”他忍不住喊了一声,对凌笳乐的喜欢几乎要从这两个字里溢出来。
  凌笳乐动了动,侧躺过来,一只手蜷在耳朵旁边,“哎,我问你,今天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沈戈想了想,对他透露了一部分:“你妈妈觉得很对不起你——”
  只说了这一句,凌笳乐的表情就变了。光线这么暗,他看不出他是不是已经红了眼圈,但知道他一定在忍耐。
  “你妈妈说,她和你爸爸都是没有童年的,一个是运动员出身,一个是部队文工团出身,习惯了那种严厉的教育方式,工作又一直太忙——”
  凌笳乐把脸埋进枕头里蹭了一下,带着鼻音说道:“是我对不起他们,我让他们操了很多心。”
  沈戈想到张媛说的另外一段话:“他不让我们看他的新闻,我们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看,只能尽量忍着……看了那些东西,知道他在外面受了苦,我们做父母的一点都帮不上忙……”
  那是他们理解能力以外的另一个世界,张媛和凌宗夫在简单纯净的世界里活了大半辈子,对那个残酷且昂贵的世界无能为力。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为凌笳乐铸造一个远离尘嚣的家。当凌笳乐想回家、能回家的时候,他可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干净的去处。
  “凌笳乐,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觉得你做错了很多事,闯了很多祸,其实并不是因为你多不听话、多不懂事,可能,只是因为你能力太强了。”
  “啊?”
  “你想啊,你那会儿正是青春期呢,叛逆点不是正常的吗?只不过你太厉害了,一叛逆就成大明星了,一叛逆就惹到记者了,一叛逆就和影后谈恋爱了,所以显得特别不得了。”
  “其实别的小孩像你那么大的时候也叛逆啊,离家出走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但是别人最多就是在外面晃悠两天就饿得受不了,自己灰溜溜地回家去了,他们就算想闯你那么大的祸都没那个能力呢。”
  凌笳乐在他说“和影后谈恋爱”那会儿就开始不好意思了,听他说完就更加难为情,却也很受用,“你这安慰人的方式还真特别……”
  “……那你呢?沈戈,你叛逆过吗?”
  “我啊……”沈戈翻了个身,平躺过来。
  凌笳乐支起身子看着他,“我发现你知道我好多事,但是你都不给我讲你的事。”
  “我的事?我是觉得,我的事太没意思了。”
  他的妈妈进城打工的时候跟有钱人跑了,他的爸爸在工地出事故去世了,这真是一个没意思的故事。
  凌笳乐手忙脚乱地伸手摸他的脸,干燥的。
  指尖被一把握住,听到沈戈带着笑意的低语:“还怕我哭啊?都多少年以前的事了。”
  凌笳乐心里难受,“沈戈,你要是不想笑就别笑,想哭的话我肯定也不笑话你,我都在你面前哭了多少回了。”
  指尖被倏然攥紧了,他听到沈戈加重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沈戈哑声说道:“我还真的叛逆过……我爸出事以后,那些人就把责任当个皮球推来推去。我当时在我爸打工的城市上学,住校,所以我爷爷奶奶不知道——”
  他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家伙,自己一个人联系了那次事故中的其他受害者和家属,煽动着十多人拉起两道血淋淋的横幅去上访。
  “跪了两天,赔了点钱,不了了之……我们不是要钱,我们就是想讨公道,是工程材料不合格,不是我爸他们违规操作……打那以后我明白了两个道理,一个是为自己爱的人下跪不丢脸,第二个是下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人还是得站起来靠自己。”
  “……我那时候还埋怨我爷爷奶奶软弱,不争取到底,好像我爸没了就没了,日子还是可以照样过下去……我后来才知道,其实他们心里的难受一点不比我少,只不过藏着不让我看到。”
  “打那以后我遇到什么困难也都是自己咬牙硬抗,我也学会报喜不报忧……”
  所以他太能理解凌笳乐和他的父母了。把自己的悲伤藏起来,这或许就是中国的父母与子女之间最深沉特别的爱。
  这天晚上凌笳乐失眠了,沈戈睡着以后他才敢掉眼泪。
  他侧躺着,看沈戈睡在夜里,泪水从眼角安静地流下来,再滑落到枕头里。
  他想着沈戈说的那些话,想到他没有说出口的懊悔与自责——他没有明说,只是跟凌笳乐讲他爸爸以前是在别的城市打工,是他想和爸爸在一起,自己联系了省会一家中学。他成绩太好了,让学校帮他解决了学籍问题,他爸爸也就回到省会。
  如果不是他一定要去省会,他爸爸就不会出现在那个工地,也就不会遇到那场事故。
  这是沈戈不会说出口的懊悔,但是凌笳乐觉得自己能懂他。
  他抹抹眼泪,无声地下了床,想下楼喝口水,却意外地在门外看到施时。
  “……师哥?”
  施时的脸色过于落寞,以至于他都没有直呼其大名。
  施时通过门缝向里看去,凌笳乐下意识忙将门关上,因为太着急,弄出不小的动静。
  他怕把沈戈和父母吵醒,赶紧拉着施时下楼。
  其实屋里的沈戈早被他们吵醒了,犹豫地走到门前,手都搭到门把手上了,最后又回到床上装睡。
  凌笳乐很快就回来了,慌里慌张也顾不得会闹出声响,把楼梯踏得“咚咚”响。
  他一把推开门,又“咚”一声扣上,沈戈没法装睡了,扭开床头灯坐起来,问道:“怎么了?”
  凌笳乐一副见鬼的表情。他对沈戈说惯了心事,在他面前一点秘密都留不住,尤其此刻他刚被颠覆了人生观,急需找人倾诉,尖着嗓子小声道:“施时,我师哥,他向我表白了!”
  沈戈竟然没有特别惊讶,只是显得有些紧张,“那你——”
  凌笳乐低呼道:“我当然拒绝了呀!”他崩溃地仰天长叹,“天啊!这以后还怎么见面啊!他怎么这样!”


第72章 试探与忍耐
  凌笳乐在床上干躺着,因为怕影响到沈戈,一直不敢翻身。如此煎熬了一个多小时后,凌笳乐终于受不了了,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出房间。
  沈戈根本没睡着,凌笳乐前脚掩上房门,他后脚就睁开眼,翻过身来看着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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