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沙发平时林时新和尹凡星看电视的时候也在上面不小心睡着过,但齐斐然太大个儿了,右肩的一半悬在半空,腿也伸出去了好长一截。
“不管他了,凡星你早点睡吧,明天要上早课,我也准备睡了。”林时新说道。
虽是这么说,但房子是南北通透的,11月的北京风大得很,客厅里吹的是穿堂风。林时新把最厚的被子从衣柜上面拿出来给齐斐然。
齐斐然想洗澡,洗完又没衣服穿,他说:“不用穿衣服,裸睡。”眼里却不怀好意。
林时新和尹凡星都是小瘦子,实在没衣服给齐斐然穿,林时新站在衣柜前想了想,把一套叠得很整齐的深蓝色条纹睡衣给齐斐然。
齐斐然洗完澡穿上之后很奇怪地说:“这套衣服虽然有点瘦,但是肩宽裤腰什么的正好。”
“嗯,那说明你长肉没长个儿。”林时新笑道。
这一句话暴露了。
齐斐然明白了,说道:“这是我的睡衣,我留在康墅的。”
林时新装作没听见往卧室走,齐斐然搂住他的腰,把他按在自己怀里:“你为什么还留着我的睡衣?”
林时新狡辩道:“我当时走的时候拿错了。”
“你撒谎,你根本忘不了我,你是不是天天晚上搂着我的睡衣睡觉?”齐斐然问道。
“滚蛋,我看你不止长肉了,脸皮也越来越厚了。”林时新把他推开,回到卧室把门锁上。
齐斐然躺在对他来说太迷你的沙发里,盖着厚厚的被子,越想越开心,林时新果然还爱自己,也许一直就没变过。
他看着窗外的月色,灵机一动,把被子掀开下了地,把客厅的窗全都打开,一时之间,冷风呼啸而来。
林时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听到齐斐然打了两个阿嚏。在外面说话时,齐斐然脱了大衣给自己了,他穿着一个单件衣服在冷风里吹了太久,可能冻到了。客厅那床他睡在上面肯定不舒服,也不知道客厅冷不冷……怎么突然这么大的风声?外面在刮大风吗?窗没关好?
林时新走到卧室门口,轻轻转动门锁,打开了一个小缝往外望,就见齐斐然贴在门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一脸狞笑,仿佛在这儿等着他开门。
林时新赶紧关门,胸口却被齐斐然往后用力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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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林时新胸口发麻,往后一趔趄,差点摔倒。
齐斐然走了进来,转过身把门锁上。
漆黑的卧室闯进来这么一个人,空间突然变得逼仄。
林时新声音发抖,指着他说:“给我出去,告诉你啊,别乱来。”
“我没乱来啊,我慢慢来。”齐斐然拿出自己能想象到的最善良、最和蔼、最可亲的脸,笑得温柔。
可这在林时新看来就是一脸古怪。
“出去!”林时新喊道。
“你开门偷看我干什么?怕我冷?”齐斐然问道。
“自作多情,我没看你,我是要去卫生间。”
“那你开一条小缝干什么?”齐斐然每说一句往前走一步,林时新一步步往后退着。
林时新穿着一套米白色棉质睡衣,同色系毛毛拖鞋,露出来白皙的脚腕子,因为害怕,他轻轻抖着,更显得细脚伶仃。柔黑蓬松的短发下一双眼睛紧张地眨着,眼睫毛扑腾扑腾的,粉色湿润的嘴巴紧紧地抿着,整个人都是绷着的状态,仿佛下一秒……就要打出一套猫猫拳。
齐斐然笑了:“你别这么紧张行吗?弄得我像强/奸/犯似的。”
这话说完,俩人都愣了,回想起第一次,其实也不是你情我愿的。
齐斐然自知失言,讨好地笑着,继续往前走。
“别动,出去。”林时新说道。
“我不干什么啊,就是跟你……聊聊天,我就是想干什么,你这里也没有作案工具啊。”齐斐然蹭到床边了,一屁股坐下。
他还是穿着那套记忆里的睡衣,像五年前那个22岁的大男孩。
林时新把这套睡衣拿到北京来,想他想得不行的时候就穿上睡觉,衣服对林时新来说肥肥大大的,像是齐斐然还抱着他入睡一样。
在那个怀抱里,他总是睡得安安稳稳的。
没想到还有今天,这睡衣里面还能再装着这个人。
齐斐然看出林时新在看自己的衣服,他低头闻了闻袖子。
林时新:“……”
“这套衣服你洗了吗?不会是一直保留到今天,还残存着我当年的味道吧?”齐斐然怀疑道。
“你给我闭嘴!我每周都洗的!”林时新生气道。
齐斐然:“哈哈哈哈哈,每周都洗啊?为什么呢?是每周都……用吗?”
林时新要气疯了。
齐斐然:“哈哈哈哈,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当年的手机,你也不给我带着,很久我都没有你的照片和视频,想你想得不行,后来我加入了你的粉丝群,她们拍的你的照片也很少,大多数还是戴口罩的,不过我已经练出来了,看着你戴口罩的照片也能……”
“啊啊啊啊啊别说了别说了变态啊你!”林时新捂着自己的耳朵跺脚道。
齐斐然觉得好笑:“你天天玩我衣服就不变态啊?对了,我还给过你一张卡,你不会是拿着那张卡……”
林时新扑过去打他,正中他下怀,被他拦腰抱起扔到床上。
“你要我说多少遍?我对你没感觉了,早忘了。”林时新被摔急了,开始放狠话。
“早忘了你用我给你的卡买面包?”齐斐然推着他的胸口。
“早忘了你留着我的睡衣?”齐斐然继续推他。
“当我说我胃癌的时候,你真应该看看你是什么脸色,你怕得要死。”齐斐然的大手捏住林时新的咽喉,林时新紧张得喉结上下滚动,一双眼眸里波光潋滟。
齐斐然最后做出判断:“你还爱我。不,你一直爱我。”
林时新赶紧往床的另一边跑,被齐斐然拽着一只脚踝拖到身下。
齐斐然全部身子重重地压到他的身上:“你都被我识破了,就别再装了。”
林时新的衣服被凶狠地撕开,他拽着衣服恳求道:“别这样……隔音不好。”
“那你忍着别出声。”齐斐然用力分开他的双腿。
当年第一次的惨烈让两个人至今都心有余悸,齐斐然怕他有心里阴影,所以温柔而漫长地安抚他,让他逐渐放松下来。
太过紧致了,连一根手指都容纳不进去,林时新闭着眼睛轻蹙着眉,咬着被角呜呜叫着。
这也太残忍了,跟要屠宰小动物似的。齐斐然不忍心了,当年是又急又气,才痛下狠手,现在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怎么舍得横刀劈进。
“今晚算了吧,”齐斐然拍拍他的后背,“放松放松,给我抱抱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林时新却感觉到那抵着自己的硬物炙热而滚烫,根本没有挪走的意思,仿佛要炸掉了。他没办法,指了指床头桌子上的一个德国小甘菊护手霜。
齐斐然心领神会,把它拿过来,悉数用上。
一根手指进去了,林时新一头冷汗下来了,第二根进去时,他开始呜呜呜地哭,齐斐然哄着他,吻着他的泪和唇,把他的哭声吻住。不想再用手指了,他把自己用力往他身体里探。
林时新的泪水刷一下喷出来,他忍不住尖叫:“啊啊啊啊——!”
身子拼命往上挪,腿也忍不住乱蹬,想躲开对自己野蛮的进攻。
齐斐然把他上半身捞起来扣到自己怀里,知道他必须得忍下这阵痛,所以一动不动地抱着他,等他缓过来。
过了一会儿,齐斐然晃晃他的身子,担心他是不是晕过去了,直到看到他疲惫地睁了一下眼睛。
齐斐然松了一口气,试探地动了动。
又是激烈地反抗,自己的后背被他抓得火辣辣的痛。
齐斐然毫不迟疑地继续动,林时新开始委屈地哭,一会儿呜呜呜一会儿嘤嘤嘤一会儿啊啊啊啊你个混蛋王八蛋。
齐斐然差点笑出声来。
第一次太激动了时间并不长,奔三的大龄青年齐某人第二次开荤,吃得乱七八糟的,他把五年来汹涌的恨意绵绵不绝地化成爱意,全部给他,为了让他更完整地接受自己,他把他的腿往上抬高,一点都不能流出来。
林时新被他箍在怀里,咬牙承受了他给的一切。
两人抱在一起喘了好久,齐斐然并不拿出去,此刻被林时新包裹着,他才觉得自己真的回家了。
直到这一刻,这五年的孤独和想念才算真正的翻篇儿了,他们重新拥有了彼此,在又相逢之后。
过了一会儿,齐斐然听到林时新不再那么喘了,轻轻把他抱起来,让他枕在枕头上,低头吻住他,开始第二次冲刺。
这次是漫长而温柔的折磨,齐斐然开始好好享用正餐。他喜欢面对面看着林时新,林时新的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己的眼神是倔强又情愿奉献的,是温柔又胆怯的,是想离开又舍不得的。在他18岁之前,齐斐然不想弄坏他时,只看着他的脸,看他皱眉忍着的表情,就能酣畅淋漓地享受他。
这种刺激,使他五年间无论多少次面对怎么样的诱惑,都提不起任何接触的兴趣。他觉得对方不够劲儿、不够辣、不够味儿,不够聪明,不够狡黠,不够可爱……
他给自己总结道,原来自己爱的并不仅仅是他的外表,毕竟漂亮的人儿一茬跟一茬,层出不穷。他爱林时新,爱的是他骨子里的坚忍不拔、爱他舍我其谁的勇气和胆识、甚至爱他毫不犹豫抛弃自己的干脆和绝情。
他悲哀地想,他爱的竟然是他的灵魂,旁人无可替代、独一无二的灵魂。
别说江湖传闻了,就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只能对他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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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时新在浴室里的那次终于晕了过去,他傻乎乎的以为进了浴室就是完结篇了,被放到水里就扒着浴缸边上安心地睡去,谁知道这才是齐斐然喜欢的“饭后甜点”。
他被粗暴地弄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热水里,连忙紧张地扑腾起来,水花四溅。
齐斐然笑着从身后抱住他,侧身跟他贴了贴脸,让他往后靠着自己的胸膛。
林时新靠了一会儿,被转了过来,继续面对面承欢。齐斐然把他耳朵旁的头发温柔地别在耳后,轻轻捏着他的下巴,用眼睛描摹着他的脸,像是在看一件珍贵的瓷器。他一次又一次出入其中,去领略他的风景。
直到五点多钟,林时新才终于被擦干净放到床上躺好,他原本雪白一团,此刻身上红痕遍布,看着只觉得又可怜又可爱。齐斐然把他放到他以前喜欢趴着的地方——自己的肩窝处,用被子把他包好。
林时新又困又累,很快睡得人事不知。
齐斐然看到他身后那里触目惊心、翻出肉来的红肿,心下不忍,他实在是经验不足,难道每次都要这么痛,肿得这么厉害?
后来,他才明白,怀里这人跟自己一样,这些年都未曾有过他人,所以才紧致如初,又要经受一次当年的痛。
一觉睡到了中午11点多,齐斐然喂了林时新一些水喝,他闭着眼睛还知道双手抱着杯子咕噜咕噜,喝饱了转了个身,懒洋洋地继续睡,嘴里嘟囔着什么。
齐斐然把他抱回自己的怀里,听到他说:“不想做受了。”
齐斐然忍不住笑起来。
下午1点多,林时新醒了,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到齐斐然正笑着看着他,他立刻闭紧眼睛。
齐斐然捏捏他的脸说:“懒虫起床。”
林时新把脸埋到枕头里,齐斐然把他抓出来,他又用枕巾挡着脸。
“害羞吗?”齐斐然觉得他太好玩了,用指头摸着他的唇角,摸了一会儿,把指头往他嘴里伸。
林时新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头。
齐斐然:“哈哈哈哈。”
林时新不想睁开眼睛了,这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接下来怎么办?
他此刻犹如鸵鸟,不想面对。
齐斐然仿佛知道他的懊悔,把他搂到怀里,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一下一下顺着捋着他的后脊骨:“以后我们会很好的,放心吧。”
林时新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睛红红的,有怀疑,也有委屈。
齐斐然回来了,他的泪腺开关就开启了。
齐斐然看他哭了,轻轻给他抹眼泪,说:“你知道吗?上次分开后,我觉得最遗憾的,就是要了你却没照顾你,我看书上说,可能会行动不便,还有可能发烧,而我却在很远的地方……”
林时新心酸道:“没有,你第二天不是订了一大桌菜吗?我吃了三天才吃完呢,你即使不在我身边,也把我照顾得很好。”
齐斐然惊讶道:“是吗?我以为你当天晚上就走了呢,其实那天……我是想求婚的。”
林时新:“我知道。”
短暂的沉默后,两人异口同声说道:“对不起。”
林时新痛哭出声,扑到齐斐然怀里。
那次分别对两个人来说,都太过于惨烈了,林时新对齐斐然最后的印象,是昏迷不醒穿着睡衣裹着外套就被送走了;而齐斐然对林时新最后的印象,则是被自己搞得奄奄一息昏沉地睡着。
这一幕使得他们这些年每每想到对方,都心酸得不行,都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