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们一静。
仿佛一朵阴云飘到了众人头上,挡住了阳光。
盛朗面孔阴沉发青,一双绿眸却是在阴暗中散发着冰冷的亮度。
吴超然被他盯着,膝盖抖得更厉害,整个人都往小班花身上靠。小班花在他背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盛朗步步逼近,扯起了唇角,尖锐的犬齿在唇边闪现。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吴超然被盛朗两道目光扎得透心凉,耳边又听到他咔嚓咔嚓掰手指的声音,魂都快从天灵盖飞逃出去。
“问你话呢!”盛朗一声怒喝,提起了拳头。
“小狼——”
一道清润的嗓音从远处传来,如当头一盆凉水,把盛朗通身的气焰给浇灭了。
盛朗的耳朵抽了抽,脑袋耷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宣传第三波:
《和帝国男神隐婚的日子》
初遇孟觉晓,是在一场无聊的相亲宴上。
这个Omega少年有着最酷似心底那个人的面孔,和最不像那个人的性格。
关朝锋遵从了灵魂深处的冲动,答应了这一桩联姻。
“我负责孟家的债务,而你负责服从我的命令。”
孟觉晓接到的命令,就是模仿关朝锋早逝的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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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讨好债主,孟觉晓精益求精。
言行,爱好,一颦一笑……
模仿得越来越像,甚至能以假乱真!
关朝锋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他好像闯了一个要被打爆狗头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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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貌双全白切黑开挂受
人前酷黑人后狗傻甜攻
第20章
林知夏沿着跑道走了过来,不疾不徐,清瘦挺拔的身姿像一株小白杨。
他刚才跑得有点急,说话还带喘:“大白天、人来人往的,把人围着干吗呢?”
天黑了后就能围人了吗?吴超然欲哭无泪。
盛朗一脸淡定:“我找这个同学请教功课。”
林知夏:“……”
小班花在这个时候抢了点戏,探头道:“林知夏,吴超然他妈妈找王老师闹了一通,把你的护旗手名额抢走了。你朋友不服气,来找吴超然讨公道。”
吴超然万万没想到朝自己捅第一刀的是自己人,背腹受敌,险些吐血而亡。
这事,林知夏其实来之前就知道了。
他对盛朗说:“我又不爱出风头,对那个护旗手没什么意思。人家想要,就给他好了。”
盛朗眯着眼睛,坚定地摇头:“不行!你不稀罕是你的事。这小子耍手段抢了你的东西,就不能这么轻松放过了!你不想要了,丢给他,他才能接着。想要抢,小爷我打断他的手!”
吴超然又怕又气,叫声里带着一丝哭腔,坚持着最后一点尊严。
“我……我明明成绩比林知夏高五分……这名额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是王老师偏心才给了林知夏的。”
林知夏正准备把盛朗拎走,听了这话又站住了。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林知夏一脸严肃地注视着吴超然,“你可以觉得我没资格,但是不应该说王老师的坏话。”
吴超然这种优渥家庭出身的小公子,心眼数连林知夏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被他一说,就慌了神了。
九班的男生还在一旁煽风点火,闹哄哄地笑:“哟!好学生也会背地里说老师坏话呀!一定要传给你们老师听听!”
吴超然冷汗潺潺。
林知夏啧啧,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你看看。闹成这样,为了维护王老师的名誉,我必须和你比一下,分出胜负来。”
“什……什么?”吴超然没反应过来。
林知夏说:“我们俩比一回。我赢了,说明王老师没有偏心。你赢了,说明你没有走后门。怎么样?”
吴超然眼睛一亮,争抢好胜心熊熊燃起。
他从小就参加各种培训班和竞赛,成绩比林知夏好,并不怕和林知夏正面竞争。
“就数学吧。”吴超然说。数学是他的强项,他还拿过省奥数年级组的亚军。
“好。”林知夏没意见,“具体怎么比?”
“比刷题怎么样?”小班花就像是被激活了的NPC,跳出来发布任务,“找一本题库,选几道题,规定个时间,看谁最先做出来,谁分数最高。成不?”
“成!”两个男生异口同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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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放了学,但因为要上晚自习,学生们都还留在校园里。
林知夏要和吴超然比赛刷题的消息一传开,一班的学生纷纷从食堂和球场赶回了教室。
连隔壁几个班的学生听说一班两大学霸要举行争霸赛,也都跑过来看热闹。
一班的教室里,支持者分成两个阵营,占据教室前后两头,开始下注。
“肯定押吴超然呀。他数学考第一名。”
“林知夏也没差太远,就五分。”
“考高中的时候,一分都要你的命。”
还是小班花的主意。她说埋头写卷子没什么看头,不如改成在黑板上做题,大家都看得到。
教室后的黑板报本来也该换了,于是擦干净了腾地方。
吴超然用前面的黑板,林知夏用后面的,两人背对背,谁也别看谁。
题目则是从一本最新的奥数题库里抓阄选出来的,也不多,就五道题。还找了个粉笔字写得好的同学,先把题目抄在黑板上,方便围观的同学能看清。
时间本来定二十分钟,不料林知夏摇头:“我觉得用不了那么久。不如就十分钟吧?做不完的不算分,和考试一样。”
都到这个份上,吴超然当然不甘落后:“十分钟就十分钟!”
哗——同学们更兴奋了,气氛愈发迫切。
盛朗大咧咧地坐在一张课桌上,支起长腿踩着椅子,又顺手在桌子抽屉了翻了翻,摸出一包特兰苏纯牛奶,插上管子滋溜了一口。
“那牛奶……是我的……”一道弱弱的声音飘过来。
盛朗斜睨了那个小胖子一眼。
小胖子把自己缩在墙角里,努力假装成一个垃圾桶。
咣当一声饭盒响——开赛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第四波走起:
《至死不渝》
闻书玉对裴将臣一往情深,众人皆知。
为了留在裴将臣身边,他一届高材生甘愿做个贴身助理,既能在工作上冲锋陷阵,又能在卧室里婉转承欢。
只可惜出身实在卑微,只能是裴将臣身边一个没有名分的情人。
裴将臣曾问,你会爱我多久?
闻书玉柔声答:至死不渝。
他说到做到。
裴将臣订婚前一夜,一枚炸-弹击中了裴家车队。
裴将臣化险为夷,闻书玉却尸骨无存。
裴将臣为闻书玉守灵七个日夜,亲手给他修了衣冠冢,
随后领兵踏平了政敌的大本营,将对方拖到闻书玉的墓前,以血祭奠爱人。
此后,性格大变,落得“罗刹”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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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结束了“深潜”任务的特工“靛蓝”正过着愉快的退休生活。
自驾旅游,买了农场,养狗撸猫挤羊奶,还准备去相个亲……
直到一天夜里,“靛蓝”被闯入者死死地摁在了地板上,脖子险些被那人的犬齿咬出两个窟窿。
裴将臣:“书玉,说好的至死不渝呢?”
靛蓝:“大哥宁在说啥,额听不懂。”
裴将臣的手下拎起猫,刀架在了猫脖子上。
靛蓝一把抱住了裴将臣的大腿:“哎哟将军,我可想死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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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雄狮攻/精分特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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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追妻火葬场,没想“亡妻”比他还渣十倍。
第21章
“加油!加油!”
围观的同学开始呐喊,刚喊了两嗓子就被盛朗一声怒喝镇压住。
“嚎什么呢?还让不让人做题了?”
“狼哥”发了话,教室内外鸦雀无声,只闻窗外枝头的秋蝉长鸣。
以及,粉笔落在黑板上,点点唰唰的书写声。
夕阳从西面的窗户倾泻进教室,给一切都镀了一层玫瑰金。
林知夏穿着白衣蓝裤,光影切割下,让他本就清瘦的腰身更加纤细。
他认真地思索,专注地书写,从容中有着一股令人着迷的自信。
就像一个指挥家在熟练地指挥着乐团,或像一位大师潇洒自如地挥毫泼墨。游走在自己的领域里,他就是自己的王。
粉笔的灰尘在光线中沉沉浮浮,一串串数字,一个个符号,一张张图形随着林知夏手中移动的粉笔被写在黑板上。
他心中有沟壑,下笔毫不慌张。
盛朗碧绿的眼珠被夕阳照得闪烁着金光。
他看不懂,也没兴趣看黑板上的题,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好友因专注而显得分外俊秀的侧脸。
看一眼,喝一口牛奶,满嘴都是浓而清甜的奶香。
可别的学生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在黑板上。
“我那个去,真牛!”
“居然还能这样解。不愧是一班的人。”
“神仙解题呀!”
有盛朗镇着,学生们不敢高声,于是一片嘀咕声连成了一片苍蝇响。
吴超然毕竟是奥数亚军,平时怂了点,解题的时候却胸有成竹。
头三道题,吴超然都提笔一挥而就,解题步骤写得又快又草,透着一股“这种题也想难倒小爷我”的得意。
等到了第四道题,吴超然的快马撞上了高墙,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他涂涂写写,换了好几个解题方法,都有点不得劲儿。
就在吴超然抓耳挠腮,脸颊冒汗的时候,林知夏正在有条不紊地写着第二道题的解题步骤。
林知夏做什么事都很稳,这是盛朗特别钦佩他的地方之一。
明明是争分夺秒的比赛,吴超然那边正提笔唰唰疾书,林知夏却是不慌不忙地审题,在纸上打草稿,然后才提着粉笔开始写。
以至于吴超然三道题都写完了,林知夏的第二道题还留了个尾巴。
“过了五分钟了。”小班花提醒了一声。
时间还剩一半。林知夏还有三道题,而吴超然只有两道题了。
盛朗用力吸了一口牛奶,盒子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盛朗把空盒子一把捏扁,随手一丢。盒子长了眼睛似的从小胖子头顶飞过,落进他身旁的垃圾筐里。
然后盛朗又翻了翻抽屉,掏出一包旺旺仙贝,开始嘎嘣嘎嘣地吃了起来。
吴超然还被卡在第四道题上,白净的小脸都憋红了,书写的动作越来越急躁。
林知夏还是那一副慢悠悠的老头儿下棋的模样,写完了第二道题,接着写第三道。
条理清晰,字体隽秀。
时间就在唰唰的书写声和盛朗嘎嘣咔嚓的吃东西声中一秒一秒地走过。
“还有三分钟!”小班花报时。
林知夏写到了第四题。还是如之前一样,审题,草稿,然后开始解题。
行云流水,一个顿挫都没有。好像答案早就了然于胸。
林知夏写到一半,吴超然终于顿悟,也想出了解题法子,扑到黑板前奋笔疾书。
“还有两分钟。”小班花的嗓音有点颤。
每个人的心都在噗通噗通狂跳。
最后一道题最难,是高中奥数的范畴,光是解题步骤就得写老长一串。真不知道这两分钟的时间够不够用。
吴超然在草稿纸上算了片刻,把笔一丢,抓起粉笔就在黑板上写了起来。
而林知夏站在黑板前,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林知夏不会做?”
“再不写就来不及了。吴超然要解出来了!”
“靠,我还押了林知夏十块钱呢!”
盛朗叼着一枚仙贝,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林知夏。
林知夏一手抱着手肘,头微微歪着,沾着粉的手指在下巴上轻轻挠着。这是他陷入深思时的动作。
唰唰声突然停住。吴超然卡壳了。他发觉自己没写对。方向不仅错了,还错得离谱。
汗水瞬间从每个毛孔涌了出来。
“还有一分钟!”小班花高声道。
就这时,林知夏动了。
他一改之前的慢吞吞,下笔果决,速度敏捷。端正的字体变成了连笔的草书,带起一片悦耳的书写声。
吴超然慌张失措之中,下意识往身后看。
“嘿!偷看什么呢?”盛朗又是一声爆喝。
吴超然哆嗦,盯着眼前的黑板,整张脸青红交加。
林知夏对周围的一切动静置若罔闻,书写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一行行流畅的公式出现在他的粉笔下。
吴超然也在拼命写着,混乱的公式和推到一半就卡壳的步骤拥挤地堆砌在黑板上最后一块地方。他反复地擦和写,几乎不的自己在写什么。
身后的教室对面,林知夏在黑板上写下最后一个数字,然后后退一步,朝小班花看去。
小班花如梦初醒,低头看表。
“还有六秒……五,四,三,二,一,结束!”
片刻的寂静,接着一片欢腾的呼声升起,海浪般涌向四方。
“林知夏赢了!好惊险呀!”
“五道题全对,真牛!”
“看得好爽!”
林知夏丢下粉笔,拍了拍手,朝同学们露出一个谦逊和蔼的笑。
吴超然孤零零地站在讲台上,一脸苍白,汗把他领口和腋窝都浸湿了一大片。他鼻头红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埋头朝教室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