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会心疼,还会心软。
“我跟时遥没有多少接触。”纪望主动坦白。
他转过身,也替祁薄言冲掉身上泡泡,怕对方湿着身体会冷:“他好像跟我的信息素匹配比较高,所以有点误会。”
纪望尽量说得云淡风轻:“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为了信息素契合度的高低而在一起。”
“我就更不会了,因为我最爱的人是个alpha。”纪望弯着眼道。
祁薄言脸颊有点红,还些许自得:“再说一遍你爱我。”
纪望却没说了,而是步出浴缸,顺手把洗手台上的药拿了出去,准备上第二次。
祁薄言要追他,还得把身上的泡给洗干净。
一通忙乱后,进入充满着他和纪望信息素的房间,祁薄言的心又定了下来。
纪望换了件衣服,已经躺了下来:“你去见陈导吧,我要再休息一会。”
说话间,纪望的眼睛都快闭上了:“演戏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祁薄言给纪望盖上被子,于颊边落下轻吻。
他摸了摸纪望的头发,眸色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出了房间,祁薄言才拿出手机,在见陈导之前,他还要跟一个人见面。
电话拨通,对方没多久就出现在酒店楼下的咖啡厅里,有独立包厢,适合碰面。
祁薄言没有遮掩脖子上的痕迹,以至于进来的人轻轻抽了口气:“表哥,你用不用这么嚣张啊?”
“你也不怕有狗仔拍到啊?”那人嗓音压得极低,黑帽黑口罩,前来碰面,打扮得好似做贼。
祁薄言抱着手:“纪望说他和时遥的信息素,只是契合度比较高而已。”
来人摘了口罩,露出一张英俊的脸。他的模样有种正气的英俊,是银幕上讨喜的长相。
陈升就是看中他眉眼间的这股气质,才选了他当男主。
这个人是盛离。
盛离摘掉了帽子,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哥是这么说的吗?”
祁薄言手指叩了叩桌面:“谁准你喊他哥了?”
盛离简直觉得祁薄言莫名其妙,他并不清楚纪望和祁薄言的关系。
甚至盛离都不明白,为什么祁薄言要他盯着纪望。搞得他面对纪望的时候,总是有股愧疚感。
但是又不得不帮,不然他妈肯定要念死他。
当年祁薄言出事,他妈妈就没日没夜地哭,总觉得没照顾好自己妹妹最后留下来的孩子。
而面对可怕的祁家,他妈能做的事情根本不多。
盛离:“好吧,纪老师是这么说的吗?”
祁薄言听到盛离改了口,才满意地松了神色:“嗯。”
盛离迟疑道:“奇怪,我那时候明明听到时遥说的是命中注定,难道听错了?”
祁薄言眸色瞬间冰冷起来,把盛离看得毛骨悚然,险些以为这表哥又要开始犯病。
“命中注定?”祁薄言缓慢地把这四个字念出。
语调阴森得叫盛离都有点哆嗦:“表哥,你冷静一点。”
祁薄言:“他跟谁命中注定?”
盛离忽然就明白了:“哥!原来你看上了时遥啊!”
也是,时遥长得挺好看的,气质还软,是让人见了总容易心生怜惜的omega。
不过时遥的好看放在祁薄言旁边,就明显不够看了。
要是打个比方,时遥就是那小白花,他哥就是只有外表能看的食人花。
听到盛离的话,祁薄言脸色更难看了:“是他看上了我老公!”
把盛离震惊到面目呆滞后,祁薄言扬长而去,连咖啡都不想和有眼无珠的盛离喝。
当晚,纪望被小旭喊醒,又专门找了件高领衬衣,遮住了脖子。
小旭跟他说,因为祁薄言较晚进组,错过了开机宴,陈导只喊上几个主演以及制片,还有编剧,简单地吃个饭,给大家介绍一下。
纪望穿上衣服后,小旭还拿个小粉扑在他脖子上盖了半天:“等这个剧组结束了,我要去上课。”
“什么课?”纪望奇怪道。
小旭:“影视特效化妆。”他说得一本正经,内心也很认真。
纪望差点呛咳出来,有点尴尬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小旭幽幽道:“望哥,这事你注意了也没用啊,李风就会特效妆,他把祁薄言的脖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说着都不服气了,好似比不过李风,让他感觉到挫败。
纪望只好道:“好吧,你去学,我给你报销学费。”
收拾好自己,贴上信息素一直贴,又喷了点信息素去味剂,把他身上浓郁的味道压下来了许多。
吃饭的地方是家安静的日式料理店,昂贵的刺身精美地摆满了一桌。
大家都轻声地说着话,彼此客客气气。
纪望本以为陈升会约在热闹的火锅店,和制片他们喝酒聊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祁薄言,所以特意挑了这种地方。
纪望摸不清陈升的心理,却闻得见祁薄言身上的味道,他压根没有掩盖自己身上复杂的信息素气息。
桃子酒的味道若有似无,在这本身就没什么味道的日式料理店,闻得很清楚。
还不如日式料理店呢……
纪望正这么想,陈升便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大家都坐在一起,只有祁薄言身边有个空位,大概是因为和大家都不熟,也没人敢跟他坐一块。
纪望落坐在祁薄言身旁后,手搁在桌下,轻轻握了握祁薄言的手。
陈升说:“小祁,这是纪望,年纪轻轻,演技就很不错,有什么不会的,你可以跟他请教一下,你们年轻人得多多交流,认识认识。”
制片对陈升说:“小纪和薄言之前就认识,他们参加过同一档综艺。”
陈升恍然:“这样啊!”
见陈升对祁薄言的态度并不糟糕,纪望不由松了口气,他从桌下抽回手,给陈升倒了杯酒:“有陈导在,薄言何必请教我,陈导才是最好的老师。”
陈升哈哈大笑,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一顿饭就在谈笑间结束了,陈升后来喝醉了,还眼眶红红地盯着祁薄言,带着些许怀念。
制片倒察觉出来,连扶带哄地把陈导给带走了,送回酒店。
纪望在祁薄言耳边低声说:“陈导怎么回事?”
祁薄言垂眸,语气不高不低:“他知道我是林宛言的孩子。”
纪望明白了,怪不得能让祁薄言带资进组,还这么好的态度。
这时祁薄言忽然抬起手,扶住了他的腰。纪望一惊,下意识看向桌上的另两个人。
导演和制片走了,编剧早就退场回酒店改剧本,剩下的人只有盛离和时遥。
时遥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手里捏着酒杯半天,也没喝下几口。
祁薄言的手在纪望的腰上暧昧地摸了摸,然后举杯对时遥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时遥刚开始还没意识到祁薄言在喊他,直到身旁的盛离撞了下他的手臂,将他手里的酒险些撞洒出来。
“祁老师你好,我叫时遥,时光的时,遥远的遥。”
祁薄言饶有兴趣地露出笑容:“是吗,名字不错,还挺好听。”
纪望夹寿司的动作停了停,继而送进嘴里,细嚼慢咽。
时遥蓦地看了纪望一眼,似鼓起勇气道:“祁老师你身上的香水……还挺特别的。”
祁薄言:“你喜欢?要不要我送你一瓶?”
话音刚落,纪望就把筷子放了下来,与箸枕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
分明他没说什么话,但盛离还是看到祁薄言和时遥的目光都立刻聚集到纪望身上了。
盛离还是第一次看见纪望没有表情的脸,神色淡淡,让人心里发紧。
想到祁薄言的那句老公,盛离莫名地觉得这个餐桌上,好像只有他是多余的,但又好刺激。
终于,盛离等到了狗血三角恋的主人公开口。
纪望转过头,只是轻声地对祁薄言说:“不许送。”
第88章
时遥是第一次见到祁薄言,在那之前,他也就只有在电视上才能见到这位光鲜亮丽的大明星。
来之前,他跟数位好友说了,自己即将要见到祁薄言,朋友们比他还激动,叫他要签名,喊合照,记得传到群里来。
时遥被朋友们的激动传染了,见到真人时,确实觉得对方好看到让人头晕目眩,是为真正的明星,气质出众,无可挑剔。
不过时遥没有因此这份美色而感觉到心跳加速,或者说心动不已。
纪望于他来说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与最亲密的好友说了自己遇见命中注定的事,且描述了他遇到纪望以后的种种生理变化,好友笑他是不是发花痴了。
如果只是单纯地犯花痴,那他面对同样好看的祁薄言时,为什么会心如止水。
只可惜……纪望已经有了恋人。
纪望还请了四天假,说是身体不适,到底发生了什么,时遥不知道,还有点担心,又不敢去探望。
才被纪望拒绝过,时遥无论如何也不敢厚着脸皮纠缠。
听说今晚的饭局纪望会出现,时遥只要想到这个事,都会紧张得手心出汗。
直到他起身去洗手间,路过祁薄言时,闻到他身上暧昧的信息素。
融合在一起的味道中,有他印象最深刻的味道,是纪望的信息素。
时遥如晴天霹雳,根本不敢相信。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他更能辨认这个信息素。
祁薄言不是alpha吗?怎么会这样?
等导演和编剧都离开,祁薄言亲切地同他说话,夸他名字好听。时遥才终于鼓起勇气,试探地问。
他等待着祁薄言的答案,如果说祁薄言的答案叫他松了口气,那么纪望的回答,便让他什么都明白了。
那充满独占欲的话语,以及两个人之间,容不下旁人的视线交缠。
纪望说完不许送后,夹了块刺身放到祁薄言盘里,同时客气地对时遥说:“他开玩笑的,你别理他。”
时遥艰难地说:“什么玩笑?”
纪望看了盛离一眼。
盛离知道纪望是顾忌着桌上还有一个他,他很想讲,别管我,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当我不存在就好。
纪望冷静道:“没有这款香水。”
时遥按着桌面想要起身,却险些摔倒。旁边的盛离扶了他一下:“你没事吧。”
他难过地摇了摇头,走出包厢,快步离开。
包厢里静了会,祁薄言筷子戳着盘里刺身,扭头问纪望:“他为什么一副失恋的样子?”
纪望头都大了,脑海里飞速地构思着该用理由,才能把盛离给敷衍好。
这时祁薄言伸手掐住他下巴,将他的脸朝向自己,祁薄言说:“我在问你话呢,你一直看盛离做什么?觉得他长得帅?”
纪望:“……”真是不可理喻!
盛离在对面桌尴尬出声:“表哥,你就别吓纪老师了。”怪可怜的,被他哥这样精神折磨。
纪望回过神来,诧异地看着盛离。
盛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纪老师,不是故意瞒你的,是表哥不让我说。我也是才知道你是我哥的男朋友。”
祁薄言冷酷地对盛离说:“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盛离翻了个白眼,起身退出包厢。
纪望若有所思道:“他就是你那个小间谍?”
祁薄言玩着纪望的手指:“快像刚才那样握着我的手。”
纪望没握手,转而掐上了祁薄言的脸:“你这身味道怎么回事,你想告诉全天下的人我们睡过?”
祁薄言忍着疼笑道:“可以吗?!”
纪望:“当然不可以!”
祁薄言本来也就随便说说,现在重点也不是这个。
纪望看到祁薄言脸被他掐红了,赶紧松手,轻轻摸了下:“疼也不喊一声?”
“时遥为什么一副失恋的样子,你给过他希望?”祁薄言追问道。
纪望:“怎么可能,我早告诉过他我有爱人。”
祁薄言不满道:“那就是他对你贼心不死。”
纪望却说:“你当着我的面夸他,还要送他香水又是什么意思?”
祁薄言无辜道:“只是正常的社交礼仪而已。”
纪望没出声,只是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把毛巾一放,就要起身回酒店。
祁薄言慌了,赶紧抱住纪望的腰,这还不算,甚至一双长腿把人牢牢夹住,就像树袋熊抱树,语气还怪委屈:“你不能生我气。”
纪望没作声,祁薄言更委屈了:“你还骗我,说什么契合度高,明明就是完全契合。”
“没骗你。”纪望努力解释:“完全契合是他说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祁薄言:“那你还因为他对我生气?”
纪望再次无言,有种对祁薄言头疼,又不知道从何下手的感觉。
“我没有生气。”纪望解释道。
祁薄言:“那你为什么要丢下我走?”
纪望扶了扶腰:“因为我被人干了将近三天,今晚担心某人被导演刁难,急匆匆过来,累得要死,腰要断了,现在想回去休息。”
祁薄言了然地松开了手脚,换了个方式,企图把纪望抱起来,纪望推着祁薄言的脸,不接受抱抱:“你疯了,要抱回去抱。我已经让小旭把我的房间从盛离房间里搬出来了。”
两个人出来后,上了同一辆车。没想到第二日就被营销号传谣了,说祁薄言深夜密会男友,照片里祁薄言的手扶在纪望腰上,姿态很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