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爽本不愿意承认——但他的字是真丑!
老王也太不给人留面子了……
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学霸的威压气场,这次不用多披一件外套,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赵容爽后来琢磨了一个上午,想想自己有哪里强得过自己的新同桌的。想了想,因为分数比他低两分,曾被老生姜无情地嘲弄过;那家伙估计还挺有钱,要不然干嘛不和校长谈奖学金的事!人家有钱又有颜,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为什么?
这种事是不能细想的,要不然就会为自己的“敌人”所折服。
赵容爽最终流下了两行敬佩的泪水……
我赵容爽人生有两大恨,一恨年未满十八,二恨才貌不如泽文!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比他还要成功的男人吧……是的,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同桌,我一定会成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是的,你一定会成攻的=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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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真情
班级成员到齐后,老王要建一个家长群,要求每个同学有一个家长在群里,不过作为班里唯一一个孤寡儿童,赵容爽可完不成这个任务。
所以,老王在早读把他单独叫出来问话。
“容爽,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没有让你父母加群?”
赵容爽是有备而来,他深深叹出一口气,神色有些痛苦,像是经历了一番剧烈的挣扎似的,最后缓缓开口,说:“老师,实不相瞒,我无父无母,家境贫寒……没有家长可以加群了……”
老王听赵容爽这样说感到有些震惊,他原来还以为是赵容爽有逆反心理不愿意让父母介入学习生活,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样曲折又悲伤的故事!
他在生活上从来是个以“最善的心思”揣度自己学生的人,不但不对赵容爽的理由产生怀疑,反而拍拍赵容爽的肩膀,安慰说:“没事!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的!”
“谢谢老师,我没事的。”
赵容爽语气平静,这样反而让老王更怜惜他。老王轻轻叹一口气,,说:“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好吧,现在知道也不晚。到时候你去拿一些证明材料过来,我帮你去学校申请补助,这样……”
“不,不用了!我不用补助的!”
赵容爽当然不会告诉老王“无父无母”是他瞎编的,只解释说:“老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觉得学校肯定还有比我更需要补助金的同学——您是知道的,我会画画,一幅画我可以卖两三百呢!而且我还有许多其他的生存手段,我可以不用补助金的——还是把这些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容爽,你这个情况我们学校还有谁比你更困难的?”
……
老王说的是个理……但是,可不可以考虑一下当事人的颜面?
赵容爽第一次被人当面揭穿贫穷的事实——其实我也知道我穷啊!我也想要补助金啊!但是……我搞不到证明呜呜……
赵容爽捂着刺痛的胸口,还强颜欢笑着说:“老师,无功不受禄,如果我平白无故得到一笔钱财,于心难安!说不定学习还会受到影响!”
老王您这么关心我,我真的谢谢了……
赵容爽都这么说了,老王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甚至为自己有这么一个“身残志坚”的学生深受感动。
“行吧!你不要就不要吧——”就在赵容爽以为自己可以安然离去之时,老王脸色突然一变,哪里还有刚刚悲天悯人般的神情?如果眼神可以化形,那老王的眼里应该飞出一把把锋利的刀片了。
“最近有老师跟我反应你上课总是睡觉啊!这是怎么回事?”
变脸要不要变得这么快啊?不被刀片刮死也要被吓死啊!
不过好在赵容爽从前没少应付过这样的突发事件,只见他沉了沉嗓子,说:“啊,老师,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真的很抱歉,我昨天晚上写作业写得太晚了……白天没撑住……”这时,他必要用他委屈的小眼神,抱有万分歉疚地注视着老王。
就是瞧着老王心疼他呗!欺负老王看不得他这委屈的小眼神!
自习那几天别人不知道,到正式上了几天课,赵容爽上课喜欢打瞌睡这件事就是众所周知的。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他一般有两种回答。以上就是针对老师的第一种回答。
如果那人是同学,他却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唉——没办法,上课无聊,只好睡觉打发打发时间。”说完这话,他必定还要打个哈欠——这哈欠可没别的意思,纯粹是他皮痒欠揍的。
如果有人要因此说他两面三刀,那实在是不合理的。因为他有他自己的一套说法——
子曰:因材施教。
容爽曰:因人作答,如是矣!
但自从周泽文问过他这个问题,赵容爽又有了第三种回答。
周泽文:“你刚刚上课又打瞌睡了?”
赵容爽:“没有,我没有打瞌睡!你看错了!”
咬定青山不放松,死皮赖脸不承认!
这怎么能承认?人家周泽文比他成绩要好,每天还认真听课做笔记的,这怎么可以承认?态度问题是最恶劣的问题,承认是可耻的!一定不能承认!承认了就不是乖孩子了!
作为同桌,周泽文对此深有体会。他本来上课听得挺投入的,瞥见赵容爽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乱涂,就知道他又要睡着了。于是悄悄地用肘子顶了他一下,又小声地提醒道:“打起精神来,认真听课。”
赵容爽被周泽文这样提醒了一下,也清醒了几分。只见他摸一把脸,把草稿纸翻过一页,以免让人看见他刚才的涂鸦,然后坐直身子,目视前方,他小声说一句“我没有睡觉”,好像他真的一直全神贯注地在听课。
过了一会,赵容爽又皱眉看着周泽文。他觉得奇怪,学霸不一般都是会超前学习一大截的吗?怎么他还可以听老师讲这些基础的内容听得这么认真?不会觉得很枯燥乏味、无聊透顶吗?难道他就不会想睡觉?
每每遇到赵容爽想不通的时候,他脑海里常常会有如惊雷般乍现的灵光一闪。
莫非……他是个假学霸?
哦!天!如果这个假设得以证实,那一定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伟大!那这样的话,赵容爽的奖学金是不是也有被重新考虑的可能了?
想想就觉得很开心!
赵容爽就这样两眼放光地盯着周泽文,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可能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你看我做什么?”
“嗯?没有啊!”赵容爽不想承认,因为他觉得上课盯着同桌发呆这件事有点丢人。不过,周泽文难得在上课时跟他讲除了“打起精神来”以外的话,他不免想逗一逗他这正经同桌。
“你不是在认真听课吗?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莫非——你其实是一直在默默观察我?”
“我观察你做什么?听课。”
“我是在听她讲啊!只是现在没有看着她而已嘛。”
“那你别看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啊?你都没看我一下。”赵容爽挑起眉,一脸坏笑地盯着周泽文。
经赵容爽这么一说,周泽文就转头看他一眼,他不耐烦地看一眼手表,又用一种仇视的目光看赵容爽,好像在说:“你还有完没完?”
“你这表,挺好……”是块名表啊!有钱人实锤了!
不过赵容爽话还没说完,他俩对视这一眼,已经被台上化学老师逮了个正着。
“周泽文同学,赵容爽同学,你们两个在悄悄地说什么呀?要不你们站到后面去聊吧!好吗?”
化学老师是一个萝莉长相的女老师,她常常用这世上最甜美的声音和最温柔的语气,讲着这世界上最狠心的话,而且,总是一副天真的模样看着所有人。
可爱是可爱,可怎么就这么瘆得慌呢?
没办法,师命不可违。
两个人只好老老实实地拿着书站到教室的最后面去听课。
“泽文,你知不知道,我人生第一次罚站居然是和你一起?”
“我也是。”周泽文冷冰冰地应一句。
“那我们真是太有缘了!”
“别说了,再说就站外面去了。”
周泽文瞟一眼窗外,示意赵容爽看看教室外面那毒辣的日头,吓得他赶紧闭了嘴。虽然说离开老师的视线这事是还挺不错的,但赵容爽还不是很想变成烤红薯。
化学课后,就放学了。周泽文原先一直是独来独往,这一次却是把赵容爽叫住了。
他说冷冷地说一句:“出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好啊!我们走吧!”赵容爽没听出来周泽文语气里的冰凉,牵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赵容爽觉得这是“患难见真情”的结果,想着他要是借着这个机会傍上了大款,那可真是不枉费他罚站这么久了!他乐滋滋地在心里盘算着,脚步轻松地踏出了教室。
不过,赵容爽每次都想得美,刚走出教室门口,人家周泽文就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你怎么了?”赵容爽疑惑地看着周泽文。
“没怎么,不喜欢牵着别人,你别往心里去。”
“害!这有什么好往心里去的?个人喜好罢了,没什么!”
赵容爽摆摆手,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在意。不过,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忍不住纳闷——是你自己要和我一起走的,怎么还不让人牵手了呢?
“嗯。”周泽文平淡地应一句,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风油精,“下次犯困就涂这个,晚上早点睡。”
“什么?”赵容爽皱眉看着周泽文看了一会,反应过来,说:“哦,原来不是患难见真情啊……”赵容爽嫌弃地接过那瓶风油精,看着还挺漂亮的。
“什么患难见真情?”
周泽文觉得赵容爽说话有点跳跃,赵容爽也懒得解释,就盯着周泽文上下打量。两个人谈话沉默了片刻,只见楼梯那边跑过来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边跑还边喊着“哥哥哥哥”。
赵容爽眼睛一亮,惊呼:“啊!这小妹妹是你家的呀!”
还没等周泽文回答,若文就兴奋地拉着赵容爽道:“大哥哥,你真是我哥哥的同学啊!”
“对啊对啊!而且还是同桌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你现在给我糖吧!”小家伙说着就伸出一只小手来接糖。
那是赵容爽前一天中午放学时在楼梯口遇见的一个小女孩,当时他觉得小孩子可爱,企图用棒棒糖诱惑小女孩叫自己一声“哥哥”,但那小姑娘高冷得很,瞧都不瞧那根棒棒糖一眼,盛气凌人地“哼”了一声,就往楼上跑。
赵容爽还为此自我怀疑了好久——现在的小孩子是怎么了?是哥哥我不帅了?还是棒棒糖它不甜了?
现在一看,原来这个小女孩就是周泽文的妹妹!真是巧了!
不过,有一件事实在是不巧,赵容爽现在并没有带糖在身上。
旁边周泽文一早就看出来了赵容爽的一脸窘色,忙拉着自家小妹语重心长道:“好啦好啦!小屁啊!哪有你这样一见面就伸手问人要糖的?”
小屁?赵容爽实在想不出谁家的小妹妹会叫这样一个……一听就让人觉得很臭的名字?这实在是,一言难尽……
“可是他不是陌生人啊!这个哥哥是你同学,我们昨天就见过了!对吧?大哥哥?”若文显然是被叫“小屁”叫惯了的,丝毫不在意自家哥哥在外头对自己的奇葩称呼,反而按着自己的逻辑说下去,誓要拿到棒棒糖才罢休。
“对,我们昨天就见过了。”
“所以呀,陌生人的东西不能吃,但现在不是陌生人了,那就可以吃啦!”
看来昨天小不点拒绝赵容爽的诱惑是因为不认识他——但现在不是陌生人的东西可不可以吃的问题啊!现在是有没有东西吃的问题!
欺骗小孩子可不是什么好哥哥。但没办法,大概是天要赵容爽做一次坏哥哥。
赵容爽惭愧地把他的外套口袋翻出来——空空如也。
“哥哥今天没有棒棒糖了。”
听了赵容爽这话,小不点小猫一样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泛出点点泪光来,小表情不知道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晃着赵容爽的衣角,撒娇道:“嗯,你怎么可以骗小孩嘛——我这么可爱,还这么聪明,大哥哥你不喜欢我吗?”
“好好好!我绝不食言!明天你再来,我一定送你一个超大超甜的棒棒糖!好不好?”
“好啊!哥哥可不能忘记了啊!”得到赵容爽的担保,小不点哪里还有刚刚可怜巴巴的模样?一下子就活蹦乱跳了。
“小屁她不懂事,就这样好吃的性子。”周泽文对自家小妹这性子也实在是无可奈何,但作为哥哥,在这种小事上除了宠着惯着,好像也别无选择了。
“她这哪是贪吃?”赵容爽蹲下来,捏了捏若文的脸蛋,“你分明就是一个小坏蛋对不对?老实说,你在家是不是总是欺负你哥哥呀?”
“我不是小坏蛋!我是小聪明蛋!”若文向前跳了几步,回头对周泽文说:“我哥哥是大胖子,他反应太慢了,总是回答不出来脑筋急转弯!”
“你哥哥不胖啊?”赵容爽看着周泽文,眼前这少年非但不胖,一个人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还显得有些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