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来人才探手从衣袋里拿出一张温馨幸福的全家福来。两张照片里,男人的笑脸如出一辙的快乐。他又把手里的照片翻到背面,一行字迹笔走龙蛇地写道——摄于小儿阿戎生日,还潇洒地签上了“谢随”两个大字。
从中颇能看得出写字者不拘小节的个性。
贺云曙不由牵了牵唇角,笑意却并不由衷。如果可以,他甚至有点希望自已从来没有发现这张照片,仍然被爸妈经不起推敲的白色谎言蒙蔽着。相信警察叔叔是调离嘉城一路高升,前途大好,等着自己长大出息了去跟他混。
而不是早在救了自己的那一年今天,就因一起未公开的案件意外逝世,一直留在这个地方。
检索来的信息只言片语,大致地拼凑出谢随警官的生平与下落。贺云曙只是想试试而已,却先看到了厉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藏了起来。在树丛隐蔽下静静地看了很久,直到厉戎离开才出来。
角度问题,贺云曙只能看到厉戎在说话,却没法凭借嘴型猜测他说了些什么。
此时此刻换他自己站在这里,却产生了有些类似近乡情怯的词穷,想不出要说些什么。
“警察叔叔,厉戎真的太过分了。”说完这一句,贺云曙忽然忍不住笑起来。没想到隔了许多年,对救命恩人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抱怨他儿子。这倒是让他放松下来,干脆就地坐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是我搞错了。你怎么会是厉戎的爸爸呢,你是这样的,他是那样的……算了算了,还是不在你面前说你儿子的坏话了。”
“说起来,你是厉戎的爸爸,我跟厉戎结婚了,那你岂不是也就是我的爸爸?呃……好别扭,还是叫警察叔叔吧。”
“叔,你知道吗?从被你救了以后,我就希望能成为一个像你一样的人。所以我一直都很努力,本来设想着,在考核里拿了第一就能申请转到刑事警察学院去。结果倒好,在考核场上分化了,还嫁给了你儿子。”
他站起身来,仿照厉戎对着石碑做了一套花里胡哨的碰拳动作,认认真真地许诺:“叔,就算事与愿违,我也还是要做一个像你一样的人。”
“哦对了,我喜欢厉戎。”
“这样算报恩么?”贺云曙说完,笑出一颗小小的梨涡:“我觉得算。”
第三十七章 蛋糕
厉戎到家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下来了。
他开门下车,下意识地觉得哪里不太对。
院内的灯是亮着的,但宅内却没有开灯,而且很安静,没有人迎出来。
理论上来说这一区安保严格,不大可能出什么意外状况。厉戎思忖着,随手从花圃里抄起一把趁手的园艺铲,放轻了步子慢慢地推门进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尽头的厨房本来亮着灯,在他推门的瞬间关上了。
厉戎浑身肌肉紧绷,确认过四下并没有旁人的呼吸声,才以戒备的姿态地走向厨房。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里面有人拨动打火机,“咔哒”声清脆地响了一下, 柔和的烛光亮了起来。
厉戎被陡然的亮照得一愣,顿住了脚步。厨房内,本来背对着他的人小心翼翼地端起插着蜡烛的蛋糕,笑盈盈地转过身来。烛光点点摇晃着映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像他小时候一度为之着迷的宇宙。
贺云曙小心护着烛火,慢慢走近厉戎,轻声道:“生日歌就不唱啦,先许个愿?”厉戎却还是呆呆地立在原地,没什么反应的样子。贺云曙不耐烦地用手肘撞撞他:“喂!我手酸了。”
厉戎回过神似的下意识抬手到胸前,准备合十才想起手里还握着园艺铲,连忙把它放到一边,发出咣当一声响。
贺云曙讶异地睁大眼睛,转头看去,还沾着土的园艺工具搁在一尘不染的厨房台面上,构成一种十分滑稽的视觉效果,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厉戎倒是颇为配合,真的闭上双眼,认认真真地许了个愿才睁开来。
贺云曙把蛋糕端高一些,举到他面前:“喏,吹吧。”
厉戎迈步凑近他,低头吹灭了蜡烛。
烛火一熄,只有院内的灯光透过窗映入些许,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两个人距离很近,呼吸相闻,气氛蓦然变得缠绵暧昧起来。
贺云曙轻轻地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四个字对厉戎来说竟然有种强烈的陌生感。十五年前老谢没有如约回家陪他庆生之后,他和厉素素就形成了无言的默契,仿佛从日历上抹去了这一天。他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直到这一天。
黑暗之中,贺云曙几乎能感觉到来自对面的灼灼目光。他后退一步,把蛋糕放在吧台上,打开灯去拿刀叉碟子,借这一系列动作平复有点错拍的心跳。
厉戎坐下来,才看清楚这枚蛋糕。说实话,它看起来比较像个半成品。蛋糕胚烤的半圆不扁,奶油也抹得像违章建筑的水泥墙一样粗糙,面上竟然还裱着字。
厉戎眯起眼睛逐个辨认:“何、成、生、日、快、乐……何成是谁?”
贺云曙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愤愤道:“阿!戎!”
厉戎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贺云曙这么叫自己,虽然他叫得不很温柔,但天然地含着亲昵的意味。他忍不住唇角上扬,轻声应道:“在呢。”
贺云曙没料到他会突然答应,搞得好像自己在撒娇似的,脸颊微微发烫。
厉戎摘掉熄灭的生日蜡烛,从贺云曙手里拿过餐刀。一边小心地下刀,一边问:“你做的?”虽然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个蛋糕委实不可能出自家厨之手。
他修长手指搭在银质刀柄上,用力时有种克制的美感。
贺云曙呆呆看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把碟子放到他手边接着蛋糕,小声道:“嗯。闲着也是闲着。”事实上,他可为此努力了好几个小时。
虽然贺云曙一直有很强的学习动手能力,在之前的婚前教育课程上也接触过烘焙,但烤蛋糕还是比他想得困难很多。小桃她们在旁边看得提心吊胆,时不时想想动手帮忙。为了独立完成不受打扰,他最后干脆给所有人放了假。
说话间,厉戎已经开始把切好的蛋糕搁进瓷碟,他动作很轻,极力保持它原来的样子而不倒塌。
贺云曙低头看去,发现厉戎并没有按照通常的切法均分,而是单只从蛋糕上切了两块下来。他面前这一块上裱着“快乐”, 而厉戎自己那一块上是“阿戎”。
“吃吧。”
厉戎换了勺子,从蛋糕上挖了一块送入口中。蛋糕胚绵软轻盈,巧克力夹心丝滑浓郁。虽然卖相确实欠佳,可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生日蛋糕了。
贺云曙自己也尝了一口,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毕竟在这个成品之前已经失败过几次了。但他还是想再确认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厉戎埋头在吃,懒懒道:“‘你’是谁?”
贺云曙懵了一下,见他用勺子点了点蛋糕上还没被破坏的裱字,咬牙道:“阿戎,好吃吗?”
厉戎搁下勺子,转动凳子看向贺云曙。
做了一只蛋糕为他庆生的小妻子,身上还带着巧克力的香气,微微前倾着一些,亟待认可的样子。将他原本的立场动摇得一塌糊涂。
既然是生日,那收礼物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想着,厉戎做了自己此刻最想做的事。他偏头凑近贺云曙,手掌托住他的后脑,吻住那张很甜很甜的嘴唇。一开始是轻轻的啄吻,很快就染上掠夺意味,舌尖顶开贺云曙牙关,缠着他软滑的舌厮磨。
贺云曙被吻得猝不及防,不过一会儿就无力招架,连呼吸都找不到了,手掌按在厉戎胸口呜呜喘息。
厉戎这才轻轻舔掉贺云曙唇角沾染的奶油,结束了这个巧克力蛋糕味道的吻。却仍然贴着他不放,声音里情欲喑哑:“很好吃。但我更饿了。”
贺云曙感觉自己在微微地颤抖,灼热感从下腹一直烧到全身。还有什么比心上人的吻更催情呢?他用双手环住厉戎的颈项,轻轻地说:“那我们吃点别的。”
第三十八章 脱缰
干净明亮的厨房,不是适合做爱的地方。贺云曙恍惚觉得自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只能在厉戎手里任他摆布。
贺云曙迷迷糊糊地想,是不是应该同厉戎提议去卧室,可他却被吻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吧台椅的高度刚好方便厉戎分开他的双腿,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已经勃起的肉刃隔着几层布料在自己腿间危险地顶弄着。
厉戎稍稍退开些用指腹摩挲被吮吻得湿红诱人的唇瓣。又探手向下,慢慢扯开贺云曙身上睡袍的系带。
丝缎睡袍像是糖果包装纸一样滑开来,露出包裹着的美妙。
这接近一周的时间,除了确实有事在忙,厉戎也的确刻意压制着欲望没有碰贺云曙。上一次做爱留在他身上的痕迹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让厉戎很想制造一些新的。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灼热的唇舌顺着那段优美白皙的脖颈,滑到锁骨,再滑到胸口。
那两颗粉嫩的乳粒已经立起来了。厉戎含住一颗,用唇舌亵玩,甚至轻轻用齿尖触碰。甜的,软的,像在品尝一颗不舍得吃掉的樱桃软糖。
贺云曙不想判断身体是不是变得加倍敏感,只知道绵密的快感从厉戎碰过的地方不断传来。厉戎的头发和睫毛痒酥酥地扫过他雪白的胸口,手指和唇舌在乳尖上肆意施为着。
贺云曙软绵绵地抱着他的头,小声喘息着,用背抵着冰凉的桌边来抵御快感,可惜收效甚微。那两颗娇嫩可怜的乳粒很快被玩弄得涨热起来。
厉戎加重一些揉捏乳肉的力度,逼迫贺云曙发出大一点的呻吟。他的胸口刷过胭脂似的泛起红来。厉戎才停住动作,凑近贺云曙耳边低声道:“好像真的被我揉大了。”
贺云曙闭上眼睛,睫毛轻颤。厉戎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蛋糕就在旁边的台面上。厉戎用手指在奶油裱花蹭过,随手抹在那两粒被玩得红肿起来的乳粒上,红樱桃尖儿上的两抹乳白,诱人极了。
余下的一点儿蹭在贺云曙唇边,他下意识地伸舌头舔了舔嘴唇。
厉戎喉结跟着一动,只觉得下腹硬的发疼。低头很重地吮掉贺云曙乳尖上的奶油,报复似的轻轻道:“要是你这里流出来的就好了,会更甜。”
omega是可以哺乳的……吗?之前学过的生理知识无序地滑过贺云曙一片混乱的大脑。他会长出丰软的乳肉,乳尖上不受控制地滴出白色的奶汁,再被厉戎像这样吮掉吗?
贺云曙羞耻得眼角发红,用手背遮着脸。厉戎抬头舔了舔他的手心,把他的睡袍再拨得开些,露出下半身。款式并不过分的白色内裤,穿在贺云曙身上却构成一种天然的勾引。
厉戎覆手上去隔着布料轻轻揉弄了几下,又干脆伸进内裤里去抚弄贺云曙已经勃起的性器,他手上粗粝的茧加重了刺激。贺云曙攀紧厉戎的肩背,仰着头喘息,不知道是想要求他停下还是求他快一点,很快就射了。
厉戎低低地笑一声,把碍事的布料拨到一边,手指不容反抗地挤开雪白的臀肉去摸那个销魂的小穴,立刻被濡湿了。
“你就浪成这样?”厉戎咬牙伸两根手指进去,立刻被软嫩湿热的穴肉吸紧了。
就连贺云曙都感觉自己今晚确实敏感得过了头。兰心的婚前教育课程上讲,omega面对认定alpha很容易进入状态,所言不虚。他的身体仿佛能够察觉厉戎所有的欲望,不需要他开口要求就已经做好了被肏开的准备。
厉戎草草拓张了数下,忍耐就已到了尽头。他拉过贺云曙的手搁在自己身下,轻声道:“你来。”
贺云曙低下头,伸手依次去解厉戎的皮带,打开裤扣,拉开拉链。简单的事,做起来却被发软的手延长了时间。
厉戎不耐烦地按着贺云曙的手,把自己那根硬热胀痛的性器放出来,挤开他被淫水打湿的臀缝,抵着那处湿漉漉的绛红穴口,却没有干脆爽利地插进去。
贺云曙仰起头看向厉戎,下唇被牙齿咬出浅浅的白印,一双眼湿漉漉地泄露出些许恳求。厉戎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角,低声诱哄:“求我。”
被催动的情欲灼烧得浑身难耐,贺云曙无法再撑,扭头避开厉戎的目光,小声道:“阿戎,求求你。”
“求你了”是厉戎要来的,“阿戎”却是意外之喜。他近乎凶狠地挺腰肏进去,像是锋利的刀刃划开绵软的奶油一样,被裹紧。
贺云曙坐在吧台椅上,脚尖触不到地,被撞得摇摇欲坠,唯一能捉住的只有厉戎。一开始他用手攀紧厉戎的肩,用腿绕着他的腰。
可快感逐渐强到让人害怕,贺云曙不由自主往后蹭动一些,被厉戎攥住脚腕拖回来,比之前更紧密。他的背抵在桌缘上,擦蹭得几乎发痛。
厉戎察觉了这一点,把肉刃从贺云曙身体里撤出来。小穴已经被肏成熟透的红,不知餍足地微微张合着。贺云曙恍恍惚惚,被厉戎抱下吧台椅,又被摆弄着转过身分开双腿坐上去,像孩提时骑会摇的木马。这个姿势让他被迫着前倾抓紧椅背,腰臀形成一段优美的弧线。臀向后翘着,送到厉戎眼前来。
厉戎抬手在贺云曙白屁股上扇了一巴掌,白软腻滑的臀肉可怜地泛起红,微微颤动着。他便就着这个姿势,攥着贺云曙的细腰尽根插入,恨不得连囊袋都一并肏进去。贺云曙呜咽一声,被肏得伏下身抓紧椅背,红肿的乳尖一下一下蹭在冷冰冰的皮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