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林漳宛如斯德哥尔摩患者,对他生出满腔爱怜,他拉着阎忱的手潜入水中,俊美的面庞沾着水雾,明秀温柔,“好。”
……
“快来忱忱,这些都是我给你选的女孩儿,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老太太开心地拉着刚进老宅的阎忱坐下,递给他一本相册。
阎忱皱了皱眉,没接,老太太却自顾自的将相册打开,“这个是顾家的孙女儿,刚从国外念书回来,和你一样是搞艺术的,你们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见阎忱没说话,老太太以为他不喜欢这个类型,又翻了几页,指着中长发的女孩儿说:“这是沈家的孙女儿,拉大提琴的,自己还举办了好多场音乐会呢,我见过,乖巧端庄,和你特别般配。”
“你要是喜欢精明干练的,陆家的孩子就不错,今年二十五岁,就帮着父兄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奶奶,您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您就是这么骗我的吗?”阎忱的音量不高,但他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老太太,顿时让老太太有点心慌。
“是,我是有点身体不舒服,但忱忱你一来我就好了。”老太太本来有点心虚,说着说着又理直气壮起来,“忱忱你都多久没来看望过爷爷奶奶了,是不是那个林漳不许你过来?”
“这和林漳又有什么关系?奶奶您别说什么都能扯到林漳身上行吗?”阎忱眉头紧锁,脸色不愉。
老太太看出阎忱心情不好,没再继续指责林漳,继续说起相册上女孩儿的事,“好好好,奶奶不说他了,你快看看这些姑娘有没有你喜欢的?”
“要我说,我最中意沈家的姑娘,长相好,性格好,气质也好,年纪也合适,不过你要是喜欢陆家的姑娘也行,等你以后玩够了,回来继承阎家,她也可以帮到你一二。”
“啪”的一声,阎忱将相册合上,扔到桌子上,“什么沈家姑娘陆家姑娘,我就喜欢林漳,我们俩已经结婚六年了,奶奶您不记得了吗?我也是头一次见家里长辈给找小三的。”
“忱忱,你都二十八了,那个林漳也快奔三了,你怎么还没玩腻啊,你要是怕林漳闹,给他点钱打发了就是,你可是我们阎家的长子嫡孙,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老太太语重心长地劝道。
这番话让阎忱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他倒也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平静地问:“那我要是对女人不行呢?”
老太太立即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你又没病,你会这么想只是因为你小小年纪就被那林漳勾了魂儿,没试过女人,等你试过了就知道男人哪有女人好,阴阳调和,才是正道。”
阎忱安静地凝视着她,眼眸宛如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奶奶,你们真的不能接纳林漳吗?”
老太太丝毫不曾察觉到阎忱的不对劲儿,讥讽地说:“他那种心机深沉的白眼狼,又是那样的出身,哪儿能配得上你呢,我会帮你和你爷爷说,让你再玩两年,到你三十岁,也该玩腻回归正道了吧。”
“忱忱你放心,有奶奶在呢,你爷爷肯定会答应。”她露出满脸褶子的笑容,眼中是无限宠爱,在阎忱看来只觉得遍体生寒。
双手交叉握住又松开,阎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奶奶,您和爷爷以后注意身体。”
“还是我的乖孙懂事,你多来看看爷爷奶奶,我们一定长命百岁。”
老太太抓着阎忱的手,满脸笑意。
阎忱没有接话,他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啊,怎么也不留下来陪我们吃个饭。”老太太依依不舍地望着他。
阎忱礼貌中带着疏离,“工作上的事情,约了人谈合同。”
听到阎忱这么说,老太太也没再强行挽留他,目送他出门去。
离开老宅,阎忱将车开到空地停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六年了,也是时候该做决断了。
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林炎,这小子难得主动联系自己。
“喂。”阎忱接起电话。
林炎连名字都没有叫他,更别说叫哥,直接不客气地开口:“明天周末,我有点事找你谈。”
阎忱蹙了蹙眉,说:“没空。”
“阎忱!”林炎还没说谈什么呢,阎忱就说没空,明显是故意针对他。
“林炎,你平时就是这么颐指气使和别人说话的?你在外面丢人是你的事,可我不希望别人说你家教不好,最后还得让你哥替你擦屁股。”阎忱沉声道。
果然,林炎憋住了火,撇撇嘴辩驳道:“我对别人又不这样,我家教好着呢!”
“我要上班,只有明天休假,我要和你谈谈我哥的事情,很重要。”
阎忱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林炎,“好,把地址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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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阎忱从扰人的梦中醒来, 已经日晒三竿,林漳没有在他怀里, 而是坐在露台上吹着风。
昨天晚上他和林漳闹得有点晚,酒意催人,他缠着林漳教他,林漳像个老练的猎手,每一步都游刃有余,让他不由为林漳发狂。
不过很可惜,他犯了绝大多数处-男都会犯的错误, 刚抵上林漳,就当了洒水壶。
阎忱羞愧难当,整张脸涨得通红, 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像只鸵鸟一样蜷缩起来。
林漳强忍住笑意, 指尖触碰到他滚烫的耳朵,昧着良心安慰道:“没事, 第一次很正常。”
皮肤上湿漉漉的触感还在, 林漳有点不舒服,他摩挲着阎忱的耳朵说:“湿哒哒的我不喜欢, 帮我擦一下。”
这话从林漳嘴里说出来,对阎忱来说更是暴击,他紧抿着唇,眉头拧起, 猛地向林漳扑过去,红着眼睛问:“我是不是很没用?你是不是觉得阎老狗比较好?”
林漳的眼睛里含着笑意,抬手摸他的脸,忽然仰起头在阎忱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没有,他第一次还不如你。”
阎忱又开心了,“真的?”
“嗯,真的。”林漳将不自觉上扬的唇角敛下。
“他可真没用。”阎忱扬了扬下巴,满心藏不住的欢喜。
不过缓了几分钟后,阎忱忽然反应过来,虽然不想承认,但阎老狗也是他,他两次第一次都没有让林漳满意。
阎忱当即像只小狼崽一样扑上去,企图证实自己的实力,虽然没有到最后,但林漳贡献了自己的腿,让阎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本以为一通胡闹之后,两人会精神兴奋睡不着觉,可他们本就忙了一天,晚上又喝了不少酒,玩得很尽兴,身体正是疲惫的时候,沾到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昨晚的甜蜜和他梦里的记忆交织在一起,阎忱呆坐在床头,久久没能回神。
原来不是他冲动,擅作主张,阎老狗在奶奶骗他回去给他介绍相亲对象那天,就做出了决定。阎忱本来还担心自己恢复记忆后,阎老狗会生气自己做的选择,主动服软跑去答应爷爷奶奶那些无理取闹的要求,伤害林漳。
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越发肯定自己即便二十八岁也还深爱着林漳。
最后林炎约他谈什么呢?还是和林漳有关。
阎忱沉思,脑子里迅速闪过林炎误会他和阎曦关系的那天,曾经说过,阎老狗曾经答应过成全林漳。
他骤然浑身震颤,难不成林炎找他的谈的是,林漳和齐褚州才是一对,林漳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报恩,现在齐褚州回来了,要自己成全林漳和齐褚州?
关键阎老狗还答应了?
他是傻逼吗?这种话也信,还答应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放弃就放弃,阎忱难以想象自己会这样。
他的脑海里有太多纷杂的信息混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就先出了车祸失忆。
神情微顿,阎忱全身肌肉僵硬,他应该还没有做什么吧?
幸好及时想起被他锁在保险柜里的结婚证,阎忱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差点吓到魂飞魄散。
“醒了?”林漳不知何时走到床边,伸手抱住他,一股淡雅的香味钻入阎忱的鼻子里。
阎忱在他的颈侧蹭了蹭,搂住他的腰,“嗯,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不叫我?”
“刚起来不久,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叫你。”林漳今天意外的粘人,令阎忱又惊又喜,在他耳后的红痣上亲了一下。
“我去洗漱。”
林漳这才松开他,阎忱只穿了一条灰色的平角底裤,腰部以下用被子遮挡住,肌肉线条流畅的上半身沐浴在日光下,泛着光泽,他走下床,光着脚往浴室走去,随后响起一阵水流声。
阎忱快速冲了一个澡,换上一身休闲装,他的头发擦得半干,一甩头,水珠溅了林漳一脸。
“别闹。”林漳推开他湿漉漉的脑袋,却被阎忱抓住手,偷亲一口。
“哥哥,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林漳怔了怔,旋即张开手指与阎忱十指相扣,“我也是。”
他没有告诉阎忱,他其实早就醒了,而且是被一个称得上噩梦的梦境惊醒。
他终于知道出差那天,为什么会觉得阎忱送他的场景眼熟,因为那样的场景他经历过无数次,只是他们告别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告别的话语一次比一次少,到最近两年,都是他的秘书用电话通知阎忱他出差去了。
他总是走得那么匆忙,甚至在阎忱告诉他网上那些绯闻是假的时候,他冷漠的告诉阎忱:“我知道是假的,你以后不用特意和我解释这些,我赶时间。”
林漳不明白他这些年到底在忙什么,赶什么,他为什么看不见阎忱有多难过,那是他朝夕相对,要厮守一生的人,更是他至今唯一的放肆。
可他却一次次的忽略了阎忱,乃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阎忱不再对他说“到了告诉我一声”,而是换成了“落地后让秘书给我发条消息”。
大概阎忱知道说了也没用,他抽不出时间做这件小事。
林漳一度怀疑阎忱在他给的信任和自由中迷失了方向,责怪阎忱绯闻满天飞,既不澄清也不告诉他,连一句解释的话语都没有,渐渐对阎忱对失去了信任。
可到头来,让阎忱不用澄清,告诉阎忱处在这个圈子里,就没有不被说的人,澄清也澄清不过来,不必理会的是他。阎忱主动说起那些绯闻的由来,忙于工作敷衍应对,转头就忘的还是他。
即便他说了那样的话,阎忱还是想要和他公开,还是想要把真相再一次说给他听,费尽心思促成了这个节目。
这一切对林漳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他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对阎忱冷漠到这个地步,网上那么多人说阎忱是渣男,林漳觉得这个名号应该顶在他头上才是。
“哥哥,想什么呢?”阎忱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林漳坐在床边发呆。
他悄悄走上去,从后面抱住林漳。
“没什么。”林漳强忍住鼻间的酸涩,摸了摸阎忱的脸,心里藏了无数句对不起。
两人牵着手来到大厅,和他们一样刚起来的人不少,毕竟昨晚闹得太嗨,很多人都是天亮才睡下。
“哇哦~阎忱你好辣哦。”虞丹岑翘起兰花指指向林漳的脖子。
白玉似的脖颈上残留着刺眼的牙印,混杂着暧-昧的吻.痕。
虞丹岑一说话,大厅里的众人齐刷刷向林漳看过来,当看到林漳的脖子后,有人吹起了口哨声。
阎忱脱下外套罩到林漳脖子上,凶巴巴地说:“不许看!”
“啧啧啧,阎导占有欲好强哦。”众人笑道。
林漳推了推他,“热。”
“不给他们看。”阎忱气鼓鼓地说。
“诶哟,小气鬼,来姐姐新买的包。”虞丹岑取下自己包上的丝巾递给阎忱,丝巾是墨绿色,上面的刺绣精美,低调奢华,一看就价值不菲。
阎忱赶紧接过给林漳系上。
林漳的脖颈纤长白皙,墨绿色的丝巾让他平添几分优雅矜贵,非但不显得女气,反倒是更加有魅力,引得不少人接连回头。
“不许偷拍!”阎忱大声阻止,眼尖地指着几个女生,大步流星地走上前,“照片传给我。”
女生们:“……”
接收完照片后,阎忱立刻叫她们删掉。
“阎导,我们就看看,不做什么。”女生们有些舍不得。
阎忱眼睛一瞪,“你们还想做点什么?”
“额……”女生们无语了几秒钟后,妥协道:“我们这就删。”
外面传言阎导和他先生感情不和什么的果然都是胡说八道!她们就没见过这么能吃醋的男人!
吃午饭时,林漳仍旧有点心不在焉,阎忱在旁边一直给他夹菜,一回神,就看见自己的碗堆成了一个小山,“够了,我吃不下这么多。”
“你太瘦了,尽量多吃点,吃不下的留给我。”阎忱眼见着林漳一日比一日消瘦,心疼得不行,只想赶紧把他养胖点。
“阎导居然会吃林哥的剩饭。”路知夏一脸诧异。
井行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这有什么,我不是也吃过你的剩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