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迹将他扯在腿上坐着,然后把手伸给他,“上吧。”
徐言坐在他怀里脸倏地红了,背靠着他的胸膛总觉得气都喘不开了,小心地屏住放慢,轻轻帮他上药。
“下次还是我做饭吧,你又不会。”徐言说。
“我学一下不就会了,那能难得到我?”
“可是……”
“没可是。”
“好吧,那下次你做饭的时候我能在一边指……帮你忙吗?”徐言斟酌词句,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杨迹低头看他认真上药的样子,因为怀孕而散发出淡淡的信息素气味温暖极了,像是抱住了一个毛绒绒的大玩具,还会脸红害羞。
尤其他现在肚子一天天大了,从一开始的时候略微鼓起,再到后来得小心翼翼捧着。床事之上他一直很害羞,红着眼睛咬住嘴唇,捧着肚子求他轻一些。
他一凶,立即又可怜兮兮地由着他折腾。
杨迹想起他每次亲他肚子的时候,徐言都紧致湿软的不可思议,连信息素都会浓上好几度。
徐言正认真上药,忽然察觉不对便抬起头一下子撞进杨迹滚烫的眼神里,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我……你……还没上完。”
“下面的我来上。”
-
祝川很少没走这么多路了,仰头看了下满天繁星伸出五指虚虚抓了下,被薄行泽半路截胡带走了。
“你偷我星星。”
薄行泽弯了眼睛配合他耍赖,“我怎么偷你星星了?你有证据吗?”
祝川被他攥着手,用眼神扫了眼,“我刚刚抓下来就被你劫走了,赔钱。”
“要钱没有,要人一个。”
祝川叹气,被薄行泽掰正了脸认真说:“赔你一颗。”还没等他明白怎么赔,头就低下来了,极近地几乎两唇相交,却没亲。
薄行泽眸光定定瞧着他,“看到了吗?”
祝川逆着光,看到那双沉黑眸子中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以为他说的是这个,刚想笑忽然一怔,薄行泽的眼睛里除了灯光,还有他的倒影。
他的意思是说,自己是他的星星。
……吗?
薄行泽不会说情话,从八年前就不会说,到现在笨拙地去看小说学习别人怎么谈恋爱、怎么说情话。
只是小说是小说,放到现实总会显得有些土味,心脏承受能力不强的还会觉得很尴尬。
祝川八面玲珑,什么样性格的人都能说上两句自然不会这些话感动,但却被他这个行为弄成了一汪春水,荡漾的厉害。
“收到了,你的小星星。”
薄行泽轻轻一笑,将冬日夜风都熏暖了不少。
这附近有个学校,祝川忽然拽住他的手,“哥,要不要跟我来一个紧张又刺激的活动?”
薄行泽:“在路上别闹。”
“来。”
薄行泽跟上他的脚步才发现他说的是翻墙,不由得为自己那些不干净的想法沉默了两秒。
两人个头都高,中学的墙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难度,祝川虽然四体不勤但还算灵巧的爬到了墙头上坐着,可见以前没少翻。
薄行泽无奈地跟着他翻墙,不过他却没什么经验,显得有些困难。
“你不会就翻过一次墙吧?”祝川还记得他给自己买蛋糕那次,翘了课去的,人生中唯一一次啊。
两人一起跃下墙头,入眼便是空旷的操场,左手边隐约能看见写着致远楼。
“全世界的教学楼都叫致远楼。”祝川感叹了句,伸手指了下右前方,“哎你记不记得那儿,我们高中那个位置是体育馆,你没少在那儿欺负我。”
薄行泽说:“十几次而已。”
“十几次还少呢?我他妈一边要听着外面那些人打球,一边被你压在墙上亲,生怕他们打完了进来换衣服看见。”
“还有那次,我就拍了你一张照片你就亲我,我那会还不喜欢你呢。”
薄行泽耳垂有点红,祝川倾身问他:“你那会就喜欢我了呀?偷偷暗恋我?”
薄行泽不语,绕过他往前走。
“说一下呗,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小哥哥有没有偷偷想过我做春梦?早上醒的时候裤子湿了吗?那次浴室只有咱俩你是不是……唔!”
薄行泽回头,低头堵住他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薄总:就亲了十几次而已,我还嫌不够呢。
感谢在2020-11-08 15:37:07~2020-11-09 17:06: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周殊易、tracer、云破月影、我五岁半啦、她养的黑猫笑起来像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撒野. 12瓶;38017919、梣卿 10瓶;梁雨晨、苏柚.、白思贼可爱 5瓶;我要一辈子看文、江添 3瓶;安漓 2瓶;不知道叫什么好、吴雩、小段.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穷山竭泽
寂静的校园里只有月光冷冷洒下来。
薄行泽浅尝辄止, 亲了一下便收,握着他的手往前走。
祝川看他肩背心里漾起一丝甜,仿佛时间都开始缓缓倒退, 回到八年前,那个肆意挥洒汗水、没有尔虞我诈只有骄矜张扬的十八岁。
那会操场就是他们最快乐的地方, 每周一次的体育课是唯一的放松。
耳里似乎有了同学们追逐吵闹的声音,祝川轻轻舒了口气,“那时候你不爱跟我们一起打篮球,让你帮我拿水等我看我打球,你还带著书来,书呆子。”
薄行泽淡淡说:“其实我根本看不进。”
“嗯?”祝川仰头。
“我耳里脑子里都是你,根本静不下心。”薄行泽想起那时候,仿佛忽然置身在那个热辣辣的操场上,橡胶地上一群人追逐, 结束半场各自喝水。
周殊易会跑过来拎起他怀里的水拧开就灌,汗渍顺着白皙的脖子流进球衣里,没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薄行泽的眼神“不经意”扫过,很快转开, 却不能将画面也一同抹去,反而镌刻在他的内心深处再由梦境反复温习。
“你怎么不喝?就拿一瓶来啊。”周殊易将还剩半瓶的水扔给他, “那你喝了吧。”
薄行泽有轻微洁癖, 从来不吃别人碰过的东西, 但却鬼使神差地拧开喝了, 尝到了与纯净水不同的唾液。
“一会给我加油啊!他们都有人加油就我没有太没牌面了,一会你大点儿声把她们都压下去。记得啊。”他一边往场上跑一边回头,逆着光遥遥与他挥手。
那一帧也详细刻在了“相册”里。
致远楼绕过去有棵树,祝川拉着他快步过去, “哎你记不记得这种树,我们学校那时候也有一个,说是什么爱情树。”
“嗯,说是两个人在上面一起刻个痕迹就能一辈子在一起。”
那个树受了伤会分泌一种物质将刻痕包裹,无论多少年过去都不会褪去,所以有这个传言。
不过学校早恋抓得紧,大家都是偷偷在晚自习之后趁老师不在偷偷刻。
祝川惊讶薄行泽居然知道?他也是后来才听说的,这个书呆子居然还了解这个。
祝川伸手摸了摸这个学校里同样充满刻痕的树,“这不是瞎扯么?破坏公务都应该给他们抓起来,哎那你刻过没有?”
薄行泽沉默片刻,轻轻点了下头。
“噗哈哈哈你也会干这么幼稚的事啊,这种低级传言也能骗到你,不行了哈哈哈。”祝川扶着树笑了半天,无视薄行泽瞪他的眼神,笑得肚子疼了才硬生生忍下来。
“别笑了。”
祝川打量着这些树的刻痕,心里明白薄行泽应该是在他退学之后,走投无路了才会连这种“迷信”的东西都要相信。
“薄同学。”
“干嘛?”薄行泽没好气,以为他又要取笑。
“刻一个?”祝川指指高处还没人刻到的地方,“你一个人刻的那个它用八年才实现你的愿望,现在你的爱人来了,管保教你事事如愿以偿。”
薄行泽想了想,“没带刀。”
祝川勾唇笑,“谁能随身带那个出来,找这个刻一下意思到了就行。”说着摸出车钥匙带着他的手一起,在最高处刻了两个痕迹。
“走,去教室看看。”
薄行泽认认真真看着树,祝川没拽动,狐疑地转头看。
他像是在许愿,一时愣了愣,眼前仿佛浮现了八年前的场景。
他一个唯物主义大学霸,却在晚自习下课后躲着老师和同学,偷偷跑到树下去刻痕,还虔诚地许愿。
“好了走吧。”
教室上了锁,只能在楼道里走走,回去的时候依然翻墙。
到檐上月的时候沅沅看着两人一身灰还以为做贼去了,“哎哟”一声,“搞野战去了?”
祝川伸手在她脑壳上敲了一把,“满脑子废料。”
沅沅眼睛都瞪大了,夸张地假哭,“老板娘他打我!”
薄行泽一脸纵容,沅沅痛心疾首:“昏君啊昏君,还有没有王法了。”
两人回了折梅岩,薄行泽说:“明天我要去A国一趟,你自己在平洲小心一些,如果案子有进展记得我跟你说的。”
祝川道:“我心里有数。你去A国是有什么新进展了?阮一卿不是说不让咱们出平洲么?”
“他跟我一起去。”薄行泽将他揽在怀里,低头搁在他肩膀上低声说:“我把一切都押上了,如果这次失败了,我可能真的一无所有了。”
“我还养不起你了?十个你我都喂得饱。”祝川伸手在他那儿攥了下,弄得薄行泽倒抽了口凉气,“掐坏了你饿死?”
“不管你是输是赢,咱俩都在一块儿。实在不行还有我妈呢,到时候我就回家继承亿万家产,你来我家入赘吧,前段时间严弦不还给你发了本赘婿小说吗?”
薄行泽:“赘婿不能碰老婆,我不当。”
祝川一抬下巴,惊了,“这么斤斤计较?”
薄行泽坦然承认,“是啊。”
“……但凡你反驳一下我都当你是个霸道总裁。”
“我失业了,现在是个老色批。”
祝川:“……活学活用可以,但不要举一反三。”
**
第二天,严弦来接薄行泽去机场。
祝川被他折腾累了还没起,醒来的时候都下午了,沅沅又在大堂嗑瓜子。
“小心上火。”
沅沅摆手叫人把粥端上来,“你男人留下的,赶紧吃。热了好几遍了也不起,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了啊,白居易太太诚不欺我。”
祝川盛了碗粥,“你白居易太太听见他的诗被你这么糟践也要气死。”
沅沅嗅了嗅鼻子,扔下瓜子拍拍手凑过来,“花儿。”
“想吃自己盛。”
沅沅盛了一碗粥跟祝川两人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喝粥,暖热的粥入口丝滑还带着浓郁的鲜味,细品又隐约带着一丝中药和酒的香气似的,但再琢磨好像又没有。
“这粥也太好吃了,老板娘好厉害!”沅沅差点把舌头咽下去。
祝川的眼神一直在电视上,“你用这么大个屏看,你爱豆这胡茬都要扎你脸上了不难受吗?”
“你懂什么。”
“好好好我不懂。”祝川吃完粥让她把碗勺收拾了,自己出去一趟,沅沅忙说:“老板娘说你出去的话让我送你,不让你一个人。”
祝川停住脚,“行吧那你快点。”
沅沅问他:“咱去哪儿啊?”
“去趟医院看看易贤。”祝川靠在副驾将座椅往后调整闭目养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沅沅早就习惯了他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随口问:“易先生生病了啊?”
“嗯,算是。”
昨天他托人跟自己说了大概可能会判的刑,想见他一面,最后一面。
沅沅说:“他都好久没来了。”
祝川含糊说了声,“以后都不会去檐上月了。”
-
很快就到了医院,沅沅在病房外面等,祝川进去看到了几乎包成木乃伊的易贤,可见伤的有多严重。
病房里冷冷清清,只有他一个人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案件调查方向越来越朝他倾斜,和付四的非法交易、这些年参与的违法项目一件件被揪出来,警方已经来过人,只等待他稍微康复一些就会进行详细的审理。
易贤一看见他来立刻激动的想坐起来,“殊易!我不想坐牢!你救救我!”
“免谈。”
祝川找了张椅子坐下,一如既往地懒散姿势,却不是以前那个和他毫无隔阂的周殊易。
“我来问问你,当年你找我做那些生意的时候,怎么想的。”祝川不是那种喜欢追根究底的人,但对于易贤他始终不愿意相信他会存心害自己。
“你的手……本来也不干净。”
祝川:“但我有一条,犯法的不做。”
易贤笑了笑,“犯法?存在即合理,那些生意既然别人能做,为什么我们不能做?你不是也靠着它们赚了不少钱吗。”
祝川被他这个理论惊了。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那些生意其实是有问题的,这个骗局里只有我不知道真相,是这样吗?”
易贤肋骨断了,浑身几乎没一块好肉,一呼吸就疼,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
“这么多年不是没问题吗?更何况如果有问题还有我陪你,你不要怕。”易贤痴痴笑起来,带着一丝凄厉。
既然不能跟他一起同上天堂,那就有朝一日共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