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给出的回应是:我爱他,利大于弊。
封贸品味了良久:“含义深刻,可以看出父母亲很爱你。”
“对啊,我也爱他们。”
真正意义上,书里宋易权叫什么名字早就定下,但这不妨碍宋家人爱他,他亦是如此。
看着眉眼明媚的宋易权,封贸郑重其事地说:“我也爱你。”
瞬间,灵魂和心脏都被爱意撑到最满,宋易权抿唇而笑,徐徐从凳子上站起来,亲吻挽起袖子做饭的人。
他在封贸唇边低语:“你这辈子都只能是属于我的。”
徘徊在心底最深处的话终于说出口,四肢百骸像被洗过一遍,舒适又轻松。
……
在除夕夜来临前,宋易权给半行递了解约书,暂时把宋晓灿安排在荣唐养家糊口后,他就在家里休养生息。
近日,封贸会在荣唐加班到半夜,但无论多晚,他都会回家。
宋易权白天就在书房临摹封贸的设计稿,学着他的模样,按照脑海里估计的身形画稿子。
几张画下来,宋易权得出一个结论,自己没得这个天分,倒不如少浪费点纸张。
昨晚下了一场大雪,封贸嘱咐宋易权不能独自出门,换句话说,即便是去公园也得等他从公司回来。
宋易权百无聊赖,出去也冻腿脚,所以只好在客厅随便走走,活动活动腿,但也不敢过度使用脆弱的双腿。
客厅饶了两圈,一看时间离封贸下班还早着,他就去招惹懒洋洋躺在地毯上的强子和阿布。
两只金毛依偎在一起,纷纷拿灵活的大眼珠子望他。几秒后又从地毯上爬起来围在他脚边,顶着圆脑袋蹭人,居然一个赛一个会撒娇。
宋易权一手一个狗头,手心被烘得很热。
然后门铃响了,他以为是宋新涵,一开门发现是被东家嫌弃到西家的某位。
他愣了许久,有想过单独见面,没想到是在今天。
“叔进来坐会儿?”
宋易权面对封忠豪毫不怯场。
封忠豪昂首挺胸,一脸的势在必得,擦着宋易权的肩膀进屋。
宋易权从容关上门,心说来者不善啊。
放眼扫视公寓里的装潢,封忠豪能辨认出这是封贸的手笔,他冷哼一声,自顾自找位置坐下。
宋易权缓慢移动,倒了水,拿上两罐茶叶。
“您习惯喝哪一种茶叶?”没等对方回答,宋易权用镊子夹了几片茶叶进去,“封贸喜欢这种,您尝尝看。”
封忠豪看着茶杯,他从来没注意过这个细节。
“这是阿姨晒的果干,倩姨也爱吃,叔试一下?”
面前这堆黄不黄红不红的东西是果干?
宋易权面带微笑,给封忠豪推荐了一桌子的零食碎嘴,最后总结:“这些您应该都不知道吧?”
封忠豪暗自惊愕,怪不得他一上来就不按常理出牌,原来是想从道德制高点先发制人。
“年轻人,我就直说了,不要因为一时的新鲜感没认清现状,最后后悔的只会是你。”
封忠豪看也不看桌上的花花绿绿。
宋易权跟着应和:“我个人觉得这个词用得非常好,不过‘新鲜感’在我身上并不合适,但是我听他们说,叔有很多女伴?”
说完,笑意更深。
来之前,封忠豪没想他浑身带刺,还主动扎人。
封忠豪眼神瞬间凝结成刃,锋利伤人:“不管你想耍什么手段,我明确告诉你,封家就封贸一个孩子,我绝不会同意他和一个男人有纠缠。”
“您说的我也知道,”宋易权应对自如,他低头数桌上的坚果,将其分类,“但在十年前封家可是有两个孩子,您当时都没特意关照封贸和封祷,怎么今天突然想起还剩下一个儿子了?”
这话说的半点尊敬的意思也没有,封忠豪立即怒了,拍桌站起:“你知道什么!”
宋易权完成分类,跟着他站起来:“或许当年的事我不够清楚,我的意思是,至少目前为止,您并不能以父亲的身份来要求封贸做事。”
“如果你们非得断呢?”封忠豪眼底有寒光。
宋易权笃定回道:“那是不可能的。叔,其实你也想补偿封贸的吧,不过你的办法和他期望的完全相反。比如林起这个例子,您破例帮林起,可是封贸始终认的人都是封祷,一昧的固执,只会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空气快到达冰点,封忠豪不冷不热地问:“你在给我上课?”
“实话实说而已。那我也明确告诉您,我什么都不要,您的条件无法满足我,我要的只是封贸。”
宋易权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时间17:50。
他转头和封忠豪商议:“封贸的下班时间快到了,他也许会提前回来。叔,我们改天接着聊。”
封忠豪踌躇满志,谁想被宋易权连续涮了好几回,以他现在和封贸的关系,的确不大适合在这见面。
所以,封忠豪还得不甘低接受宋易权提出的建议。
万事凑巧,这边封忠豪刚离开,那边封贸提前几分钟回来了。
宋易权收拾桌上的东西,一面说:“回来了啊。”
封贸从后面双手环住清瘦的腰,下巴靠在单薄右肩:“谁来过了?”
宋易权无异状转过身:“别问了,过几天再告诉你。现在一起去楼下买点食材,冰箱里什么也没有。”
封贸坚决不允许他在冬天独自外出,菜都只能回来一起去买。
看宋易权的表情不像是见了令人不愉快的人,封贸便不再询问:“做清汤锅,驱寒。”
宋易权欣然答应。
他估计的过几天大概是半个月,可惜四次约谈不怎么顺利,时间被延长到了一个多月。
一个月里,发生了许多事,首先是一年一度的大迁徙结束。而小环境里,半行被同行收购 ,林起出国,何思倩回到封家,宋家年夜饭席上加了一副餐具,种种事摩肩擦踵,不给人多余的喘息机会。
那天,封贸晚上的班,回到公寓是下午三点不到。
宋易权坐在沙发上,看着提前回来的人,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要九点才下班吗,现在是两点多啊。”
“工作处理好了,留在那干什么,而且有话和你说。”
封贸以前翘班成瘾,后来一直很守时,今天打破常规,是有事发生。
就在半个小时前,宋易权也接到封忠豪的“通知”,他们的事,封忠豪以后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二人哪天分开了再好不过。
封贸坐下,右手自然摸向宋易权白皙的后颈,轻声地问:“易权,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和董事长谈过话了?”
宋易权不避讳与他对视,眸中都是光:“算起来,说过五次话,叔叔思维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辛苦你了,一般人还真没耐心和他多讲几句,”封贸说着把人压在沙发上,抽手转为十指相扣的姿势,“功臣看起来很开心。”
“那当然了。”
宋易权仰躺双手勾上封贸的脖子,抬眸浅笑:“因为你也在笑啊。”
他欣悦,他才满眼满足。
人类的痛苦难以相通,万幸,愉快的感觉可以共享。
封贸听了垂眸,拇指指腹摩挲身下人红润的唇角:“今天宋先生的嘴真甜。”
那唇角微微扬起:“没尝怎么会知……”
无需多言,彼此心灵相通,邀请说到一半,对方自会体会深意。
最后,密集的温热让人头脑发昏。
从这里,他们才到了真正的起点,今后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头,每个重要过程,二人的身影都不会缺席。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的说。
非常非常非常感谢一路以来的陪伴,请原谅我最后的唠叨。
首先,我想说说他们俩。一开始,并没想着写出来的故事是这样的,动笔之前以为封贸和宋易权都是明晃晃霸气侧漏的人,结果呈现出来的有些偏差。
因为他们两个太温柔了,导致我无法用外力去调动不属于他们的情感,生掰硬套上去会十分违和。
我时常会和自己开玩笑,说写的是黄昏恋,既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苦尽甘来。
他们细水流长,彼此支撑,故事跌宕起伏与否,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因为他有他啊。
-最后-
双节快乐!!!!
愿我们幸福且怀有感恩之心。
ro=∠※(鞠躬递花)
莫慌,番外马上来。
☆、番外
碧空如练,白花花的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的水花遽然惊退了歇脚的海鸥群。
度假村,某处临海的酒店里,一队人天蒙蒙亮就在泳池边搭建拍摄场地,场地一眼看去十分简单,但有的细节着实是要花费很多功夫才能完成。
精心打造的透明摄影棚背靠一望无垠的大海,正对富丽酒店,整体透明的它好似临空在游泳池的水面上,而穿着白衬衣的宋易权就安静地坐在中央。
他侧坐,简单朴素的黑色布料正勾勒着他完美的双腿。
宋易权眼眸下垂,眸光和海天一样干净,将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那双眼睛在闪光灯下已经是从容不迫,此刻他的身体自然随着拍摄进度调整姿势。
一切来得得心应手。
“宋老师,请保持刚才的角度不要动,”摄影师专心摆弄相机,眼里放光,“对,我们多拍几张这个姿势。”
宋易权面上表情淡然,微扬下巴,眯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
好轻松。
自从再度回归,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后,拍摄行程基本上按着他的心情安排,去哪拍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于是,年少时走秀或是在摄像机下享受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了身上,宋易权总觉得更加热爱这份工作。
中年摄影师满意暂时收起相机:“好了,早上的任务提前完成,等下午继续。”
宋易权起身,问候众人:“大家辛苦了。”
众工作人员均表示非常轻松。
宋晓灿趁着空隙上来递水给宋易权,巴掌大的脸上洁净光滑。
“不愧是哥,据说上一个和这位老师一起拍摄的模特被挑了一天的毛病,最后还不欢而散了。”
面对笑眯眯的助理,宋易权喝了口水,不带情感地说:“你最近那么闲就光打听这些事?中午给你放假出去逛逛,我们好不容易才到这个国家,这边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宋晓灿听完瞬间炸起:“谢谢哥!”
“嗯,几点了?”
“九点零七分,”宋晓灿情绪激昂,“报告哥,离见到封总还有好一段时间呢。”
宋易权微笑着不说话,她又是从哪里知道封贸今天出差,会住在同一个酒店。
不过,封贸傍晚才会到,真的是“好一段时间”,有些漫长。
下午五点不到,为了赶上近期难得一遇的晚霞,拍摄再次开工。
上午还是坐着拍,这会儿得下水了,宋易权穿的还是简约风的衬衣,落入水中的那一刻轻盈的衣摆漂浮起来,他整个人仿佛没有一点重量。
水下有摆好的物品,宋易权借助支撑点屈膝躺在水面,抬起右手时,指尖水珠倒映着绯红的晚霞。
“好,过!下一个……”
摄影师激动到说不出话,一时之间只能听见快门的声音。
没想,下午更加顺利,宋易权从水里起来,踩着透明地板往后走。
天多少暗下来了,宋晓灿急忙小跑过来,送毛巾和苏打水。
宋易权拿过东西,转头瞥见熟悉的身影,他满怀笑意,对望过去。
赶上拍摄尾巴的封贸站在对角,一身雅黑西装,单手放入口袋,气质稍显冷漠。
身边还跟着客户,封贸不好多站,远远看着宋易权,修长的手指提了提衣领,意思是叫宋易权把毛巾披上。
宋易权刚离开水,衣服还是湿的,能隐隐约约看见腹上匀称的肌肉。
拢拢身上柔软的毛巾,宋易权笑意更深。
提醒完毕,封贸和客户走进酒店,在移步之前,他低头敛下眸中的热切,唇角微勾。
目送封贸进入大厅,宋易权又感谢过工作人员,随后独自坐在躺椅上吹晚风。
晚霞从天际消失,转而上来的是明亮的繁星。
遥远又似在耳边的海浪声轻轻地呼唤,宋易权都快睡着了,身后悄无声息伸过来一只手,把金色房卡塞他手心。
低沉有磁性的嗓音说:“去房间里等我。”
说着,在夜幕的掩饰下咬了宋易权的耳垂。
宋易权没防封贸会咬人,夹着房卡的食中二指更加紧了,他回头又被捏住下巴,这回,下嘴唇也吃了痛。
连封贸的神情他都没看清,那人随即走回酒店,徒留高大的背影。
抹去嘴角的湿润,宋易权低头看手中房卡。
居然是高级贵宾房。
他噙笑离座,到了房间先洗了个澡,顺便叫了点吃的垫垫胃。
这间房眺望外面视野极好,不仅能看见月亮泼洒清晖在海面,也能看见泳池偷偷禁锢了一星半点的月光。
阳台上摆着一套桌椅,然而没有围栏,宋易权端了杯红酒走过去,发现矮一阶的地方修建了一个小巧的游泳池,他居高临下看脚下的泳池许久。
忽地眼睛亮如星辰。
清风撩起身上宽松的衣物,柔和的清凉擦过皮肤,不经意间,杯中红酒空了。
封贸谈妥合同回房,看见宋易权挨着阳台边沿坐着,他人清瘦,融进夜色,恍如被风一吹就会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