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大青蛙一起吃烤鸭了,开心哦。
下午四点的模样,购物完毕,周文安背着双肩包,抱着吨吨往外走,手里还拎着一个大购物袋。
这个点超市大门涌进来许多人,周文安小心翼翼地左闪右避。
却不防在躲开一个乱跑的小孩儿时,后腰猛的撞在一个突出的柜角上,疼得他本能地松开了拎着购物袋的手。
购物袋砰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周围的人也惊讶地看过来,但没有人靠近。
周文安护着吨吨,左腿痛得失了力,膝盖一软直直跪在了地砖上。
“爸爸!”吨吨吓坏了,手忙脚乱地要下来,他拽紧爸爸的手,“爸爸爸爸?”
“没事没事。”周文安咬着牙,手按了一下后腰,瞬间疼得直不起来,“吨吨,你别动,站在爸爸身边。”
柜台里一个女孩子快步走出来,紧张地惊呼:“啊,你没事吧?”她弯腰帮忙去提购物袋,“你快到我们里面坐一下吧。”她对着吨吨喊:“小朋友,你爸爸好像不舒服,你不要乱走,牵着你爸爸。”
吨吨猛摇头:“我不会乱走的。”他紧张地不知所措,牵着爸爸的衣摆乖乖往里走,“爸爸疼疼了是不是?爸爸?”
他一个劲的轻声唤着,眼泪蓄在眼眶里,一直吸鼻头才忍住没有掉下来。
刚才他还在想着跟大青蛙玩什么游戏呢,谁知道爸爸居然撞到了。
他都没看到为什么撞的。
举目望去,周围的大人也只是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着他们,并没有要施以援手的意思。
还要这个姐姐帮忙。
周文安被女孩子扶着坐好,用力揉了两把后腰。
柜台凸出去的玻璃角很尖锐,虽然没有破皮,但刚才偏偏撞在了后腰腰骨上,有那么一瞬间简直痛不欲生。
柜台的小女孩儿看着咬牙忍痛的帅气年轻人,再看看一旁要哭不哭的小朋友:“那个,你有事没事啊?我要不要给你叫救护车啊?这……”
周文安摆手:“不用。”
他费劲地把双肩包摘下来放在凳子边,拉着吨吨说,“我休息一下就行了,不严重。”
小女孩儿问道:“那你家人呢?你让你家人过来趟?”她说着立刻将刚才掉在外面的购物袋提了进来,搁在他们身边。
吨吨猛的点头:“爸爸,你打电话让大青蛙过来啊,爸爸!”
周文安不想麻烦梁司寒,而且这个点可能他还没下戏:“没事的吨吨。”揉了一把儿子关切的小脸,“爸爸不疼,让爸爸坐一会儿,一会儿就能带你回家了。”
吨吨皱着眉头:“不啊,大青蛙说要跟我一起保护爸爸的。爸爸给他打电话好不好?爸爸~”
正在说话间,手机响了。
周文安慢慢摸出来。
屏幕上出现了“梁”这个字的时候,他竟然有些愣怔。
吨吨凑过去,他不认识这个字,看爸爸呆呆的也不接电话,着急地说:“爸爸,谁啊?接电话哦。接好了,就打给大青蛙,让他来接我们。”
周文安揉他的小脑袋:“是大青蛙。”
吨吨看爸爸犹豫,果断地做主:“那我跟大青蛙说话。”他学着爸爸的样子快速滑了手机屏幕,拿过来说,“大青蛙,我们在大超市,爸爸撞疼了。你过来接我们好不好啊?”
梁司寒声音略显急促:“哪个超市?吨吨,你把手机给爸爸告诉我地址,好吗?我现在就过来。”
吨吨大声地“哦”了一下,递给周文安。
周文安看着柜台外人来人往的,有些怕梁司寒万一真的过来被人认出来,那是在是太麻烦了。
他问道:“梁先生,您……”
还没说完,梁司寒便说:“我已经快到家里了,超市在附近?地址给我,我过来。”
周文安低声道:“可是超市人太多了。”
“小周先生,给我一个当英雄来保护你和吨吨的机会?”
梁司寒的声音有些缓,也有些沉,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守护神一般。
周文安蓦然一愣,他看了眼身旁满眼焦急的宝贝儿子,再也说不出什么,告诉了他具体位置。
挂了电话,他捏着儿子的手,竟然心生羡慕:他的小世界里,多了一个想要无微不至照顾他的英雄爸爸呢。
吨吨在柜台边,仰着圆乎乎的小脑袋张望了好久。
当黑衣黑裤黑口罩黑帽子的长腿大青蛙从人群中大步进来时,尽管捂得严严实实,可吨吨还是第一时间就迎风冲了过去:“爸爸!”
脆生生的叫喊,仿佛破开浑浊空气的一束光,照亮了梁司寒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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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人群中的梁司寒和柜台后面的周文安皆是一愣。
梁司寒眼明手快地弯腰把孩子捞起来, 紧紧地抱在怀中,隔着口罩在他脸颊上用力蹭了一下。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此时此刻, 无可言喻的幸福感充溢了胸腔。
周文安看到梁司寒抱着儿子走向自己时,鼻头一酸,迅速挪开了视线。
不晓得是吃味, 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总之五味杂陈, 难以描述。
当然, 最表情最精彩的还不是当事人, 而是柜台的小女孩儿。
她在小朋友喊出“爸爸”的时候, 一直在怀疑人生。
一个小孩儿一般情况不是都只有一个爸爸吗?
那眼前这一家人是什么情况啊?
她默默地站在一旁盯着他们三人,疯狂瞎猜:这个黑衣男长得这么高大矫健且冷酷,而撞伤的男人面容俊美之中带着一抹柔和,他们难道是……
所以孩子是收养的吗?
吨吨带着大青蛙走到了周文安面前,他刚才已经说了一下情况。
他在大青蛙怀里,伸手摸了下爸爸的头发:“爸爸,我们回家抹药膏哦, 不疼疼的?”
周文安撑着柜子试图站起来:“好的,回家抹药膏。”
可是腰间特别疼, 他皱着眉头直不起来,又跌回去。
梁司寒起身托住他:“小周先生, 你别动了。我抱着你。”
他往后看了眼,罗远恩刚停完车, 正好赶过来。
他按住周文安的肩膀,低眸对儿子道:“吨吨,我抱爸爸, 让罗叔叔抱着你,好不好?”
“不用。”周文安说,“我能走的。”
光天化日的,这多不像样子?
吨吨拽着他的手:“让大青蛙抱你啊,爸爸别动!疼疼的!”
他说着说着都快要急哭了,刚才爸爸都疼得一直在咬牙齿,他都看到了。
梁司寒见不得儿子眼尾红通通的模样:“乖吨吨,勇敢点不哭。都是我来晚了,现在我们一起回家。”
吨吨点着头,主动朝着罗叔叔伸手:“罗叔叔,抱。”
罗远恩沉默中弯腰背上了吨吨,顺手把购物袋和双肩包都拿了,先往外走。
吨吨趴在罗叔叔的背上,扭头眼巴巴地看着爸爸和大青蛙。
周文安满面通红地看着梁司寒弯腰,右手臂绕到了自己的膝盖下面,他心跳加速,浑身僵硬,手足不知如何是好,连后腰的疼痛都差点忘了。
梁司寒看他隐忍的表情,低眸问道:“疼吗?我是不是碰了哪里?”
周文安绝望地闭眼:“没……”
手臂被梁司寒拉高,搁在了他宽阔结实的肩膀上。
“小周先生,搂着我的脖子。”
湿热的声音灌进耳朵,周文安刚一用力,整个人就被他轻巧地抱了起来。
明明自己也有一百多斤,可似乎被他抱得像是变成了一团棉花般,举重若轻。
超市里人来人往,见着一个人高马大的蒙面帅哥抱着另一个秀气的帅哥,纷纷驻足观看。
还有小女生惊呼:“哇,男友力爆棚啊!”
一个男人感叹了一句:“肌肉线条真牛逼!抱着人毫不费力啊。”
周文安此时此刻,只能跟吨吨一样,扭头把脸藏进梁司寒的胸膛间。
这宽阔结实的胸膛,散发着特别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令他浑身滚烫,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
他胡思乱想,还好梁司寒带了口罩帽子,而他……
算了,最近都别来这家超市好了。
正在惴惴不安中,周文安听梁司寒道:“家里有药膏或者止痛药?”
他发声时候,胸腔轻微震颤,周文安耳朵正贴着能听得清清楚楚,非但如此,还有清晰有力的心脏跳动声音,令他出神地都忘了回答。
“小周先生?”梁司寒再度问道,低眸看了眼脸埋在自己胸口的男孩儿。
就像害羞的小兔子,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都红了,粉粉嫩嫩的。
周文安想了半天才回答:“有云南白药。”
怎么车还没到呢?他搭在身前的手都紧张地拽住了衣襟。
梁司寒看着前面一只扭头的吨吨,低声说:“小周先生,谢谢你让我过来。”
“不用。”
这还需要道谢吗?
周文安闷声不说话,等燥热的夏风拂面而来,已经到了室外,他才说:“吨吨愿意叫你爸爸了。”
陈述语气,像是在没有情绪地宣布某个事实。
梁司寒望向商务车,以及从窗口露出来跟自己招手的小脸蛋:“是啊,吨吨愿意叫我爸爸了。”
他的语调像是历经了沧海桑田般,充满了厚重与深沉。
周文安微微抬眸,看向了他。
帽檐之下,幽邃双眸散发着令他陌生的光芒。
他低声问:“梁先生?怎么了?”
梁司寒用力抱紧怀里的大男孩儿,低眸望向他雅致的眉宇:“小周先生,我们结婚,好吗?”
“……”
周文安不自然地扭头,视线投向车的方向,红唇嗫嚅:“快走吧,吨吨要饿了。”
他茫然了,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样。
梁司寒应该会想和吨吨生活在一起,而吨吨亦是如此,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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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梁司寒抱着周文安进了卧室趴着,他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后腰,便见他疼得抽气:“不行,还是得去医院。”
周文安双手撑在枕头上,坚持:“不,我不想去,我没事,躺会儿就好了。”
吨吨跪坐在爸爸的腿边,对大青蛙说:“爸爸很怕打针的,也不喜欢去医院的。”
他小手不敢碰爸爸后腰,只是摸摸他的头发,“爸爸乖哦,疼疼的话要擦药膏。”
梁司寒把吨吨抱到床下:“吨吨,你先去外面帮爸爸找一下药膏好吗?我看着爸爸。”
吨吨立刻跑出去。
周文安正要说话,却见梁司寒庞大的身躯靠近自己,伸手要揭自己的T恤,他紧张地扭着身子试图避开:“梁先生,没事,我……”
梁司寒按住他的背部和肩膀:“别动,我看一下,确认情况才能知道要冷敷还是热敷。药剂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喷的。”
他看着似乎在微微发颤的身体,皱了下浓眉,“我会轻一点的,别怕。”
周文安不是害怕,是害羞。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后腰,那么敏感的部位。
他反手捂住腰,脸埋在臂弯间,柔声细语地告饶:“梁先生,我真的没事。您去陪吨吨吧,问问他想吃什么晚饭。”
“晚饭我已经让远恩联系酒店送过来了。”
梁司寒按着他一边肩膀,慢慢掀开白T恤的衣摆,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微弱地几乎听不清的“呜咽”,像是来自于弱小的动物幼崽一般,令他油然而生了强烈的保护欲。
T恤仅仅是掀开了两指宽,白皙柔嫩的肌肤宛若一张柔软的上好画卷,越发显得淤青红肿得厉害。
周文安的腰实在有种梁司寒形容不上来的诱惑力,纤薄细嫩之余,肌肤紧致有一种少年人独有的韧劲。
那一晚的记忆的确已经异常模糊,可梁司寒此刻竟然隐约有了一些印象。
柔弱漂亮的年轻人浑身白皙,瑟瑟发抖地跪在宽大的床上,凹陷的腰窝、性感的曲线,还有一声叠一声的克制压抑的粗喘……
周文安虽然趴着,却敏锐地感觉到了梁司寒看自己腰的视线,好像有实体淌过自己皮肤一样,烫得他几乎想要哭出来。
后腰忽然被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他难以抑制,唇间泄露出了低低的一声“唔”。
他太阳穴沁出热汗,稍稍扭了一下腰,试图避开他的触碰,急促地说:“梁先生,冷敷吧,您帮我去拿冰袋好吗?在冰箱下面,最后一层抽屉里。”
他的唇靠着枕头,说话时,含混不清。
后背忽然一热,男人的胸膛竟然密密实实地贴了过来。
周文安肩膀往床里塌,止不住地轻颤,大脑中的神经绷得死紧,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小周先生,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背后的男人贴在他耳边,用过分低沉性感的声音如是说:“是太疼了吗?”
周文安哪儿还顾得上疼痛,他整个儿被成熟霸道的气息笼罩,浸润在尴尬与暧昧中不知如何是好。“不……”
“爸爸,用哪一个药膏啊?”
吨吨清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周文安感觉到后面的身躯退开,他绷直的肩膀垮塌下去,默默地转头,伸手去拉空调被往自己后背扯。
一只大手滑过他的后背,接过了被子,帮他盖好。
梁司寒抱起吨吨坐在床边:“我去拿冰块,你陪着爸爸。今天先不用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