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道:“我准备把小周签到工作室,你抽时间去时影了解一下小周的情况,尤其是编剧李淮明的情况。”
他名下有个艺人工作室,主要是围着他转的,负责筛选剧本、对接商务、日常宣传和造型搭配等事宜。
罗远恩应下:“行,那我明天九点来接你。”
走的时候,他顺便把门口的酒店外送盒全部拎走了。
梁司寒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环顾这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小家,琳琅满目,温馨真实。
卧室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欢笑声,他起身走上前,便听见了他的宝贝吨吨笑得像个小公鸡一直在咯咯咯,还有周文安温声细语逗弄儿子的声音。
他原本要拧门把的手落下去,转身靠在了墙边,静静地聆听里面的声音,闭上眼,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等周文安把吨吨哄睡着,他起身扶着墙走到了外间。
整个屋子只开着客厅的壁灯,梁司寒就坐在沙发上在翻书,好像是他的书。
梁司寒见他露面,走了过来:“你怎么起来了?是要去洗澡吗?”
周文安靠着门,指了指卧室的衣柜:“梁先生,柜子最上面有薄毯,您去拿吧。另外其他有什么需要的?”
卧室里关了灯,他站在明暗交界的位置,昏黄中娟秀的五官模糊了棱角,越见一种难得的温柔如水。
梁司寒低眸凝视,视线焦点从挺直的鼻梁慢慢移到了小巧的菱形唇瓣上,软软红红,就像一颗嫩红的樱花果冻。
周文安总能被他幽深的眼神弄得神不守舍,低喃问:“怎么了?”
“没事。我先扶你去洗漱。”梁司寒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臂。
等掌心贴住男孩儿微凉的光滑肌肤时,梁司寒猛的想起那晚他在自己怀里难耐压抑地哭出声,却无处可逃地只能随着自己蛮横的力道颤抖、崩溃,扬着脆弱的脖颈求饶……
思维瞬间滚烫烧灼,梁司寒望着这张单纯的面孔,强行扫去脑海中的画面。
周文安无知无觉地被他扶着进了洗手间,转身却见他并不离去。他甚至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一眼,一定是脸红得可怜。
取了牙刷,他握在手里,望着黑色的手柄,小声说:“您出去好么?”
“小周先生,你在怕什么?我看上去这么可怕?”梁司寒单手撑在洗手台上,微微倾身靠近他,见他肉眼可见地往另一侧避,他眼带戏谑地暗笑。
这大男孩儿为什么能这么害羞?
“我没有怕,我就是……”周文安嗅到了他身体上清爽干燥的男性气息,他的神经更加焦灼,真希望宝贝吨吨可以立刻飞出来拯救自己。
然而,他的宝贝正睡得像是一只满足的小猪。
正待他快要崩溃时,男人终于往后退了,并且拉上门。
“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喊我。”
门碰上的刹那,周文安松懈下来,仰眸看先镜子里的面庞。
耳朵都红得要冒血了,真够难看的。
悄悄瞪一眼门,他干嘛老盯着自己,又不是没见过?
快速地靠着洗手台和墙壁刷牙洗脸,还简单地冲个澡。
周文安在站不住之前出了浴室。
“梁先生,那我先进房间了。你有事就进来找我吧,我一般十二点多才睡得着。”周文安的脸被热气熏了十分钟,嫩红水润,眼眸也蕴了水汽,带点儿欲说还休的旖旎意味。
梁司寒上前弯腰抱起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香软气息的男孩儿:“我送你进去。少走两步。”
“嗯。”周文安的后腰的确疼,他没有拒绝,可是手臂不知道放在哪里,尴尬地落在身前,他没话找话地说,“您力气好大。”
“嗯。一直在健身。”梁司寒用脚轻轻抵开卧室的门,走进去时脚步越发轻柔。
床上的小人儿翻个身,嘴里咕哝咕哝不知道在说什么。
两人同时看向他,眼底都是满足温柔的神色。
周文安上了床,拉好被子,却见梁司寒忽的俯身过来,棱角分明的容颜越靠越近,他屏息愣怔,不知所措。
只见梁司寒越过自己,搂住儿子的脑袋,亲了亲他肉嘟嘟的小脸蛋。
周文安窘迫地双手揪被子,绝望地闭上眼。
还以为梁司寒要对自己做什么呢……
他无语地自我抨击:我到底在想什么?
而后,男人的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轻缓沉谧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小周先生,晚安。”
“晚……晚安。”周文安蠕动嘴唇,小声地不能更小声。
等房门关上,周文安伸手抱住热乎乎的小吨吨,在夜色中悄然道:“小吨吨,你的大青蛙爸爸好像真的很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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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吨吨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朝着已经醒了的周文安问:“爸爸,大青蛙呢!”小手指揉了一下眼睛,“他走了吗?”
周文安拉拉他掀起来的上衣,顺手揉了一下他软软的小肚皮:“在给吨吨做早饭,吨吨去看看他?”
一大早,梁司寒就进来打过招呼,还去熬粥了。
周文安想,他会做饭么?总不至于修水管换灯泡还会做饭?
可显然,梁司寒的确是会的。
吨吨光着脚丫子小炮弹一样冲进厨房,闻到了香喷喷的味道。
高大的男人背光站在厨房里,像一座山那么伟岸巍峨。
他雀跃地大喊:“爸爸!”对他伸开手臂。
被单臂捞起来的吨吨兴奋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实在是太喜欢爸爸一只手臂就能把自己抱高了。
他坐在爸爸的手臂上,双手抱住宽阔的肩膀,随时可以看到爸爸帅气的脸。
用力地在爸爸的脸颊上吧唧一口,他大喊:“爸爸早!”
吨吨被爸爸抱着去洗手间,他乖乖靠在爸爸脖子边。
这是第一次,他一大早起来,就可以同时看到两个爸爸呢。
他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朋友了!
三口之家一起吃的早饭。
梁司寒在李阿姨来了之后交代了一下情况,让她听周文安的差遣。
李阿姨是梁司寒大宅别墅的住家帮佣,为他工作了约莫七八年,今天竟然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喊他爸爸,眼神中的惊讶完全无法控制。
周文安也很尴尬,尤其是听梁司寒介绍他是“爱人”时,羞赧得无处藏身。
吨吨听了,仰着脑袋问大青蛙:“爸爸,什么是爱人啊?”
梁司寒抱起他,望了一眼默不做声满面羞红的男孩儿:“好比珠珠妈妈就是她爸爸的爱人,你明白吗?”
这个比喻很简单,吨吨听懂了。
他捏着大青蛙软软的耳朵,默默地想,那我也会有爱人哦?真棒!
等吃过早饭,周文安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把梁司寒盖过的被子叠好。
他还在想,梁司寒熬的粥很好喝,加了一些香菇丝,特别鲜香。
香菇丝切得很细很匀,比他刀工还好。
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男人啊,怎么这么十项全能呢?
吨吨拿着小火车冲到沙发边,趴在周文安的腿上,眨巴眼睛问:“爸爸,我喜欢一睁开眼睛,大青蛙就在自己面前。”
他丢开小火车,双手圈起来按在大眼睛上,像是戴了一副眼镜一样,凑近爸爸卖萌:“还喜欢我们一起吃早饭哦。大青蛙会跟我们一直住在一起吗?”
周文安搂着儿子坐上沙发,看了眼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李阿姨,小声说:“你怎么这么喜欢大青蛙啊?是不是要跟大青蛙跑了?”
吨吨搂住他的胳膊,晃荡自己的小腿:“才没有呢!我昨天告诉爸爸了呀,我最喜欢的是爸爸哦。我就是……我就是……也喜欢大青蛙。”
他说着,低眸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宝贝软绵绵可爱嘟嘟的小模样,周文安心里既茫然又复杂。
从吨吨遇到梁司寒的那天开始,生活就好像遭遇意外的小火车,脱轨了。
也许从他自己遇到梁司寒开始,一切就已经乱了。
可是,接下去要怎么样呢?
周文安抱着孩子,茫然地望向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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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司寒在家里沙发暂住后,吨吨小朋友简直开心到飞起。
次日,他去珠珠家说这件事时,珠珠也表示了羡慕。
珠珠家阳台上,两个小娃娃并排坐在小板凳上,脚边躺着一只懒洋洋的小黑猫。
小黑猫舔着毛,吨吨和珠珠都在啃甜津津的地瓜干。
珠珠看吨吨讲爸爸的事情讲得那么兴高采烈,她黯然神伤地说:“我爸爸好几天没回家了,妈妈说他出差了。”
吨吨“嗯”的一声转过去,拉着珠珠的手臂:“你想你爸爸了?”
她今天好像一直不高兴呢。
珠珠笨拙地站起来一些,把小板凳拉到吨吨旁边,紧紧靠着他,用手捂住了嘴巴在他耳边说:“他们又吵架了,好凶好凶好凶。”
小眼睛小眉毛耷拉下来,五官都难过得皱在一起了。
吨吨不懂大人为什么要吵架。
他弯腰轻轻地把毛毛抱起来,放进珠珠的怀里,再抱住珠珠的肩膀,就像是爸爸安慰自己那样安慰她:“珠珠不难过哦。”
毛毛软软地喵呜一声,尾巴扫着珠珠的手臂。
珠珠用下巴蹭过毛毛光亮的黑色皮毛,嘟着嘴说:“吨吨,我爸爸会不会不回家了?”
吨吨也不知道珠珠家里到底怎么了,但他理所当然地说:“不会的,爸爸肯定回家的。”
他的爸爸都找到了,珠珠爸爸怎么会不回家呢?
他被爸爸接回家吃午饭时,仰头问:“爸爸,为什么珠珠爸爸和妈妈一直吵架呢?珠珠好不开心。”
周文安带着孩子去洗手间洗手:“爸爸也不知道,可能有什么矛盾吧。”
其实他多少听珠珠妈妈提过,他们夫妻当初是相亲结婚,珠珠妈妈结了婚才知道,珠珠爸爸工作不上进,似乎有些好逸恶劳的意思。没孩子之前可能还好些,等有了珠珠,家里开支尤其是孩子开支很大。珠珠妈妈不仅要带孩子,还要工作养家,压力巨大,因此双方矛盾越来越严重。
吨吨踩在小木凳上,握着胖乎乎的白色肥皂擦手,自言自语地说:“爸爸不是要保护小朋友和妈妈的吗?珠珠爸爸为什么会跟她妈妈吵架呢,好奇怪的。”
周文安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
小孩儿总是重复各种为什么,回答了又跟没听见一样。
重点是,他也解释不清楚。
他靠着门想,如果有天自己跟梁司寒吵架的话……
那男人看上去成熟稳重,应该不是会吵架摔门离去的人吧?
而且他那么喜欢吨吨,也不会在吨吨面前跟自己吵架的吧?
胡思乱想完毕,周文安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默认了他们会长期生活在一起。
真是……
尴尬。
吨吨看到镜子里的爸爸表情好奇怪哦,好像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还隐约脸红了。
“爸爸?”
他在小凳子上转个身:“你在想什么?”
“……”
周文安被当场抓包,轻轻地咳嗽一声:“没什么。我的腰……腰有点疼。你洗好了吗?我们去坐着吃饭了好吗?”
“哦。”吨吨懵里懵懂地被爸爸骗过去。
他下地扶着爸爸:“爸爸你慢点走哦,要是大青蛙在就好了,可以抱你,就不疼疼了。”
周文安拍拍他的发顶:“不要总是提大青蛙。”
“嗯?”吨吨仰头,眨眼问,“爸爸不喜欢大青蛙吗?”
周文安看了眼正在布菜的李阿姨,低声说:“没有啊。”
作为单细胞生物,吨吨开心地点头:“那爸爸和我一样都喜欢大青蛙哦!”
“……”
周文安耳朵发烫,朝着饭桌走过去,“吃饭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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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今天梁司寒下戏晚, 在片场吃过盒饭才到的。
李阿姨已经回去,周文安和吨吨吃过饭在沙发上靠着说话。
吨吨下午画了画,一家三口的蜡笔画。
听见敲门声, 就拿着画冲过去,一开门便响亮地喊:“爸爸,我画的哦!好看吗?”
梁司寒进了屋子, 绷着的面容舒缓不少, 他抱着吨吨, 先摘了帽子和口罩丢在玄关柜子上, 拿起他的画。
画里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孩子, 圆圆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脸红扑扑的是周文安, 穿着黑衣服的是梁司寒,两人中央牵着的就是穿着小黄人衣服的小吨吨。
梁司寒一边走进客厅一边说:“好看。”
捧着儿子的后脑勺,用力地亲了一下,“宝贝怎么这么厉害?”
吨吨被他亲得往后仰,笑着抱住他的肩膀问:“爸爸,我明天要去学钢琴哦,你能陪我去吗?”
梁司寒把他托高, 有些遗憾地说:“明天啊?明天不行,爸爸还要拍戏。下一次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