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懋放开南雾航的脸,等他回应。
南雾航呆呆的看着许昌懋,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许昌懋呼呼南雾航的脸。
南雾航搂住许昌懋的腰,翻身压到身下,然后……头蹭上了许昌懋的前胸。
“怎么了?”许昌懋伸手揉搓南雾航的脸,他现在像一个寻求安慰的小孩子。
“以后我绝不放手了。”南雾航双臂紧紧禁锢住许昌懋。
许昌懋哼笑:“早该有这个觉悟了。”
摸着南雾航的脑袋,许昌懋一下一下的捋到脑袋后,给他宽慰。
忽然!
“小航子,你闻没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许昌懋拱了拱鼻子。
“蛋糕!”南雾航迅速跳起来,跑到厨房,关上火。
打开锅看了一眼,好在只糊了锅底。
许昌懋凑上前,米香扑鼻而来,白嫩嫩的面体塞满了整过锅,快要溢出来了。
许昌懋不自觉的伸手去戳松软的面体,被南雾行拦住了。
“烫,等我装饰一下蛋糕再吃。”
不说是蛋糕,许昌懋都不知道,早就忘了这茬了。
“这也叫蛋糕?”许昌懋还是没忍住捏了一下面体,松松软软的,虽然不像个蛋糕,但也很有食欲。
南雾行扣出面体,又从冰箱里拿出冰冰凉的果酱和冻好的酸奶,打算切开面体往里裹甜酱。
“得了吧你,花里胡哨的。”许昌懋夺过面体,咬上了一大口。
里面竟然还夹杂着红枣和葡萄干,酸酸甜甜的,不加果酱也十分好吃。
许昌懋饿的狼吞虎咽,几口下去,一大锅米糕少了一块角。
南雾航无奈的收回果酱,转身的功夫被许昌懋塞了一大口。
很快见了底。
许昌懋摸着肚子,安逸的躺回床上。
左边的脸在药物的作用下,生疼。
南雾航从背后搂住了许昌懋。
“怎么了?”许昌懋扭头问。
南雾航今夜格外的反常,格外的黏人。
“以后都不放过你了。”
“我怎么你了?又不放过我了?”许昌懋神经大条,没反应过来。
以免许昌懋破坏气氛,南雾航把他的头掰了回去,轻轻捂住他的嘴巴。
许昌懋不服气的轻咬了一口,也累了,不再吵了。
放假的第一天,在疲倦与吵闹中度过。
第二日,依旧在清晨的六点,许昌懋拍着南雾航的后背:“快快快,六点了,赶紧起来去学校。”
许昌懋还纳闷,以往都是南雾航早起十分钟,今天怎么这么懒了。
大手揽过急匆匆穿鞋的许昌懋,然后提到床上被子一裹,重拾温暖。
“放假了,多睡一会儿吧。”
许昌懋恍然大悟,扔掉穿了一半的鞋,自觉钻到最里面最温暖的地方。
“就睡半个小时,要不然以后就懒死不愿意起了。”许昌懋含混着说了一句,然后睡过去了。
“还挺自觉。”南雾航对头头碰了一下他的脑袋,也睡了过去。
不用闹钟提醒,六点多门外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南雾行警觉的出门看。
不少村民来了家里,南海天拦在门口,无声抽着烟。
仿佛是在僵持。
“爸,怎么了?”南海天上前问。
清冷的早晨,天色还没亮,灰蒙蒙的光显得南海天黢黑的脸暗沉,犹如油画里没有色调的过百老农。
“没什么事,你回去睡吧。”南海天带着刚醒未退的嘶哑声,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南雾行怎么能安心,跟在南海天身后站定。
“小航,你劝劝你爸,跟我们一起去吧。”外面的人喊了一句,也不进来,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小院里。
“李叔,去哪儿?”南雾行问了一句。
都是街坊邻居,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矛盾。
“别说了!”南海天喝了一声,“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别再来了。”
“老南,你要是不来的话,我们没有主心骨,这事肯定办不成。”
“这事我去了也办不成,你忘了上次惹的祸了,还敢接!”南海天掐断抽了半根的烟头,往地上一扔,脚尖碾了一圈。
“老南,这次不一样……老南!”
南海天没再跟外头的人聊,推着南雾行进了屋。
“爸,怎么回事?”南雾行反身追问南海天。
“怎么了?”许昌懋也醒了,依靠在门框上,神情紧张的望着两人。
“没什么,你们快睡觉去吧。”南海天随意留了一句,进屋带上了门。
许昌懋和南雾行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进屋商量。
“怎么回事?”许昌懋问。
“不知道。”南雾行边穿着鞋,边继续,“我待会儿找李叔去问问,先给你做个早饭吃。”
“我跟你一块去。”许昌懋也大件小件的穿起来衣服。
两人出门时,村里的人移到了村口,烟抽了一地,各个都唉声叹气你的。
“李叔,怎么了?”南雾行带着许昌懋涌进人群里。
“唉,还不是为了吃口饭。”李叔无奈的说,“这不是原先捕鱼的地方被占了吗?我们打算再组织一场康怡,刚好有家公司说想帮我们,就是需要推出来一个人领头,我们都是些文盲,哪儿会这个,就你爸上过学,想让他带着我们去。”
“对啊,之前的不也是他组织的吗?这次不知道怎么就不去。”
“劝了好久了,都说不动,人家想帮我们的那个公司催了好久了。”
“再不去,以后就没机会了,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许昌懋把南雾行拉到旁边,小声嘀咕:“估计上次的事弄得很尴尬,南爸不愿意去了,再加上项目人是你亲……钟天琪,他更不愿意了。”
南雾行思忖了一会儿:“有什么不愿意的,本来就不该有这事,他要是不愿意去,我替他去。”
“喂,南雾行你别冲动!”许昌懋没拉住南雾行,反而被他带到人群里。
“李叔,我替我爸去,你看成吗?”
一群人停止了讨论,齐刷刷的看向南雾行。
清晨的蔼雾里,少年已经蜕变成巨人。
“那敢情好,你比你爸还有文化呢,上次你们也在,肯定有经验。”李叔乐开了花,问到后面的人,“大家说成不成?”
“成!”
“同意!”
许昌懋在南雾行身后,拧着他的手指,小声嘀咕:“你可真是无私,为了大义要灭亲了。”
南雾行望着前方一片迷蒙,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第63章
“小南,他们下午就来了,你去接待一下,跟他们商量下康怡的事。”李叔把南雾航带回家,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待,生怕南雾航反悔。
许昌懋跟着吃了顿小烧鸡,开心的南雾航答应下了。
一直待到下午两点。
“李叔,他们到底来不来啊?”许昌懋打了个哈欠,十分不悦,“都耽误大半天没学习了。”
“说好的两点,不着急啊,我出去看看。”李叔尽力安抚下许昌懋,去外头抽烟。
也是巧,一出门就撞见了一身黑衣的对接人。
“小南,人来了!”李叔朝屋里头大喊。
许昌懋和南雾航没动,在暖和的炕上待了一上午,实在懒得动弹,更何况这事没那么简单。
许昌懋和南雾航上午聊了好久,关于为何其他公司的人要帮渔民,还不是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了,要不然谁管这群渔民的死活。
这样,南雾航占了绝对的优势,待会儿也好主导局面。
门帘打开,一股冷风吹了进来。
许昌懋裹紧衣服,向外瞅去,到底何方神圣!
“华孟,怎么是你!”许昌懋从炕上惊坐起。
华孟见到许昌懋到没有很惊讶,稍稍点了下头做招呼。
倒是见到南雾航,他惊讶了一下,然后转身与正关门的李叔说:“人呢?”
李叔挑了下眉:“这不就在这儿。”
华孟惊诧的再次转头,房间里除了许昌懋,只有南雾航了。
而南雾航是……这不开玩笑吗?
李叔见华孟不说话,还以为怎么了,赶紧解释:“别看他小,非常顶事,之前的康怡他也有参加,你放心好了。”
华孟别开目光,没再多聊:“等你找到合适的,我再来吧。”
说完,转身要离开。
“等等!”南雾航叫住了华孟,“我记得你,是许爸身边的人,这么说这次的提议也是你们策划的。”
华孟停住脚步,轻微往后瞥了一眼,冷声问:“怎么,你要告诉你爸吗?”
“华孟!”许昌懋跳下坑,推了他一把。
华孟向前进了一小步,与许昌懋客气说:“许小少爷,你还是听董事长的话,少和他一起吧,要不然什么被买了都不知道。”
“华孟!你欠揍是吧!”许昌懋毫不犹豫挥了一拳过去。
华孟轻松接住,反手治住了许昌懋:“你别在外面乱窜了,许总很担心你,早点回家吧。”
“放开我!”许昌懋大喊。
华孟不放人,就许昌懋这样,放手了保准反身再给你一口。
华孟不是怕被许昌懋咬,而是怕反击的时候下手太重,伤了这个小少爷。
“你放开他吧,我们好好谈谈。”南雾航上前,按住了华孟的手,示意他撒开。
华孟疑惑的望着南雾航。
“我相信你们已经做过功课了,钟天琪的那个项目也涉及我的养父,我不会放任不管的,而且我从来没有站在钟天琪那边过。”
华孟听后,撒了手。
许昌懋迅速转身,果然露出獠牙要动口反击。
华孟皱了下眉头,拳头准备好了。
许鸿基说过,特殊时候不用管许昌懋身份。
华孟觉得,已经到了特殊时候了。
就在许昌懋冲出去的后一秒,南雾航将他拽回怀里:“消消气。”
大概是被咬习惯了,精准无误的按回了露出来的小虎牙。
许昌懋扑棱了几下,老实了。
华孟向后退了一步,松了一口气。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聊聊了。”南雾航把许昌懋带回炕上,与华孟面对面。
“谈什么?”华孟点了一支烟,放松下来。
“你来是为了什么,我们就谈什么。”南雾航问,“你们有什么打算?怎么帮我们?”
“你们要做的很简单,分两拨人,一拨去公司康怡,一拨去项目组那儿康怡,放心好了,我会找人隐藏在渔民中,保证不会有人受伤。”
南雾航摸着下巴,思忖:“就这样好像不太行。”
“你们只负责这一部分好了,剩下的许总自有安排。”华孟玩着打火机,不愿意多说,毕竟南雾航的生父是钟天琪。
这次的抗议还由他带,真是讽刺。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这个亲儿子也不能知道吗?”许昌懋插话,“又不是什么商业秘密,快说!”
华孟瞥了一眼许昌懋,是许鸿基的亲儿子没错,就是有点傻,没点防备心。
“你瞅我干嘛?快说呀!”许昌懋不耐烦了。
他有个特点,你越不说的他越想知道,今天华孟不说,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当然,除非华孟把两个人都打趴下。
靠!也不是不可能!
许昌懋在心里犯嘀咕了。
“媒体是不能缺的。”南雾航不管华孟说不说了,他自个儿分析起来。
他问只是怕计划不周全,不能一举扳倒钟天琪。
“还有和批准项目的人打好关系,既然能驳回一次,第二次也可以。”
华孟静静的听南雾航说,这两点,都在他们的计划内。
“还有一点。”南雾航摸着下巴,纠结起来,“之前的抗议已经被报道过一次,再来第二次的话,博得大众关注度会大减折扣。”
“什么意思?”华孟不禁开口问。
“第一次抗议,大家会觉得公司无良,剥夺渔民生存,第二次抗议,大家会转变思想,觉得这帮渔民在借用公众视野胡搅蛮缠。”南雾航继续,“即使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但但凡有不同的声音,就会减低成功的概率。”
“有道理,虽然我们不是胡搅蛮缠,但确实借用了外界的关注。”许昌懋点头,十分赞同。
华孟也皱起了眉头,他是个武将,只管听命令把事情办得完美,那懂这个,放下面子问:“那怎么办?”
“得先来个小铺垫,慢慢把大家的视线引到这个事件上。”
“怎么说?”
“钟天琪的的名声我也听说过,可谓烂到了极点,你们只要抓住其中一个弱点放大,然后再紧接着组织抗议,大众的同情心和愤怒值就会翻倍,项目自然就脱手了。”
南雾航说完,华孟难掩惊讶神情,钟天琪毕竟是亲爹,他能这么平静的直戳钟天琪的痛点,将钟天琪狠踩一脚,而且才18岁,竟能想到这么完美和……狠的招数。
华孟有些捏汗,还好南雾航没有站在钟天琪那边,要不然很难对付了。
华孟已经彻底的信服南雾航了。
许昌懋连连拍手,他没有跟华孟似的想的那么深,只觉得计划完美。
“好,我这就回去跟许总说。”华孟掐起身掐掉烟,立了下领子要走。
“呦,华孟,刚才不是很牛B吗?”许昌懋哂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