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恬骨碌碌爬起身:“你……来了?”
闻之鸷要给他过生日,找不到人,打听半天才知道有个小青龙勤勤恳恳在这儿发传单,特别可爱。
挺好笑的,垂着眼皮看他。
时恬明显累着了,乌发濡湿着蜷曲在耳边,衬得脸软润白净,眼睛睁圆,不过精神头很好。
闻之鸷放下蛋糕,问:“你忙呢?”
时恬坐着,往脸上扇风:“我现在歇会儿。”
闻之鸷拆开蛋糕盒子,撒着糖粉的黑色慕斯:“吃晚饭没?”
时恬撒谎:“吃了。”
“那还想吃蛋糕吗?”
生日的第一口蛋糕。
时恬眨巴眨巴眼睛,点头伸手,但十根手指都套着绒面,很不灵活。
见状,闻之鸷剜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时恬有点儿不好意思,周围打量没人,才一口含住勺子。
咽着蛋糕,时恬有些心虚。
他猜到闻之鸷会找他过生日,所以刚才信息里没告诉地方,连夏侯侯也不知道。
但他竟然找过来了。
似乎……就想跟自己过个生日,也没带礼物。
喂了五六口,时恬隐约瞥到了老板的身影,连忙起身:“我要干活了。”
闻之鸷不着急,给叉子和蛋糕都收起来,抬起视线。
“还有多久?”
时恬说:“两个小时吧。”
闻之鸷点头:“去。”
时恬跑了一会儿,转过去,闻之鸷站在喷水池边,阴影里看不清表情,视线一直望着自己的方向。
时恬本来很累了,莫名又有了动力,跑十几分钟就去找他说说话,龙尾巴一摇一摇的。
过了九点,时恬力气耗尽实在走不动了,腿酸的要死,跑到闻之鸷旁边蹲成一坨。
就看见小青龙蜷成团,靠紧着Alpha的长腿,自言自语:“走不动了。”
“走不动了。”
“走不动了……”
声音似乎还特别困。
闻之鸷扶他,毛绒玩具沉甸甸往下掉,索性抱怀里:“还有多少?”
靠近时恬能闻到Alpha身体的燥香,总觉得他特别暖,带的自己声音也软绵绵的:“还有一点,我歇会儿就弄完了。”
“发完,就能拿到钱?”
时恬点点下巴,上课打瞌睡似的,幅度特别大。
像是能立地睡着。
他体力不能算很好,加上没吃晚饭,何况背着这身几十斤的毛绒绒跑了两个多小时,腿都软了。
闻之鸷视线内敛,给他放到石椅,拿过了旁边的宣传册,声音漫不经心。
“我来。”
时恬以为听错了:“!!!!!”
睡意立刻惊醒,七手八脚要捞住他,但没捞住:“闻哥,大可不必!!”
“没事儿。”
闻之鸷拎着这叠传单,背影是他上玛莎拉蒂的冷酷哥背影,走到了人群里。
灯光碎碎的,闪烁着,落到他肩头。
“……”
时恬目瞪口呆。
宗主帮他发!传!单!
恐怖如斯!
想了想,时恬摇摇晃晃过去,又累出一身汗,不自觉拽住他衣摆。
“我休息好了,我来吧。”
隔着绒面,手被他牵住捏了捏,闻之鸷斜目看他一眼,没有还给他的意思。
“去坐着。”
时恬感觉做梦一样。
莫推辞来去也没什么意思,时恬叹了声气,就背着小青龙紧跟Alpha,但腿软走不了几步就蹲他长腿边缩成一个球。
稍微缓和又站起来,牵他的衣服。
时恬觉得今晚挺不可思议的。
闻之鸷发传单特别野,伸出手,虽然没说话,但几乎同时给出了一个“懂?”字的意味。
传单递到面前,路人刚不耐烦想打开手,但猛通灵似的,感受到了一阵玄妙的威压。
——那种威压类似于,宗主给你端茶倒水。
不敢不喝,喝得又很忐忑。
路人接过传单,抬头,发单子的男性已经背过身去,没看到脸。
但背影轮廓和比例优越,一看就是猛A。
路人疑惑时,看到了他的腿部挂件小青龙。
印象中,这毛绒玩具里似乎是个可爱的小Omega。
路人甲懂了。
Omega老公来帮忙做事了。
淦!
被发传单也能吃狗粮??
路人愤愤离去。
……
到后面,时恬困的睁不开眼,看闻之鸷手里还剩几张时,一溜烟跑到水池旁躺了下来。
闻之鸷手里干净后,转身,小青龙尾巴拖地,屁股被正对着自己,躺椅子上蜷成虾米,正在呼呼大睡。
但时恬被硬木磕的很不舒服,不时皱眉。
闻之鸷眼皮动了动,坐下,给他勾着腰揽怀里,抱到腿上坐着:“困了?”
时恬对这个动作下意识抗拒,但玩偶服让身体很笨重,完全挪不动。
点头:“困了。”
闻之鸷说:“那你睡会儿。”
怪异的姿势,穿着玩偶服被他抱怀里,好像闻之鸷抱了个大玩具。
想着,时恬也睡不着,就闭着眼睛下颌抵着他肩膀,没多久,时恬听到声儿响后突然翻手机:“我工资到了。”
闻之鸷瞟了眼:“还行。”
时恬半睁着眼:“我一会儿给你转100。”
“算了。”闻之鸷没什么兴趣,“自己存着,当嫁妆。”
“……”
时恬在他怀里动了动,有点儿郁闷。
让闻之鸷这种九五之尊帮自己发传单,确实不合时宜,这点小数目,他也看不上。
不过,想到刚才他的背影,时恬沉默了会儿。云苏的话有道理,没有白占的便宜。
时恬觉得这个姿态不合适了:“你放我下来。”
闻之鸷:“嗯?”
时恬非下来不可了:“我们这样暧昧着不好。”
“……”
闻之鸷静了会儿,自己想着,要笑似的,“你也知道不好啊?”
顿了顿,补充,“小绿茶?”
“……”
话从风中传来,温度灼热,没有一丝一毫责备的意思。
时恬垂着脑袋,鼻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干燥得像燎原的烈火,特别好闻。
不知怎么,就记得他刚才走到灯下的那一幕。
闻之鸷声音有点儿散,像叹气。
“小绿茶,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时恬头埋得更低。
小青龙的独角抵着耳侧,一耸一耸的。
“现在……不挺好的吗?”
他的脸看不见了,被绒面遮的严严实实,像是躲避什么。
闻之鸷看不懂,也不想猜:“我就想当你男朋友。”
听到这,时恬想说什么又有说不上来。
他也觉得,没有后路可以退了。
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走出那一步。
被闻之鸷这么抱着,他习惯了也很喜欢,听他无数次重复想和自己在一起,他也会欣喜。
但……好像被什么,拖住了手脚。
周围静悄悄的,喷水池旁很安静,路人走在繁华对街灯下,有个小孩抓着妈妈的手不停哭闹。
闻之鸷叹了声气:“……朋友圈不公开那种,也行。”
“…………”
时恬有点儿气,又觉得他挺委屈的,慢吞吞问:“我有,这么坏吗?”
气氛安静,小孩的哭闹声就显得特别响。
闻之鸷声音低,散漫的撩人,直抵入耳膜。
“你坏死了,一直伤我的心。”
“……”
心里卡了一下,时恬手指慌乱的动着,喉间发紧。
他,伤心了吗?
有时候,时恬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想听闻之鸷无数次说,我喜欢你,才能克服心底的怯意。
自己犹豫,他却一直在等。
没有催促,却不代表他不会难过。
时恬莫名有些后悔,为自己的胆小。
又庆幸,期待一直被满足。
远处似乎响起了某种钟声,夜空下流动的街景比往常明亮了一些,行走的人仿佛蚁流,一切有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
时恬的声音,不太确定地响起:“那就在一起吧。”
顿了顿,有些小声无措:“你不要难过。”
说完,好像是死一样的沉寂。
时恬还以为闻之鸷没听见,犹豫着抬头,下颌突然被指骨捏住。
Alpha眸底情绪幽沉,似乎有种压抑的东西,让人感到害怕。时恬看着他,想往后缩,接着就被滚热的呼吸堵住了唇。
好像攀爬高楼,慢慢有悬空的感觉,脊背从僵硬变得酥软,似乎被温暖的树根包裹着吸收了所有的精神,五脏六腑逐渐喘不过气。
“嗯……”
后脑被他的手紧紧按压,不能脱离。
时恬听到一些黏腻的声音,纠缠,吮吸的声音。
发了狠的,撕咬似的,又那么温柔的动作。
他意识抽离,好漫长的吻,结束时时恬像是睡了一觉,脑子里昏沉沉的。
他抓着闻之鸷的肩膀,摇头:“不……不要……”
吻的,快死了一样。
第49章 爷给你咬
乌发被汗水濡湿,时恬才感觉到这个吻结束。
喘气还喘不匀,抬头,闻之鸷垂眸看着他,唇角沾了点湿润的色泽,极其幽暗的目光似乎能将人陷落。
时恬不太敢信刚才的吻,嗫喏道:“这就是接吻吗?”
闻之鸷抱着他,感觉小Omega腿都被亲软了,靠在他怀里有气无力。
时恬脑袋搭着他肩膀,脸到下颌流畅圆润的线条,略低下去,埋怨似的:“我感觉我都快怀孕了……”
闻之鸷抿着牙,看了会儿别的地方,莫名笑了。
随后低头与他双眸相对,问这话挺懒的,又特别流氓气:“我厉不厉害?”
“……”
什么毛病?
时恬噎着,两手把着他肩膀嘀咕了句:“你可太凶了。”
Omega浑身都软,被他亲的骨头软,又窝在软绵绵的玩偶服里,抱着手感特别好。
他一软,闻之鸷就感觉自己好硬。
硬得,闻之鸷视线晦暗,舔了舔干燥的唇,重新捏他尖尖的下巴,手感皙净,转向自己。
时恬刚说出“嗯?”,就再次被堵住了唇。
这次接吻更温柔,但天昏地暗,亲的时恬喘不过气要躲,Alpha视线灼热,寻觅他的唇和脸颊,简直像失控了一样。
“……”
时恬躲不过了,被他肆无忌惮吻着耳侧,浑身的皮肤都烧。
慢慢的,却想到另一件事,有点儿惊慌握住他肩头:“闻哥。”
闻之鸷视线混乱,唇微张,用以标记的Alpha犬齿漏了抹锐利的尖儿,垂眸收敛了危险气息,声音心不在焉。
“嗯?”
时恬拔了拔小青龙绿帽,说话特别欠:“你说我俩像不像拍情趣gv的?”
闻之鸷:“……”
“就大马路上,猛A和玩偶服……”
脑洞来的莫名其妙,说着,时恬弯着唇笑成了星星眼。
笑完,抬头,对上闻之鸷玩味的目光,笑意立刻收敛了点儿。
这人吧,说纯也纯,偶尔又特别下流。
闻之鸷揽着他腰,给沉甸甸的小尾巴卷上臂弯,整个人搂怀里抱起来:“我们去酒店讨论这个问题。”
“!!!”
时恬手忙脚乱,蹬了蹬腿:“不是,闻哥……”
——话被打断。
闻之鸷声音清晰,情绪明了:“叫老公。”
“……”时恬觉得他可太骚了,但现在没有心思计较称谓,“去酒店是不是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
“准备什么?”闻之鸷明知故问。
“……”
红意从颈侧漫上,时恬喉头发紧,说话好难。
闻之鸷连玩偶服一块儿抱着他,像抱着个大玩具,但完全不觉得重,说话更游刃有余:“被我标记?”
被标记。
这三个字,以前听着是个专业术语,可现在跟自己切身相关……就感觉好害羞吖。
时恬搂着他肩膀,心里犯嘀咕。
以前没觉得闻之鸷说话撩啊,现在怎么听一句就脸红?
时恬一害羞,就拼命往他怀里拱,毛茸茸的乱窜。
闻之鸷抱他抱的再稳当被这么撩拨都受不住,浅浅的磨着牙,给他肩膀往内收拢:“别乱蹭。”
听他语气有点儿硬,时恬刚谈恋爱的兴奋劲儿被浇了冷水,莫名感到委屈。
“你凶我。蹭你又怎么了?”
“……”
“蹭你你还不舒服嘛?”
“…………”
闻之鸷再次舔了舔唇,感觉怀里的不是老婆,是个祖宗。
不过祖宗闹腾归闹腾,就在他怀里闹腾,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还是乖乖让他抱着。
到酒店门口,放下,时恬看清楚建筑,往后蹦跶了两步:“你怎么还带我来这儿?”
不等闻之鸷回答,他已经负气地说:“这么迫不及待嘛?”
“……”
闻之鸷抬指蹭了蹭耳侧,给外套捞手臂搭着,目光敛在他脸上:“临时标记,至少得做一个?”
做了标记,他才彻底属于自己。
想到这,闻之鸷尖锐的犬齿焦渴地磨了磨,血液里漫着层难以言喻的兴奋。
他竭力按捺,眸底却有了几分难言的占有欲,时恬莫名察觉到危险气息,更害怕了:“那也没必要来酒店叭……找个人少的地方咬一口就好,你是不是……想把我骗进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