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之鸷有那么一瞬间,特别不想标记这小兔崽子。
时恬自言自语,望着楼层小声嘀咕:“你们Alpha最坏了。”
“……”
坏Alpha闻之鸷偏头看着他,也不懂为什么跟自己Omega去个酒店搞得像强买强卖现场。他感觉自己这辈子没这么耐心过,说:“临时标记,不折腾你。”
让他哄了好久,时恬才勉强答应:“好吧。”
跟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时恬看他的表情认真:“我力气没你大,到时候你真欺负我,我反抗不了你。”
顿了顿,接着说,“你不能对不起我。”
时恬觉得,他是花了很大的勇气才能在没领证的情况下,跟一个Alpha去酒店。
为了让闻之鸷开心点儿,自己冒的风险,那可能是婚前性行为的风险!未婚先孕的风险!
“……”
闻之鸷似乎倦了,抬着眼皮,索然地对这话做了回应。
“是吗,反抗不了?听起来,还不错。”
时恬:“……”
*
订完房间取了房卡,闻之鸷想起什么,问时恬:“有身份证吗?”
“没有。”虽然成年了,但之前用不上,时恬就懒得去办。
闻之鸷嗯了声,朝房间走:“明天把户口本带出来。”
时恬牵着他的手,偏头看他,惊讶:“拿户口本干什么?”
闻之鸷想给时恬开张卡,不过依这小孩儿的倔性,宁愿发传单都不找他要钱,明显不会答应。
索性拿户口本直接开了,再说。
闻之鸷思索说辞,时恬似乎明白了:“这样,不太好吧。”
“嗯?”
时恬不太确定,觉得这可太野了,但按照闻之鸷的行事风格还真说不准:“偷户口本,和你结婚……?”
“…………”
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是,闻之鸷感觉这天没法聊了,说话有点儿咬牙:“给、你、办、卡。”
时恬哦了声后转回视线:“我不要。”
他说的很干脆,没有丝毫犹豫。
闻之鸷挑了下眉:“为什么不要?”
时恬说:“我不能花你的钱。”
从时家出来一段时间了,稍微辛苦点儿就能生活下去,还会越来越好。
而且,时恬觉得,闻之鸷对他的帮助已经很多了。
再多下去,除非给他当老婆,否则很难收场。
已经走到了门口,时恬突然被闻之鸷抓着手腕拉回,和漆黑的眸子相接。闻之鸷高他大半个头,身影垂落很有压迫感,眼角天生的窄冷,视线散漫。
他似乎觉得好笑,“你不花我的钱,花谁的钱?”
时恬:“…………”
“说啊,想花哪个野男人的钱?”
被他这么解读,时恬感觉都变味儿了,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闻之鸷不想纠结这些问题,觉得没意义,开口:“钱给你花,我高兴。”
时恬背抵着门,被他牵起了手。
“我的,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五指被慢慢掰开,时恬还穿着玩偶服,一瞬间感觉自己特别蠢。
钥匙拧开了门,刚进去时恬就被吻住了,过电似的,陌生的粘滞感逐渐变得湿滑,唇被尖锐的牙齿狠而温柔的撕咬。
……
闻之鸷特别野。
一个吻,时恬虽然以前没有经验,但也知道他吻的太内个了。
Alpha似乎天生就这么会。
时恬感觉被他抱了起来。闻之鸷体力好,刚才抱了一路也没觉得累,放进椅子里,时恬慢慢抚摸到他耳侧和微微咬合的下颌。
——刺青修饰了伤疤,触感浮凸。
闻之鸷抓回他的手,懒洋洋啃了啃指尖:“乱摸什么?”
听他说的,好像摸到哪儿去了。
时恬没忍住耳根发红,他招呼说:“去洗澡吧。”
时恬发完传单,跑的一身的汗,脱下玩偶服闻了闻,倒没有什么味道,就是汗重。
他跑到浴室,正准备关门,闻之鸷走过来,明显他今天刚谈恋爱情绪也挺飘,站姿像个地痞流氓。
“要洗香香的。”
“……”
时恬没忍住嘀咕:“不就咬个脖子,我擦把脸就行了。”
闻之鸷偏头瞥他,意味深长道:“还是多准备点儿好。”
时恬没忍住:“你说了不欺负我的。”
闻之鸷漫不经心扯了下唇:“我们Alpha,最坏了。”
“……”
“就喜欢把软软甜甜的小Omega骗进来杀。”报复成功,闻之鸷心情似乎不错,没再跟时恬贫,转身走了。
时恬用力砸了一下门。
“哐”的一声,闻之鸷走着,脚步突然顿住。
一阵涟漪随着这声儿响从大脑深处漫上来,紧跟着,是乍起的剧痛。
漆黑荆棘似乎感受到了某种令人兴奋的东西,不住向外蔓延,伸展着触手四面八方涌动着。
但唯一仅供发泄的出口很窄,很小。
他们聚集一团,焦躁,碰撞,撕扯,沿血液循环四处流窜,奔赴身体各处,最后百川归海集中到大脑。
“……”
——一阵仿佛重拳敲打的锐痛后,闻之鸷眼前漆黑,开始失明。
他站在房间正中,搭着椅子扶手坐下。
失去视觉后,听力比以前敏锐了数十倍。
他可以听见热水从管道流动的声音,沿着花洒落下,冲到肌肤时轻微的溅动。
脑子里不可抑止地浮现出画面。
他的信息素沿着门缝窜入,洋洋洒洒,开始勾勒出形体和画面。
闻之鸷怔了几秒,突然读懂了信息素的企图,猛站起身,开始寻找手机!
第50章 爷男朋友太惨了
但拿起手机拨打求助电话的那一瞬间,闻之鸷手顿住了。
他感觉到锐物穿刺大脑皮层的痛楚,涟漪似的泛起,接着,信息素离奇安静了下来。
Alpha大脑有信息素接收结构,类似回声定位,当信息素绘声绘色描摹出浴室内的情景时,两方对这美好达成了一致的沉默。
玩味的沉默很短暂。
闻之鸷开始浑身发热,经由信息素沉淀的眸底泛出红泽,盯着浴室紧闭的门。
他感到某种不可控制的东西,正从体内啸叫着上蹿。
……
时恬对在浴室里,用沐浴乳洗出一身的泡泡,觉得脸很热。
洗完,发现没有换洗衣服,给浴衣裹的严严实实,交叠两层,羞答答出了浴室。
时恬头发吹的软而蓬松,柔软的勾出下巴尖,嵌了双浅色的眼眸,纤细小臂从宽大的袖子里漏出来。挠着头发,看见了坐在沙发里的闻之鸷。
他姿态很随性,长腿自然地分开,指尖抵着脑心无意识揉了会儿,随后起身。
时恬被他抱进怀里,闻到凛冽的味道,对这个动作很熟悉了,站着没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闻之鸷似乎沉重呼吸克制着什么,指尖滚烫,抚摸过他腺体的皮肤。
时恬感觉到粗重的吻落在颈侧。
时恬:“你现在……就标记吗?”
闻之鸷身上有一丝陌生的意味,冷的像冰,又热的像火。扣住后脑,时恬被他抱了起来,手指隔着浴衣。
“……哎!”
时恬张了张嘴,有些软,手指攥紧他衣服。
……临时标记的前戏?
但闻之鸷的状态就像饿狠了的Alpha,眼里没有别的东西,全是本能。
没思考出答案,颈部突然泛起刺痛,似乎注入了什么,时恬仿佛被钉住了动弹不得,浑身麻痹。
“……”
Alpha信息素中有使人兴奋和致幻的成分,为了使Omega接受标记,附带麻醉作用,在标记的短暂时间内,Omega会丧失行动甚至思考能力。
正在被标记……
时恬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念头。
仅仅是临时,但咬破皮肤的刺痛感非常让人醒神,跟注射抑制剂的痛感相当。
时恬抓着闻之鸷的衣服,小声埋怨:“你就不能轻点嘛。”
——标记的动作没有终止。
但也仅仅是咬脖子而已。
……
过了许久,闻之鸷对他完成了临时标记。
沾了唾液,伤口也正以飞快的速度愈合。
时恬摸了摸脖子,真挺疼的。
不过抬头,正对上闻之鸷幽暗的双眼,他似乎情绪有点儿激动,提出的要求完全发自本能冲动,他也无法阻止。
“你做的很好,要不要更进一步?”
暗示很明显。
“…………”
这并不在约定范围内,节外生枝,听的时恬有点儿犹豫:“没说可以这样……”
“今天要么你,要么我,总得有个人脱裤子。”
闻之鸷嗓音低,带着潮湿的汗意,不像他说出的话,没有回转的余地。
他话很迫切,充满了急切的掌握欲。
——像奇怪小说里那种某玩意儿上脑的狗Alpha。
时恬感觉到,从信息素开始交融后,闻之鸷的情绪就很不对劲儿。
举止都透露着一股生硬和强势的气息。
……可这根本不是新手村的内容吧?!
时恬没这方面的经验,更不想听了什么狗Alpha花言巧语就给他口。
……闻之鸷甚至没有花言巧语,就硬邦邦的一句话。
太狗了。
莫名的羞耻又委屈,时恬实在气不过,抬腿踹了他一脚。
“不行。”
踢的一点儿都不重。
可这一jio下去闻之鸷不仅没有羞耻心复活,眼底划过一丝晦暗,抓住时恬的胳膊倒在沙发。
他声音咬的很重。
“你不愿意,给我?”
“……”
时恬怔住了。
不是为这句话,而是闻之鸷的态度。
他显得非常焦躁,像饿极了的野狼舔着齿尖,将时恬一举一动不遗余力地注目着,就像看着自己的所属物。
他现在想做的就是烙下标记,让这个人彻底属于自己。
——甚至不管他愿不愿意。
短暂的沉默。
闻之鸷手掩住了口,在时恬没看到的地方留下一串咬痕,泌出鲜血。
刚才的临时标记是个爆发口。
闻之鸷心跳剧烈,浑身鲜血沸腾,说不清那种感觉,他疯狂地想接触时恬,拥抱他,吻他,标记他,占有他,这些念头灼烧着他稀薄的理智。
他想时恬也这么爱自己,乖乖给自己吻,让自己抱怀里,给自己他的全部。
……如果时恬不这样,他按捺不住焦虑,除了头痛,想呕吐,还想撕咬和宣泄暴力。
可他不能伤害时恬。
闻之鸷几乎忍耐不住。
他咬破血管,喘着气,释放出啸叫的鲜血。
——只有这样,体内的焦虑和狂躁才能稍微舒缓。
*
时恬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垂着脑袋,有些生气:“要搞你自己搞。”
他起身要走,手腕被紧紧的攥住,“啪”的给他打开。
打完,闻之鸷似乎清醒了一点:“甜甜。”
但这个动作似乎有些残忍,闻之鸷蓦地顿住,并不再靠近他。
“你先冷静冷静。”
时恬说完就没再管他,到卫生间换上来时的衣服,没打招呼抱着玩偶服出门了。
走出酒店,时恬被怒气支配着,摸出手机编辑消息。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
点击发送前,时恬有一瞬间恍惚,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太矫情了。
标记时,即使是临时标记,Alpha都会分泌大量信息素,情绪激烈程度达到峰值,神经兴奋,心跳剧烈跳动,一旦没有满足他的需要,他就会感觉“失去控制”,变得焦躁不安,举止流露出攻击性。
刚才闻之鸷想完全标记他,太正常了。
18岁,时恬也到了法定婚龄,据说很多情侣的性生活时间可能更早。
Omega满足Alpha的需要,完全理所当然。
脱了玩偶外套时恬只有一件单衣,但深秋的夜里很冷。时恬抱着胳膊,眼圈有点儿红,抬手揉了一把。
可越揉越红。
时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切换界面,给云苏打了个电话。
对方正敷着面膜,声音含糊:“怎么了?”
时恬声音低落:“我想跟闻之鸷分手。”
“……”
云苏静了四五秒,“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时恬也怔住了:“就刚才,”看表,“一个小时前。”
云苏:“…………”
短暂的沉默。云苏总算回过神了:“为什么?”
时恬踢了踢路边的石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性生活不协调吧。”
云苏:“你是不是在消遣我?听你这意思,南域最猛的Alpha,还满足不了你??”
时恬吸了口冷冷的空气,莫名酸楚:“不是。”
“那到底怎么了?”云苏有点儿心累。
他听见,时恬的声音带了哭腔:“是我满足不了他,我不配。”
“……”
*
时恬到底没发那条消息,抱着玩偶服回家。
顾澈在等他吃蛋糕,看见他灰头土脸的,也打电话问了老板,知道他去找了兼职。
顾澈很自责:“乖乖,是我没什么用,让你为家里操心。”
时恬换了干净衣服,听到这句话抓了抓头发:“我反正在家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