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按照高考时间和流程来的,十分严格,让他们提前体验了一下高三的感觉,不过没多少人紧张,这也得益于校长的期中考机制。
俞泠语文破天荒地考了一百二十几分,不过成绩单是直接发在群里的,老汪只能线上夸了他几句。
不过他这学期语文成绩都还行,稳定在115到120那个阶段,他觉得这完全得益于洛棽的辛勤指导与奉献。
排名和期中考试一样,年级第三。
第二名是黄辛宇,第一名是洛棽。
流水的第三,铁打的第一第二。
俞泠在群里被夸,打电话又把他男朋友夸上天了。
“洛哥你太厉害了!你给我讲那些技巧真的好有用!而且你押题怎么那么准?!”
洛棽在晨跑,接到电话就停下来慢慢走了,不过跑得太久了,气还有些喘,轻笑道:“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俞泠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差点儿从床上翻下去,定了定心神,问他:“你想要什么感谢?要不,请你吃个饭?”
“我是肉食动物。”得吃你。
“那就,去吃烤肉?”
“……”
俞泠搜索了一下临南的烤肉店,没注意那边诡异的沉默,叭叭着小嘴:“这家不行太油了,这家也不行,太素了……这个评价好像还可以,洛哥,我们去市中心那家吧!”
那边还是没说话,只有均匀有力的呼吸声告诉他洛棽还在听。
“哥哥?”他试探性叫了一声。
被他这种软软糯糯的声音一喊洛棽就瞬间没了情绪,揉揉眉心,说:“可是,我更想吃你做的。”
“那也行,不过我不会做烤肉,只会炒些家常菜什么的……”
“就是想吃家常菜。”
两人敲定,洛棽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去蹭饭了。
暑假过了一半,某天论坛贴吧朋友圈又炸锅了,俞泠闲来无事看了看,一下就来了精神,毛都冲起来了,第一件事不是去论坛骂人,反而是想打电话给洛棽解释。
又觉得这样有点儿做贼心虚,还是没敢打电话。
下午快吃饭的时候门铃响了,俞小也一边和她后桌聊天一边往门口走,“来了。”
“哥夫?你怎么来了?”
洛棽没回话,熟练地找了双鞋换上,往屋里走,问她:“俞泠在吗?”
“谁啊?”洛棽看到他心心念念的男朋友拿着锅铲从厨房里伸出个脑袋,一看到他又急忙缩回去了,“你怎么来了啊?”
俞小也最会察言观色,直觉当前气氛紧张、危险即将来临,正巧后桌叫她出去吃饭,当即决定抛下她哥跑了。
房门关了,屋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洛棽靠在厨房门框上,眯着眼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俞泠。
俞泠被一道实质性的目光盯着,背上不太自在,走路都同手同脚的,还老是走神,慌慌张张地做好了几个菜。
“你要不,就在这儿吃?”他试着问道。
洛棽接过他手里的盘子,以实际行动表示他很乐意,只是脸上依旧冷冷淡淡的,偶尔瞥他一眼都能冻着他。
俞泠中午饭没吃好,饿惨了,一上桌就说了句“你不要客气”就开吃了,完全没在意坐在他对面那人脸都绿成什么样了,吃了个五分饱才腾出空来看了一眼,疑惑道:“洛哥你怎么不吃啊?”
可算是入了您的法眼了呢,洛棽冷着脸,“你看到我头上的绿光了吗?”
俞泠嘴里咬着截菜梗,煞有介事地点头,“看到啦。”
“……”那你还不来哄我?
爱吃不吃,反正饿着了疼的又不是自己,俞泠也就看了他一小会儿,又开始往嘴里扒菜,觉得洛棽这个冷静得不似本人的态度有点儿过于奇怪了,又偷偷瞄了他一眼。
洛棽中午被气饱了,饭也没吃,一整天只喝了早上那杯牛奶,胃早就开始疼了,看到俞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填肚子的样子更气了,胃一抽一抽地疼,脸都疼白了,额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洛棽你是傻的吗?胃病犯了也不说,胃不舒服还饿着,就想让我心疼是吧?你先别动我去给你找药……”俞泠碗筷一丢就去翻柜子,他家有胃药,前几天俞小也减肥把胃给饿出毛病了,医生开了止痛药。
找到后抠了两颗胶囊出来,连着水一起递到洛棽面前,抬抬手示意他张嘴,“啊——”
洛棽把脸往后仰了一些,冷笑,“饭不是挺好吃的吗?怎么不吃了?我还以为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关心我呢。”
一生气就像个专门找事的智障儿童。
俞泠拿袖子给他擦了擦额角,哄着他,“洛哥我错了,以后一定先哄你再吃饭好不好?”
好说歹说洛棽才答应吃药,又让俞泠嘴对嘴喂他喝水,“……”俞泠一口气没憋住“靠”了一声,又在洛棽重归冷漠和哀怨的眼神中妥协了,喝了一口温水,红着脖子把嘴凑上去了。
洛棽才不会放过送到嘴边的肉,舌尖粗暴地舔过他口腔里的每一寸,像是要把俞泠嘴里的水分都给吮吸干净。
俞泠被呛到了,又咳不出来,憋得全身都红了。妈的,要是让他碰到那个二中的一定要先打他一顿泄愤,这是人干事吗?
二中那个来校门口表白问他介不介意多一个男朋友的人又开始搞事了,在网上贴出了他和俞泠的合照,甚至还有俞泠送他的礼物。
最近俞泠出门总会遇上那个男生,让他一度怀疑这人是不是在他身上安了什么定位器。
合照是那个男生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拍的。
喂药完毕后俞泠哄着洛棽吃饭,一字一句地把事情经过讲给他听。
“那,礼物呢?”洛棽心安理得享受着俞泠无微不至的伺候,但事情总得问清楚的,他不是不信俞泠,只是害怕自己来之不易的宝贝儿被别人觊觎。
至于礼物……“那也能叫礼物?就是他买东西忘带手机了我碰巧经过替他付了钱而已,而且一回家我就逼着他把钱转给我了。”俞泠解释道,“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脑子,居然脑补成我是故意的……”
“转钱?你有他好友?”
“……你,能不能,不要,转移重点?”俞泠心虚地低下了头。他对朋友挺大方的,但对别人就是怎么抠门怎么来,为了两百多块钱主动把联系方式给了那个男生,一加上好友就催人家赶紧还钱。
“把他删了。”洛棽下死命令。
俞泠说“早就删了”。
胃药逐渐发挥作用,也有可能是五脏六腑积累的怨气散了,洛棽好受了些,抱着俞泠,“我怎么这么怕你跑了啊?”
俞泠回抱住他,“你这么好,我也怕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不要你?我男朋友这么可爱。”
心里甜甜的,俞泠方长短暂地出现的落寞情绪被击散了,手上抱得紧紧的,“我不会跑的,我洛哥长得帅又有钱,上哪儿去找个和你一样的啊?我反正是找不到了……”
洛棽笑着,一高兴就咬了他腺体一口。
……咬出血了,好好的温情场面又开始鸡飞狗跳。
……
过了两天俞泠收到一条短信,看到发件人的名字愣了愣,“哦!”他恍然大悟,上次那个男生没带手机,为了“讨债”他就把自己的微信号码留下了,正好也是手机号码。
俞泠问他想干什么。
那边像是提前写好了复制粘贴的,先是大谈一通他对俞泠是如何如何爱慕,不管遇到什么阻碍都不会放弃之类的,很长一段,俞泠没看完,刚想拉黑这人,又弹出来一条新信息。
“话说,经常跟在你身边那个叫文什么的omega是不是喜欢你啊?我就认识几对搞oo恋的,看这个可准了,他看你的眼神像看见光一样……”
俞泠默不作声地把他拉黑了,看着黑黑的手机屏幕发愣。
“嗡嗡——”
一条新消息,来自文旋。
“俞泠,你明天有空吗?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好吗?”
隔了好久俞泠才回了,“不好意思,我最近都挺忙的。”
不是故意回绝,忙是真的忙,洛棽现在每天都要来骚扰他,不让来还生气,一生气就得哄,俞泠觉得来就来吧反正他也不可能少层皮,就每天敞开大门迎接洛棽。
不过嘴皮是少了一层。
他不是个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虽然这个人说得有理有据的,但他也不可能就因为这个推断和文旋绝交。
也没必要刻意疏远。
当然主要是他也没时间去和洛棽以外的人密切接触了……
俞泠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这个傻逼每天都要给他发几百条消息,小到吃饭被塞了牙这种事都要说个他听,还经常打视频电话过来,但他动不动就睡着了,有时候睡醒了会发现电话还没挂,对面正把手机放在书桌上,低着头散漫地刷题,偶尔抬眼看他。
“扑哧——”他笑出声来,也没什么好笑的,但他就是觉得心里涨涨的,暖暖的,像被火光照亮了一样。
俞泠更新了今日朋友圈:
“今日份的喜欢@洛棽,要说给所有人听。”
配图是那张被他藏进“小金库”的纸条,上面写着:“因为我喜欢你呀!”
第118章 姜寒笙
这个暑假尤其短暂,感觉才放假就开学了。
八月中旬,台风过境,气温回升,太阳像不要命一样散发着光热。
高三要提前一个周上课,开学第一天俞泠起了个大早,本以为教室里会像以前一样没人,却不想他居然是倒数第二个到的。
教室里空调温度打得很低,饶是俞泠这个怕热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声啧啧地坐到了位置上。
他的位置没变,其他人的倒是换了一些,比如本来坐在后门处的杜均夷换到了严途后面。
周围人都在看书,见他来了抬头打了个招呼又低下头去了,俞泠被这种学无止境的气氛感染了,摸了摸书包想找本书出来读。
书包瘪瘪的,里面只有几袋小零食。
他戳了戳假装认真背单词的严途,觉得真是罪过自己没书看还打扰别人,小声问他:“你们今天怎么带书了啊?”
也没来个人通知通知他……
不是说好了开学第一天不带书的吗?
一群学婊。
——来着俞泠内心一闪而过的弹幕。
教室里很安静,严途也压低声音跟他讲话:“其实我也没带。”
俞泠视线下移,盯着他手里的单词本。
严途摆摆手,指了指后面的书柜,说这可能是上一届的人留在这儿的,被卡在缝里,他费了好大劲才扯出来,“这不,你看看……”严途翻给他看,像是放在这里很久很久了,纸张有些泛黄,名字是一个叫“姜寒笙”的。
姜寒笙……这名字好熟悉啊,总觉得在哪儿看到过。
“这群人也真是,昨晚在群里信誓旦旦地说着不带书,今早上我一来就看到教室里快坐满了,每个人都拿着本书在看。”同感被欺骗被伤害还被孤立在外的严途发出了和俞泠一样的感叹。
不过还是俞泠更惨,严途起码阴差阳错找了个单词本,他什么都没有。知识,从来不会青睐对它心存侥幸的人。
俞泠慌的一批。
洛棽的到来解救了他。
因为洛棽也没带书。
“……”
有年级第一陪着也不算差,起码被老师发现了不会过分苛责。
英语讲新课,两人都没带书,万娜娜让他俩跟旁边人挨一起凑合一下。俞泠想把凳子往旁边搬去和严途一起看,搬不动,低头一看发现凳子脚被洛棽的脚勾住了,他抬头,眼神疑惑。
洛棽才不会让俞泠去和别的alpha坐一起,手往后一捞,把夏桁之的书捞了过来,“你去和别人凑合。”
夏桁之不乐意了,洛棽说“以后我的作业都给你抄”,他又乐呵呵地把凳子搬到杜均夷那边去了。
俞泠不想挨着洛棽坐,但又扯不动凳子,万娜娜也一直看着他,最后只好乖乖跟他说“我搬到你这儿来你先放脚”,红着个脸坐到了洛棽身边。
高三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班上的同学在假扮了几天的好学生后终于原形毕露,把书一丢,“艹,学着好累,我要浪会儿!”
一浪起来就像被拍打到岸上的海味一样回不去了。
老汪每天苦口婆心劝他们不要太浪,今天的浪花就是明天的水蒸气,会飘的,众人嘴上说着“yes sir”,转身就忘了。周考后见他们成绩没下降,该学的时候也在学,老汪也就随他们去了。
高三没有开学考试,因为每周末都得考,晚自习延长了半小时,周六日偶尔还得考试,这对于在蜜糖一般的高一高二长大的同学们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虽然一中一直是这个传统,他们也早就知道这个习俗,但,来都来了,总得象征性地吼两句吧。
于是刚开学那几天,高三楼常常回荡着凄厉的叫声,声声哀怨,句句凄切。
俞泠“噫”了一声,心说你们这算什么呢?附中从一进校就是这个模式,高三连周六日都在上课上晚自习,你们还逍遥了两年,赚大发了好吗?
如此过了几个周,大家都考麻木了,对国庆节居然放了足足七天假都没什么反应了。
放假前一天不上晚自习,俞泠和洛棽一起走出了校门。
二中那男生又带着一群小弟堵在了校门口,看到俞泠出来了就屁颠屁颠跑过来想送他回家,靠近了才发现俞泠旁边还跟着个人,眼睛里全是敌意,当即冒火了,“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