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书少有的一次“龌龊”,他让自己更少的发出声音,面红耳赤的听着房间外男人的声音,浑身发麻。
这一生算下来,宋景书所接收到的性.教育,应该就只有住在公司时,室友每次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女朋友带过去,卿卿我我,两人抱在处于,说话时声音就是低沉的。
遇到那种情景,宋景书的情绪,都是抗拒厌恶的。
兴许不是对行为,而是室友的态度,嫌弃嫌恶,恨不能世上没有宋景书这个人耽误他们亲热。
宋景书捂着嘴,贴着墙边,呼吸不畅让他脸颊脖子都涨红了,背脊上莫名爬满了汗。
房间外,顾星隽的声音逐渐高亢,宋景书偷听着,耳朵发痒,背脊发麻发热,他用力挺直身体,将身体往微凉的墙上贴,像是在对抗什么,像是不用力,整个人都会软塌下去。
许久后,等顾星隽的声音消失了。
宋景书回过神来,他感觉到自己耳尖的滚烫,背脊上渐凉的汗,身体也有种很古怪的感觉,像是刚做完坏事儿,恐慌与刺激交织。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想要上厕所的感觉更强烈了,宋景书却不敢动。
“草!”房间外,顾星隽骂了一声。
宋景书一哆嗦。
房间外,顾星隽走动着,浴室的门被拉开,微弱的冲水声音过后,顾星隽的脚步声又在走廊响起。
上次……上次顾星隽做完这事儿,明明心情不错,这次就开始一个人发火,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宋景书还真是一点都拿不准。
贴着墙,像是罚站,宋景书站了十多分钟,房间外顾星隽也有十多分钟没有说话。
宋景书战战兢兢,他的演技并不好,却倔强的要装成刚睡醒的样子,拉开卧室门的门,一出门,就见客厅沙发上的顾星隽转过头望向他。
“我……我尿急。”宋景书结结巴巴的说道。
“尿急你上厕所,跟我说干嘛?”顾星隽盯着他,眼睛里还有些情,欲过后,尚未消散的湿润,眼睛明亮如晚星。
宋景书怕顾星隽,他心知肚明。但他没曾想顾星隽的用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心口被火炭烫了似得,整个人吓到瑟缩。
胸口刺刺的发热发疼,他不敢对上顾星隽的眼睛了。
“哦……”宋景书闷着头,进入卫生间,兴许是站的时间太长了,宋景书肚子坠痛。
他忍不住回想着前夜,在一张床上,他一回头,枕侧顾星隽夜半凝视他时的眼眸。
还有医院那也,顾星隽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兴许顾星隽就是那样的野狼眼睛,时时刻刻看着人,就像是野兽盯着猎物,宋景书好比一只早年就被他驯养成功的小绵羊。
被顾星隽按在在狼爪子,乖乖瑟缩着,顾星隽总是伸出爪子,扒拉着他玩,这只凶悍的狼并不缺少口粮,宋景书也就没有那个荣幸,被他生吞活剥。
比起食物,宋景书更像是宠物。
顾星隽站在浴室门外,他照旧光着上半身,心底里有小得意。
只看了一眼,穿着睡衣的宋景书,脸颊通红,垂着头,像是故意避开他的眼神。
可能是宋景书害羞,不敢多看顾星隽一眼。
每天晨练炼就的精壮体魄,像是宋景书那样的,顾星隽能轻轻松松扛走。
兴许是宋景书也挺羡慕他的。
自己思绪漫想着,忍不住嘴角上挑,忽而顾星隽想起来刚才……
回到简陋的沙发上,顾星隽躺了一会儿,闭上眼想起宋景书的背脊,宋景书的下巴他摸过,面颊上的肉随便一掐,就是一个红印子,还有宋景书的肚子,他也摸过,软软的,很滑。
背上的皮肤呢?宋景书换衣服时,瘦而软的腰肢,随着转身弯曲的脊柱,展翼一般的蝴蝶骨。
顾星隽只看了一眼,像是一幅烙画,印在了脑海里。
顾星隽是不会承认他是想起宋景书才起了兴致,更不会承认,最后,他翻出手机上那张抓拍的照片……
等完事儿以后,冷静下来,想起来自己的所作所为,顾星隽没忍住骂了一声。
他脑子被堵住了,往常杨修静往他身边塞了无数颜值拔尖的红男绿女,他多看两眼都觉累着自己,不如喝酒睡觉来的舒坦。
顾星隽敛眸,细细反思,让他评价宋景书,他甚至有些讨厌宋景书。
“唯唯诺诺,扣扣索索,弯腰驼背,低头躬身……”
光鲜的顾星隽想不出一个大男人能活的像宋景书那样窝囊。
“这个窝囊男人,甚至还能怀孕……”
宋景书怀孕,是顾星隽的起爆点,他自己也意识到,每当想到这一茬,再美好的心情,瞬间毁灭成渣渣。
☆、chapter10
宋景书瞒着不给他看。
但顾星隽忍不住好奇。
电脑在客厅桌子上,顾星隽翻身起来,搜索了一下“男人怀孕”。
他聚精会神的查看着网络上的信息,什么“双性”“虫族”“ABO”杂乱的信息扑面而来。
还夹杂着几篇硕果仅存的小黄蚊。
“什么他妈乱七八糟!”顾星隽一把将电脑推远。
“我睡觉了。”宋景书从洗手间走出来,捂着肚子。
“嗯。”
“你也早点睡。”宋景书说。
顾星隽不耐烦:“知道了。”
宋景书躺回床上,屋里暖气开得太热,或者是被窝太舒服,他总觉得浑身冒热汗。
肚子微微有种下坠感,微微得痛。
夜已经深了,宋景书闭上眼睛,他不愿意说出来,再耽误顾星隽的时间。
第二天,宋景书醒来,刚想出门,去楼下市场买点菜肉,回来将早餐做了。
但他刚推开卧室的门,客厅里的顾星隽就醒了。
顾星隽一脸起床气:“你干嘛!”
宋景书身上穿着昨天被他扣烂的那件毛衣,这是打算出门?
“买菜。”宋景书说。
“你行吗?”顾星隽不信任地撇着他。
“行的,多走走对身体好,你想吃什么?”宋景书小心翼翼的问道。
“随便。”顾星隽嘟囔一声,客厅的窗帘不遮光,他把被子拉过头。
“要不你去卧室睡吧。”宋景书声音放小,顾星隽似乎没听见,是睡着了吗?
宋景书又试着小声叫他:“顾星隽。”
“你怎么这么吵!”
见顾星隽正醒着,宋景书连忙解释道:“我……待会儿我回来,还要用厨房,我怕吵到你,不然你去卧室睡吧。”
顾星隽眯着眼睛,起床气已经在爆发的临界点。
“我刚从被窝里出来,我的被窝里还是暖和的,不用你重新暖。”宋景书尽量找补着。
“赶紧滚蛋……”顾星隽骂道。
不敢留下成为顾星隽出气筒的宋景书,换了鞋,匆匆忙忙就往外走。
顾星隽半眯着眼,抱着枕头梦游一样,回到本该属于他的卧室。
他躺进被窝里,只有鼻尖微微动了下。
这张床被宋景书睡了一夜,就遍布宋景书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甜腻的味道,顾星隽想起来昨天熬夜看的小说里提起的“信息素”。
宋景书身上的甜味是不是还有别人能闻到。
但昨天熬夜熬得太狠了,顾星隽没来得及生气,就睡着了。
他是被手机吵醒的,比起宋景书轻声细语的唤醒,手机铃声听的顾星隽脑仁发疼。
一看来电显示,他直接掐断了电话。
但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死脑筋,又打了一个。
顾星隽固执的将电话掐断。
似乎气急了,顾星隽一点想要睡觉的意思都没有了。
那边也是一个个的打过来。
“大清早报丧这么急!”顾星隽接通电话,就是破口大骂。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被气得不轻:“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跟你说话?”顾星隽不冷不淡地问道。
“我是你爸!是你老子,你得恭恭敬敬。”电话那端的人脾气也不小,吵嚷的让人耳朵疼。
顾星隽冷笑一声:“你还是害死我妈的仇人。”
“把老子当仇人,真有你的顾星隽,你妈生你,我没生你?是谁养的你!”
顾星隽的爹早年就在流氓窝子里长大,后来闯社会侥幸出了名堂,一身匪气改不了,换女人也像是换衣服一样勤快。
当年顾星隽才八岁,亲眼看着外面的小三上门闹事,还猖狂的打伤顾星隽体弱的母亲。
体弱多病的顾星隽的母亲,在送医的路上,没能扛过去,就那么一命呜呼。
顾星隽的母亲死了。
那个女人被判了二十五年有期徒刑。
两件事儿,甚至对顾星隽的父亲都是好事儿。
丧偶的富豪,在女人堆儿里更抢手了。
兴许是顾星隽的父亲当真上了年纪,这些年,都没能搞出来一个私生子。
只剩下顾星隽这一个儿子,等他真老了,家大业大,将来也只能全都交给顾星隽,他次次向顾星隽示好,顾星隽却连一个正眼都不愿意给予他。
大学以后,更是都不跟他要钱了,自己在外面创办企业,三年上市。
眼看着顾星隽那个公司风生水起,顾父生气却也高兴,更愿意跟人吹捧顾星隽。
“养我?花了多少钱你列个单子,我打给你。”顾星隽凶横道。
“好小子,看着又挣了不少。”顾父不知道褒贬的说:“对了还有个事儿。”
“关我屁事儿。”顾星隽厌恶他到了极点。
顾父道:“就是你的事儿,听说你为了一个卖屁股的,跟那个暴发户杨家结仇了?”
“听谁胡说的!”
“杨家的小子刚被保释出来,还等着法庭宣判呢,那个恶臭的小子叫什么来着?杨添宝。”
“那狗东西还没进去?”顾星隽骂道。
“跟你有关系就对了,那个卖屁股的你玩玩就行了,将来老老实实给我娶妻生子,家里的皇位还等着我大孙子继承呢!”顾父自说自话道。
顾星隽不知道他从哪里道听途的,这些经过几道嘴胡乱传的消息,上来就是一通教育,却不问问顾星隽,他野路上听来的胡说八道,是不是真的。
顾父眼里,顾星隽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说顾星隽能有什么优点,大概在顾父眼里,顾星隽唯一的优点,就是顾星隽流着他的血,能给他传宗接代。
“大清早找事儿,我看你是憋着不想好死!”顾星隽骂了一通,将电话挂掉。
宋景书这房间里暖气阀门兴许松了,顾星隽一肚子火,还觉得口干舌燥,他从床上爬起来,对着自己空荡荡,不着寸缕的下半身叹口气。
每次个宋景书看他的裸.体,眼神多少有些异样,顾星隽不耐烦的找了一件浴袍披上,好歹算是给宋景书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优良的胎教环境。
“你起来了。”宋景书不敢看顾星隽,顾星隽家里的各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顾星隽刚才跟他父亲吵架的声音,宋景书全都听见了。
当下顾星隽心情应该很差……
宋景书不敢直视他,万一按中了顾星隽爆发的开关,他不敢承受那样的后果。
“渴了。”顾星隽说道,像是宋景书那样节俭的人,一定不舍得把暖气开太大,就是不知道那个房间怎么那么热。
“我给你倒杯水。”宋景书紧忙上手倒了一杯温水,送到顾星隽面前,他才回到灶台上继续忙活。
顾星隽家里的厨房是连接着客厅的开放式厨房。
锅上炖煮的海鲜粥的味道已经出来了。
虽说宋景书干啥都不行,但是在做菜上,顾星隽从来没挑过他的毛病。
那还是高中的时候,为了方便顾星隽上课,顾父就在顾星隽高中学校附近买了房子,还给顾星隽请了保姆。
那个小保姆才十八岁,闲着没事儿就喜欢在十五岁顾星隽的面前搔首弄姿,后来顾星隽听说小保姆的姐姐也是顾父的小情人,看小保姆就更恶心了。
加上杨修静为了逃避父母选择住校,顾星隽也觉着住在学校更方便,就也搬过去。
好巧不巧,高中一年级,就只剩下了一个寝室。
原本一个人住在一间寝室的宋景书,就被强硬的加塞了一个室友。
室友还是学校出了名难缠的校霸,顾星隽。
起初,顾星隽瞧见宋景书就烦,整天蜷缩着,胆小如鸡,说话声音跟蚊子一样,身体弱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刮倒,大声说他两句,当场就能哭出来。
可能是他太弱了,顾星隽都提不起劲为难他,干脆就放任他了。
那是一次小周末,学校为了应对突击检查,原本满课的周日,在周六晚上突然放假,学校封锁,宿舍门关闭,周日下午返校,继续正常上课。
对其他学生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儿,能回家的回家,不能回家的去同学家凑合一晚上,实在不行的,合伙去网吧包夜,去住宾馆。
唯独宋景书,宋景书在学校没什么好到能借宿的同学,身上仅有的五十块钱是下星期的伙食费。
晚上七点钟左右的时间,秋日的夜并不算凉,宋景书孤零零的站在银行取款机前。
他打算今天就在取款机旁边住下。
至少风吹不到,还有灯光,不那么让人害怕。
顾星隽被杨修带着去玩台球,回家的路上,看见瑟缩着的宋景书,可怜的像是一只被人扔了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