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生也不失望,而是瞧着沈成身上简陋的衣裳,回想起路上查资料时听说这个孩子这么多年受的苦,心中生出了许多愧疚和怜爱之情。
高灿却冲到沈成的面前:“他是我儿子,他不会过去的!”
季远生危险的眯了眯眼。
高灿的头发散落在脸颊两旁,她呼吸紊乱,急切道:“沈成是我儿子,他就是我儿子,你们都不许乱说。”
事到如今,她才想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事情暴露了,她的儿子,她的北川岂不是要回到这个家来受苦?
要是被戳穿了……那季远生怎么会放过自己?
甄美丽站在自家小胖身边,听到这话笑了:“你说沈成是你的儿子?”
高灿点点头。
“季先生。”甄美丽看向季远生,他说:“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以前幼幼的后背会一块红色的蝴蝶胎记吗?”
季远生没想到会被问这个,但他还是点头。
甄美丽笑了,她说:“我用了一下午去拜访到了一位当年在产房接产的医生,重金之下,他告诉我,幼幼当年生下的那个孩子,背后也有一块红色的蝴蝶胎记。”
一语落,众人神色各异。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
简时午惊讶望向沈成,脱口而出:“我记得你背后不就有一块吗?”
……
室内一下子安静了。
所有人看这俩人的眼神微妙起来。
简时午也是因为太震惊了一时口快,慢慢的,回过神来小胖脸才慢慢被染上一层绯红,察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甚至不敢去看沈成的脸色,嘴唇动了动,他往旁边挪了挪,挪到了沈成的身边,声音细的像蚊子:“我,我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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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
《全球最后一个人类》
文案:
21世纪居民受发现自己从冰棺里醒来后已经是61世纪,大星际时代。
未来科技发达,人与人情感淡漠,失去社交能力,全靠信息手环匹配契合度交往。
只有和契合度高的人待在一起才会快乐,只有和契合度高的人结婚才会获得幸福,所有人都在追求高契合伴侣。
初测契合度——
简千,0契合值。
就在众人纷纷嘲笑下,有官方报道出研究结果:0契合值可与任何人百分百成为契合伴侣。
一时间,全球轰动。
毕竟能找到契合伴侣几率极低,而且他们的高阶贵族们几乎都单身了上万年!
后来
富可敌国的首富大人:我会给你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博学多识的祭祀:只有我能成为你的灵魂伴侣。
武力值极高的元帅:跟了我可以避免他们的骚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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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我是爸爸
解释?
现场的气氛因为小胖的惊人之语而变得微妙起来。
沈成侧目看了一眼简时午, 见旁边的小胖缩着个脖子像个小鹌鹑一样,如果再等一会他都能钻到地里去,少年黝黑的眸底划过一道意味不明, 沉声:“回去再说。”
简时午听得真切, 他期期艾艾:“好。”
众人还是没法将视线从这两个人的身上彻底挪开, 不过总有一些人不甘寂寞, 而且能找到破坏气氛的办法。
高灿抹了一把脸,强词夺理道:“什么胎记不胎记的,万一是那个你乱说的呢!”
甄美丽看向她,反讽:“高女士,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如果您觉得我在乱说并且想证明清白的话,何不带沈成去做个亲子鉴定呢?”
“……”
高灿仿佛被戳到痛脚,气焰一下子落了下去。
她憋了好半天,反口:“我凭什么听你的?”
甄美丽倒也不慌,她和沈幼亭青梅竹马,是最好的姐妹, 那年沈幼亭难产而亡时,她恰好在另一家医院生简时午坐月子,结果, 她没有见到沈幼亭的最后一面,甚至家人怕她过度悲伤养不好身体,直到了葬礼才叫她知道。
这事, 一下子成了遗憾。
这么多年了, 这是她能为好姐妹做的最后一件事,她一定会竭尽所能,不惜一切代价。
“你是没做过亲子鉴定。”
“北川倒是比你积极多了。”甄美丽挑眉看向季北川:“今天去医院调查档案的时候凑巧得知, 在几天前,北川曾经做过一份DNA亲子鉴定,阿姨也不想做这个坏人,北川,你将亲子鉴定的结果公布如何?如果是一个误会,阿姨今天就跟你道歉。”
季北川的脸色有些苍白,从季远生进入这个房间的那一刻,他就紧张胆寒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季远生离他不远,唤了一声:“北川。”
季北川被点名,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季远生看着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孩子,开口询问:“告诉父亲,你拿到鉴定结果了是吗。”
其实,包括那通电话的内容,管家报告季北川去过自己的房间,甚至是那天在孩子床上瞧见的文件,今天他也亲自见到了沈成,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证明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可是现在,他却想听季北川的回答。
站在原地衣着华贵的季北川身子却抖的跟个筛子一样,他咬了咬唇,还是摇头:“没有,我没有拿到,我没有做过鉴定。”
甄美丽摇头笑了笑。
高灿见季北川被吓得厉害有些心疼,就在刚刚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保护好自己的儿子,所以迈开腿朝外面走去想要离开现场,她一边走路一边骂道:“你们都是疯子,我听不懂你们在莫名其妙说些什么,我走了你们自己玩吧……”
站在门扉的保镖一把将她拦住不让离开。
外面,是一群围观过来的学生家长,他们都在看着这一出闹剧,有些荒诞,但却是一出好戏,每个人目光稍有不同,但是对于这个早有耳闻的高灿,他们却大多都带着讽刺和不屑。
高灿动作激烈地挣扎:“放开,放开我,好啊你们凭什么拦着我,再拦着我就报警了,赶紧放开!”
保镖拦着她,却不敢动作真的过界。
女人发疯的尖叫声响彻华丽的酒店,包厢乱作一遭。
正在一片慌乱之际,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有些痛心的呼喊:“高灿!”
高灿的动作顿住,望向前面正瘸着脚朝自己慢慢走来的沈大山,瘦小的男人望着自己,又看向季北川,眼眶是一片通红,语气充满痛心:“别再闹了。”
高灿停下了动作,她的发散落下来,呼吸剧烈地喘着气。
沈大山在门口停下,他搀扶着高灿,声音带着叹息:“这么些年了,当初你说是为了让孩子活下去,现在也长这么大了,也是时候该把人接回来了,错的本来就是咱们,这几年,北川过的是什么日子,沈成这孩子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不欠我们的,难道还不够吗?”
高灿紧紧地掐着他,眼里是疯狂的执着:“这是我的事,你来干什么。”
然而一向是对她听之任之懦弱的男人今天却意外的坚定,沈大山抬起头,看向包厢里的所有人,那群学生们都在看着他,包括不远处的沈成也在看着他,就在今天之前,他告诉沈成他们要搬家的时候,这个一直被自己亏待的孩子不但没有胡闹,反而帮他这个瘸子买了许多城里药店才能买到的,他常吃的药。
这辈子,他已经对不起高灿了,不能再对不起沈成了。
良久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沈大山艰难地朝不远处站着西装革履的季远生走去,男人身子有些颤抖,却还是跛着脚走了几步到他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先生……”
沈大山的声音沙哑:“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和太太,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北川他…的确是我和高灿的孩子。”
一语落,整个屋子哗然。
季北川只觉得天都塌了,他看着那懦弱憔悴的男人卑微地跪着,怎么看怎么刺眼,厉声:“你胡说!我不是你儿子!”
沈大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跪在季远生的面前,在为自己赎罪。
季北川却看向高灿,他的语速很快:“你来,你说,你来告诉他们,我不是你们的儿子,你说啊…”
高灿听着这话有些心痛,她将一缕碎发挽到耳后,轻声呢喃:“对,你不是,你不是我的孩子。”
季北川高兴了,他对季远生说:“父亲,你听,你听到了吗,她说我不是她的儿子。”
季远生神情凝重,对门口的保镖说:“把人带进来。”
保镖们毕恭毕敬地点头,没一会,拖着两个男人进来了,两个小混混在后面早就被吓得够呛,这会儿也不想着什么钱不钱的,来的路上他们俩也算是想通了,有钱赚也得有命花才行,惹了季远生谁都别想好过。
大舅被推搡进来,看到屋里的这些人,什么都明白了。
“季总,季总……”
大舅在地上爬:“不关我的事啊,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季北川让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季北川瞪大眼睛,几乎要咬碎一口牙:“你胡说什么?”
大舅看到高灿站在旁边,又说:“高灿,高灿你得明白,不是我想赶你们一家走啊,是季北川,是他让我干的,他听说你才是亲妈,就让我对你们赶尽杀绝啊,沈成,沈成你也原谅我,不是我想去找你麻烦啊,我这都是被逼的!”
一席话,像是有分量的巨石砸进宁静的水中,掀起千层浪。
高灿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季北川,满眼的震惊。
季北川被她看得难受,怒声:“看我干什么?我跟你本来就没关系!”
尖锐的话语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高灿的身子踉跄了一下,最近连番的打击让本来就脆弱的神经变得敏感,这么多年,她的精神寄托就是亲生的儿子,虽然她的人生是失败的但至少为自己的亲生骨血创造了一个完美的,高起点的人生,她活在自我的满足中不愿意醒来,如今却仿佛一下子被从头到尾泼下一盆凉水,叫她彻底清醒。
那个她想全心全意维护的,那个她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孩子,竟是为了让她离开将她逼上绝路。
她的人生,失败透顶。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彻头彻尾都是一场笑话。
高灿的喉咙发出低低的笑声,有些疯癫之像:“你怎么会和我没关系呢,你是我用了半条命才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啊,我为了你受了多少苦,我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怎么会没关系呢,你要感谢妈妈的,要不是我……”
季北川:“你闭嘴!”
高灿抬头看他,泪水铺满整张脸,她却依旧在笑:“就算我不说也改变不了事实,北川啊,你是我的儿子,是沈大山的种,你再不愿意承认也改变不了的。”
季北川的心像是被石头重重地压上,喘不过气来,他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高灿看向跪在地上的沈大山,看皱着眉头的季远生,看向不远处冷漠望着自己的沈成,仿佛透过少年在看另一个人,她将所有人的模样收入眼底,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继而低沉沉地笑:“报应啊……”
那笑声越来越大,像是哭嚎,又像是嘶吼。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她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屋子里面所有人听。
接着
女人大笑着转过身朝外面冲了出去,速度快的让众人都来不及反应,沈大山有些慌了,他想追,但是腿不方便,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有些狼狈。
季远生对保镖吩咐:“跟上去。”
保镖们连忙领命也跑了出去。
围在外面的家长们看完了这一场闹剧,也是议论纷纷,她们交头接耳:
“真是想不到啊,孩子居然被抱错了。”
“沈成那个孩子算是苦尽甘来了。”
“那季北川也是惨,我听说沈大山他们家条件艰苦得很啊。”
议论声不算小,有部分也能传到屋内去,站在包厢里面的人可以听的一清二楚,众人心思各异,其中脸色最差的就是季北川,因为高灿和沈大山的离开,他现在里外不是人,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季远生的表情。
倒是甄美丽的声音响起:“各位同学们,天色晚了,大家早些回去休息吧啊。”
她低头对简时午说:“送一下同学。”
小胖很乖巧:“好。”
抬脚准备过去送同学,看到沈成站在自己的身边,从刚开始就很沉默,简时午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轻声道:“我一会回来喔。”
沈成:“去吧。”
小胖得到应允才跑去招呼同学了。
外面的家长们也进来将孩子接走了,很快整个包厢都空了下来,显得格外的寂静,只余下寥寥几人,季北川距离季远生最近,他悄悄地抬起头,想斗着胆子询问自己的父亲是否在生气,却发现季远生根本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他在凝望着沈成,目光中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