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cue的林木润转过头:“也不一定,我们还不知道评选规则。”
“下节就是数学课,李老师应该会通知的。”周轩回答。
果然,数学课刚开始,李老师就重复了一遍期中考试时间,并专门拿出十分钟向大家说明了市优秀三好生的价值。
“我们年级总共有6个名额,文理科各三人。”李老师严肃道:“所以我希望每一位同学都认真对待这次考试,期中、期末成绩优秀的同学才有希望成为市优秀三好生。”
李梦莱举手问:“老师,要达到什么名次才能算是优秀呢?”
“年级前五。”李老师说:“但成绩并不是唯一的参考标准,一会儿我把具体通知发放到班级群里,大家注意查看,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课后来找老师。”
市优的价值不用李老师多说大家也清楚,不少同学在听到消息后便开始交头接耳、互相试探,打算在期中考试前拼上一把。
实验班本就学习氛围浓厚,现在众人更是不放过一分一秒的学习机会,原本午休时间趴在桌上睡觉的同学也不再懒散,纷纷啃起了书本。
晚自习后,有平行班的同学来二班找人,却生生被众人埋头苦读的模样给吓得不敢进门。
“感觉他们好拼啊。”有路过二班的女生小声说。
“那肯定的呀。”另一名女生回答:“谁不想要市优的名额?”
“我们是没机会咯。”
两名女生摇摇头,走远了。
一周过去了,众人赖在教室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有的学生学得腰酸背痛,眼下挂上了硕大的黑眼圈,李老师担心学生们的身体健康,便在数学晚自习时将学生们轰出了教室。
“都去操场上散散步。”李老师将教室门打开,招呼学生去操场集合。
“不急在这一时,天气越来越冷了,学习的同时也要注意身体。”
林木润从习题堆里抬起头,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他已经在一道数学题上卡了二十分钟。
“走吧走吧。”余倩怡拽着他:“就这么坐着干着急也没用,出去走走说不定思路就打开了。”
“好。”他套上笔帽。
虽说是自由活动时间,但不少学生都悄悄带了小册子下楼,准备找个避风的地方继续背书。
现在是十一月初,秋老虎过后,气温骤降,白昼时间也越来越短,傍晚七点整,天就已经全黑了。
操场围栏上的彩灯已经被取了下来,幸好照明灯足够亮,将操场上的每个角落照得一清二楚。
有同学哆哆嗦嗦地翻出了小册子开始背书,也有如余倩怡、李茜这样的,从仓库里借来了羽毛球拍和跳绳。
林木润还在回忆刚才的那道数学题,便一个人默默站在角落里继续思考解题方法。
“不去玩会儿吗?”拿着球拍的周轩走过来问。
“你们玩吧,我帮你们计分。”林木润说。
周轩点头。
在楼下吹了一节课冷风后,众人才陆续回到教室,林木润摸了摸被冻红了的鼻头,拿出手机将题拍给了司彬。
这次司彬回复得不算快,二十分钟后,他才将解题步骤发过来。
“这题超纲了,应该不会考,不过多做题总是没错的。”他附上了这样一句话:“如果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直接问我。”
“谢谢。”林木润回复道。
“你在和谁聊天啊?”玩够了的余倩怡刚回到教室,便恰巧看到了林木润点开微信对话框的一幕。
“和司彬。”林木润回答道:“有道题我不会,正在向他请教。”
余倩怡点点头,说道:“你们关系真好。”
林木润:“嗯。”
余倩怡玩了一整节课,心也和放野马一般收不回来了,李老师不在教室,她干脆翻出了一本阅读练习题,将题目当成短篇小说和科普短文,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一口气看了十多篇,才发现前排的林木润和周轩仍在认真做题,余倩怡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悄悄翻出了文综卷。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了,她便扔下笔第一个冲出教室,差点撞上了走廊上的司彬。
“啊!对不起。”余倩怡连忙道歉。
“没事。”司彬礼貌地侧身让她先走。
教室门打开的瞬间,冷空气便直直扑到了前排的同学身上。
毫无防备的林木润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他起身准备关门,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司彬。
“林同学现在有空吗?”司彬先开口问道。
“有。”林木润掩住教室门,随司彬站到了围栏旁。
司彬多看了他一眼,提醒道:“这几日气温骤降,记得多加几件衣服。”
“嗯。”林木润点头。
“你可以看看这本练习上的题目。”司彬将手中的练习册递给林木润,继续说道:“还有这本活页夹,里面有我曾经整理过的一些笔记。”
林木润接过他的笔记,翻开后发现,里面的一些经典题型和重要考点已经被司彬用红笔和星号标了出来。
“红笔标的是重点,蓝笔标的是次重点,其他的可以不用看。”司彬向他讲解道:“常考的知识点不外乎是这些,也许可以让你做个参考。”
习题册的页面很干净,部分题目上有碳素笔勾画的痕迹,除此以外便只剩下了红、蓝两种彩色记号。林木润猜测司彬做题时应该是把解题步骤和答案写在了草稿纸上。
他点头收下了司彬的好意:“谢谢你。”
“没关系。”司彬道:“这次期中考试,你应该还是第一名。”
“应该?”林木润疑惑道。
“嗯。”司彬靠在围栏上笑道:“下次月考我应该就能赶上来了。”
他微长的刘海被晚风拂起,露出了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司彬的眸子颜色偏深,里面盛着光彩夺目的张扬少年意气。
在林木润的印象中,司彬很少有这样情绪外放的时候,他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双眉眼生得再好看,也总是带着些懒散和疏离感,不冷不热的,让人不敢贸然亲近。
“嗯,我知道。”林木润说。
司彬没想到他会如此配合,笑道:“我开玩笑的。”
林木润摇头:“你之前的弱势在文综,但现在你的文综成绩已经赶上来了。”他分析道:“你的数学成绩比我好,排名也许会超过我。”顿了顿,他继续道:“但我也不会轻易把第一名让出去。”
司彬垂眸,问:“林同学,咱们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林木润问。
“就赌……”
司彬微弯下腰,凑近了林木润的面颊,小声道:“赌这次期末考试谁得第一,怎么样?”
他的距离靠得有些近,林木润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干净木香,像是某种香水的味道,沉稳又厚重,缓缓侵占了林木润的鼻腔。
林木润抬眸,瞬时撞进了司彬的眼中,他呼吸一滞,脸不受控制地红了。
司彬低笑了几声,那声音如同直敲击在林木润心上一般。
“你……”林木润无意识地后退一步,磕磕绊绊问道:“你喷香水了?”
司彬点头,直起身体,他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怕过于直接会把人吓着,便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重复刚才的问题:“怎么样,赌不赌?”
“哦……好。”木香味骤然抽离,林木润还没回过神来,迷迷糊糊就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司彬忍不住笑了起来,正巧被从厕所里出来的余倩怡撞了个正着。
“妈呀……”余倩怡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贴着墙根溜进教室。
“我觉得司彬不对劲。”她悄悄蹭到李梦莱的座位上。
“嗯?”李梦莱抬起头小声问:“怎么不对劲?”
“他对着林木润,笑得特别……特别灿烂。”余倩怡努力寻找合适的形容词:“就你能感觉得到……他的BGM都变了,仿佛冰雪消融、百花齐放。”
李梦莱点点头,拍了拍余倩怡的脑袋,敷衍道:“乖,你看错了。”
期中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晚自习后,自觉留在教室复习的学生也一日比一日多,门卫大叔每晚都要多花一些时间,才能把学生们赶出教室,就连往日里热闹的男生宿舍也安静了不少,打手游的、弹吉他的都没了声儿。整个一中的学生似乎都在认真复习,哪怕是得不到市优,大多数学生也想在期中考试时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
往常一到十一点就呼呼大睡的室友程松紧张得整夜睡不着觉,他一改平日里的散漫,就连蹲厕所都带着笔记背诵,不放过一分一秒的抱佛脚时间。
临考前一个晚上,考场安排表贴到了各班的教室门上,林木润和司彬因为成绩优异,被分到了一考场的第一、第二座。
在桌面上贴上印有学号、姓名的纸条后,学生们便开始搬运自己座位上的书籍、练习册。
林木润特意带了个手提袋,将抽屉里的东西一次性提回了宿舍。
程松还没回来,林木润收拾完书包,准备好了考试用具后,便进卫生间洗漱。
二十分钟后,程松喘着粗气,背着一大堆书推开了宿舍门。
“学霸,今天一起通宵吗?”他问。
“不了,今天早点睡,养足精力准备考试。”林木润边擦头发边回答。
程松快哭了,一边自我批评,一边认命地翻开练习继续学习。
十点一到,林木润便上床准备睡觉。
程松体贴地关上了顶灯,自己借了林木润的小台灯挑灯夜读。
遮光围帐一放,台灯的灯光便被遮挡了大半,林木润盯着透过缝隙的几缕微光看了一会儿,便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这时,放在枕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解了锁,发现是司彬发来的微信。
司彬:“晚安,记得早点睡,明天考试加油。”
林木润笑了笑,回复道:“你也是,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给大家磕个头_(:з」∠)_之前因为准备考试掉了一大把头发,莫得时间更文,明天要准备面试,后天一定回来更新。
接下来,蠢作者将要表演一个跪在键盘上码字!
☆、三十三
这天就要期中考试了,林木润比平日早醒了半小时。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天气预报,发现今天有小雨,可能会降温。
昨天立下豪言壮士要通宵学习的程松此时正趴在桌上睡觉,流出的口水铺满了整张试卷。
林木润轻手轻脚下了床,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毛衣套在身上。
十五分钟后,程松终于迷迷糊糊醒了,他带着一脸被书本和试卷压出来的痕迹愣了好久,才慌忙抽纸去擦试卷上的口水。
“完了完了完了!”他边擦边自言自语:“我有预感!这张卷子上肯定有考点,可千万不能有破损啊!”
林木润穿上鞋对他说:“我走了,你快去洗漱吧。”
“好!我擦干试卷就去!”程松回答。
天还没有完全亮,空气中弥漫着濛濛的雾气,路上的学生不算多,但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地看书,想要在走进考场前多背几个考点。
林木润带着一身露水走进食堂,点了一份雪菜年糕和豆浆后,便找了靠窗的空位坐了下来。
食堂里温暖又明亮,很适合不能回教室的学生们复习功课,林木润吃了几口早饭后,也开始翻看笔记。
不知不觉,食堂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少来晚了的学生都没找到空位。
“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有女生抬着餐盘走到他身边问。
林木润抬头,发现来人是位不认识的女生,他点点头,将自己的餐盘挪到了角落里。
女生道了声谢,坐下后却没急着吃东西,而是在悄悄打量林木润。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实在没办法专心看书,林木润放下笔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啊?”偷看被抓包的女生红了脸,小幅度地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挺眼熟的。”
林木润点点头,没接话。
女生有些尴尬,拿起筷子戳了戳盘中的食物,小声问:“学长,你是不是参加过艺术节的小提琴合奏呀?”
“嗯。”林木润问:“怎么了?”
“我之前在表白墙见过你的照片,上次艺术节还专门看了你的演出。”女生红着脸说:“我是高一13班的,我们班很多女生都知道你。”
不等林木润有所反应,她继续道:“你的小提琴拉得真好。”
听她说完后,林木润礼貌道:“谢谢。”
“不谢不谢!”女生紧张地搅着盘子里的食物,半晌后才终于憋出了“学长考试加油呀”这句话。
“嗯。”林木润将笔记本收进书包,拿上角落里的餐盘,起身微笑道:“你也加油。”
来到五楼时,林木润发现司彬已经站在一班教室门外了。
“早上好。”司彬向他打招呼。
“早安。”林木润将冻得发红的手放进上衣口袋里。
“需要这个吗?”司彬递给他一个装满温热水的玻璃杯,道:“暖暖手,等会写字能写得快些。”
“你呢?”林木润抬头问。
司彬摇头:“我不冷。”
林木润道了谢,接过玻璃杯。
司彬站在他身旁,垂眸时正好可以看到林木润低垂的眼睫,它们安静地藏在镜片后,如同鸦羽般浓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