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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只见一个年龄约有十一二岁的少年狼狈的向他跑来,身后还跟着凶神恶煞,手里拎着水果刀的高大男子。
男人几乎没有做多思考就将顾川抱在怀里,快速跑开。
由此,一场单方面的追逐战变成了双方的拉锯模式。
顾川躲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全世界都安静了。
他闭着眼,闻着属于男人身上特有的泥土香。
风从耳边吹过,他只能听见他的喘息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大哥哥很放心,脏兮兮的小手就紧紧抓着他雪白的卫衣,不敢撒开。
二人一路跑到了废弃的工厂,摆在面前的是一张约有两米高的铁门。身后的人即将追上,男人把心一横,抱着顾川攀登铁网。
可想而知,这样的高度,还抱着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即便是成年男子也吃不消,他根本不可能那么快翻越。
他刚把顾川举过去,就感觉左腿传来一阵剧痛。
紧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从上空掉落。
具体细节,顾川忘了。
医生说,那是选择性失忆造成的结果。
人的大脑会在潜意识里排斥恐惧的画面,所以当时的场面一定是触碰到了他的内心,才导致他忘了那段可怕的场景。
自那之后,顾川就开始怕血、怕黑、甚至害怕突如其来且违背个人意愿的触碰。
等他再有记忆,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
他在老师的陪同下去警察局做笔录,听说警方成功抓获作案团伙,缴获了距离孤儿院不远的儿童倒卖窝点,顺利救下另一名被绑架的男孩子。
但可惜的是,那个孩子已经被强制摘掉了多个器官,连眼球都被挖走,不久于人世。
痊愈后的顾川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当初遇见大哥哥的地方。
春暖了,花全开了。
花骨朵绚烂盛放,如同蝴蝶,不计其数,栩栩如生。
顾川果然又遇见了大哥哥。
他身处花海,明亮夺目,如同交响乐中的指挥者,给人一种花朵因他而盛放的错觉——只不过这次,大哥哥坐上轮椅,不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孤独的顾川第一次明白什么是感同身受。
他靠近他,抓住他,说“对不起”,并承诺“我会陪着你”。
就这样,两个相差七岁的人生活在一起,抱团取暖。
直到后来顾川才知道,那片花海生长的花叫做野生蝴蝶兰。
那个玉树临风的大哥哥叫陆战北。
……
顾川的年少时期没有叛逆,他比同龄孩子早熟许多,安静许多。他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规划,因为对他来说,追上陆战北就是他的未来。
一个是被原生家庭遗弃的肉身。
一个是被组合家庭抛下的灵魂。
二人相识十一年,相伴八年。
八年的时光里,无论是孤儿院还是小学,哪怕是初中,顾川最后回归的地方,总是那个院子里摆满蝴蝶兰的陆家别院。
陆战北教他写字、看书、画画、认知外界,可以说顾川是他手把手带起来的。
而顾川能带给陆战北的不多,除了照顾、顺从、就只有陪伴。
……
“陆…征南……”顾川虚弱地喃呢。
“我在。”陆征南亲吻他的后背,动作稍微温柔了一些。
他以为顾川被自己弄服了,想要服软。
可下一秒,顾川却说:“我父母没给我的……陆战北给了。有他在的地方才是……家,你永远比不上他……”
“你……他妈好样的。”
陆征南再次发狠,用实力证明,陆战北也有不行的地方。
比如床上——
……
陆征南回到公寓,随手将钥匙摔在鞋柜上。
发泄了一晚上,他渴的喉咙冒火,想要喝一杯每天都有的小梨汤,可找遍了厨房,翻遍了冰箱都没有。
是了。
那东西是要现煮的,煮完了再放到冰箱里冷藏。
平常都是顾川煮的……
陆少爷自诩活了这么久,从没见过像顾川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识好歹的混小子。他说分就分,什么也不拿走,也什么都不留下。最可气的是居然敢把老子当替身?
真他妈的可笑!
陆征南坚信自己甩了顾川,更坚信这日子没了他也能过的很好,以后想抽烟就抽烟,想叫哥们来家里喝酒就喝酒,用不着考虑次卧有人在工作,主卧有人在睡觉。
他打开酒柜,拿出一瓶XO,对瓶吹了三分之一,解决了饥渴后摇摇晃晃的去了浴室。
坐在浴缸沿上,陆征南想要泡个澡,却发现这个三伐的龙头根本不会用。平常都是顾川提前放好温水,伺候他……
说起来,当初按这个浴缸是因为顾川体虚,一直帮他调理的老中医说要多泡澡,尤其是药浴。陆征南当天下午就让人扛了这东西回家。只不过后来全都被他用来当作寻求刺激的场地,顾川压根没用过几回。
他现在都能想起顾川背对着他,被他按在水里索要的场景。
陆征南有些重影,叹了口气,摇摇晃晃走到花洒底下,最终还是妥协冲了淋浴。
出来以后,他用毛巾擦拭头发,贝勒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次卧拱了出来,坐在主卧门口,用一双黑漆漆得眼睛盯着他看,仿佛是在质问:“我妈呢?”
“死狗,滚出去。”陆征南真想把它炖了,“这是我家,你给我滚!”
贝勒翻了个白眼:房本写的是我妈名,要滚也是你滚。
它纹丝不动,唯独腮帮子鼓了两下,像是在不满。
陆征南冷笑一声:“不愧是顾川养的狗,跟他一个德行。”
他走到贝勒身边,用脚轻轻踢了踢,见它反应不大,又伸手摸着它的下巴。
许是舒服了,贝勒眯起眼睛,把脖子往前伸出一点。
陆征南顿了顿,转身坐在沙发上,学习顾川的样子拍拍大腿,唤道:“贝勒,过来。”
一向不给面子的贝勒爷今儿倒像是听懂了人话,迈着大步走了过去,毫不费力地跳到沙发上趴好,还主动把脖子伸给铲屎官,等着被伺候。
陆少爷满足了贝勒的狗生愿望,又是摸,又是挠,把它伺候的快要睡着了。
良久,他停住手上的动作,鬼使神差的俯身抱住贝勒。
当那顺滑又温暖的绒毛触碰到身体的时候,陆征南仿佛懂了。
“你倒是暖,难怪,顾川爱抱着你睡觉。”
第二天,市医院皮肤科多了一位插队的患者。
小宋连夜挂了专家号,陆征南全副武装在保安的护送下进了病房,没过多久就拎着两袋子抗过敏的药出来,有吃的也有抹的。
“南哥,荨麻疹是每个人都会得的病,时间早晚。”小宋扭开一瓶矿泉水送到陆征南嘴边:“来,喝口水。”
“拿走。”陆征南没好气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感谢那条死狗,让我早点得病?”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小宋把瓶盖扭回去,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嘴巴长的老大,“诶?小嫂子?”
陆征南随着小宋的目光往前看。
只见顾川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病历本走过去。
他怎么来医院了?
陆征南站起身,刚想跟过去却突然想起昨晚的事。
确实弄的太狠了,结束之后他看着顾川满身污浊,再也没了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跟被人轮.奸了似的,惨不忍睹。
陆征南忘了自己弄了多少次,只看见那些东西顺着顾川的大腿根止不住的往外流。细想一下,顾川今天来医院也正常,毕竟以前也没少来。只是以前都有小宋陪着,今天他一个人行吗?
陆征南仔细一看,发现顾川进了“狂犬疫苗接种室”。
嗯?
他让狗给咬了?
接种室里。
男医生递给顾川一只棉签,看着他惊魂未定的样子笑道:“放好了,三分钟以后拿下来就行。”
“谢谢。”顾川用棉签按住肩膀的小针孔。
男医生摘下PVC手套,扔进垃圾桶里的时候抬眼看着顾川。
这位患者是从上个月开始来这里的,拍片子验血都表明正常,没有被宠物咬过或者抓伤的迹象。
唯一说的过去的就是脖子上的牙齿印,是挺狠,但那也是人为的,打一针破伤风就好,根本没必要接种狂犬。
也不知道他和咬人的那位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位患者的性格和他的面相一样清冷,大多数时候都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只有在针孔扎入身体的时候才会有反应,但也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顾先生,之前遭遇过校园暴力吗?”医生用玻璃杯倒了杯水递给顾川,试探性问道。
“谢谢。”顾川礼貌接过,因为不是一次性纸杯所以没有喝。
医生有些尴尬,转身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张黑色名片递过去:“抱歉,你别误会,这是我朋友的诊疗所,她对排除心理阴影很擅长,如果你觉得夜里睡不好,或者莫名烦躁失落,可以去这里找她聊聊。提我打六折。”
顾川顿了顿,将棉签扔进垃圾桶,双手接过名片,“谢谢。我有吃药控制。”
医生:“这样啊……”
原来这位患者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男医生知道自己自讨没趣了。
从接种室里出来,顾川一抬头就看见陆征南倚在不远处的白墙上。
身形出挑,站姿优美。
包裹的再严实又有什么用,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
他假装看不见,准备直接略过去。
陆征南却大摇大摆站在眼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呦,到哪都能碰见你,真巧。”
守株待兔,确实挺巧。
顾川没说话,想要从另一侧离开。
陆征南察觉到他的举动,向左侧跨了一步,又把路给挡死,阴阳怪气的调侃:“一天不见,被狗咬了?咬哪了,衣服撩起来我看看。”
这行为就跟三年级小朋友厕所门口找茬似的,难以想象这位口的巨人心理是有多幼稚,顾川真想把心理医生的名片扔在他脸上。
“让开,谢谢。”
“不让你能把我怎么样?”
陆征南跟个流氓似的,“来,衣服撩起来我看看,咬哪了?”
顾川没说话。
陆征南:“呦,不是被咬屁股了吧,裤子脱了我瞅瞅。”
第27章
顾川懒得看他,只把脸转向别处。
正好露出了脖子上的咬痕。
陆征南一低头就看见那牙印,这才反应过来,气的语气都低沉许多:“你说我是狗?!”
顾川抬眼:“不挡道,或许是条好狗。”
陆征南气急,拉着顾川的胳膊就把人推进一间药品储藏室。
关上门,利用身高优势把人抵在墙上。
顾川:“你疯了是不是,这里是医院!”
陆征南没说话,用行动告诉他“天理在老子这里不好使”,两下控制住顾川挥动的双手,像个流氓似的狠狠地吻上这张聒噪的小嘴,还没怎么润滑就把舌尖探了进去。
“陆……唔……唔……”
陆征南也觉得自己疯了,明明昨天还信誓旦旦说分手,今天居然这么饥渴的索吻。明明告诉自己不要他了,却还是在听见他消息的时候忍不住凑上前去。
从前他想亲就亲,想做就做,从没想过只能看不能插是这么磨人的事情。更让他不耻的是,他居然觉得顾川甩脸子的样子真的好带感。
陆征南仿佛明白了历风城为什么每次被拒绝却还是跃跃欲试,那种不易攀折的感觉真的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顾川一脚踢在陆征南的左腿上,陆征南闷哼一声不肯松口。
他牙齿用力,咬的顾川也哼了一声。
二人还在拼搏的时候,储藏室的门开了,有两个护士过来拿药品。
陆征南意犹未尽的分开,下意识把顾川护在怀里,手臂收紧了几分。可怀里的人一心只想挣脱,根本不配合。
关键时刻,陆征南低头,用舌尖舔了舔顾川的耳尖,果然引得他一阵酥麻,再也不乱动了。
陆征南对顾川的身体很了解。
顶哪里会爽,摸哪里会湿,舔哪里会逼他哼出声,一清二楚。
他低低的笑着,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耳语:“我以前怎么就忘了带你来这种地方找刺激。”
这狗东西从来不懂得尊重人。
顾川觉得屈辱,红着脸把头转向别处。
殊不知,这倔强的模样看的陆征南食欲大增,只想等那两个护士离开后赶快做些坏事。
“你刚才看见从徐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的那个男的了吗?”
“哪个?打狂犬那个?”
“对啊,长的好帅啊,你没瞧见徐医生看他的眼神。”
两个小姑娘摆弄着玻璃药瓶,完全没注意隐蔽的角落里有两个旁听者,越说越起劲。
“徐医生绝对对他有意思,别人打疫苗他爱搭不理,这位去打疫苗他直接清场,连门都亲自关上,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了什么。”
“别瞎说,你没看那男的脖子上有个牙印吗?八成是有主的。再说了他长的那么帅,女朋友一定也很漂亮,人家未必能看得上徐医生。”
两个小姑娘讨论的热火朝天,关上门还能听见走廊里的说话声。陆征南微微低头,紧紧地握住顾川的手腕,再次靠近许多,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他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