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顾川一脚踹在韩誉贤的裤.裆上,把他推的老远。
守在门口的兄弟发觉不对劲全都冲进包房里。
韩誉贤一手捂脸一手护住裆,指着顾川:“看什么看!给我按住他!”
一声令下,六七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脱了西装把顾川抓的死死的,顾川定睛一看,其中有一个人还很面熟。
就是那天在宴会上用电击棍袭击他的人!
也是十一岁那年把他绑走的男人之一!
对于一个过目不忘的人来说,哪怕时过境迁,顾川还是能辨别出来那个打手的面容!
一阵电流从头窜到脚,顾川怒道:“你跟毛思特是什么关系!”
“他跟我没关系,跟我爸有关系。”韩誉贤笑呵呵的走到顾川眼前,“这几年我爸往毛思特身上砸了多少钱你知道吗?陆征南把他打进重症监护室我爸气成什么样你知道吗?”
韩誉贤蹲在顾川眼前,伸手摸他的脸:“害不害怕?这样,只要你能随叫随到,我保证帮你跟我爸说情,我不像陆征南那么小气,养情人还包年,我也不用多,就一个月,睡一次给一次钱。我们家产业虽然没陆家牛逼,但在这一片也算是无敌了。”
“无你妈个狗屁敌!!!”
包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身穿防爆服的武警带着枪支破门而入,吓得屋里的人抱头逃窜。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都不许动!”
陆征南手里拎着个棒球棍,C位走来,气势汹汹地指着那几名打手,厉声道:“放手!!”
那几名打手被武警震慑的赶紧收手,又被陆征南吓的不知所措,没一会儿就跟过安检似的纷纷举手,站成一排。
“你怎么来了?”顾川在混乱之中起身。
“你有没有事?”陆征南焦急的站在顾川眼前,双眼自带扫描功能把他全身上下看了个遍,就连他眼中从惊恐跨越到放松的神态也没错过。
马勒戈壁的!
这群畜牲把我媳妇儿胳膊都撸红了!
陆征南心里自责,更气红了眼,他要是再来晚一会儿是不是就出大事了!
小宋从陆征南身后弹出脑袋,说:“嫂子,我爸他们那儿接到报案,说这里有人聚.众吸.毒,还组织卖.淫,局里领导发话说一定要严厉打击,这不就过来抓人了嘛。”
“报案?”顾川问:“谁报的案?”
“还能是谁。”陆征南拎着棍子就直奔韩誉贤去:“谁把你卖了就是谁报的案。”
“南哥!!”
“陆征南!!”
只见陆征南卯足了劲儿,狠狠一棍轮在了韩誉贤身上!当场把人打的眼球翻白!!
再准备轮第二下时,顾川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拦住,正好撞进他怀里,“你……你别打了!”
陆征南一手拿兵器,一手抱美人,明明该去手刃敌人的,这会儿却跟脚被灌铅似的走不动路。
“顾川,你别管。”
“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陆征南双眼猩红,下手不知轻重。
顾川怕他再把人打进重症监护室,下意识的阻拦,谁曾想这动作看上去就跟投怀送抱似的,一想到小宋他们都在,顾川瞬间就红了脸。
可即便再羞,他也不敢放他胡来。
皮肤越白的人脸红就越明显,顾川很少有这么羞涩的时候,陆征南看的心脏狂跳,握着棒球棍的手紧了又紧,温柔的声音里伴随着几分无可奈何:“乖,别看,你先跟小宋出去,这里我来解决。”
“陆征南,你别打人。”顾川微微仰头看他,焦急的小脸有几分担忧和倔强:“警察来了,他们知道该怎么办,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别过去。”
“听话,快跟小宋出去,我解决完就去找你。”
“陆征南!”顾川今天的耐心全都被狗叼走了,他抿了抿唇,下定决心似的说:“你要是敢动手以后就别追我了!”
陆征南:“…………?!!”(ω)
说完这句话顾川也后悔了,他来不及多想,趁陆征南发愣赶紧缴械他的武器,连人带棍子一起拽出包房。
韩誉贤和同伙一起被警方逮捕。
搜索过程中,警方在包房里找到了一管有致幻功能的人体注射液,属于国家明令禁止类药品。
又在茶几、地毯、以及沙发角落等处发现冰.毒粉末,证据确凿。
他如此疯癫无状,做事不计后果正跟吸食毒.品有关。
根据报案人称,韩誉贤存在强迫人卖.□□节,因此作为被胁迫人和现场目击证人,小飞和顾川需要一同被带走,配合警方调查。
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缓缓而来,看上去像是领导,他走到顾川眼前,直截了当地说:“顾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不好意思。”陆征南横插一脚站在中间,本能地把顾川护在身后,拿出和警察不相上下的气场,说:“他跟我一起走。”
作者有话要说:
韩誉贤马上下线。
小陆把他收拾的明明白白。
给川川出一口气!
第51章
警察没说话,却也不退让。
顾川不想在办案现场找麻烦,已经准备出去了,却被陆征南从身侧握住手腕。
陆征南与他十指交.合,面不改色地对警察说:“你们放心,宋局的儿子也在,不会出问题,但是他必须跟我一起走。”
顾川心里一颤。
小宋也同样惶恐,他深知陆征南的心性,真要是强制把顾川带走,他绝对会袭.警。
“林警官,这边儿交给我吧。”小宋笑呵呵的打圆场:“你放心,他们都是正经人,好市民,一定会配合我爸办案的。”
一声我爸,当真是叫到了精髓。
被叫做林警官的人没再多说,手指一挥屋里那些人就都被押送出去。
上了林肯的副驾驶,顾川把外套脱下,从窗口递给小宋,说:“小宋,麻烦你把衣服拿给那个小孩儿。”
他指了指警车上的小飞,“还要麻烦你打个招呼,那小孩儿受伤了,不轻,别对他动粗,他胆子很小,不会逃跑的。谢谢你。”
小宋肉笑皮不笑的接过外套,看着陆征南的臭脸,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嫂子……我吧……我……我那个……”
顾川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于是转头看着陆征南。
陆征南没想到他会突然转头,心虚地眼睛往外面飘了两下,然后看着小宋,说:“把衣服给我,后座有件儿我不穿的,把那个给他。”
“得嘞。”
小宋可算松了口气,麻溜地把外套还给顾川。
然后打开车门拿下陆征南的衣服,一溜烟儿的跑了。
顾川:“车头灯怎么掉了?”
陆征南很宝贝他这辆车,刚才上车时顾川看见大林肯车头灯掉了一半,副驾驶一侧的车头漆也被剐蹭了好几处,车门也有变形。
“哦,开的太急,撞垃圾桶上了。”陆征南无所谓地说。
其实不然。
陆征南一看见小宋发的照片就开车过来,生怕顾川有个好歹,转弯的时候不小心连刮六辆车。幸好不是豪车,一人赔偿一笔钱,两分钟就私了解决。
他一带而过地说完,转头就问顾川:“你喜欢他?”
“谁?”
“那个小鸭子。”
“什么鸭……”
顾川反应过来后有些无语的看向车窗外,随后又说:“他叫小飞,你别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我怎么戴有色眼镜了?”陆征南说:“他当鸭子,你还帮他立牌坊?你就是喜欢他,顾川,你喜欢鸭子。”
“不喜欢。”
“那你干嘛对他那么好?”陆征南吃味地问:“又给他钱,又带他回家,又给他衣服,我叫他一声鸭子你都不乐意……”
“我没有不乐意,只是叫你别伤人自尊,他要是跟你一样出身豪门,锦衣玉食会走到这一步吗?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带他回家?”
陆征南哑口无言。
顾川又问:“糖是你留下对吧。”
“……”
顾川早就怀疑了,那个糖虽然很常见,但的确是从陆征南莫名闯入陆战北家之后才开始出现的。
那天陆征南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说他们从小就认识,顾川当时觉得他有病,因为自己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一段。
可是糖不会假,陆征南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会特意用糖来提醒他。
吃糖的时候顾川就在想,那段在脑海中被尘封的记忆里,或许真的存在过这样一个人。
年幼无知,看不清脸,是一个傲慢无礼的小少爷,却也是个打一巴掌就会哭的怂包蛋。
顾川真的很聪明,这么快就知道糖是用来钓鱼的诱饵。陆征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装聋作哑地发动车子。
他倒是想让顾川记起来,但又怕刺激到他。
笔录做完天已经黑了。
顾川坐在小飞旁边,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飞从未受过这样的关怀,面对顾川的温柔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想说的话也全都变成眼泪流下来,“川哥,哥,你救救我……我不想回去……”
“哭完了再说。”顾川抽出纸巾想要给他擦眼泪。
陆征南实在看不下去了,快一步把整包纸巾都拿走,做了极大的思想工作才伸出他那尊贵的玉手,恨不得搓掉一层皮似的给小飞擦眼泪,一边擦一边抱怨:“老子弹吉他一曲六位数,弹钢琴一曲七位数……”
小飞怯怯地抬头看他,“大哥……轻点……”
“你特么当我给你搓澡呐!还轻点?看眼手牌翻个面要不要??!”
小飞“噗嗤”一声又哭了出来,顺势就要往顾川肩膀上靠,陆征南彻底服了这“水人”,拎起他的后颈,指着鼻子说:“哭什么哭!憋回去!”
“小飞,你老家在哪?怎么会来这呢?”顾川轻声问着。
陆征南原本还想叫顾川不要管这些事,低头一瞧却见他眼中波涛汹涌,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又开始蛊惑人心。
顾川的状态只需要一秒就可以切换,陆征南深知这种感觉,如果是涉世未深的人一定会死在他的温柔刀里。
陆征南也开始好奇,这个“水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是顾川迫切想要知道的。他安静站在一旁,除了时刻警惕小飞向顾川索暖,再也不会插话。
“我老家在云南……我是被,被卖到这边来的。”小飞说:“我没有父母,记事的时候就在孤儿院,我被卖过来那会儿好像才十岁……”
“这样啊。”顾川若有所思地说:“你还记得当时是怎么被绑,绑来以后又是怎么被周转的吗?”
小飞想了想说:“就有人从面包车上下来,把我抱上车蒙住眼睛,我当时跟其他孩子关在一起,在小屋子里待了十多天,就又上车,然后就到了这。”
陆征南仿佛明白了什么,下意识看着顾川,却见他十分淡定,脸上仍旧挂着温柔的浅笑,任谁看了都会放松。
他正在用温柔攻势摧垮对方的防守,让他们掏心掏肺,畅所欲言。
“没有再被卖过?”顾川问。
“没有。”小飞摇头,“他们说叫我留在总部,但是跟我一起来的孩子都被送走了,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
陆征南:“那个酒吧是韩誉贤自己开的——京郊出事的那间KTV好像也是……”
“嗯,我知道。”顾川叹了口气,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再看着小飞又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温柔:“别害怕,‘大哥’在局里有熟人,都打过招呼了,一会儿民警再问你话的时候,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别有隐瞒。”
小飞点头。
顾川怕他紧张,轻轻做了个温柔的笑脸:“别害怕,你要相信这个和平的国家,相信公平的法律,没有警察叔叔解决不了的难题,在这里你很安全。”
小飞眼中闪着泪花。
社会经验告诉他——顾川要走了。
这个被迫坚强的男孩子主动用衣袖擦干净眼泪,委屈且认真地看着顾川:“川哥,你明天会来看我吗?”
小飞吸了吸鼻子:“你会来吧……”
“你会来吧”这四个字仿佛是飘进了顾川心里。
明明是一片鸿毛,此刻却重于泰山。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前出现了海市蜃楼,他居然在这孩子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陆哥,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不能。]
“川哥,你会来吧。”小飞又叫了一声。
顾川收起思绪:“嗯,会来。”
恶势力表面看似一网打尽,实际上仍有恶臭的碎块残存在地下。
拐.卖.儿.童古来有之,它们像蛆虫一样从上世纪一直蠕动到今天。
这样的组织不止一个,这样的窝点不止一处,他们像蜘蛛网一样一环扣着一环,也像盘丝洞那样交错复杂。
电视报道出来的被缴获的只是一部分,而没有被报道甚至没有被抓获的作案团伙仍在逍遥法外。
对于曾经有家的孩子来说。
从王子公主到奴隶玩具是从天堂堕入地狱的差距。
对于一出生就被抛弃的孩子来说。
从食不果腹到衣不蔽体是来自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
一个孩子的丢失意味着一个家庭支离破碎,和几代人的哀痛一生。家长能做的就是看好自己的孩子,给他们灌输安全防护思想,懂得拒绝诱惑,知道拒绝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