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脸上勉强撑出一个大大地笑容,一顿感谢一顿点头,万般无奈地收下了猪肝。
关上门,江南拿着猪肝走进了客厅,往王珩眼前一递,“怎么处理?”王珩正啃着西瓜,瞅着猪肝怔了怔,“你吃吧!原本不是让你扮盲人的么?”
江南:“……”
“邻居大哥真是讲究人!”江胜舟夸赞道,又啜了一口茶,“十米送猪肝,礼轻情意重!珩弟,没准看上你了!”说完“嘿嘿”直笑。
“要这么算,看上我的人能从我们医院排到长城。”王珩正儿八经说得跟真事似的,说完仍认真地啃着西瓜。
“珩弟,你这脸皮可真赶上长城的城墙厚了。”江胜舟摇了几下扇子说。
李贺笑道:“原来三哥挺爱说笑的。”
“你们三哥的嘴皮子那个厉害,没事儿就拿我开涮!”江胜舟说。
江南把猪肝放进冰箱,回到客厅。
“我们带你俩上楼参观一下,别听他在这胡扯!”他路过王珩身边,顺便拉起王珩的手说。
几人上了楼梯,穿过走廊,江南指着右手边第一个房间说:“我俩的卧室!”
李贺两人站在门口望了一眼,只见里面双人大床,床尾凳,沙发茶几、五斗柜一应俱全,地板上铺着圆形地毯,五斗柜上的花瓶里还插着一大束百合花,推开门便闻到了百合的香味,“真不错!”
“隔壁也是卧室,我哥来住这间。”江南指着旁边的卧室说,“里面这间是衣帽间,对面是书房还有卫生间和浴室,一楼还有两间卧室。”
“装修弄的不错!”郑泽凯一边看一边赞叹。
两人参观一圈便下了楼,又就着茶闲谈一会儿,便回了家。
见人走了,江南把茶几收拾一番,就拽着王珩上了楼。
“等我一会儿!你俩把我这哥当赠品了说扔就扔。”江胜舟喝完最后一口茶,跟在后面抱怨道。
洗漱完,王珩进了书房。
江南回卧室铺床,江胜舟倚在门框抱着胳膊,“圆满了?不哭哭啼啼了?”
“晚上珩珩刚说我哭爹喊娘,你跟我来个哭哭啼啼,闹了半天我什么没都干,光哭了是吧?”
“别扯,可没少哭,没好意思揭穿你!”
“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哥,感觉有些对不起他。”江南拽被子的手停了下来,抬头望了江胜舟一眼。
“又不是长期,只有几个月,不要想那么多!”江胜舟走进卧室,坐在茶几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出口安慰道。。
“就像上学,BJ市是实验班,这边是普通班,时间长了人就会有惰性失去进取心。珩珩肯定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你没看见他洗完澡就钻回书房了吗?工作上的事务他通常处理的很快,时间一长不是练字就是学习去了,一天也不敢懈怠。”江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感觉我成了拖他后腿的人。”
“我可没有后腿!我是正常人,就两条腿!”王珩从书房忙完,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话,接着话头调侃道。
“珩弟,快安慰下你的南哥哥,在这自怨自艾,引咎自责呢!”江胜舟不着调地说。
王珩帮着江南把被罩套完,“这些你不用操心,我能解决。而且医院有大型手术,我还是要回去的,虽然奔波一些,不过陪你的时间还是比以前多。”
江南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珩弟出声,不用甜枣就能把人哄好!”江胜舟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叉着腿说。
“回你屋睡觉去!”江南走过去直接把人拽起来往外推。
“不回去,我这孤枕难眠的,没意思!”江胜舟耍赖。
“找个让你不孤枕难眠的人去!”江南继续拽着,没撒手。
“舟哥,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年拍卖行营业额比去年翻了一番!年底不超意外分红也翻倍!”王珩撒出鱼饵说。
“呀!我要发财了!”江胜舟顿时两眼熠熠生辉,如湖面上闪着潋滟的波光,“槽!真高兴!回屋自己乐一会儿去!你们继续!”说完,趿拉拖鞋,摇着破蒲扇走出了房门。
江南:“……”
他指了指门口,懵了好几秒,无奈地叹了口气,接受了被他哥打败的现实。
片刻,江胜舟突然灵光一闪,又转了回来。就听门口的人回来说道,“俯卧撑还没做,睡什么睡?”
“来,走廊!五十个起!一顿烧烤的!”
“快去,腹肌没了我劈了你!”王珩往江南腿上踹了一脚说。
“你怎么不来呢?”江南反问。
“我在书房都做完了!”
少倾,只见哥俩累得呼哧带喘,还没分出输赢。王珩抱着臂在走廊观战,须臾之间,他双手五指张开,胳膊伸直,双臂使劲一撑,单脚轻轻一抬,双脚便搭在了墙上,整个人便倒立在了墙侧。
江胜舟正做得认真,余光看见眼前多了一张倒长的脸,吓了一大跳,顿时泄了气,趴在了地板上,“我靠,吓死我了!珩弟,你耍赖!”
江南见他哥停了下来,起了身,笑了半天。
又走到王珩面前,蹲下来对一张倒着的脸说:“珩珩,真可爱!”
“我去冲澡,再看你俩我要吐了!”江胜舟起身钻进了浴室,他一颗狗粮也不想吃了。
王珩放下腿,直起了身。“发什么呆,过来!”
江南关上卧室的门,关了卧室的大灯,只留下昏黄的墙壁灯。
“干嘛?”江南拽开被子,钻了进去。
“能干嘛,当然是抱你了!”
“不后悔?”江南搂着王珩的肩膀,垂着眼眸,望着趴在他胸口的王珩说。
“后悔什么?既然我能回来,说明我已经权衡好了利弊,而且我会尽可能想办法减少损失,尽量靠近两全其美。”
江南带着重重的鼻音“嗯”了一声,王珩抬头盯着对方的眼睛说:“真是个傻子。”他亲吻着江南的眼角说:“让我尝尝感动的滋味。”
江南被对方扰地心潮澎湃,使劲憋出几个字,“是心疼!”
王珩抚着对方的心口说:“不疼了。王珩爱江南久久。”
“久久是多久?”
“久久就是你想多久就多久。”
“一辈子?两辈子?”
“都如你所愿!”
第99章 番外二阶级斗争加剧
江北的别墅装修好了,还有些零碎东西需要收拾,一家人趁着周末休息,索性都来江北过周末。
院子里春季就栽上了葡萄,现在葡萄藤已经爬的很高,翠绿的叶子层层叠叠,在院里遮出一片绿荫来。
绿荫下放着两张摇椅,摇椅中间摆着一张棋桌。左边江津梁躺在摇椅上,拿着把蒲扇扇了几下,下了一个子。少倾,躺在右边摇椅上的王珩手里拿着江胜舟那把破蒲扇摇了几下,侧过身去,伸手跟着下了一个子。
江津梁拿起茶杯,喝完最后一口茶,见茶壶快空了,用蒲扇指了指茶壶。见状,王珩朝屋里喊了一嗓子,“上茶!”
江胜舟在院子里正忙着搬花盆,转头对江南说:“快,喊你上茶呢!”
“听见了!我这忙着呢!”
“特权阶级和大资产阶级混到一起,咱俩就没活路了!”
江胜舟搬完大花盆,喘着粗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你看看我,干一上午力工了,一会儿还得去负责烧烤。”
“好像我闲着似的,我这手都没停,从早上忙到现在,中间还得伺候茶水。”
“幸亏没整菜园子,够咱们俩干三个季节了,从春天翻地到秋收都是咱俩的活。”江胜舟说。
“那是我把菜园子平了,改种花了!要不你现在还在菜地里撅着呢!”江南说。
“什么时候平的?”
“小高一走我就找人平了!”
“我怎么不知道?”
“那几天你加班!”
“你种的什么花?”
“月季,快开了!”
“月季不是和玫瑰花差不多么?”
“就是差不多,才种月季,送我家宝宝的!”
“……”
江胜舟无言以对,踢了他一脚,“赶紧上茶去,别刺激我!”
江南拿着热水壶走进院子,就见两位大爷在葡萄架的阴凉下优哉游哉地喝茶下棋,别提多惬意。
江胜舟搬完最后一盆花,拿着白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进院子里准备烧烤。在炉子前烟熏火燎了半天,烤出几串放在竹托盘上,递给了江南,江南直接放到了棋桌旁边。
唐文慧见他大侄子挥汗如雨,一面帮扇着扇子,一面帮着递未烤的串。江南上完茶水,也过来帮着烤。
“大姑,看见没?我被三座大山压得死死的。”
“哎呦,哪三座大山?咋还回到民国了?”唐文慧问。
江胜舟把肉串翻了翻,撒了一层孜然,“大姑你看,特权阶级我爸、大资产阶级珩弟、还有地主阶级你家江南。”
唐文慧叉着腰,瞅了江南一眼,笑着说:“你还混个地主阶级呢!”
“大姑,他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也被三座大山压着呢!”江胜舟拿起辣椒面就要往串上撒,被江南一把拦住,“少放点,珩珩不能吃辣!”
“我记着呢!现在你家珩珩吃啥,我记得比你都清楚。”
唐文慧见烤得差不多,拿过一个托盘,放手里预备着,“接着说江南的三座大山。”
“江南啊!封建主义、资本主义。”
“封建主义指什么?”唐文慧问。
“唐明皇啊!被皇帝压得死死的。”江胜舟把烤完的串放进唐文慧端的盘子里。
唐文慧把盘子放在院子中间的桌子上,喊道:“哥,小珩,过来吃!别下了!”喊完人,又回到烧烤炉子旁边,“不对啊!还少一座山呢!”
江胜舟没吭声,用手朝王珩方向指了指。
江南直接拿胳膊撞了他一下,“就你话多!吃串还堵不上嘴。”
唐文慧吃串的手停了下来,状若忧伤地长叹了口气,“唉,不说我也猜到了,我这儿子是掉进小珩的迷魂汤里了!”
江胜舟笑了起来,含沙射影说道:“大姑,没准是珩弟进了江南的八卦阵呢?”
江南使劲白了他哥一眼,顺带拿起桌边王珩的蒲扇拍了江胜舟一顿,“让你多嘴多舌!我可比你强多了,三座大山,我有翻身的时候,你可是一直没翻身。”
唐文慧听出里面的话外音,“八卦阵?”
“大姑,当我没说!江南要揍死我了!”说完,躲到唐文慧身后去了。
“你大姑我又不傻,我听懂了!”直接奔江南而去,抢过江南手里的扇子,拍了江南几下,“挺行啊!怪不得老让我带你去小珩家,老早就惦记上了吧?是不是?”
蒲扇虽然拍的不疼,但江南故意跳脚求饶,“妈,知道了,你还问?就想看你儿子脸红是不?”
“搞了半天,两人在我眼皮底下暗度陈仓。”唐文慧说。
江胜舟接茬道:“大姑,那你可错了,江南那时候纯粹就是癞虫合蟆想吃天鹅肉,梦想一下。”
唐文慧:“……”
她顿时卡了壳,自己儿子还干过暗恋这种事儿呢?一思量,这暗恋可不是几年的事儿,这是从高一一直到离婚之后,时间跨度如此之长,让自己这个当妈的不忍计算。
她拿扇子的手缓缓放下,轻声说:“傻儿子,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不早和妈说呢?如果知道是这样,妈当时就不拦你了。”
江南烤串的手停了下来,轻声说:“怕你赶他走!他走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唐文慧和江胜舟都没作声,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江胜舟开始自责,不该提起这个话题,他不知道江南还有这么不忍提起的过去,一直脸上带笑的弟弟隐藏着这么多看不见的悲伤。
江南接着说道:“他上大学后一直有出国的想法,后来虽然没出去,但还是去英国剑桥交换了一年,那边已经让他留下来,他很心动,毕竟比BY强太多了。虽然我当时没有直说让他回来,但他一定听懂了我的意思……“他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唐文慧,”妈,还好他心软。”
唐文慧苦笑了一下,“傻儿子,哪是心软?小珩肯定也舍不得你!”
“嗯,生活对我还是很奢侈的,让我碰见他,让我如愿以偿。妈,很感谢你接受了我们。”
“傻孩子!和妈妈说什么谢!”
江南低着头把肉串和鸡翅撒了孜然和辣椒面,又加了点白糖,在火上翻了几翻。递给唐文慧和江胜舟几串,又对他哥说:“送过去!”
“你怎么不去?”
“珩珩眼尖,让他瞧见,我多不好意思。让你去你赶紧去!”江南催促说。
江胜舟跑过去,把串放到王珩眼前的桌子上,又顺便给两人续了啤酒。
“你们过来吃啊!”王珩说。
“没烤完呢!”江胜舟说,心里暗想,江南眼圈还红着呢,我可不敢让他来。
“你们聊什么呢?”
“不告诉你!”
“我自己去问江南!”王珩起了身。
江胜舟:“……”
“妈,我来吧!”王珩接过唐文慧手里的扇子,把她往院子里推了推。见两人有话说,唐文慧极其识趣的回到葡萄架下的桌子上。
“眼圈怎么还红了?”王珩问。
“辣椒辣的!”江南说。
“哦,以为想我想的呢!”
江南被噎地无话,顿了一会儿,小声说:“你要这么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