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跟我就是耍耍嘴皮子,昨晚刚给起了个外号。”江南坐在椅子上摸了摸鼻尖说。
一听外号,他哥来了兴致,“说说什么外号?”
“江醋坛—酱醋坛子。”
江胜舟吃完了饭,把筷子一放,坐椅子上咧嘴开笑。
“还笑?我和韩辰都起完了,过几天就到你了!别美!”
“你俩不生气了?”江胜舟问:“估计不生气了,都能给你起外号了。”
“嗯,好了!”江南起身把吃完的盘子和碗摆进洗碗机,又擦了桌子。收拾完,两人才进了客厅。
江胜舟见江南走路慢悠悠地,笑着调侃,“瞧你这走路跟散架了似的,昨晚又被折腾了?”
“滚!”江南扬手拍了对方后背一下。
江胜舟也未还手,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看了眼手机忽然说道:“明天你俩跟我去机场接个人啊?”
“谁来了?还要我俩跟你去?”
“去了不就知道了!”江胜舟故作神秘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笑剧场
警车里
凶犯甲:你们来得太及时了!再不来我的小命就没了!
凶犯乙:是啊!人民警察效率就是高!
秦岭:……
周冲:……
凶犯乙:你是傻的吧?不救我,你冲后面人干什么?
凶犯甲:都说攻击要找薄弱的地方下手……
凶犯乙:就说你怕狗得了!瞧你那点儿出息!
秦岭:……
周冲:……
第81章 三哥
江南看了眼手表,时间快到了,他没时间跟他哥追根究底问明天谁来。他从沙发上起了身,“我叫珩珩换衣服。”
他刚走到二楼楼梯口,王珩便从书房里走出来。
“换衣服吧!”江南说。
二人进了衣帽间,王珩的动作很快,脱掉了原来的睡衣睡裤,换上了深灰色衬衣,袖口带着白色镶钻袖扣,衬衣外戴了一条萧邦项链,下身是黑色西裤。他又迅速摘掉手腕上的手表,从抽屉里换上了传承系列腕表戴上,黑色表带,表盘外框粉红金色,款式简约。戴完他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下头发,用定型喷雾喷了喷才算完事。
江南从未见王珩动作能这么快,怔愣几秒,又见对方打扮得像只孔雀似的,心里开始泛酸。见王珩已经拿起羊绒外套。他迅速扯回了大脑里驰骋八方的思绪,也连忙跟着换了衣服。
江胜舟见两人下了楼,从沙发上起了身。
“珩弟,你把我们哥俩衬托得像个保安!”
“哪有这么帅的两保安!”
三人一面出门,一面扯闲。
“老弟,他这衣服你给选的?”
“我只能选个睡衣和家居服。”
“我猜你也没这审美!”
“你不噎我两句就难受!”
三人坐电梯到了一楼,只见王珩一直往外走,步子很快。过了车库也没停,江胜舟见状问:“不开车吗?”
“你见过大佬自己开车的吗?”江南瞪他一眼。
江胜舟顿时醍醐灌顶,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三人走到小区门口,王珩直接拉开了一辆奔驰500的车门,直接钻了进去。江胜舟踌躇道:“老弟确定没上错车?”
“上吧!肯定不能把你卖了!”江南推了他哥一把,随后拉开后门上了车。
“我怕把我卖了还替你俩数钱!”江胜舟在副驾上插好了安全带扣,在车内左右环视一圈。
“珩弟,新车?”
王珩应了一声,抬头吩咐小高,“走吧!”
“珩弟,你换车比换衣服还频繁!”江胜舟说。
“珩珩,你换老公别这么频繁就行。”江南也在车内扫了一圈,接茬道。
“我像那么不专一的人吗?”王珩反问。
话音一落,江胜舟和江南都撇了撇嘴,连带着小高嘴角也抽动了一下,自己老板是真不怕打脸。
“江南,你还是看住了吧!看见没,珩弟没一点儿自知之明!”江胜舟笑着说。
不到二十分钟车便到了江南春。小高停好了车,在前面指路,一行人直接到了三楼包房。
当小高推开包房的门时,昨天在场的人都到齐了,甚至还多了一人。房门突然被推开,也让里面的人愣了几秒。
江南见谢青州也来了,心思微动,同时他回头给江胜舟打了个眼色。
小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径直走到桌边,拉开了主位的椅子,示意王珩坐下。
王珩把外套脱了,直接递给了小高,才坐下。王珩没说坐下,大家没敢乱坐,都面面相觑的看着。
“都坐!别站着!”说完,他的目光在包房里环顾四周,嘴角带上了似有似无的微笑。
江胜舟直接坐在了门口位置,江南明白他哥这么坐的用意,所以他坐在王珩左手边。李贺见江家哥俩的位置,直接选择坐在了王珩右侧,其他人则依次坐了。
见大家都落了坐,王珩直接开门见山,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冷然说道:“先说事,再上菜!”
王珩如此直接,这让鲍四儿的心像火焰似的突跳而起。他站起来要起身说话,便被旁边的谢青州用手拉住了。
见此动作,江南在王珩耳边耳语了一番,“谢青州,鲍四儿表哥,SFG委上班,正C级。”
谢青州起了身,“久闻王医生大名,我姓谢叫谢青州,是鲍四儿的表哥。在坐的也都认识我,我公务繁忙,一直未能同王医生见面,很是遗憾。虽然借了表弟这个机会,但是这个机会说起来自己也觉得尴尬。我表弟年少轻狂,不懂事,王医生能否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还有我的面子上原谅他一次。”
“既然觉得尴尬,站起来做什么?”王珩面上古井无波,用慢悠悠地语调问道。
江南意识到这开局不妙,私下给江胜舟发了微信。江胜舟坐在这边瞄了一眼手机,然后出了门。
谢青州在单位里一向被人恭维惯了,找他办事的人快踏破门槛,此刻被呛了一番,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像开了染坊。一方面心里气他表弟无缘无故多事;另一方面气对方不给他面子,在坐的都是一起从小相熟的,这面子丢大发了。
李贺见他脸色不好,拽他坐了下来。
江胜舟此刻推门进来,又坐回坐位。
江南脸色有些不好,鲍四儿似乎这道歉诚意不大,看来珩珩这药下得还不够猛。“鲍四儿,三岁孩子做了错事还知道道歉呢!你不会连三岁孩子都不如吧?”他突然发了声。
“可是他砸了我的店!”
“不是赔给你了么?但是你骂人这事没赔呢!”江南冷笑出声,“鲍四儿,看来是我伯父的面子不够大啊?”
“江南生什么气?别气坏了!”王珩笑着说:“这世上明事理懂进退的人本来就少,多得都是一些好名好利之辈。”
江胜舟插话道:“鲍四儿,我看你是不知好歹吧?你以为叫来谢青州就好用了?”他又站起来指着王珩掷地有声地说:“就他看清楚了--是我们江家心尖尖上的人,谁跟他做对就是跟我爸做对!”
他的话音一落,在场的都噤了声,吓得大气不敢出。
“小高!他还有几家KTV?”王珩骤然出声。
“还有两家。”小高低头恭敬地说。
王珩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表情极其惬意,嘴角微微弯起,“都砸了吧!留着干什么?”
继而又问道:“在哪里?”
“都在南山区!”
听到“南山区”三字,江南抬头,陡然发声,“小高别去了,我叫人去吧!正好扫黑除恶扫黄打非一起来了。”
“把闪电也带去吧!闪电总不能白吃十万的狗粮!”王珩转过头笑着对江南说。
江南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递给对方一个没问题的眼神。江胜舟听到闪电二字眉头一跳,“这要是涉毒就好看了!不死都难!”
鲍四儿听到这里害怕起来,闪电是警犬,他的KTV不涉毒,但是难保手下有手脚不干净的。他四肢开始战栗发抖,手心都出了汗,整个房间让他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此刻意识到这口气,必须得咽下去,毕竟是自己惹的,何况对方赔了钱,要见好就收。
他禁不住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哥!我错了!真心认错,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好像有点晚?”王珩转头笑着问,“江南,是不是?”
“嗯,是晚了点,人都到了!”江南点了点头说。
“江南,还是闪电面子更大些!”王珩嫌火不够旺,又加了把油。
江南嘴角都抽搐了,“这珩珩嘴巴真毒,伯父听见估计嘴都气歪了。”
“是啊!江家三警察不如一只狗呢!”江南自嘲一番又继续道:“哥,听见没!回头跟伯父建议建议,全省举办个严打活动吧!”
江胜舟正抽着烟,气得想给鲍四儿十个大耳刮子。
与此同时,鲍四儿的手机响个不停,犹犹豫豫不敢接。江胜舟看着人就来气,朝他怒道,“快接,看什么看?”
不用接也能猜到大概情况,鲍四儿手抖索半天,才按到手机接听,听完电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瞧鲍四儿魂不守舍的颓丧样子,江南和王珩已猜到了大概。
鲍四儿直接从坐位上起了身,从后面绕到王珩面前,“哥,我错了,饶了我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大量,求您放了我吧!”
他又蹭到江南面前,“南哥,毒品真跟我没关系,您也知道我,除了爱玩,但是不沾毒的,肯定是手下有人手脚不干净。咱们从小认识,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次我是真错了!不该狗眼看人低,求您宽宏大量,帮说说话!”
王珩拿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没言语,他倒想看看江南怎么做。
江南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静默半晌才出声,“先等通知吧!要确认和你无关才好帮你说话,现在我也不清楚什么情况。”
谢青州此时也不敢言语了,他一个在灰色圈子里的人,更多时候要明哲保身,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索性也不管了,尤其他根本管不了,还惹一声腥。既然人敢砸场子,肯定是有备而来,自己表弟有眼无珠,口无遮拦得罪了人,是自讨苦吃,吃点教训也好。
李贺更是做声不得。他虽然是个官二代,但自己不在官场,圈里的事儿多有耳闻,这是他不愿意进官场的原因,索性大学毕业,开了家健身俱乐部,乐得悠闲自在。
鲍四儿一听这话差点晕过去,他又求爷爷告奶奶地对江南说:“哥求你了帮问问!全指望您帮忙了,钱我不要了,都还你们!我都认!”
此时,江南缓了口气,“好说!回头帮你问问!”
急于表忠心,他又转身朝王珩说:“哥!我郑重地跟您道个歉。我错了,还求以后多照拂下,愿效犬马之劳。”
“知错了就好!回去坐着吧!”
鲍四儿见两人都松了口,方才放下一半的心,回了坐位。
王珩抬头对小高说:“叫人上菜!”
江胜舟心下琢磨,“这两口子组合拳打的真好,把钱又要回去了!弄了个白砸!还倒搭了两家KTV,停业整顿够一阵了,这活干得漂亮!”转瞬又一想,“回头得告诉老爹没事严打严打!不敲山震虎,就不知道有大棒子在!”
服务生来来回回折腾几趟,菜上齐了,又开了酒。
酒桌上又开始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起来,餐前发生的事似乎未发生一般,彼此又恢复了热络。鲍四儿这下长记性了,自己直接上来向王珩赔了三杯酒,又向江南和江胜舟各敬了一杯酒。
喝完酒,王珩才叫大家动筷子。
一圈人跟着坐了半天,早饿了,也不扭捏了,纷纷直接动了筷子。
江南看着桌子转了一圈,知道王珩爱吃甜口,夹了块松鼠桂鱼放到他的盘子里。王珩此时出了气,心里痛快了,像吸了纯氧似的,顿时整个人精神舒爽。
吃了一会儿开始陆续有人过来向王珩敬酒,他喝得是红酒,都只啜了一口。酒一入肚,大家的话便开始多起来。
李贺放下酒杯,笑着说道:“王珩,你这么厉害,我们以后不敢叫名字了!”
王珩嘴角微微带笑,食指有节奏地敲着高脚杯的杯壁,“你们想叫什么啊?”
李贺哑然,他没想到对方会直接顺着话问,原本他只是想恭维一句。王珩没等大家说,便直接说道:“以后还是叫三哥吧!”
小高此时故意插话道:“老大,外面管您都叫三爷!”
王珩连忙截断话头,佯装生气地说:“舟哥才叫哥!再说了舟哥是我哥,我叫爷岂不差辈了!”
闻言,李贺直接又倒了一杯酒,敬了一杯,喊了一声“三哥”,其他人见状也跟着敬酒喊了一声,敬完又回了各自坐位。
江南见此情景,心里五味成杂,偷瞄了他哥一眼,他哥面色如常。与此同时,他脑子里画了一堆问号,“他的珩宝宝不会真混□□吧!”
小高见王珩不想喝酒了,主动掏出一根茶烟递了上去,王珩看了一眼,直接接了过来,又微微侧头,小高伸手帮点了烟。
他抽烟的时候,李贺偷瞄了对方手腕一眼,没说话。
王珩抽了一口,手指轻轻夹着细长的烟身,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在坐的人。
世事相围,人人相围。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能摆脱人生的窠臼,往上走只是让自己更舒服些,更痛快些罢了。而却又有新的不舒服,不痛快也随之而来。人生如棋,人人都是棋子,棋子围着棋子,人围着人,黑子围着白子,白子围着黑子,黑白相间,却总也跳不出这张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