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飞轻声问黄河远:“你和大佬吵架啦?”
“……你怎么?知道?”
“真?的啊。我只?是?猜的,他?以前很喜欢对着你笑,今天没?笑。”
黄河远撅了撅嘴唇,心?里难受,鼻子发酸。连俞飞都看???来了,白云间是?故意不理他?。
他?和白云间的友情是?如此经受不住考验,这才?半年多一点,就变质了!
呜哇!黄河远在黑暗中偷偷抹了几滴泪,只?想回家埋老爹胸肌。
第110章 困死我了早点更
白云间想快点出密室。
也许是为了营造恐怖气氛, 密室里冷气开?得很足,之前黄河远紧紧贴着他还好,黄河远独自坚强后, 冷气吹得他很不舒服。
密道狭窄,尽头挂着一盏闪烁着微弱烛光的白灯笼,白云间朝着烛光走去。
一具白骨骷髅躺在密道尽头, 穿着华丽的古装,化为白骨的手伸入衣襟, 似乎要拿出什么东西?。
骷髅旁边是一扇铁门,铁栏杆外黑暗如墨,浓得化不开?。
有很大的概率,NPC会?突然冒出来吓人。
白云间做好心理准备, 抖了抖和服宽大的袖子,扯开?了白骨衣襟,烛光下他的手腕白如皓雪, 竞比白骨还要白上许多。白云间并拢两指, 从骷髅肋骨里夹出一封牛皮纸信封。
在他抽出信封那一刻,耳边爆发出栏杆被摇动的巨响, 只见一个皮肤青白,皱如书皮的“老人”趴在栏杆上, 一边狂叫着,一边伸出手试图争夺白云间手中的信封。
果然如此。白云间早有心理准备, 他想到要是黄河远进?来, 肯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呜哇呜哇。
他想象着那个画面,微微勾起唇角,笑了一声。
NPC:“……”她笑什么东西?!
NPC在这?个关?卡吓人一吓一个准, 白云间的淡定让他颇受挫败,换了一种吓人方式,靠着铁门,安静诡异地看?着白云间。
正符合白云间心意。他淡定地展开?信封看?起来:“丁氏贩卖大麻,害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本人潜入丁府,卧薪尝胆数十年,将丁家血脉一一毒杀。外人只道是丁家坏事做尽,这?是因果报应。
“他们不知道,我?就是因果,我?就是报应!哈哈哈,终于只剩丁老爷一人了。我?要丁老爷饱尝断子绝孙之苦,让他孤苦无依地死去,以告慰家人在天之灵。”
“但?是,我?没有想到,丁老爷彻底疯了。他想长生不老!!!”
“他的长生不老药将要炼成,只差三滴子孙的血,我?怎能让他得逞!看?见这?封信的你,如果想活着,就根据我?的提示,换走他的长生不老药!不然,你和我?也是一样的下场!”
从这?封信来看?,骷髅是丁府的管家,他是丁家的仇人,埋伏十几年杀尽了丁家嫡系,而后事情败露,被囚禁在密室,活活饿死。而丁老爷诈死,假装成管家,只得子孙回来奔丧时,获取他们的血,以炼制长生不老药。
远处传来说话声,想必是黄河远他们过来了。
白云间头顶的白灯笼黑下来,NPC期待地搓了搓手,融入黑暗消失不见大概是出去吓人了。
果然过了十几秒,门外一阵骚乱,黄河远嘹亮的惨叫响彻云霄。
“要想救你们的朋友,就去药房炼药!”音响里,响起一道阴森可怖的威胁,“要是不听话,你们就永远待在这?里吧!”
砰!门从外面被撞开?,昏黄的灯光亮起。黄河远第一个跑进?房间,隔着一个铁栏杆看?见白云间,顿时忘记了生气。
“白云间!卧槽!”黄河远跑过来,语气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下一秒,黄河远才看?见白云间脚下的骷髅,战术后仰,皱着脸靠近铁门。
白云间被关?在一扇铁门背后,门上挂着一块铜锁。
众人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钥匙。
俞飞甩了甩手里的药方,“那我?们先炼药吧。”
“等等。”白云间把管家的信递给?黄河远,“你们看?看?。”
黄河远以饱满的情绪念完管家的临终遗言,对?着他留下的药方挠了挠脸。
药方:植物学家一两。天女散花一两。众人皆死吾自生二两。自由自在一包。
再看?药柜子:景天、徐长卿、龙葵、通草、飞蓬、独活、花楹、重楼、虎仗、解蠡、降香、羽涅、零榆、陵游、鬼卿、杜若、紫菀、紫葳、蜚零、空青、逍遥散。
黄河远打开?柜子,里面全是一包一包的中药,纱布上写着一包一两。
“天女散花是……降香。”黄河远做了个撒花的动作。
“众人皆死我?独生是独活,”萧腾不甘示弱,“自由自在是逍遥散。”
“啊,植物学家是通草!”李思终于解出一道题,故作帅气地捋了捋刘海。
房间里有一炼丹箱,俞飞把药包投入炼丹炉,张散吭哧吭哧地拉起了把手,开?始炼毒药。
头顶冷气足,白云间透心凉,同时他觉得很困,靠着铁栏杆闭上了眼睛。
他迷迷糊糊听见了炼丹成功的声音,再然后听见了几声尖叫,老爷拄着拐杖进?来了。
“我?的药呢?”老爷问。
“这?里。”黄河远咽了咽口?水,“你先把我?朋友放了!”
“你先把药给?我?。”
“我?不。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老爷怪笑一声,拿出一把钥匙,扔给?黄河远。
黄河远生怕老爷不喝毒药,也把药瓶扔给?了他。
老爷拿到药,拄着拐杖走了。
黄河远过来开?锁,白云间终于出来了,看?起来被吓懵了,精神?恹恹的。黄河远想安慰他,又怕遭冷脸,站在他身边,生硬地问,“你怎么样?”
白云间:“……”
“哼,”见白云间不回答,黄河远再也不想热脸贴白云间的冷屁股,迈步欲走,手腕突然被白云间抓住了。
他抓得很用力?,黄河远回头看?他,正想说话,头顶灯光突然黑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道昏暗的光从玻璃外照射进?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人邪异疯狂的声音响起来,“终于,终于!我?的长生不老药炼成了!我?丁家的财富永远永远都掌握在我?手里,你们别想分去一丝一毫!”
老爷狂笑举着药瓶一饮而尽。
萧腾兴奋凑近玻璃,“来了来了,他要被毒死了!”
不得不说,屋有岛的NPC演技十分卖力?,喝了毒药后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样子逼真得很。
“这?是毒药,你们害我?,你们害我?!!!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老爷忽然扑到在玻璃前,疯狂地敲打着玻璃。
这?时,对?讲机里也响起了工作人员急切的催促。
“毒药没有把老爷毒死,他发疯了!你们快跑,快跑!!!”
“卧槽!”黄河远举起对?讲机,“往哪里跑?”
对?讲机:“往灵堂跑!快呀!老爷来了!”
黄河远抬头一看?,刚趴在玻璃上的老爷果然不见了!
“卧槽,灵堂在哪啊?”
“蜡烛给?我?。”俞飞说。
黄河远毫不犹豫地把蜡烛给?了俞飞。
密室黑暗至极,道路错综复杂,大家一路乱叫地跟着俞飞往外跑。
黄河远前面是俞飞,后面的人矮不拉几,显然是萧腾。
他魂飞魄散,用仅有的脑细胞吭叽吭叽地思考,刚才白云间不是在他身后吗?哪里去了,难道他掉队了?
快到灵堂,黄河远往旁边一闪,鼓起勇气往后跑去,他跑到队伍最末尾,拉起宽袍长袖的黑影往外跑。
用力?一拉。
没有拉动。
黄河远往后看?,对?上“老爷”懵逼的眼神?。
老爷:“……???”
黄河远:“????????”
第111章 早点更来早点睡
众人在俞飞的带领下, 像炮弹一样冲出门。
白云间环顾左右,下意识地寻找黄河远的身影,这时只听密室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怎么回事, 大吊还在里面?”俞飞震惊,“他不是跟着我出来的吗?”
萧腾:“他突然发神经,往后跑了?。”
白云间推开丁家大院的门, 诡异的音乐掩盖不住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黄河远从拐角处跑出来, 扑进了?白云间的怀里。
白云间后退一步堪堪稳住,黄河远抱着他腰,呜哇呜哇地猛吸一口。
滚烫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到皮肤上,黄河远抬起脸, 含着被吓出来的眼泪望着白云间,“你……”
白云间用力推开黄河远,后退一步, 没说话。
黄河远一下一下地吹起腮帮子, 心想当初是谁要贴贴,贴贴就贴贴, 现在又是谁用无情铁手把他推开来!
白云间这个变化无常的男人!
穆临星领着众人去拿储物柜里的物品,白云间拿好小包, 淡淡道:“我先回家了。”
张散:“时间还早,我们去搓一顿火锅?”
“不了?。”白云间说完, 转身就走, “再见。”
“不了?。”萧腾模仿白云间低冷的声线, 寂寥如绝世高手般转了?个身,“再见。”
黄河远:“……”你在这种地方学白云间是不会有出路的啊小朋友!
俞飞:“黄桑,吃火锅去?”
黄河远咬牙道:“不吃, 本王气饱了!”
白云间打了?一辆出租车,靠着车窗闭上眼睛。银泰离人才小区大概有十五分钟的路程,晕车的呕吐感和浪潮般的困意渐渐淹没了?他。
“小姑娘,到了。”司机看向后视镜,“一共21块。”
一辆黑色宝马慢慢停在车后,按了?按喇叭,似乎是嫌出租车挡了他的路。
司机提高了?声调:“小姑娘?到了,快醒醒。”
后座女生靠着车窗没说话,她微微发着抖,像是冷又像发了?急病。
“喂,姑娘,你没事吧?”
白云间意识清楚了?一些,揉了?揉眉心,喑哑道:“多少钱?”
“21块,”司机犹豫片刻,“姑娘,你看起来不太对啊。”
“没事。”白云间付了?钱,开门下车。他走得很慢,脚步虚浮,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升。
司机正要开车,便见身后的宝马车下来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高大男人,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跟在刚才下车那姑娘后头。
强奸犯?人贩子?这种闲事要管吗?说不定有生?命危险。司机握在手刹上的手紧了又紧,拉下手刹车子往前开了?几米,又想到他女儿也像这姑娘一样漂亮,还爱打扮。咬咬牙悄悄下了?车,跟着帽子男进了?小区。
黄河远行事光明磊落,从来没干过跟踪这活儿,但是胜在他理论知识丰富。跟踪之前,他双手结印,给自己加上玄学意义上的隐身效果。跟踪时他压低帽檐,踮起脚尖,时而灵活闪避缩进楼里,时而翩然跃起躲进树后。
黄河远跟了?一会儿,白云间还没发现他,越发得意地压了?压帽檐,张开双臂,内心默念:“We work in the dark to serve the light。”(暗影刺客,侍奉光明。《刺客信条》)
可惜一番顶级刺客的走位做给了?瞎子看,白云间从头到尾都没回头。
他防范意识怎么这么差啊!黄河远挠了?挠脸,见白云间已经走到了他家楼下,正松了一口气却见白云间上楼梯时踉跄一步,扶住了?墙。
黄河远顾不得伪装,噔噔上前拉住了白云间的手,“喂,没事吧?”
白云间没想到黄河远会突然出现,看着他的脸,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我带你去医院。”黄河远扯着白云间往外走,“我就说你体温高得不正常!”
“我不去。”白云间另一只手抓着楼梯扶手不放,“我要睡觉。”
“医院也能睡啊。”黄河远生?气,“你看看你,走路都走不稳了!”
“不用你管。”
“big胆!”黄河远炸毛,“不就是吵了一架吗?明明是你的错,你还给我脸色看,你这个混蛋!”
黄河远从背后拖着白云间往外走,“本王今天非把你拖走不可!”
“你在干什么!!!”身侧传来一身暴喝,出租车司机举着羽毛球拍,怒目圆睁指着黄河远,“放开那个女孩!”
黄河远:“……我们是同学!”
“女朋友?”
“不是!”
司机这才看见黄河远的脸。刚才跟在他身后,只觉他行为猥琐,举止诡异,蹦来蹦去地像个神经病。
现在看见他的脸,稚气未脱但帅气逼人,家里还有宝马,大概不愁女朋友,不至于走上大白天强奸妇女的道路。
但凡是总有例外,司机朝着白云间吼,“姑娘,你认识他吗?!”
白云间:“……不熟。”
黄河远松开手,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你别管我。”白云间兀自往楼上走,“我不去医院。”
“我就不!”黄河远拉着白云间的手,一把把他扯回来,眼泪喷射而出,“明明就是你的错啊,你还有理了?啊!?本王从小到大就没这么低声下气地哄过?人,你向我道歉,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白云间:“……”
黄河远蹦起来:“绝交!绝交!”
“绝交?”白云间缓慢地重复了?一遍。那一瞬间,他突然讨厌起黄河远来。讨厌他理直气壮的质问,讨厌他懵懂无知的眼神,讨厌他喋喋不休的嘴唇。他的脑子昏昏涨涨,腿疼得站不住,胃里也翻江倒海,这次都是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