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小安,你也是隐性对吧,以后要是有人让你给他生,你可得好好考虑。”
安齐扬着一张小白花似的脸,苦笑着点点头?。
看?着安齐的脸,陆染抿了抿唇,把话题移到了林亦那边。
“本来沈清皓说要包个海岛大家一起玩几天的,但是我身体不行,所以就?在我家聚会一下啦,等我生完孩子,我和?你去马尔代夫溜达个七天七夜。”
林亦把叠完的衣服都放好,笑着摇头?:“你生完就?该照顾孩子了,再说你怎么不算上?安齐?”
被点到名?字的安齐轻咳了几声,“到时候我可能不在了吧。”
“去上?学吗,你今年大几了?”林亦问他。
“大二,暂时休学了。”
“嗯,还是好好上?学要紧,不仅是为了学位,还有很多难得的体验。”
“我知道?的...”
安齐无奈地?笑笑。
院子里几个小年轻在那呼着白气地?支烤架,屋子里他们三个叠完衣服后也没闲着,把林亦和?沈清皓买来的蔬菜洗了洗,切好肉装盘。
“小安,你帮我系一下围裙,我随便做几个菜。”
安齐把肉放上?腌料,洗了手给林亦系围裙带子。
陆染在他们身后吃胡萝卜,在看?见安齐给林亦勒紧围裙带的时候眯了眯眼?,用?啃得只剩下半根的胡萝卜比量了一下。
安齐从料理台那边走到陆染身边,继续和?他一起洗胡萝卜。
“小安,你林哥腰细吗。”陆染啃着胡萝卜小声和?安齐说。
“细啊...感觉比我的还细,怎么了?”
“我感觉他的腰臀比有点不对呢,我刚刚粗略算了一下,差不多能到隐性的标准数,离显性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隐性的平均身高只有176,你林哥得有180.........”
“可能林哥天赋异禀吧。”
安齐轻声说了一句,随后把洗好的胡萝卜切成细细的丝,装盘转身端给林亦。
陆染手里的胡萝卜就?剩下了一小截,他看?着林亦的背影又比划了几下,眉头?皱得紧紧的。
室外温度早已到了零下,沈清皓他们三个都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双手插兜拉高领子,一个个像因纽特人。
院子里一片萧条,面积不是很大,但六七个人活动绰绰有余,左边的树下还有个秋千,看?起来有情调的很。
摆弄了半天烤架,沈清皓拉下围巾,第一个开口道?:“周文!大冷天的不在家里吃火锅,你非得搞什么室外烤肉,点了半天火都烧不起来。”
叶珀推了推眼?镜,应和?道?:“外面太冷,你这个主意确实不行。”
周文咬牙忿忿道?:“叶珀,这烤架是你带的炭也是你买的!你还有脸说我?”
“我买的都是户外野营用?的烤架和?炭,是你定的这个地?方自然条件不行,怪你不怪我。”
“嗯?你是想?我这个医生给你分析分析天时地?利人和??”
“有本事你分析啊。”
三人之间的小学鸡气氛永远都不会变,不是这个和?这个斗嘴就?是另一个和?另一个斗嘴,沈清皓又呼出一口白色哈气,恨不得一脚踢飞正在犟嘴的两人。
“吵什么吵,我媳妇还在屋里呢,要是因为生不起火这顿饭泡汤了,我以后还怎么在家里立足?!”
叶珀和?周文都静了下来,猛然一想?他俩也面临着这样的窘境。
透过落地?玻璃门,他们能清楚地?看?见屋里的三人正在吃水果?喝茶,他们身为妻奴、预备妻奴、可能成为妻奴也可能不结婚,突然就?想?起了第一个成为妻奴的某朋友说出的至理名?言:
“老婆就?是最棒的!脏活累活都是我们的!不会干活的男人孤寡一辈子!”
男德箴言啊......
叶珀推了推眼?镜,“我买东西的时候顺便还买了个室内烤盘,够六个人用?的那种,就?放在车后备箱里。”
沈清皓和?周文异口同声:“快去拿啊!”
“你们跟我一起去!”
·
好好的室外烧烤就?这样变成了室内烧烤。
三人把烤盘搬到桌子上?的时候,成功收获了一波或鄙夷、或探究、或畏惧的目光。但作为老婆怪,只要能让媳妇吃的开心顺便维持一下老婆心里的自身形象,收到点目光又算什么呢?
好在别墅餐桌大,容纳下两个大烤盘也没问题,总之他们的计划成功施行了。
林亦解了围裙坐在餐椅上?,心疼地?捂住沈清皓冻红的耳朵。
“明天我去给你买个毛茸茸耳罩吧。”
沈清皓用?侧脸蹭了蹭林亦的掌心,“不用?了,不是在家就?是坐车坐办公室的,没几次能在室外呆这么久。”
“倒也是。”
林亦叹息着揉了揉他的耳朵。
周文被陆染鄙视了,叶珀也不是能和?安齐大庭广众下腻歪的关系,于是他俩就?来来回回往桌上?端肉端菜,忙了一趟又一趟才坐回椅子上?。
林亦看?了看?桌上?的菜,想?起他还炖了个小砂锅猪脚,亲了沈清皓一口后起身往厨房走去。
空荡荡的厨房里只有安齐一人,料理台上?的砂锅咕噜噜冒着热气。
少年用?纸巾捂住嘴,蹲在垃圾桶旁不断地?咳着,林亦上?前拍了拍他的背,问:“没事吧,是生病了吗?”
安齐迅速把手里的纸巾扔掉,苍白着一张脸转过头?去看?林亦,“嗯,感冒了。”
“你脸都白了,这么严重得去看?医生。”
“谢谢林哥,我明天就?去。”
安齐向青年笑了,唇角挤出来两个小梨涡。
十几岁的年纪,刚刚度过残酷的高考正是绽开的季节,少年的眼?神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眸子里都闪着光。
林亦看?着他,心里颇有感叹。
“起来吧,我把最后一个菜端上?去就?能开饭了。”
“我帮你吧,我就?切了一根萝卜,剩下什么都没干,还有点难为情。”
林亦说:“好,戴上?隔热手套用?防烫夹端起来就?可以。”
安齐起身戴上?手套,用?不锈钢夹子夹起砂锅往外走,林亦跟在他的身后,对比自己小的小孩天然有一种保护欲。
“咳咳咳”
“咳咳咳咳”
少年人的咳嗽声接连不断,像根本止不住似的,安齐瘦薄的背不断颤抖,差几步走到厨房边的时候咳得不得不弯下腰来。
“你把夹子给我,我来吧。”林亦道?。
“咳咳咳”
“咳咳咳”
安齐咳地?说不出话来,忽然,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声,少年整个人抖如糠筛,手上?一滑,连砂锅带夹子都七零八落哗啦啦地?摔在了地?上?。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滚烫汤汁迸溅在四周,砂锅摔成七八块,安齐跪坐在汤汁上?,裤子衣服被滚烫汤汁浇湿了一大片。
“咳”
少年的身子又抖了抖,随后咳出一小口血。
“小安....”
林亦眼?里只有那团红色,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安齐,连忙用?湿布去擦他嘴边的血。
“我现在帮你叫医生.....”
“不用?叫医生。”
许是听到了那声哗啦啦的瓷片响,陆染扶着孕肚走进了厨房。
“我就?是医生,他这个是感冒,稍微感染了肺部而已,过几天就?能好。”
安齐接过林亦手上?的帕子,自己慢慢擦着嘴边的血,“对....是感冒。”
林亦微微蹙眉,但还是下意识选择相信陆染。
“好吧,他衣服湿了,你能不能给他找条件新衣服。”
“嗯,我带他去衣帽间换一条。”
安齐又蹲下身捡完砂锅碎片,擦了擦地?面上?的汤汁和?血,看?着林亦愧疚道?:“对不起林哥,我没拿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亦安慰道?:“我知道?,你快和?陆染去换衣服吧。”
安齐轻咳着和?陆染离开了,林亦蹲下身在厨房里打扫卫生。
厨房和?餐厅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加上?陆染家还在两个地?方之间设计了一道?屏风,完美挡住了这边的一地?狼藉。
片刻后,林亦把这里收拾地?七七八八,只见厨房门口忽然探出了三颗脑袋。
1号脑袋沈清皓拨了拨刘海,走过来问他,“怎么这么久都不过来,陆染和?安齐呢?”
林亦擦完最后一片汤汁,淡定道?:“刚刚砂锅碎了,里面的汤刚好洒在安齐身上?,陆染他们去换衣服了。”
2号脑袋周文担忧地?蹙起了眉,立马跑开去找他媳妇了。
3号脑袋叶珀不屑地?哼了一声,“只有蠢货才会被热汤溅到,真没用?。”
“叶珀,你对安齐也太不好了吧。”沈清皓说。
林亦蹙眉道?:“小安又不在这,你何必在别人面前如此?刻薄地?说他呢。”
叶珀冷着脸哼了一声,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最后这顿饭吃的倒还算融洽,但每当叶珀和?安齐讲话的时候气氛都会明显地?僵住。
林亦看?在眼?里,表情还是云淡风轻的,只对沈清皓笑。
饭后沈清皓拉着他去了院子里,用?纸巾擦了擦秋千凳,非要给他推秋千。
然而小沈同志力气大,推了没几下就?把林亦吓得够呛,连忙让他停手。然后就?变成了两人一起挤在秋千上?看?星星。
·
几天后,林亦送沈清皓去了机场,两人分别前抱了又抱亲了又亲,最后林亦恋恋不舍地?看?着飞机起飞,抱着沈清皓的外套在机场里坐了很久才回家。
顶层公寓里只有主卧一间亮着灯,林亦坐在沙发椅上?看?着书。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深夜十点,明知道?现在那个人还在飞行模式中不能给他发消息打电话,但他还是迟迟不肯睡。
“滴滴滴——”
手机铃声在静寂的夜里突兀地?响起,林亦拿起手机一看?,竟是李文雅的电话。
“喂,妈。”
“赶紧回来,你小叔把我这个月的住院费赌光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个人最后不在了,再过几章就要下线,猜猜是哪个~~~~~
(立个flag,小林十章内必怀孕!!!剧情搞起来!!!)感谢在2021-03-09 12:02:17~2021-03-10 12:07: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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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林亦是打车连夜赶回去的。
凌晨的小县城街上静静的, 一辆车都?看不见,商场超市处处门扉紧闭,偶尔能看见一个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
林亦在李文雅说的那家店前?下了车, 他?穿着马海毛羊毛衫和?羽绒服,但还是没能扛住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刚走几步就被冻了个透心凉。
眼前?的店是家便利店,面积不大, 门框也不高,走进去的时候还得低一下头。凌晨三点,这家店是整条街上唯一开门营业的, 不仅如此?,里屋外屋都?灯火通明。
上了年纪的老板缩在凳子上睡觉, 身上搭着条厚厚的被子,林亦上前?推了推他?, 待老板睁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他?对老板说:“我要玩两把。”
老板不耐烦地从收款桌上拎起?一把钥匙, 嘟嘟囔囔地说:“方便面后面的小门, 有一桌三缺一。”
林亦接过钥匙,向着里屋走去。
这店表面上是一家小超市,实际后面别有洞天,专门留了个小屋给人赌麻将玩牌的, 不然一整条街上就他?一家24小时营业也太说不过去。
廉价白?炽灯在头顶上晃来晃去,映出一片片惨白?的光,屋里烟熏雾绕, 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塑料麻将哗啦啦地响着,一张张麻将桌前?有男有女, 个个红着脸双目圆瞪。
林亦被呛得咳了几声,在近处扫视一圈,倒是没见着刘树青的影子。
又?往里走了几步,里面的赌|徒更加放|荡,光着膀子的、涂着大红唇吸烟的、赌得兴奋了踩凳子脱衣服的....有人面前?的钞票堆得有下巴高,也有人输的精光只剩了条底|裤,只不过相?同的是屋子里的人都?是写满了贪欲与沉迷一张面孔。
“啪——”两叠红票子猛地被甩在了麻将桌上。
“我不信了!2万,再来一把!”
这声音略显尖锐,透着几分熟悉,林亦向声音源处望去,只见刘树青还是穿着那件起?了球的绒衣,正扶着桌子把钱递出去。
“老刘,今儿都?输了八万了,可别玩了。”
“是啊是啊,有时候就是手气?不行,人得认命。”
“打麻将就是图个开心,你说你这何必呢?”刘树青瞪着一双红眼睛,死死盯住桌上碧绿的麻将牌,“再来一把!”
他?身上的温吞气?质消失得一干二净,一副痩书生的样子硬生生撑出几分凶神恶煞的表情,眉毛根根立起?,又?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我不信!!!”
牌桌上的三个人互相?对视几眼,泛着油光的手摸上了一桌麻将,又?开始哗啦啦哗啦啦地搓着。
“小叔。”
他?走到刘树青身后,冷漠地叫了他?一声,男人先是打了个冷颤,随后又?像魔怔了一样继续拿牌洗牌。
“刘树青!”
林亦拽着刘树青破了洞的衣服领子把他?拎起?来,一使劲把男人推出好几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