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眠想了一会儿没想通:“可是那不是你的错啊?我为什么要跟你生气?”
他又开始往林知竹身上趴,试图略过这个话题。
林知竹不想总是吃他这一套,伸手把他推开:“谈恋爱的时候你可以跟我生气的,就算不谈这件事,还有别的事。我之前无缘无故不理你,你为什么不生气?”
方眠又呆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道:“我生气了呀,我不是都脱光爬到你床上吓你了吗?但你把我抱住了我就不气了。”
他的插科打诨并不能把林知竹糊弄过去。
林知竹道:“你根本就不生气,你觉得我怎么对你都是应该的。如果我们要谈恋爱,我做错了事你应该对我生气。”
方眠终于点点头:“那好吧,我要对你生气了,我要带着猫离家出走。”
林知竹心中一紧:“去哪?”
方眠已经抱着猫下床了:“我正在生气,所以不能告诉你。”
“……”
林知竹很快听到方眠关上大门的声音。
他忽然开始后悔,刚刚应该加上一句的,生气也只能在家里生气。但方眠已经开始生气了,这件事只能下回再说。
他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又站去了窗边,楼下的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五分钟之后,他忍不住换了鞋要出门去,却发现方眠抱着猫蹲在门前。
林知竹愣住了:“不是说要离家出走吗?”
方眠站起来,亲亲他的嘴角:“在等你来接我,这次肯定是来找我的,可以原谅你了吗?”
——End
憋个番外难死我了,就写一个吧!!!后面那个是剧本,可看可不看
《这只是普通的一天》
第52章 《这只是普通的一天》剧本
早读过一半时,课桌猛一晃,旁边坐下人来,是我姗姗来迟的同桌夏晓蝉。她先是掏出一摞空白的卷子,又拿出一本厚的不正常的语文课本,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夹了乱七八糟的言情小说。
我把过线的课本往旁边推了推,接下来她睡她的早觉,我背我的单词,井水不犯河水,本该一如往常。
但今天她没有趴下,反而目光有意无意地沾在我脸上,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显而易见,她不对劲。
其一,我不太喜欢一个方方面面都与我相反的人,同理可得,她也差不多。
其二,在我们通过抽签被迫成为同桌的这一个月,我至今没正眼看过她,同理可得,她也差不多。
两分钟过去,我背了几遍单词,她一动不动。
五分钟过去,我又打开一张数学卷子,右手夹着笔,状若无意地支在脸上,还是没摸到什么能引人注意的东西,比如牙膏。
十分钟过去,我终于忍无可忍,低声问她:“看我干嘛?”
她也仿佛地下党接头一样的把脑袋凑过来,低声回我:“说真的,林冬,你是不是暗恋我?”
“……?!”
第53章
我竖起课本挡在前面,转过头来,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端详起她的脸,横看竖看、左看右看,看出五个字,普通又自信。原来我跟她根本没有同理可得的前置条件。
她也竖起书来,得意问我:“被我说中了?”
“……”
我斟酌着语气道:“是我上课时不小心过线的胳膊肘给了你暗示,还是背课文时不小心过线的声波给了你错觉?”
夏晓蝉语出惊人:“我是从七年后重生回来的。”
我没说话,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她桌洞里的《重生之霸道总裁深深爱》。
她若无其事地把书皮压到底下:“你不能理解也是正常的,几年后有种新技术可以让人的意识短时间回到过去的身体,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哦。”我点点头,“所以你花钱就是为了回来问这个?”
夏晓蝉:“那肯定是有理由的,昨天你忽然出现在我的婚礼现场,拿刀捅伤了我老公,还想带着我跑,现在你还被关在看守所里,约莫要关个几年。”
我:“……”
夏晓蝉:“看在同学一场份上,我左思右想,觉得你大概是为情所困,特意回来开解你。”
我冷静道:“退一万步说,你是重生回来的,我真的去了你的婚礼现场抢婚,但,对象是不是你老公?”
“……”
夏晓蝉忽然结巴了:“你、你是……?”
“我不是。”我翻了一页书:“只是想到,你连二元二次方程都不会解,我怎么会暗恋你?”
夏晓蝉:“?”
我又道:“再者说,你不重生去救你老公,反倒重生到高三来开导我,说真的,你是不是暗恋我?”
夏晓蝉:“???”
第54章
预备铃打破了诡异的沉默,隔壁的班长鹿翘出现在门口冲我招手,我赶紧走出去接过她怀里的一大摞数学卷子。
她穿着白色棉纱裙和过膝的长筒靴,耳边的头发上别着精致的月亮发卡,细声细气地转达完老师布置的作业,又轻飘飘地走了。
我只是多在后面看了她两眼,教室前排就传来小声起哄,这种反应从在鹿翘做数学课代表,开始频繁与我交接作业之后已经是常事。
发完卷子之后我又回位坐下,没想到夏晓蝉凑过来还想续摊之前的尴尬。
她说:“你脸怎么红了?”
我说:“胡说八道。”
她歪头看我:“因为鹿翘比我会解方程式?你喜欢她?”
我恼羞成怒:“你不是刚刚还笃定我暗恋你,这么快就清醒了?”
夏晓蝉若有所思:“知道何书桓吗?”
我:“?”
夏晓蝉:“他说‘我不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为两个女人心动的男人吧?’我猜他不是。”
我久久无语,亲自帮她把小说从桌洞里拿出来翻开。
夏晓蝉:“干嘛?”
我说:“看小说都堵不上你的嘴?”
夏晓蝉:“……”
她看起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如果不是班主任已经走进来的话,一场突击考试把我从夏晓蝉的嘴里救了出来。
第55章
这场数学考试会一直持续到九点半,夏晓蝉不再说话了,却也没像以前一样睡觉,她拎着数学卷子翻来覆去,表情凝重,仿佛还真想挑战一下。
我不想再花时间思考今天她的反常,刚刚半个小时里跟她说的话比这一整个月我们说过的话还要多几倍。
九点五分,我答完所有的题目,又检查了几个题,一张纸条忽然被推到我的手边。
打开之前我还挺惊讶的,一直以为她连作弊都懒得。
然而纸条上写的是——离鹿翘远一点,她未来男朋友是健身教练,一个揍你十个。
“……”
这人是小说看太多脑子坏掉了吧?
我提笔回道:“无聊,幼稚。”
她很快又写来一张:“你房间墙上挂着夏天乐队的海报,可惜两年后他们就解散了,可见你眼光真的不太好。”
我怔愣了一下,笔尖悬在纸条上迟迟没有落下。
她再写:“怎么样?信了吧?”
我回过神,写道:“你的意思是未来我还邀请你去我家了是吧?”
她回:“也不算请吧,反正你在看守所里,我就随便带人去你家坐坐呗。”
我:“……”
还让你逻辑自洽上了是吧?
我写道:“你就直说吧,到底想干嘛?”
她懒散地趴在桌上,划出几个字:“说过了啊,回来开导为情所困的你。”
我把纸条撕掉,不再回她,她等了两三分钟,似乎有些急了,戳戳我胳膊。
我没理她,脑海里浮现的是上个月发在班群里的学习照片,似乎拍到了墙。
九点二十九分。
后排开始向前收卷子了,她小声喊我:“林冬,我要走了。”
我站起来抱着卷子走出了教室。
【9:30】
第56章
我回来的时候夏晓蝉还在趴着,听到我坐下,转过头来。
我说:“不是要走了么?”
“嗯,刚刚回来了。”她看着我道,“林冬,好久不见。”
我愣了片刻,竟然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她笑了笑:“25岁的我已经走了,现在跟你说话的是32岁的我。那个技术不是太成熟,隔七年用一次比较好。”
我沉默了半天,接着她的话道:“所以你又花钱回来问我是不是暗恋你?”
夏晓蝉:“这次就不问了。”
我说:“怎么不问了?”
夏晓蝉:“小朋友,我32了,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还谈什么暗不暗恋、爱不爱情,幼稚。”
我:“……”
我说:“怎么,32就不能谈爱情了?”
夏晓蝉:“要一个刚从相亲局上回来的人回答这个问题还挺残酷,对面那男的跟我要求三年抱俩五年生仨,爱不起爱不起。”
我抓住漏洞:“你那被我捅伤的老公呢?”
夏晓蝉:“你还有脸说,都是因为你故意伤人,他怀疑我出轨,不跟我结婚了。”
“……”
我缓缓道:“照你的逻辑,七年前你回来是为了开导我,现在应该不需要了吧,还回来干嘛?而且既然你已经重生过一次又回去,那未来也被改变了吧,你老公又为什么跟你离婚?再而且,我难道是跟警察坦白过了我是为情所困才让你这么执着?”
这次轮到夏晓蝉持续沉默。
我诚恳地看着她道:“姐,我真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少看点小说,多做点题吧。”
后排男生拍我肩膀:“你们说什么呢,快点都下去跑操了。”
我跟着他下了楼,回头见夏晓蝉并没有跟上来,她站在走廊的窗台居高临下地望着,看起来是准备逃操了。
我跑在最后一排,后面是隔壁班的第一排,一回头就能看到鹿翘随风飘起的长发。
这所私立高中对仪容仪表管理的并不严格,大家的家境都不错,女孩子们漂漂亮亮地来上学也无所谓攀比,男生们的目光也无可避免地各自聚焦。
鹿翘是隔壁的班花,收获的目光是最多的,但她是个听话的好学生,对来告白的男生一一拒之,不偏不倚。
解散的时候人群吵吵嚷嚷地回教室,或挤去商店,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月亮发卡,还没多看两眼,被隔壁班的男生夺了过去:“这不鹿翘的吗?谢了哥们,我帮你还。”
我看到他在后面追上鹿翘,殷勤地跟她搭话,鹿翘对他道了谢,把发卡别回了耳后。
夏晓蝉还在窗台上看着,我们视线相撞,她没有移开。
第57章
我上去的时候,夏晓蝉已经回教室坐好了。
她说:“未来不会被改变。”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跑操前我的质问。
夏晓蝉:“我离开之后你会忘掉,所以未来不会被改变,我回来多少次都一样。”
这个说法显然比之前有进步多了。
我说:“那你还回来开导我什么?”
夏晓蝉投降:“好吧,这也是骗你的,我想逗你说点话。”
我呵呵一声:“我就知道。”
夏晓蝉:“你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有多无聊,偶尔回到过去待两个小时,过一下平凡的高三生活,和同桌聊聊天也挺有意思,以前我还以为你是个只会看书的哑巴。”
“……”
她对贯穿这个设定真是好执着。
我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决定放弃跟她争论。
语文老师夹着教案,满脸苦大仇深地站在了讲台上,一开口,下面便困倒两排,我敢说他是这个高中讲课水平最烂的老师,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聘进来的。
夏晓蝉小声说:“他走关系进来的,他亲戚最近欠债破产,很快他就要被清退出去了。”
我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你也知道?”
夏晓蝉:“嗯,他被牵连走投无路,站在楼顶上要自杀,被直播了。”
我说:“那他还挺惨。”
夏晓蝉:“就在他快跳下去的时候,发现顺手买的彩票中了一千万大奖,上了新闻头条。”
“……”
我看着讲台上半死不活的语文老师心情十分复杂。
夏晓蝉感叹:“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我沉默片刻,说:“那我呢?”
夏晓蝉:“不觉得我是编的了?”
我很诚实:“听他讲课不如听你编故事。”
夏晓蝉:“……”
夏晓蝉过了好一会儿,才又低声道:“你去了C大学法律,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我怔了怔:“那你呢?”
夏晓蝉:“考上一个普通本科,24岁那年在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没过几年那家公司便倒闭了,我又跟一个亲戚合伙创业,现在勉强自给自足吧,生活太忙了,到现在也没有结过婚,是不是挺无趣的?”
我说:“能考上普通本科这点就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呢。”
夏晓蝉:“……”
夏晓蝉说:“再没了?”
我说:“没了,人生无趣才是正常的。”
夏晓蝉:“看你说的什么话,我高三的时候可是想过以后要去做编剧,拍电影,赚到钱买个豪宅,再找个明星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我说:“这说明了什么,在做梦的时候人生才是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