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等到他开口,靳沅笑得开心就先说:“我是不介意的,就是不知道淩先生能否屈尊降贵下榻了。”然后停顿了一下,还特意补充道:“还有我的睡相蛮好的,淩先生要不要考虑一下?”
话音刚落,这边负责人微微一笑地看向淩煜,作为一个对两人关系并不知情的局外人,只觉得这两个人长得可真不错。特别这位笑起来妖孽般的先生极好说话,事情眼看就快要解决了,就待高冷先生的一句话了,只不过旁边那个戴眼镜跟班似的小男生一时愁眉苦脸一时又眉开眼笑是什么情况?
感受到目光投来的淩煜不温不热地回道:“无所谓。”其实淩煜有一瞬间是犹豫过的,他思考过跟李文深住一间,只是见助理久久未言,他很快就没了想法。只是住一个晚上罢了,眼前这个人也搞不出来什么花样来吧?况且也是他本人亲自开口让李文深去试着邀请对方看看,这大概就算是缘分吧。
这句无所谓自然被默认为接受了。
淩煜别有深意地观察般看向靳沅,却正好对上了对方的目光,靳沅便自然地笑了笑说道:“淩先生,今晚请多多关照了。”
淩煜自然是没有回复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径直地往电梯方向走去。
李文深原本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后,但听到关照二字却开始担心淩总的“安危”了。表面没有表现出来,背后则暗暗观察了一下,淩总看起来比靳先生高了一些,如果双方打架的话,淩总应该不至于会输吧,虽然有句古话说人不可貌相,但是他站自己边的人。
靳沅拿过房卡刷了一下。
套房的配置确实是可以对得起这家豪华酒店的豪华二字,行李已经被酒店人员送到房里了。此时的靳沅就像回到家那样自由自在,径直地换上拖鞋,到小冰箱里拿了一瓶饮料就往软沙发一躺,拿出手机开始回信息了。
完全没把房间里多的一位熟悉的陌生人当同住之人对待。
淩煜则有条不紊地将自己的物品整理一番,之后便要往门的方向走去。
靳沅瞥见此,坐起身来冷不丁地问道:“你要出去?”脱口而出后意识到自己好像管得太宽了,他们只不过是一晚同房互相为客,根本还达不到可以管对方要不要出去的问题,就算对方今晚不回来睡觉,他都不需要过问的那种。稍微整理了下思绪后,他补充说道:“等下不一起吃个晚饭?”
说完靳沅还是觉得问的很奇怪。
淩煜被突然出声的他叫住了,从进来就相顾无言,各自忙各自的两人,淩煜也视他不在般,直到他说话,这才下意识到他们今晚要住一起。他的手还搭在门把上,拒绝道:“不了,你自己吃吧。”
“哦。”靳沅原本也没想过要一起吃饭,只不过是掩盖下刚才突然的提问。然后他又问道:“对了,现在我们也算是共处一室的室友了,互相留个联系方式不过分吧?今夜你若不想回来过夜也可以知会我一声。”
话音刚落,就听到对方冷冷地报出一串数字,然后对他说道:“我号码,有事打电话。”然后便出了门。
记忆力尚且还不错的靳沅把这一串冰冷的数字完整地记下了。扯了扯嘴角,口嫌体正直地把号码存到通讯录里,然后打开微信却发现没有好友新增的提示,不信邪的他将号码放到微信搜索,也发现一无所获。
……
这就很尴尬了。他刚刚应该没有记错一个数字吧,为了验证自己的听力以及记忆力似的,他便拨通了那个号码。
很快就有人接了。
“您好。”淩煜清冷但礼貌的声音传来了,靳沅几乎一瞬间就通过简单的两个字辨别了出来。
靳沅冷静了一秒钟,回道:“你室友我的号码,记着。谢谢”说完,便毫不客气地挂断了。
由于出了酒店的门就是山路和树林,所以吃饭的部分自然只能在本酒店设置的餐厅内就餐了。
酒店有两个餐厅,一个位于第二层,一个则位于顶层,俗称空中花园全玻璃餐厅,高级与浪漫并存的餐厅,但据说今晚已被酒店主人用来招待他们的贵宾用,所以唯一通往顶层的电梯口服务生已站在那有礼貌地谢绝其他宾客了。
靳沅自然而然地就跑到了第二层去了,餐厅的人不少,毕竟听说今晚都预定满了,即使他特别错开高峰期,仍然还是有不少人。这一层的菜色有自助和点餐两个区域,独自一人游荡的靳沅最后在自助那边随意选品,意外的是自助餐品的味道尝起来比他想象中好了,一向对酒店自助餐食无感的他,只是懒惰又不怎么挑食,这一次对菜品的评价是好的。
正所谓酒足饭饱心情好,他便跑到酒吧区域给自己点了一杯,找个角落坐下静静地听着音乐玩手机。这番场景倒像是伤心郎夜里独自酒吧买醉的形象,完全不像心情好来此地小酌一杯了。
果然刚坐下没多久,回了几条消息,朋友圈都还没来得及刷一刷,就听到一位女士的声音,温柔地问道:“请问先生是一个人吗?”
靳沅闻声便抬起头,只见来人装扮略显成熟,长相清秀柔和,只是女人的年龄是秘密,他心中只能猜了个大概。一向来者不拒的他笑着回道:“是的。”
这一笑便人畜无害般,对方早已卸下试探的防备,开门见山地问:“介意我坐这儿吗?”
“请吧。”靳沅自然又礼貌地说。。
对方便坐下,然后微笑地看着靳沅问道:“先生您去过山顶的古堡了吗?”
靳沅刚刚对对方的身份和接下来的搭话原本有所猜想,要么是来搭讪的,要么就是这里的酒托,再者就是不好说的职业,当然最后一点的想法是一闪而过的,他还是往前面两点进行推敲。
只不过没想到对方抛出来是这样的问题,他便如实地回答道:“不曾。”
女士一听还未等他继续说什么,直接插话说道:“那先生是明天去参观古堡了。”
“嗯。”靳沅应道,想来觉得奇怪,在这的不是奔着要往山顶去的话,还有故意跑来这里住上一两天的闲暇游客?也许还是会有这样的人,世间奇奇怪怪的人皆有之。
对方则继续询问道:“那先生明日也是独自一人去吗?”
靳沅有点捉摸不透对方是要做什么,选择性地模糊回道:“不是,跟朋友们去玩。”想着对方可能觉得自己在说谎无中生“友”,便继续说:“朋友们不喜欢小酌,都先回去休息了。”
女士见他答的认真,也不在此问题上多做纠结,话锋一转问道:“那先生可曾听说过这古堡里发生过的故事?”
这个问题确确实实把靳沅难住了。首先,他接下这个项目之后,并没有多做调查,满脑子都是想着其他事情,最多最多就是临时抱佛脚,在出发之前把作品和模特的相关资料给预览了一遍。完全没有对地点进行过侦查,古堡嘛,在他印象里大抵就是曾经留学英国游历周边时参观过的一些古典建筑吧。
殊不知这里的古堡还藏有野史。
一向求知欲很强的他好学地问道:“我第一次来,还不曾听过。不知您能否讲一讲?”
看他问的十分礼貌,女士便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个故事嘛,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吧。”靳沅建议道。
女士收起了笑,开始讲起来故事:“这个古堡至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外人常传这里曾经发生过几代人浪漫的爱情故事,但是却无人知晓这里曾经发生的爱恨情仇,人们常常只谈及和传承着美好的事物,却默默地掩盖了阴暗面……为什么古堡现在无人居住,晚上也是谢绝参观,据说里面有过凶案,后来还有游客莫名失踪……”
女士讲的内容绘声绘色,后期的内容甚至让淡定的靳沅都觉得毛骨悚然,此时他已经无法去探究内容的真假,但是又觉得女士的故事每次推敲的点都恰到好处符合猜想,如此这般,便细思极恐。
听完这段叙事后,靳沅提问道:“那为什么至今不直接关闭了古堡,还让它开放给世人参观?”
甚至他明天还要带着人去拍照呢?!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第15章
他刚问完,音乐声也戛然而止般,氛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女士静默不语,半晌,音乐声恢复了,她突然一笑,才幽幽地回道:“这就是令人百思不解的问题点。”
靳沅不自觉地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说点什么,却有被如此的回答搞得有些无语了。
女士非常的敏锐,便察言观色地解释道:“这也正是我正在探究的一个课题。真抱歉,好像忘了自我介绍,王雪究,建筑师,爱好考古和风水学。初次见面,先生还请见谅和关照。”
关照是不可能关照的了,靳沅心想,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当然表面的礼貌功夫自然不能省略,他朝王雪究一笑:“靳沅,摄影师。很高兴认识您。”
“很高兴认识您。”对方回道,打量了他一下说道:“没想到先生居然是位摄影师。”
“初来乍到。”靳沅偶尔的谦虚主要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不必要给自己招来麻烦。他还是有点想不通对方无故地跑来跟他讲一讲古堡的故事,也不像是要劝说他不要去的,便说道:“刚刚您讲的灵异故事十分精彩,不知道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灵异故事?”王雪究一听到这个词,眉头一皱,突然严肃道:“先生,刚讲的可都是真实故事。”
“哦?”靳沅依旧心存怀疑,这都什么年代了,接道:“有何证据考证?”
王雪究神秘兮兮般说道:“不好意思,先生,这跟我研究相关就不便透露了。但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靳沅笑了笑:“那王小姐告诉我这个真实故事的意义是这个吗?”
“是也,非也。我只是看先生一人独坐,想找先生聊聊天罢了。”王雪究回道。
靳沅内心在翻白眼,叹世间竟有无聊之人来找他打发时间,表面则不动声色地问道:“王小姐作为一名建筑师,为什么对这一方面感兴趣呢?”当然他所指的是讲这样绘声绘色的故事。
王雪究则对这个问题有不同想法:“靳先生可曾听过建筑风水学?”
靳沅:“略有耳闻。”意思就是我听过这个名称而已,具体有什么不知道,按字面意思理解。
“既然建筑需要看风水,而风水需要联系起来的事物之多,考古历史也是其一……”王雪究耐心地解释起来。
“嗯,是我学识浅薄了。”靳沅叹道,玄学之道,他不懂。
“靳先生,见笑了。抱歉,打扰您听我讲了这么久。”
两人礼貌地道了别,互相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只做萍水相逢有缘人而已。
原本这个故事并没有给靳沅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直到他乘坐电梯回房间的时候,电梯门多次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但是只有前前后后只有他一个人,几次之后他便按了呼叫服务,酒店的服务生赶来,却发生并无大问题,只是小故障,虚惊一场,当然还是少不了赔礼道歉。
靳沅一路若有所思,房卡一刷,里面都是暗的,他手往墙上摸去,还未摸到开关,却听到有人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斯情斯景他突然心跳加快,下意识紧张唤道:“谁?谁在里面?”声音略显颤抖。
“啪”一声,灯亮了起来。
只见淩煜好似刚出浴的样子,搭在肩膀上的毛巾一边被他提起揉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几缕黑发似刘海般垂落在额前,有点说不出的性.感。
靳沅差点就忘了他还今晚还有一位不速之客,不对,同住之友,还是他主动邀请的。
“抱歉,忘了你今晚住这。”靳沅语气平平的,没有任何歉意。刚刚发生了太多事以致他开始思考王雪究那个“真实故事”的真实程度了,然后忍不住地质问道:“你在房间里怎么不开灯?”搞得像针对他要干什么似的。
淩煜也语气平平地回道:“没这习惯。”看了对方换鞋动作一滞,问道:“你怕黑?”
这一句平平无奇的问句好像对男生的自尊有了莫大的打击,果然像一颗炸弹投向了靳沅的地盘,他马上就回怼道:“你才怕黑,我一个人住惯了怎么会怕黑!我只不过是…是…”只不过是刚刚听了灵异故事,怕鬼罢了。当然这个他是不可能说的,于是转念一道:“是在思考问题,分了神而已。”
“嗯。”淩煜应了声。靳沅原本以为两人的对话就这样画下终止符,却听对方问:“你一个人住?”
这句话其实疑问语气很平,可是听在原地爆炸过的靳沅耳里则像是质问一样,持有怀疑的态度,他不爽地反问:“不信?我看起来不敢一个人住的?”
事实上,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住的,只有偶尔的周末会回家跟家人吃饭,然后顺便过夜。
淩煜看了看他,半晌才说:“不是不敢,只是觉得不像。”
靳沅郁闷,怎么就不像?哪里不像了?他还没问对方,就看到淩煜径直地走到书桌前,上面已经摆放着他的电脑。
工作狂,靳沅心想。之后他便去洗漱一番,出了浴室之后,他感觉今日的郁闷一扫而空一样,继而又走到小冰柜前,打开,随手拿了冰冻的饮料,又往大厅的沙发上一躺,跟下午进来之后的动作如初一撤。
此时已是凌晨了,他刷了会晚上被打扰后来不及看一看的朋友圈后,打开了微博,换了个姿势,一抬头看向办公桌那边,却刚好对上淩煜投来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