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姚雪抬起赤红的脸,眼中闪烁着泪花,“林哥哥......”
“小雪。”鲁彨江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起身走出去,“今天事,实在不好意思。请你们见谅。”
面子全部丢光了,也不知道之后萧杵泽会怎么看她。
哎。
“哎,”林让耸耸肩,“你看我就说说大实话,就受不住了。”
“你没有错。”他拉起林让的手肘,“走吧,我们回家吧。天色已经不早,明天有的忙。”
“嗯。”
哼,也不知道前面两个哥哥在说些什么,萧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么不想被听到说了些啥嘛。还是期待早一点儿和小一会面吧。
只要是一个寝室的就很妙。
“喂,老萧,”萧予绕到萧杵泽的身边儿,用胳臂撞撞他,“累吗?要不歇歇。”
萧杵泽:“不用。”
“那...”萧予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悄声问,“那个是你的朋友吗?还是你的...合租对象啊?”
“都是。”
“哦哦哦,搜得寺内~”
某个成型的主义在萧予的心里悄悄埋下种子。
“小予~~~”打开房门,何小一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下铺的萧予,乐得两眼发光。
“啊,小一,”萧予连忙退出聊天界面,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你来啦,快进来。”
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的何小一,拖着行李们乐呵呵的朝她奔过去。
呼,还好,萧予心里松了口气,要被小一发现那她就不会安宁了,定会被不停追问。
靠着老萧的介绍,她才加上林让的微信,也知晓了他不仅是在院里当医生同样也在学校中担当演师。托他哥的光,以后她在学业上碰到不懂的问题都能向他请教。
嘿嘿,真好。
“我觉得你不大对劲儿,”林让从包里摸出一块大白兔,塞到萧杵泽手上,“那股精神力不在,也不足。”
“啊...是吗?”萧杵泽摸摸后脑勺,茫然的回应道。
最近有情绪消极吗?他回忆了近几日的行程,大概是昨天吧。
给杨普那小子开导完,反而把自己给整郁闷了。
林让往前一步,给他一个抱抱,“行了,放松点儿。你开心我才开心啊,既然是为了我能开心,你就开心点儿吧。”
“嗯,”萧杵泽拍拍林让的肩膀,“为了你的开心,我铁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力。”
“少贫,我去忙了。你路上小心哈。”
“好,晚上需要接你吗?”
“我直接洗好躺床上,等大爷你回来。怎么样?”
“欸.......”萧杵泽一时语塞。
“行了,”林让笑着扇扇手,“逗你玩呢,晚上见,等你哦。”
“好,回见。”
心中始终存在着一个放不下解不开的疙瘩。
伴随着每日高强度的训练,出示任务等等,压死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日积月累的苦闷。
直到林让的闯入,才叫他紧闭的心扉豁开一个口子,漏进新鲜色彩。
有点儿累,距离林让上一次对他的加油鼓气已过去半个月,此刻他正靠在老榆树边上,举着保温杯看队友们打球。
“你传球过来,”方致源冲张扬喊了一声,“咱来个三分。”
冲出人群包围,快速找到站位,小方接过张扬送来的球,双腿发力由小腿及摇杆最后传递于两臂。
“没门儿。”王亮紧跟着方致源的节奏,一并跃起,向他撞去。
篮球从指尖滑落,朝着篮筐飞去。
王亮亦好比刚发射的子弹,撞向了正留滞空中的小方,“彭”的一声。
“卧槽。”
“沃柑。”
两人纷纷吃痛落地。
篮球好巧不巧地打在球筐上,反弹射下。
正蹲在操场阶梯上的萧杵泽正专心致志地系鞋带,他一向钟爱的杯子也被搁在一边儿放着。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篮球直冲他而去。毫无警觉的萧杵泽来不及站稳就被一球击中额头,脚下一个踉跄,跌了下去。
“嘶...”从阶梯上摔下,他倒吸一口凉气儿,手掌使不上劲儿火辣辣的。
脑海里第一个声音响起,——完了,多半是手指骨折。
肇事者方某与王某面面相觑:“!”
就挺突然的。
“萧哥,你没事吧。”张扬跑过来,焦急地将萧杵泽扶起,“哪儿疼?”
萧杵泽叹了口气,尝试着晃了晃受伤的手:“你看,这样了。”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上布满一层薄薄的茧,微微发红,无力的耸拉着像抽了骨头的凤爪。
张扬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嘶……看起来挺酸爽的哥。”
萧杵泽:“嗯。”
“方致源,王亮出列。”他把水杯夹在胳肢窝下,脸色悠悠,“就罚你俩一星期别玩球。”
“是!”
方致源看着黑脸的狗子,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萧狗啊,不好意思。啊…不对,萧对我俩也不是故意的,别气哈~”
“如果你是故意的。你认为你还能站在这儿?”萧杵泽不带好气的怼回去。
受个伤他倒没事儿,主要现在多了一个与他开心息息相关的人。
就怕自己惹着了什么麻烦或是怎么个着,都会牵动对方的情绪。
这就…害。
“行了。”萧杵泽扭头出去,自认倒霉,“我去医院看看,你们接着练习。”
张扬给张磊李四摔了个眼神,暗示他们有所行动。
刚准备开口蠢蠢欲动的三人,被他再度打断,“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自己练自己的就好。”
三人:“是。”您慢走…
等萧杵泽完全不在视野之后,王亮用到拐子捅了小方一下:“你说我们会不会完了……”
方致源:“不知道呢。”
“你看刚刚萧队那个脸色,沉的都能挤出水了。”王亮眨巴眨巴眼睛,“他脑门儿子都带红印章,手也看着磕碜。”
“嗯,他好惨哦。”方致源想了想,十分认可的点头。
一道凉嗖嗖的声音窜出来,——“难道你们不觉得你们会更惨吗?”
张磊扶额看着他俩,等一出好戏。
小方、王亮:对哦,我们肯定会更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存稿箱我搞错了三次定时,全跑到2022年,服了……
记忆这个玩意儿我怕是不存在¬_¬。
☆、身材不错
小梅现在不敢往诊断室那边儿走,他从没见过如此生气的林医生。
简直就像撕破脸,露出假面后的真容。
她还是别惹一身骚为好。
“断了三根,”x光片被林让一掌乎在桌板上,“你真够可以啊,一断断仨。特能耐特牛。”
萧杵泽垂下头不予争辩,似乎默认了这一切。。
虽然嘴上说着冲,林让心里还是有分量的,他清楚萧杵泽并不是皮实的人,更不可能无缘无故会受伤。
林让哎了一声问:“怎么回事,我听你说。”
你说,我就信。
“嗯……”萧杵泽酝酿片刻语言,闷闷地开口,“倒霉,祸从天降。”
林让:“具体。”
“被篮球砸伤的可怜人。”萧杵泽别开脸,他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
哪儿想林让却拍案而起,脸色颇为不爽:“肇事者呢,跑了?不给医药费?”
“不是。”他叹息一声,“队友不小心的,也是我大意。”
林让简单的回了个“哦”,又补充道:“你好傻。”
“嗯。”
傻就傻吧,还能怎么办啊,对象说的就受着呗。
酒精略发刺鼻的清冷味,在鼻腔下方缠绕,肿胀的手指一凉。
从他这个视角向下看去,林让脆弱优美的后颈撞进他的眼眸,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让他止不住的心头一热。
消毒时,林让很仔细在他的伤处小心地蘸着。
“下次你得当心,可不能再这么马虎。”林让收好棉棒,从抽屉中取出一个冰袋,冷着脸贴到他额上那块红肿,“没有下次。”
“嗯。”
他的指骨错位了两根,一根骨折。
全程皆由林让亲自处理,冷着脸,嘴角向下紧绷。
在处理的过程中,林让忽然想到——既然受伤了,那岂不是萧杵泽也会影刺休假?
伤筋动骨一百天...
换个思路一想,感觉就没什么不妥。
反而叫他隐隐期待。
“哥,你怎么回事?”接到林让的‘告状’,萧予急匆匆从图书馆出来,直往医院奔。
又受伤了,怎么搞的。
萧杵泽右手吊在胸前,对萧予的到来并不意外。简单地解释两句,叫她别担心,没有大碍。
“这叫没事,”萧予气呼呼的,但也并不吐露自己是如何知晓他进医院这事的,“没事的话,你的手就不会吊着。”
“哦。”萧杵泽懒洋洋地应道。
从厕所回来,林让就看见一脸无所谓的萧杵泽和...蹙眉气愤的萧予。
“小予来了,”重新牵出淡淡的笑意,林让敲了敲门走进来,“放心,你哥他没什么大问题。好好养着就行。”
一听到林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萧予的脸蛋子上不禁蒙上一层粉红:“林哥好,我哥他...”
摔跟头都疼死,更别说断骨头了。
再怎么说没事,萧予心里仍旧免不了担忧。
看出萧予眼底的忧虑,林让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你放心,我会监督好你哥的。有我你还不放心吗?”
“不不不,”萧予连忙摆手,来不及仔细品味他话中的‘不对劲’,“我放一百个心。”
“那就好。”林让抽了两张纸擦干手上的水渍。
萧予:“谢谢您。”
被晾在一边儿的萧杵泽:我是谁,我在哪儿......怎么没有人来考虑他的感受想法?
*
借着这次的受到伤害的机会,萧杵泽顺利在老鲁那儿夺来几个月的休整时间。
理由很简单,伤筋动骨一百天再外加一个心理消极。
老鲁起先死活不答应,咬紧嘴皮子也只说至多两月。
到最后实在是拗不过他以及林医生权威的劝慰,才勉勉强强应了下来。
现在开始的每一天,他的生活都将重新调整——作为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夫。
白天他就在家中逗逗小树,种花种菜等着林让回家。
晚上两人就跑出去混混大排档。
“我是不是太闲了,”因为手伤不能吃辛辣刺激食物的萧杵泽,抿了口豆奶声音发闷,“总觉得闲出屁不真实,还是得找点儿事情干。”
可能他就是劳苦的命,歇不住。
林让咬了口肉串:“你那个手,现在能干些啥啊。”
“不知道。”
“不知道你忙啥啊,”林让被逗乐了,“快点儿好起来,才是正事。”
“嗯。”萧杵泽十分憋屈的灌了口汤,他也好想吃串。
姑且把串串做为动力,加油鼓劲儿养好手。
“这才美好的第一天,快乐的初始。你怎么就yue了,不科学。”林让有些嘴痒痒,掏了掏包里的烟,自从和萧杵泽在一起之后他很少再去碰这些,“可不能被一些神七八糟的事搅和掉完美心情。”
“我免费当你垃圾桶,不痛快都可以到给我。我乐意受着。”林让摸出华子,补充道。
应下了林让的提议,萧杵泽从林让手中迅速抽走华子。
“别抽,”他把没收的烟卡在耳后,“对身体不好。”
林让毫不客气地拍了一巴掌在他的左手上:“你管我呢,那你也得听我的好好歇着手。别一整天瞎忙活。”
“哦。”
“你哦什么哦。”
“表示我知道了。”
“哦。”
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雷阵雨,请广大市民早点儿回家。
初秋的夜凉呼呼的,风中裹挟着几片枯叶,带上一股茫然的潮湿味。
显得秋夜更加瑟瑟。
天黑成一团,看不清,只有几群慵懒的云倦怠的蜷缩在天空,大有一副天朗气清之感。
“你冷不?”萧杵泽挎下外套搭在林让肩头。
“还好。”林让抬眸就能看见萧杵泽别在耳后的眼,看上去莫名性感。
真不知道萧杵泽抽烟的样子是否会更加吸引人,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按耐不住心中的亢奋,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软软的,很温暖。
萧杵泽浑身一僵硬,他和林让在一起之后从未有过过分亲密的举动。
两人从不越界,不知道是‘假装’二字的限制,还是......
“你...我...”搭在林让肩上的手忽然顿住。
林让不觉得尴尬,反而打趣道:“脱衣服给我,手不会痛么。”
“忘了。”萧杵泽皱巴巴的挤出这句话。
“你忘啥了?”
“忘了感受痛。”
钥匙转空的‘咔哒’声响起,小树就迈着小碎步移到门口,瞪着大眼睛。
“喵。”看到开门后露出的两颗熟悉脑瓜子,小树欢天喜的贴上去。
喵喵,想死你们了,铲屎官。
“来,小树给林爸爸抱一下,”放下钥匙,林让俯下身抱起小小一只的树宝,并温柔地嘱咐他,“你看你那个萧老爹的手,多惨.....啊不,你昨天也见过了,没关系今天再次欣赏。小树乖乖记住别去找他玩,他一个残废,他容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