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君彦喜欢在做爱时说荤话,他时不时亲着肖景的耳朵,告诉他:“好紧。”“宝贝腰好软。”“抱紧一点,要掉下去了。”
肖景拦他:“别说了。”
黎君彦又向他耳朵吹气:“快乐的事,为什么不让说?”
肖景现在坐在他身上,没办法把头藏在枕头里,只好抱紧他,把脸藏进黎君彦的肩窝。
黎君彦又挑逗他:“宝贝不想让我说话,就想想办法来堵住我的嘴。”
肖景知道他自然不是让自己用手去捂嘴,又不想主动亲他,就继续埋头装死。
黎君彦看他不回应,故意加快动的频率,又去抚慰他的肉筋。他下身被刺激得狠了,忍不住啃咬黎君彦的肩膀,黎君彦又笑:“小景身体好热情。”
听到这,肖景终于主动亲上去,但他立刻就后悔了,黎君彦自然不给他后悔的机会,按住他头,不让他退开。
第25章 笼雀 05
肖景挣脱不了这个吻,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他现在根本抵抗不了信息素的控制,但他还是特别受不了自己给对方的回应。黎君彦的信息素似乎已经强大到能控制他心智,他会突然忘记自己在和谁做爱。
他还没有和黎临说清楚,怎么可以先一步忘记自己正在背叛。
做完两次,肖景又累又饿,于是喊停。黎君彦却不想,继续磋磨肖景:“我没必要这么早回去。”
肖景知道黎君彦根本不会听他的,但他确实已经累到即便有信息素影响也提不起兴致的地步:“我一天没吃东西,真的提不起力气了。”
黎君彦轻轻啄他的肩膀:“为什么不吃饭?”
肖景实话实说:“我实在太困,白天去补觉了。”
黎君彦轻笑,放过了他:“我让人给你送吃的。”说完又亲他额头,问:“要不要一起洗澡。”
肖景仍然借口没力气拒绝了。等到蔺泽送了吃的东西上来,黎君彦已经收拾好自己,他给肖景留下一份文件,让肖景转交给律师。
黎君彦离开,肖景勉力爬起来吃东西。蔺泽准备的是黎家风格的健康餐,肖景看着倒胃口,囫囵吞几口,就去洗澡了。
泡在浴缸里,肖景无声落泪。他想起之前看过的一条科普,说一个人如果没办法满足食欲、睡眠、性欲中的其中两个,就很容易精神崩溃。现在的他就像这样,连日少眠,无心饮食,再加上违背本愿的情事,整个人像一条搁浅的快要渴死的鱼。
肖景躺在床上,又接到了黎临的电话。黎临问他睡好没有,是否吃饭。他都顺着黎临的话说。听着黎临在电话那头道晚安,肖景又鼻酸了。
隔天就是周五,最后一个工作日,肖景早上起床就去找方律师。和方律师谈妥之后,时间还早,肖景又无处可去,便打算回学校。本来新年后的一周,学校就结课了,学生们都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但这大半个月,肖景都焦头烂额,几乎没准备考试,他很担心会挂科。
好在不是所有事情都道尽途穷,在回校的路上,路安易打来了电话,他和季悠优都在学校的咖啡厅等肖景。肖景和他们会和,先接到了一叠打印纸。
“这是复习资料,公共课的部分是我整理的,你直接背下来就好;专业课的部分是安安想办法从你们专业的同学那里拿到的。时间不多了,别耽误考试。”季悠优说道。
“是啊,我们帮不上大忙,就只能做这些了。黎临已经联系过我们了,现在你也别担心了,事情都会解决的。”路安易也安慰他。
肖景且哭且笑:“谢谢你们。”
季悠优掏纸巾出来,路安易接过给肖景擦眼泪:“说什么谢谢啊,记住,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中午,三人到小食堂开了小灶,肖景终于吃上一顿称心的饭。
上完课,肖景自己打车回庄园。他打算在这几天简单收拾一下,等齐悦眉出来就搬家。他下车,门卫赶紧给他开门,其中一个还对他说保重,他道谢,自己慢慢往回走。他快到门口的时候,隔壁的王沛宜出来拦下他,邀他一起吃晚饭。
他婉拒:“阿姨,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吃就行。”
王沛宜不是假客气:“你要是不来,我们就把饭菜端到你家去吃。”
这是王沛宜一贯的风格,肖景笑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水深火热,好像所有的人间善意都在今天集中找上他。
好长时间没人回来过,肖景放下东西,就开始收拾。打扫一遍,肖景洗把手,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敲门,肖景才回神。来的人是王沛宜,但她没有叫肖景去她家里,而是走进来,似乎有话要和肖景说。
肖景给她倒了水。王沛宜坐下,竟先哭了,肖景被吓到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好递了面巾纸。
王沛宜一边擦泪,一边说:“小景,你最近都在哪里?”
肖景答:“在学校。”
王沛宜接着问:“你妈那边,也一直是你一个人在处理吗?”
肖景低下头:“不是,有人和我一起。”
王沛宜也不问是谁在陪他:“那过几天,我陪你一起去接你妈妈。”说完她又哭了:“你说最近怎么所有的事都这么倒霉,你言心阿姨病得这么重,你妈妈去看看她,回来就出事。本来出这么大的事,也就只有言心才有办法,偏偏她躺着一点力都使不出来。”
肖景赶紧说:“黎……叔叔已经在帮我们了,事情马上就解决了。”
王沛宜攥了攥手里的纸团:“言心一早就拜托过他了,却一直拖到现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肖景思绪万千。原来,沈言心都知道,也出了力。原本顾及着她的身体,肖景没敢去打扰她,他也不让黎临提,就自己到处乱碰,直碰得头破血流。如果自己当初不顾虑那么多,去找沈言心,有她在中间,是否就不用走到这一步?哪怕还是要和黎临分开,自己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
他欲哭无泪。
王沛宜接着说:“其实分开也好,你们现在年纪小,把感情看得太重,会觉得打击很大,时间一长也就不算什么了。两个差太多的人在一起,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别人都说我命好,薛祯筠对我是还可以,可是我觉得自己特别没自我,所有事情都是他在做决定,完全是他在控制我。就算你言心阿姨和黎先生门当户对,两个人竟然也不交心,哪有夫妻像他们这样,几乎是各管各的,她生这么大的病,感觉黎先生就像没事人一样,是不需要他陪床伺候,但他也太冷漠了;对你们的事也袖手旁观,催了这么久才解决。再说,黎临哪里就好到你还配不上?不过是黎先生自己把门第看得太重。”
原来大家都知道了,肖景又低下头:“都过去了,我就当没发生过。”
王沛宜拉起他的手:“你的人生才刚开始,千万别为这些糟心事耗太多气,好好念书,你这么优秀,将来肯定能找到既爱你又尊重你的人和家庭。”
肖景点点头,他心想:哪有这么简单,更糟心的事已经找上门了。
王沛宜又说:“我们缓一缓,一会再过去吃饭,我们不让他发现,他肯定不想我来找你哭。”
肖景听她这句抱怨,又像是秀恩爱,问:“您和薛叔叔吵架了吗?”
王沛宜自己又抽了一张纸擦泪:“没有,他根本不和我吵,我想争论,他就变哑巴,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就是生气,气他总是处处拿捏我。”
其实是她自己看黎君彦那边迟迟没有行动,让薛祯筠想想办法,但是薛祯筠总是告诉她:“黎先生会有决断。就算他不决断,我们也不能越过他行动。”王沛宜急死了,再吵,就只能换来沉默。但人脉都是他们的,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晚饭期间,肖景见识了他们夫妻的恩爱。薛祯筠对王沛宜的照顾,完全不是中年人常见的相处方式,还是热恋的状态。并且,肖景只看到王沛宜饭来张口,晚餐期间所有的劳动都是薛祯筠在做。可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伴侣,会是控制欲极强的人呢?吃过饭,又聊了一会天,王沛宜和薛祯筠送肖景回去,顺便出门散步。
肖景去齐悦眉的房间里泡了一个澡,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但当他躺回自己的床上,却毫无睡意。时间其实还早,但是肖景无心做其他事,就躺下想以后的事情。他不敢想以前,当他独处,一旦想到以前,就控制不住泪水。
浑浑噩噩盘算了一阵,肖景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黎君彦,他说:“庄园里马上就会停电,我会在来电之前去找你,你现在把门打开,等我。”
肖景大惊失色,觉得他一定是疯了,哀求道:“求求你别这样,别在这里。”
黎君彦在那头:“可是我想。你别怕,我会处理好,不会有人发现。”
肖景脑袋嗡嗡响,想不出有力的说辞说服对方,继续求到:“可是我没办法,我受不了,求求你。”
对方冷酷至极:“你不来开门,我敲门的话会引起别人注意。”
肖景说不出话。
对面又问:“开门了吗?”
肖景认命:“好。”
肖景挂掉电话,刚起来,床头灯就灭了,他摸黑下楼。他打开门锁,留了一个门缝,回到客厅等。他想了想,又回到玄关等。他捧着手机看时间一点点过,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停下来。
肖景听到有车停在了外面,他一阵晕眩,心想完了。
很快,有人推门进来。合上门,黎君彦直接把他压在怀里亲,这个吻异常热烈。
吻毕,黎君彦摸他的脸:“怎么哭了?”
“会被发现的。”
黎君彦轻笑:“不会的,我保证不会被发现。”
“你停把车都在门口了,大家可以装作不知道,但是你还能控制别人怎么想吗?”
黎君彦打横抱起肖景,往楼上走,肖景在他怀里哆嗦。黎君彦无奈,解释道:“别怕了,真的不会被发现。我早就让蔺泽住到了隔壁,车停在门口不是很正常吗?现在停电,没人会看清谁下了车,又进了那栋房子。难道我这么远走过来,会更隐秘吗?”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
第26章 笼雀 06
黎君彦从外面回来,没回家修整直奔这里,自然没做好准备,就要拉着肖景一起洗澡。肖景不愿意,说自己洗过了。黎君彦倒是不逼他,就当着他的面开始宽衣解带。肖景看着对方的衣服一件件扔在自己的床上,就好像自己被一件件扒掉衣服,里里外外什么都不剩。
好巧不巧,就在黎君彦即将进浴室的时候,肖景的电话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肖景吓得赶紧挂掉。看他这个反应,黎君彦又返回来。很快,黎临再一次打进来,黎君彦夺过手机,直接按了接听键。肖景简直要吓死了,拉着他的胳膊一直摇头。黎君彦在床边坐下,把肖景揽坐在腿上,在他耳边低声说:“别怕,你说吧,我听着。”说完又点了免提键。
肖景认命地闭上眼:“喂?”
电话那头的黎临有点急:“怎么这么久不说话?刚才怎么挂掉了?”
黎君彦把下巴搁在肖景的肩膀上,呼出的气息一直扰乱着肖景,肖景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镇定:“我应好几声了,可能突然信号不好吧?第一遍是不小心点错了。”
黎临放下心来:“哦。那你准备睡了吗?”
不等肖景回答,黎君彦就把手伸进肖景的衣服,捏他的腰。肖景又急又怕,只想黎临快点把电话挂掉,故作冷淡地说:“已经躺下了,我很累,想休息了。”
黎临对他的回答始料未及,每天睡前两人都要通电话,肖景这么冷淡还是头一次。黎临又问:“心情不好吗?”黎临问完又在心里苦笑,肖景这么多天就没有心情好过,他又说道:“累了就好好休息吧,你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事情就快解决了,不是吗?”
肖景怕多说多错,只回:“嗯。”
这头,黎君彦用力掐了一下肖景的腰,肖景吃痛,但只能忍着,黎君彦又在他耳边威胁:“原来你们两个在骗我,要不要我现在和他说清楚?”
肖景被吓得失去思考能力,他害怕被黎临知道,只他一个崩溃就够了。黎临那边已经道过晚安,在等他回,他清清嗓子,掩盖了哭腔:“黎临,别再打来了,以后都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黎临没立刻回应,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他才问:“什么意思?”
肖景告诉他:“我们结束吧。”
黎临问他:“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肖景紧握住在他身上蹂躏的手,艰难开口:“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说过要按你说的做。”
黎临竟笑了,或许觉得太过不可思议:“肖景,你是认真的吗?”
肖景觉得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他不知道人的喉咙为什么会平白无故这么痛,他好不容易才发出声来:“是,我不想再和你谈恋爱了,对不起。趁这次我和你说清楚,别再打来了,我不会接的。”
说完,他想挂电话,黎君彦也不再钳制他。按下挂断键,他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黎君彦给他擦眼泪,但是那泪水似乎是决堤了,怎么也擦不完。黎君彦又亲肖景的嘴唇,含混说道:“哭吧,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带有无关的情绪,可以吗?”他的语气狎昵,但是肖景却觉得听出了威胁,他点点头,对方才松开他,向浴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