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致命的地方被牙齿细细研磨时,雁椿呼吸几乎停下,却不是害怕,是被欲望烧着的亢奋。
他仰着头,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右腿攀上了荆寒屿的腰。
他要荆寒屿做他的枷锁,将他牢牢锁住。
可他又何尝不想锁住荆寒屿?
荆寒屿一路吻下,吮吸撕咬胸口的涨红。
雁椿发出一连串轻喘,难耐地扭动身体。
这时,皮椅的动静里响起拉链拉开的声响。
雁椿清醒几分,见荆寒屿再次压下,隔着内裤在他胯上蹭动。
他们不是没有这么做过,那种模拟性交的姿势总是给他强烈的精神刺激。
荆寒屿要在他的性器.上蹭硬,然后操他。
他突然不想这样。
今天是他要求的,他有太多的情绪亟待发泄,他想要更多的刺激。
这个姿势想撑起身子很艰难,雁椿只能先侧一下。
荆寒屿不悦道:“怎么?
雁椿摇头,“让我下来。
荆寒屿眼神更深,仿佛预料到了他要做什么,却不敢相信。
雁椿蹭到荆寒屿腿边,看着被内裤包裹的勃起,又看了荆寒屿-一眼,低下头去。
他清楚它的尺寸,他用手和腿照顾过它太多次,却仍旧生疏,比不上荆寒屿。
他不知道用嘴会不会更加不得要领,更不知道能吞多深,荆寒屿会不会舒服。
但他就是想做。
“雁椿。”
在被含住时,荆寒屿皱紧眉,如果雁椿抬眼,会看见他眼中近似少年的慌张。
有一瞬间荆寒屿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悬在雁椿头顶,最后按在雁椿肩膀上。
雁椿毫无经验,嫌布料碍事,又缺乏扯下来的勇气。
直到唾液濡湿了--大片,被包裹的地方越来越热,他才试着用牙齿去咬内裤边缘。
荆寒屿握着他的后颈,自己将内裤褪了下去。
雁椿嘴唇碰到前端,情欲如同电流在体内横冲直撞。
他小心地含住,但还没吞到喉咙,就被荆寒屿压向皮椅,--条腿被按向胸口。
这是最羞耻的姿势,他向荆寒屿完全敞开,而他们象征情欲的旗帜都精神地竖向对方。
荆寒屿在箱子里-番摸索,拿出一只未开封的润滑油。
雁椿惊讶于他居然在车上放着这种东西,他却舔舐着雁椿的耳朵,“那天你撞我的车时,它就在这里。
因为你,我早就做好了完全准备。
雁椿感到耳朵快要被烧掉,索性转过头,主动吻住荆寒屿。
这个吻并不专注,荆寒屿一手垫着雁樁的腰,---手将润滑油抹入那因为紧张而轻轻收缩的后穴。
只是手指进去,雁椿浑身就紧绷起来,喉咙挤出痛哼。
荆寒屿皱了下眉,手上的动作放轻,安抚般地啄着雁椿的嘴唇,将雁椿的呻吟吞入腹中。
不鲜明的钝痛让雁椿想要更多,他的手动不了,脚去不安分地踩上靠背,踩上荆寒屿的腰背,含糊地以邀约的口吻道:“进来,用你的,进来。”
荆寒屿想象过无数种折磨雁樁的方式,他要让雁椿痛,痛到再也不敢抛下他,痛得畏惧他,离不开他。
说要谈恋爱的是雁椿,说荆哥陪着我的也是雁椿,但雁椿的承诺就是屁。
骗子不懂得什么叫喜欢,只会因为畏惧屈服。
可真正进入雁椿时,荆寒屿给与的却是毫无保留的温柔和耐心,好像生怕弄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雁椿太紧了,即便手指已经在里面开拓许久,也难以承受他的入侵。
他竟是有些不知所措,短暂停下后,将雁椿紧紧拥住,咬吻雁椿的嘴唇。
他害怕雁椿再被他吓走,他又该去哪里找?
腰小幅度地挺送,一点点向里面推去。
荆寒屿用身体困着雁椿,像个拼命守住猎物的笨拙野兽。
雁椿眼睛进了汗水,眼尾被刺得泛红。
疼痛是如此强烈,他喜欢,并且着迷。
连日来盘踞在他心头的沉重好似被驱散些许,他那理智冷静的头脑突然变得空荡,等着被快感盈满。
他湿漉的腿缠着荆寒屿,沙哑着说:“还要,要更多。
他的疯显然再次传染给了荆寒屿,荆寒屿咬住他的肩膀,腰狠狠地动起来,像个爱恨交加的复仇者,强横却仍旧温柔地将他贯穿。
越发高亢的呻吟被关在封闭的空间,不断积淀,汇集成水,将两条交叠的人影淹没。
荆寒屿射在里面时,雁椿眼里的光早已被撞散,绑住手腕的领带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散开。
他的双手重获自由,顷刻间想到的就是束缚荆寒屿。
-场前所未有的激烈情事将他晚归的疲惫推到顶峰,他用仅剩的力气拥抱荆寒屿。
他又嗅到了血腥气,荆寒屿在操他时竟然将他的肩膀咬破了。
第32章 闭环,句号,终点
看见躺在床上的荆寒屿时,雁椿眼眶突然就红了。
郁小海遇害之后,他还未从残酷的刺激中走出来,就不得不接受夜以继日的审讯。
他变得麻木,周遭好像升起了一面看不见的墙,将外界的声音变得闷钝。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鲜明的情绪了,好的坏的都没有。
可目睹心爱的少年生病昏迷,脸色是他未见过的苍白,好像瘦了许多。
那堵墙终于被浓烈的情绪冲塌,随之而来的是无声落下的眼泪。
荆寒屿……怎么生病了啊?
前几日,荆寒屿说要去学校,结果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电话打过去,是荆重言接的。
对方语气冷淡,雁椿听出几分威胁意味,“寒屿现在和我们住在一起,一中的房子你可以继续住,但不要再接近我儿子。”
挂断电话后,雁椿呆坐了半天,一下子想到,自己不仅是个怪物,还是个丧门星,和他有关的人都不得好死。
在世人眼中,他是杀人犯的儿子,也是杀死郁小海的凶手。
他们不都说了吗,一定是他杀死了郁小海,只是警方无能,找不到充足的证据,才不能给他定罪。
所有人都远离了,唯独荆寒屿还若无其事陪着他,监督他刷题,要和他考去同一个学校。
实在不能考同一个学校的话,也要同一个城市。
可他怎么配?
外界越凉薄,荆寒屿的温柔就越可贵。
越可贵,他越是配不上。
他是荆寒屿漂亮人生里的污迹。
他从座椅上滑下来,坐在地上,双手缓慢地抓扯头发。
他这个本该远离人群的怪物,被荆寒屿捡回了家,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像缩头乌龟一般逃避现实,卑鄙地想要维持现状。
那姓言的警察劝了他那么多次,他也不愿意接受治疗,说服自己是因为想要留下来找到凶手。
出国治疗的话,会耽误很多时间,将来就算治好了,凶手已经跑掉怎么办?
其实他哪里有这么高尚?他贪图的不过是荆寒屿给他构筑的家。
他这个吸血虫,攀附荆寒屿,做着奔流不尽的大梦。
梦该醒来了。
他想,再不醒,我会害了最喜欢的人。
荆寒屿出生在荆家,从小就是干净完美的宝贝,活该有锦绣前程,千不该万不该和他这样的东西成为朋友。
荆寒屿给与他庇护,不像别人那样远离他,是荆寒屿的善良,可他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善良。
现在,他已经度过了案件发生后最难熬的日子,首都来的专家给他指了一条方向,他是时候离开了。
雁椿第一次主动联系言朗昭。
言朗昭问他为什么想通了,他低下头,无言良久,最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言警官,如果我的病治好了,今后也可以当警察吗?”
言朗昭问:“想当警察?”
“嗯,我想抓到杀害小海的凶手。”
人活在这个世上,除了光、空气、食物和水,还要找到目标,它是拉扯着人向前走的动力。
就在不久前,雁椿杀死了深藏在心中的,对荆寒屿的渴望。
他没有目标了,没有目标的人活不下去。
于是他勉强给自己重新找了一个,听上去正义而伟大,也的确是他必须做的事。
言朗昭赞同地点点头,却沉默下来。
雁椿问:“不行吗?”
言朗昭实话实话,“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可能没有办法像我这样穿上警服。”
雁椿有些失望。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目标了。
“但你也许可以做警方的顾问。”
言朗昭笑了笑,“我们调查中心就有几位厉害的顾问,虽然不是警察,但有时比我们这些当警察的还敏锐。”
雁椿喃喃重复:“顾问。”
“是。”
言朗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我会尽我所能为你铺好路。
你现在要做的,是配合治疗。”
雁椿点头。
“还有。”
言朗昭又说:“不要再叫我言警官了,我大你接近二十岁,你可以叫我言叔。”
这称呼雁椿暂时还叫不出口,他问起自己需要做什么准备,什么时候走。
言朗昭说调查中心还要留几天,他到时候和他们一起回首都,在首都会待一段时间,办好手续后出国。
雁椿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开始收拾行李。
他的东西不多,但收一会儿,他就会疲惫不堪地停下来。
并非身体上的累,而是即将离开荆寒屿这件事像一个沉重巨大的链球,拖拽着他往下方沉落。
他对自己的认知本就很低,四面八方涌来的责骂更是让他觉得自己是一滩肮脏的烂泥,他这烂泥溅到了荆寒屿身上,在离开前,他要把属于他的、烂泥的痕迹清除干净。
那么从今往后,荆寒屿又是那个干净美好的小王子了。
终于,他在精疲力竭中将家中一切和他有关的东西收拾好了,他需要带走的不多,其他的就扔进垃圾桶吧。
做完这些事,他对荆寒屿的想念突然疯长,失控的想念牵引着他做了一件极度低劣的事。
他打开荆寒屿的衣柜,拿走抽屉最上面的内裤——这条应该是荆寒屿最近换下的。
然后,他急不可耐地冲进卫生间。
我真可耻。
他想,我玷污了天上的月光。
我还想去见见我的月光。
雁椿魂不守舍地出门,几乎是游荡到了荆家老宅。
他起初没想过能进去,虽然近来头脑时常陷入混乱,但他实际上是个思维能力很强的人,荆重言在电话里的态度就说明,荆寒屿因为照顾他这个“杀人犯”,引发家族众怒,暂时被管束起来。
他在老宅附近待了会儿,想象荆寒屿在做什么,然后在心里说了声:荆哥,再见。
当他正要转身时,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在叫自己。
他以为被荆重言的人发现了,却见是爷爷过世时,将他带到凉亭的年轻男子。
“你是来找寒屿的吗?”男子的语气非常平静,像这蝉鸣之海里细细流淌的水流。
雁椿迟疑片刻,点头,“嗯。”
男子说:“我带你去。”
雁椿惊讶,“为什么?”
男子转过身,“你不是想见他吗?”
“可是……”雁椿不理解,荆家的人为什么会帮他进去。
“寒屿被荆先生关起来了,生病昏迷,你想看看他的话,就跟我来。”
一听荆寒屿生病了,雁椿无暇顾及其他,立即跟着男子进入老宅。
他们走的是一条偏僻的小路,没遇到别人。
到了地方,男子让雁椿先等等,自己和守在门外的保安说了几句话。
不久,保安离开,男子朝雁椿招手。
“寒屿就在里面,你进去吧,不过要留意时间,我给你一刻钟。
一刻钟后,荆先生的人就会回来。”
推门时,雁椿听见自己几乎要炸开的心跳。
荆寒屿一动不动地躺着,他无措地捏紧拳头,知道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不是为了帮他,荆寒屿现在一定正在学校,和其他同学一样准备高考。
“荆哥。”
他蹲在床边,双手靠近荆寒屿的手,却不敢碰触,隔着两寸,虚虚握住。
荆寒屿无知无觉,一丝反应都没有。
“你怎么生病了啊?”雁椿轻声说,“你爸骂你了吗?你身体一直很好,快点好起来啊。”
从他的角度看去,荆寒屿被光线笼罩着,皮肤白得透明,鼻梁和眉骨挡住了一部分光芒,因此眼窝显得比平时更深。
雁椿知道,那里藏着最好看,最温柔的眼睛。
他很想就这么待在这里,等着荆寒屿醒来。
可他只有一刻钟时间,荆寒屿昏迷,给了他一个给这份喜爱画上圆满句号的机会。
如果喜欢没有说出口,那闭环就合不上。
合不上,就不算结束。
他万万不会在荆寒屿清醒时,对荆寒屿告白。
因为他不配。
他想说,但荆寒屿不能知道。
现在,在他即将从荆寒屿的干净人生里消失时,在短暂的一刻钟里,他终于可以说了。
后来很多年,雁椿都觉得这十五分钟像一个脱离现实的时间囊泡。
他们被挤了进去,完成一场只有他知道的爱情。
当倒计时结束,时间囊泡消失,他们回到现实,各自走向背道而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