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城市的歌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假日斑马

作者:假日斑马  录入:05-26

  梁彰歪头想了一会,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
  “我可以送你过去。”
  “你怎么送我过去?”向裴问。
  “前几天我去二手市场买了辆自行车,我可以骑自行车送你过去。”
  最近闲来无事,梁彰把附近都转了一遍,路线已十分熟悉。他找到一处二手市场,东西特便宜,他花四十块钱买了辆黑色自行车,方便他到处转悠。
  向裴:“你不是要打工吗?”
  梁彰表情有些苦恼:“老板的老婆生小孩,他现在只开半天店,剩下时间都要照顾老婆。”
  这意味着梁彰也只能拿半天的工钱,他还寻思着再找一个打工的地方,不过没那么容易。
  向裴看向梁彰的样子很耐人寻味,嘴角似乎隐隐带笑:“看不出来你还能吃苦。”
  “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梁彰裹纱布的手一顿,没收住力气,在向裴的胳膊上狠按了一下。
  向裴龇牙,摇头道:“也不至于,只是觉得你应该是个乖乖仔,只会在教室里背书写字。”
  仔细想想向裴也没说错,以前的梁彰的确是家长老师眼中公认的乖宝宝,成绩优异还刻苦努力。他就是“叛逆”的反义词,它们是两根永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一辈子都撞不到一起。
  梁彰把药和酒精等依次收回药箱,关好盖子,抬头靠回沙发上,看到客厅顶上的那条缝隙,裂痕似乎就代表了他的生活。
  “或许我以前是很乖,但是我现在不想这样了。”
  “我想坏一点,再坏一点。”
  梁彰说到做到,他说骑自行车送向裴,第二天下午还真就在楼下等着向裴。
  他的自行车纯黑,漆都快掉了一大半,下头的链子要掉不掉地挂在车轮中间,向裴觉得楼里好多老大爷的自行车看起来都比这辆老古董靠谱。
  “得了吧,这车等我坐上去后,迟早要烂半路上。”
  向裴手臂上缠着纱布,脑袋上还有创口贴,背后一把吉他,组合起来有点喜剧。梁彰心里偷笑,催促向裴上来:“不会不会,别看这车样子寒酸,其实特结实。”
  “我才不信。”
  向裴斜睨一眼那摇晃的龙头,往前欲走,梁彰忙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抓住向裴的衣袖:“车要是散架了,我出钱打车让你过去。”
  他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绝不会让向裴摔地上。
  向裴眉毛一扬,越来越觉得梁彰不是乖仔,而是傻仔。他被闹得不行,不情不愿坐上自行车后座,坐上就后悔,道:“能行吗?”
  “能能能!”
  送向裴去酒吧是小事,梁彰最主要是想去看向裴乐队的表演。
  “那行,你往前骑,我给你指路。”向裴抓住后座的杆子,心里还有点小紧张。
  梁彰右脚往前送,车轮快速转动起来。他还有心思回头说话:“得嘞,你坐好!”
  龙头猛摇一阵,歪七八扭地差点撞墙上,向裴死命抓住梁彰的衣服,强装镇定道:“我要下车。”
  “意外意外...”
  梁彰在前面“嘿嘿”笑,调整好方向重新上路,自行车算是平稳行驶起来。
  作者有话说:
  怎么感觉小彰越来越傻?


第6章 别乱学
  等到了目的地,梁彰人都傻了,是真傻了。
  熟悉的足浴店依然隐晦地立在那里,梁彰住过的那家小旅馆还是一副破旧的样子。
  向裴曲着长腿从后座下来,见梁彰木讷的模样,问:“怎么了?”
  “没有,”梁彰皱眉,在路边巷子里找了个停自行车的地方,把车轮给锁紧了,跟随向裴朝前走,忐忑地问,“我可以看你乐队表演吗?”
  他怕向裴不同意,但向裴没拒绝,只是问梁彰:“第一次来这儿?”
  梁彰有点不好意思:“不是第一次,我之前住的旅馆在这里。”
  “你胆子很大,一个人来这儿住。”
  梁彰疑惑道:“怎么说?”
  “这里酒吧多,经常有打架斗殴的,小偷也多。你那么明显的南方口音,免不了小偷打你主意。”
  火车上梁彰的钱包就惨遭人毒手,虽然后面找回来了,但也让他心有余悸。向裴突然提起这茬,似乎是在暗示梁彰火车上的事情。
  “幸好我就住了两晚上...”
  梁彰心想小卖部的老板也太坑他了。
  这次走的地方比梁彰上回走到的要远,梁彰上次没往深处走,现在发现一路上果然很多酒吧,越朝里走灯光越暗,很多形形色色的男女靠在墙上抽烟,或是拿酒瓶往嘴里灌酒,很是颓靡的气氛。
  看起来的确不够安全,梁彰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惊呆了,还得强装出一副特牛的架势,暗示别人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而是老手。
  不过他眼睛偷偷乱瞟,发现其实根本没人在意他,更多人是在打量走他前面的向裴。
  梁彰心里有点酸,想到他以前在学校好歹也是校草级别的人物,怎么就被向裴比下去了。
  他想着想着就落后了向裴一大截,走到一个酒吧前,一个穿着清凉的男人来拍梁彰的肩膀,对他柔柔了说了句:“小帅哥,我请你喝酒呀。”
  本来梁彰看他是男人,不甚在意,刚想拒绝,酒吧的彩灯就转了特亮的颜色照在男人的脸上,梁彰才看清他的脸。看后吓了一跳——这男人画了眼线还有口红,眼皮上还是紫紫的,看梁彰的表情也特奇怪,梁彰形容不出来那股怪异的感觉。
  他再次傻掉,要不是男人说话嗓音比他还粗,他真不敢确定面前的人是个男的。
  向裴发觉后面没啥声响,奇怪地转过身,就看见梁彰被一个男人挡着,惊讶无助又惶恐的样子。
  看那男人的穿着向裴就猜出了他是在干嘛,他经常来这里,什么人都接触过,知道那人一定喜欢男人。
  他忙走过去,拉住梁彰道:“不好意思,他是我朋友。”
  梁彰还没来得及讲话,就被一个有力的手掌拉住了手腕,随后他看到的就只有向裴的后脑勺。
  向裴比他高一点点,和他搭话的男人又很矮,向裴可以完全挡住男人看他的视线。
  走出一截后向裴才松开梁彰的手腕,侧目看他:“跟好。”
  梁彰点头。
  “还有,你以后就别一个人来这里了。”向裴想了半天,又补充说道。
  向裴的声音好轻,像是故意不想让别人听清,梁彰觉得他嗓音雾蒙蒙的,突然间安全感充斥在他身体内。
  “哦。”
  他忽然不知道回答什么,木木地答应。
  向裴没再说话,看起来又冷冰冰,梁彰想找点话聊,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化妆。”
  向裴说:“嗯,在中国的确很少。”
  那时候的男明星都很少有化妆的,更不必说普通人。不过国外的很多摇滚歌手经常化烟熏妆,打扮也另类。向裴倒没觉得有什么。
  但梁彰却感觉认知有点被打破,问:“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也谈不上反感,只是认为口红等化妆品都是女孩子爱玩的东西,男孩就该打打篮球,每天大汗淋漓的。
  “每个人的喜好都不一样,世界上与我们不同的东西太多了,如果都觉得奇怪岂不是很累,人要相互尊重。”
  梁彰仔细回味向裴的话,觉得他思想很成熟,默默点头道:“有道理。”
  酒吧的名字叫“每晚上”,老板取名够随意。装修不太高调,环境也不算太嘈杂。
  梁彰看了很多酒吧,但都是路过,现在要让他真的踏进去,他还特紧张。想这也是他“变坏”路上一个特别重要的转弯口了。
  向裴走前面推开门,他跟着踏进去,进了门后就不自觉贴着向裴,生怕下一秒向裴就不见似的,脑子里吵得很,不知道哪个部位在撒泼。脸和耳朵都开始发红。
  总之向裴不动,他就绝不动。
  酒吧里的人不是太多,可能因为时间尚早。吧台横在前面,后面是舞台和桌子,装修得很简单,灯光特暗。
  向裴见梁彰云里雾里的状态,还挺直腰杆装大人,心里发笑,以至于嘴边也泄露出了一点笑意。
  “向裴!”
  一个金发男的往他们这边走,手举的很高。
  向裴微微同他点头,那男的走近了,见向裴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表情好像很惊讶:“怎么带了一个帅哥过来?”
  向裴回答:“我合租的室友,梁彰,”他的手往那边送了送,对梁彰说,“陈召南。”
  刚刚分明还说他是他朋友,现在又变成只是室友了。梁彰喜欢揪人话里的细节,不过还是笑着和陈召南打招呼。
  “听你这口音,不是昼城的啊?”陈召南问。
  “我是四川的。”梁彰回道。
  “那跑这么远来昼城干嘛?”陈召南还想继续问,奈何向裴制止了他喋喋不休的嘴:“你废话真多。”
  陈召南笑嘻嘻攀过向裴的肩膀,说:“这不是很少见你带朋友过来嘛,单纯好奇。诶,我去!你这手是怎么了?怎么脸上还有创口贴!我的天,幸好不严重,要不然你这张俊脸多可惜。”
  酒吧里灯光暗,刚才向裴又有意把手放后面,陈召南这才发现向裴的手裹了圈纱布。
  陈召南大惊小怪,嘴巴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做出一副心疼的表情,不过用力过猛,显得很虚假和浮夸。
  梁彰在旁边看了想笑,想向裴一定满脸不爽。
  果然,向裴烦躁地用手把陈召南的脸推开,嫌弃得很:“不要凑我这么近,也不要如此夸张。”
  陈召南收起做作的样子,不过还是认真地问向裴怎么了。
  向裴言简意赅:“骑摩托给摔了。”
  “那你怎么过来的?”
  向裴看了眼梁彰,说:“梁彰送我过来的。”
  陈召南:“看人家对你多好。”
  乐队的人还没来齐,他们要等一会才上台,三个人就坐在吧台前等着。
  现在站在台上的是个女歌手,正唱张学友的“心如刀割”。
  恰好是梁彰最喜欢的歌,他听得认真。
  心如刀割真的很应他的歌名,虽然梁彰没体会过爱情,但张学友的歌就是有让梁彰心碎的魔力。
  期间陈召南找梁彰聊天,问他是四川哪里的,还有来昼城的原因。
  梁彰有所保留地回答,陈召南却叽里呱啦给他说了一大堆自己的事情,还提到了向裴的乐队,乐队的名字叫“偷渡者”,不过没解释名字由来。
  陈召南是乐队的鼓手,也是乐队年龄最大的,二十岁,大二,读的是昼城C大的音乐系。
  C大的音乐系在全国都很出名,梁彰的梦想就是考进C大的导演系,将来拍出属于他自己的电影。他瞬间很羡慕陈召南,问了他好多关于C大的事。
  问完又觉得无用,梁彰失落道:“不过我爸妈肯定不同意我考C大。”
  “为什么啊?你爸妈不准你搞艺术?”
  梁彰道:“嗯,他们要求我以后做医生或是律师,反正要跟随他们的步伐。”
  不是希望,而是要求,是强制性地规划好了梁彰未来的道路。搞艺术在梁彰父母眼里就是糟粕,就是堕落的人想纵情人间的借口。
  梁彰的舅舅在他十六岁生日时送了他一台相机,舅舅是唯一支撑他梦想的人,还鼓励他不要放弃追逐梦想的脚步,也永远不要妥协。
  所以梁彰现在才会坐在这,不愿妥协。
  陈召南听完很感慨:“我父母刚开始知道我搞乐队,也恨不得把我逐出家门,说搞乐队能有什么出路,就觉得我在玩、混。连报了音乐系都是我偷偷改的志愿,不过他们现在也慢慢接受,毕竟我也没法回我妈肚子里了。”
  “我爸妈不一样,他们不是普通的父母。如果我偷偷改志愿,他们一定会让我重读一年。”
  梁彰说着说着有点难受,丧着一张脸。
  他们在聊天,向裴全程没说什么话,只在一旁抽烟。
  梁彰第一次知道向裴要抽烟,他在家是从来不抽的。
  向裴给他要了果汁,梁彰咬着果汁的吸管,静静地看向裴夹着烟,含着烟头,又把烟雾吐出来。
  他咬着吸管,向裴咬着烟。
  他真的比自己小吗?梁彰想,怀疑地盯着向裴的五官看。
  高高的鼻梁和向上挑的眼睛,眼角一颗小痣。果然有很稚嫩的影子。
  “他的气质看起来不像十六岁,对吧?”陈召南好像猜中了梁彰的心思,低声问他。
  梁彰颔首,收回目光。
  “所以我们都开玩笑叫他‘向叔叔’。”
  “向叔叔?”梁彰轻声重复了一遍,三个字好像在他嘴里滑滑梯,迅速湿滑地闪了过去,让他嘴里痒痒的。
  向裴听力灵敏,听见梁彰在旁边叫他的绰号,转过头来看梁彰。
  “别乱学。”
  向叔叔皱着眉,却也不像真的发怒的样子。
  九点左右,乐队的贝斯手才来。
  贝斯手叫楚燃飞,意外的长得很清秀,看起来不像搞乐队的。他话不多,甚至比向裴的话还要少一点,不过和向裴不同的是,他看起来不是酷,而是比较羞涩。
  陈召南真的是自来熟,他热络地给梁彰和楚燃飞相互介绍对方,仿佛梁彰不是向裴带过来的,而是他的朋友。
  还好梁彰也算是比较自来熟的人,并不会觉得陈召南的性格太突兀。
  楚燃飞跟梁彰打完招呼后,道:“辛愉家里又出事了,可能今晚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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