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地上捡的。”高飏聚精会神地撬锁,不忘吐槽:“满地垃圾,租客没意见的吗?”
“呵呵,”司徒封干笑两声,又有点担心:“刚才可能眼花,你先别急着……”
“门缝里传出了血腥味。”高飏打断他,“咔嚓”一声过后,门就打开了。
司徒封:“……那个……”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高飏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然后大声问:“石臻?你在里面吗?”
“石臻?”司徒封也跟着叫了一声,不过因为极度害怕,嗓门没打开,叫得范围只限前台。
“石臻?”高飏往里面走,在一侧找到开关,按下,毫无反应。于是,他拿出手机党电筒,直接走到了背景墙右侧,灯光照亮了一条黑漆漆的过道,光线晕在远远的地方,不知深浅。
“怎么样?没人吧?”司徒封害怕地往里瞄,光源外黑漆漆一片,不知尽头在哪里。
“果然……是这里。”高飏淡淡说,灭掉手机电筒,然后抛出了手里的铁丝。
铁丝在空中划出小幅度的弧线,在过道入口半尺宽的位置,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顷刻间,火花四溅,过道的位置蓝过一闪,露出一张等比例高宽的网格,完全封住了进入的通道。
铁丝没有通过网格,落在地毯上,传来弱弱的一声“啪”,网格消失,过道重新陷入黑暗。
“发生了什么?”司徒封惊惧不已。
“这是一张结界,封住了进出的路,也封住了声音,所以我们外面怎么叫里面也是听不见的。”高飏解释,打开手机电筒往里照,黑漆漆一片与刚才无异。他脑海中回忆着结界闪过的瞬间,过道的长度似乎只有三米,一侧墙壁上显出有人打斗的黑暗剪影,是谁不能确定。
司徒封看一眼黑暗:“人能穿过去吗?”
高飏摇头:“不能。”打开手电,找到背景墙的左侧,想看看会不会有其它的途径,结果,那里完全是封闭的,原来只有右侧一条路,通往办公区域。
“那怎么办?”司徒封问。
石臻回到前厅中间,淡淡说:“可以破坏。”
“怎么破坏?”司徒封环顾四周,指一侧的书报架:“用那个砸进去?”
“那个虽然重,但是没效果,我们得想办法撕开那张网。”高飏说完转身进入前台,打开手电,一边探照一边在桌上摸索,又拉开抽屉四下里翻找。
“你要找啥?”司徒封跟着拉开前台另一侧的抽屉问。
“剪刀、裁纸刀……尖锐的物品。”高飏回答,翻了半天,只翻到几个快递壳子和空白快递单。
忽然,身侧的过道亮了亮,似乎有什么撞到了结界上,等两人快速跑过去查看,却依然只看到黑漆漆的走廊。
“看不到的,封掉了。”高飏失望地摇头,回到前台继续翻找。
司徒封也一起帮着找,可依然一无所获,前天就那么大,几乎空无一物。突然,司徒封想到什么,指置物架:“那玩意……你不是力气很大嘛,不如……折断一个架脚,锋利的东西不就有了?!”
第228章 大厦(2)
“有道理。”高飏一喜,关上抽屉,快速走到书报架,拿起挂报纸的横条,一掰,碎料,竟然是塑料的。
“脆弱……”司徒封眨眨眼吐槽。
“底座应该不会。”高飏扔掉塑料杆,又扯掉多余的几份报纸,直接留了一个空架子在眼底。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提起书报架,看准了一侧的铁腿,直接一扯,果断掰了下来。
最后,高飏在司徒封抽筋的表情里,撤掉了支架上多余的不锈钢条,又把整条架子腿斜里一扯为二,就地做了个带尖角的短棍。
“你……”司徒封默默看着,找不到措辞。
“我不会打赢他的。”高飏第N次解释,然后紧紧握着棍子,重新回到结界面前。他回身,看着走进的司徒封说:“离我远点,你到前台那里避一避,别伤到你。”
“哦哦哦。”司徒封点点头,乖乖避开,然后问:“要打光吗?”
“不需要,你躲好。”高飏拒绝,在确定司徒封已经躲好后,默默摸了摸右腕上的伤口,没多犹豫便再次将它扯开。血瞬间涌出来,顺着棍子滴落到地上。
时间一片静寂,大概过了几秒,高飏手里的棍子忽然散发出红色光芒,点亮了整个过道。他举起棍子,无数红色的丝线缠绕在棍子周围,最密集的地方是棍子斜切的部分,已经形成了一处倾斜的红色刀面。
“哇!行吗?”司徒封被光线吸引,探出脑袋,一脸惊异!
“应该可以吧。”高飏深深吸了口气,并不是太有底气。
“万一不是石臻呢?”司徒封的声音再次幽幽传来。
高飏正要动手,差点岔气,忍了忍说:“不是他也是个线索,对他也有帮助。那个……麻烦你躲远点,别再说话了,至少安静几分钟。”
“OK。”司徒封从一侧比了个OK的手势,彻底不出声了。
高飏再次咬了咬,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刀棒,走进几步,向着结界的地方砍了下去。
“刀口”触到结界的一瞬间,蓝光四起。防御机制被点开,结界上疯狂地长出无数蓝色的丝线,顺着棍子向高飏飞窜而来。
一种触电般的痛感火速传达而来,等蓝色的光线彻底触及到高飏手指,蔓延过他手背、手臂,电击的痛苦立刻化作撕裂地剧痛,恶毒地侵袭着皮肤骨骼大脑神经。
“MD。”高飏骂一句,忍受着剧痛,感觉整个脑袋“嗡”的一声,思维都变得模糊起来。
痛到知觉失调,他手里的动作并没有丝毫停止。武器依然紧紧握在手中,向着早已瞄准的方向,拼尽全力,从上而下切了进去。
蓝光疯狂地提亮高度,蓝色防御线拼命向高飏袭击,但是这些都没能阻止他的行动。与此同时,武器上红色的丝线也开始疯狂反击,与蓝色丝线扭打在一起,缠斗正酣!有时红色进攻线占上风,有时是蓝色抵御线又赢几秒,彼此争执不下,亮到最高,势要决一胜负。
“切!”高飏大吼一声,破开结界一个小口,用力将武器尖端戳入其中。只听见“噗”一声脆响,尖角突破了结界,并由上而下逐步扩大着结界的伤口。
蓝色抵御线疯狂归拢补救,拼命修复着破口,而高飏趁此机会,还在不断扩大着结界的伤口,疯狂地下切,不顾一切。
蓝线守护,红线进攻,两方胶着,撕裂感持续加深,刀口寸寸下移,结界伤口不断扩大。
“拼了!”高飏看着扯开的口子很快会被蓝线修复,红线虽然拼尽撕扯,却还是无法彻底讲结界撕开!于是,他心一横,一咬牙,一边下切,一边直接朝着结界未来得及修复的缺口冲了过去。
刀口凝聚最大的力,结界被划开巨大缺口,蓝色丝线未及修复,高飏的身形便毫无顾忌地冲了上去。无数红线出于保护,也释放了最大的能量,将切口瞬间扩大数倍,蓝线誓死守卫,迅速回收。
电光时间,高飏的速度战胜了集结的修复速率,他冲了过去,红线也接着这股巨大的冲击力,迅速渗透、蔓延结界,在极速时间内制服蓝线,重创防御机制。
下一秒,结界从极亮落到极暗,在最后挣扎的明灭间化为虚无,默默暗淡,最终消散。
“过了!”高飏大喜,双眼因光线暂盲数秒,他却毫无畏惧,马不停蹄地冲过过道,直接跑进办公区域。
白炽灯明亮的光线刺入眼睛,他却只想拼命睁开眼,看清里面的情形。
突然,模糊中他看到熟悉的身形和灰尘满身的西服,抬头,忍着疼痛看到一直喜欢的唇线和半张灰头土脸的表情,他确定对方受到了袭击,说不定受了伤,他下意识紧张起来,扑过去抱住他,紧张地问:“你受伤了?伤哪了?”
“没受伤。”石臻有点懵,伸手抱住高飏,摸摸小狐狸的脑壳:“你怎么来了?”未等答案,抬眼看到门口畏畏缩缩走进来的司徒封,就更莫名其妙了。
“干嘛不接电话?”司徒封责怪,避开两个抱在一起的家伙,环顾四周。
里面灯火通明的,可比外面亮堂多了。这是一片开阔的办公区域,靠墙的地方隔着几间大小不一的透明办公室、会议室和茶水间,中间则是公共区域,整整齐齐排列着三排桌椅,一排十二个位置,每个位置上都是空的,没有电脑、茶杯、文件夹,没有丝毫办公痕迹。
办公区域中间部分已被破坏,砸坏的桌椅碎片散落一地,到处是血,十几个人趴在地上表情痛苦,“哎呦哎呦”地痛苦叫唤。
“他们怎么进来的?”罗聂从茶水间走出来,端着杯咖啡气定神闲。看见那边抱在一起的两个家伙,便移开目光,望向司徒封。
“高飏冲进来的。”司徒封看得难受,又不能不解释,不自在地指着高飏说:“他受伤了。”
“哪受伤了?”石臻微微蹙眉,把小狐狸从怀里提出来,才发现这货手臂上方一条巨大的切口,血已经发干,发黑。接着他又发现高飏手腕上的旧伤又又又扯开了,血还在不断涌出来,绕着手腕滴落在地毯上。
“小伤……”高飏尴笑,忽然发现一侧已经看了半天的罗聂,又想到自己进来就往石臻怀里扑,就无地自容。
“不痛的?”石臻有点光火,自己怎么又让这只宠物受伤了?麻蛋,真是擦火。
“他不痛的,他只关心你有么有受伤。”司徒封在一边翻白眼说风凉话。
石臻:“……”
高飏:“……”
“走了,去医院。”石臻瞪一眼司徒封,提着狐狸往外走。突然又停下,想到什么,指司徒封:“你跟我走。”
司徒封不知死活地问:“你这是请求吗?”
“命令。”石臻没好气回。
“我去,有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司徒封不服,顶嘴。
“老子只是没想出来,谁让你们来的?”石臻挑眉,满眼威胁。
司徒封终究是觉得自己吵架、打架都没什么胜算,鼻子一捏,认怂,跟了出去。
“那个女人保护一下,不死有口气就行。”石臻指办公区域角落,这时另两人才发现,那里转椅里坐着个中年女人,也是满头满脸的血,正兀自喘着粗气。
“知道。”罗聂笑,比OK手势:“晚点联系,不急的,先照顾好他。”
“好。”石臻没再多言,提着狐狸,带着司徒封匆匆离开。
第229章 结界(1)
回到石臻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五点多。天色依然很暗,但是大家都知道,光明即将来到。
“天亮了我就叫车回去。”司徒封摔进单人沙发里有气无力。
“急个屁?”石臻把高飏扶进沙发里,看到小狐狸耷拉个脑袋的样子,就忍住没再继续骂他。
“你真的哦……”司徒封扫一眼两个人,忍不住吐槽:“一路也不知道亲亲抱抱举高高,就是一路骂他,他为了找你急坏了,都不管你是不是在里面,也要破开结界进去看个究竟,最后得到什么啦?”
“管你屁事。”石臻挑眉不爽,脱了外套扔在沙发靠背上,然后洗了手,开空调,去厨房煮水。
“你怎么会去那间大厦的?”高飏窝在沙发角落里问,刚才一点都没觉得疼,缝完针后简直痛得生无可恋。
“查案查到那里。”石臻回到沙发边,顺手将一条毯子盖在高飏身上。他倒是很想抱抱小狐狸,但是司徒封在,就不给他撒狗粮了。
“我们也是查到那里去的。”高飏捋了捋思绪说:“今天司徒封差点被人袭击,之后我们查到有一组操控师在壕生大厦3楼E座,我们就赶过去了。”
“袭击?”石臻挑眉看向司徒封。
“袭击。”司徒封点头,将下午自己如何被困,怎么也打不通石臻手机,之后高飏来解救自己,他们又去壕生大厦找石臻的经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叙述,石臻有些疑惑:“有三组操控师?一组袭击司徒封,一组去壕生大厦堵钱佩兰,还有一组要干什么?”
“钱佩兰是谁?”司徒封一脸懵圈,奇怪的预感,于是问:“我是不是一不小心,成了某个案件的一部分?”
“嗯……”石臻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司徒封司徒昭过往的事,这很可能破坏他们父子间的感情,甚至可能会让一些一直树立的形象轰塌。
“说吧,有什么说什么。”司徒封倒是很想得开:“是不是和我爸有关系?”
石臻婉转地回答:“稍微有点。”
“说吧,没事的,谁一辈子没干过几件蠢事。”司徒封笑,不是太介意:“物控中心突然调查我爸和夏秋白,紧跟着他就受到了袭击,昨天又有人要袭击我,怎么推算,这些事之间十有八九会有联系。所以,不管什么破事,麻烦你说给我听,我也好带着我爸提前避障。”
“只是一些过去的人事物。”石臻还是有些犹豫,担心事越往下说,就会发现水越来越深,越看不清真相。
“你这样犹豫,事情应该还蛮复杂的。”司徒封托着腮帮子看着石臻,心想,经过这事应该是不用绝交了,唉,朋友就朋友吧,总比没得朋友好。
“有点。”石臻回。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高飏一脸轻松地说:“我爸以前的事是他的过往,是他的个人经历,对我的影响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我反而更希望了解事情的真相,可以帮他度过现在这个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