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就是喂狗?”谌冰指间辗转着,“那你还要不要?”
“……”
短暂的安静。
萧致垂眼盯着他,半晌,懒洋洋说:“汪。”
谌冰直接笑了,往他嘴里送爆米花。每进一枚,萧致就轻轻汪一声。
“……”
前排坐的情侣转过来,看了他俩一眼,欲言又止。
虽然不确定这俩的关系,但会玩儿是真会玩儿。
以为打扰到别人了,谌冰抬手,轻轻按住萧致的唇角,说:“小声点儿。”
电影荧幕还在继续。
谌冰准备放下手,却觉得指尖让什么东西咬住,接着,被湿软地轻轻舔了舔。
“……”谌冰心跳漏了半拍,侧头,萧致抓着他手腕,目光有些惑人,不紧不慢舔着指尖。
操。
谌冰抽出手,耳后发热,和他目光相对:“你干什么?”
萧致的气息重,声音平静客观,散漫地道:“我不是狗吗?”
谌冰一时语结。
说不出话,半晌,找湿巾纸擦拭白净的指尖。
看完快十点,萧致问:“回寝室了?”
谌冰想想:“饿了,去吃点儿东西?”
“走。”
话里没有一分的犹豫。
他俩去肯德基吃炸鸡,中途萧致想起来:“不然给文伟和傅航也带一份?”
谌冰无所谓:“随便你吧。”他想起来,“是不是补偿今晚写他俩的名字?”
“……”萧致笑而不语。
打车回学校,特意到傅航家的店门前找他。
傅航拿着条帕子,惊讶道:“你俩今天去哪儿了?晚自习都没在?陆为民找你俩半天呢。”
“出去看电影,顺便吃了点儿东西。”萧致递过炸鸡,“这是给你的。”
“我靠,萧哥对我真好!”傅航感动到泪目,“我们简直是亲兄弟!”
“嗯,亲兄弟。”萧致拍拍他肩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走了。”
谌冰都没眼看他的骚操作。
到寝室将炸鸡递给文伟,文伟也怔了下:“我靠,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对我这么好。”
他掰下一只鸡翅撒上孜然粉,咬了两口警觉道:“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萧致淡淡道:“那必然是没有。”
文伟咽下鸡肉:“那我就放心了。啊,真香。”
“……”谌冰看不下去,找衣服去淋浴间洗澡。
冬天冷,洗澡的同学没夏天那么频繁了,何况现在快到断热水时间,里面就快没几个人。
谌冰拧开热水后感受到液体的流动,空间内热气氤氲,半晌,外面响起脚步声:“冰冰。”
萧致的声音。
谌冰:“啊?”
萧致漫不经心道:“哪间呢?”
“……”
谌冰心说你他妈别来烦我啊!
热水淅沥沥,听不清帘子外的动静,下一秒,眼前豁然开朗。谌冰刚想骂一句“操”,萧致进来后立刻放下了帘子。
他细长的手指搭着T恤衣摆往上勾,脱完衣服脱裤子,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
还没在洗澡时遇到过这种阵仗,谌冰后退一步,喉头滚了滚:“……你干嘛。”
“蹭蹭热水。”萧致说完,探手勾着他后脑的头发,抓到眼前,偏头用力咬住了谌冰的唇。
热水淋漓,混合着轻咽和吮吸的声音。
说好蹭热水,看来完全不是这样。开始得太快,谌冰抓着他手腕推开,揽腰被搂进了怀里,萧致的力气比他大,紧贴的肌肤摩擦出蒸发的热气。
谌冰低声骂:“……操。”
萧致亲够了,指尖抚着谌冰的唇,轻轻松开他。
湿漉漉的,谌冰眼睫下垂,眼尾被热气洇出轻红,唇瓣几乎被吮肿。
谌冰看他一眼,唇瓣微动:“烦死了。”
萧致好笑,拧开水阀,指节穿进他发缕顺着水波揉了揉。
他俩一起出了淋浴间。
文伟洗了盘水果,见谌冰垂头没什么精神,递过去:“谌哥哥,吃李子。”
谌冰:“不吃。谢了。”
他回到座位拉开椅子坐下。
他就穿了件单薄的白T恤,没换睡衣,宽松的衣料下肩背偏瘦,微微支棱出蝶骨。他低头翻了翻试卷,明显又没看进去内容。
萧致握着门把,紧紧关上门。
文伟继续递水果盘:“萧哥哥,吃李子。”
萧致本来只拿了一个,想想又拿一个:“谢了。”
文伟注意到他脸和颈侧偏深的红:“今晚热水温度这么高?”
“……”萧致说,“是啊。”
说完,萧致到谌冰身旁拉开椅子,坐下。
他刚靠近,谌冰就往另一头挪了挪。
——但凡长了眼睛,就能看出这俩貌似又吵架了。文伟干脆转身,端着水果找周放聊天去。
只穿一件T恤,何况刚洗完澡出来,其实有些冷。谌冰指尖冻的通红,一会儿背上多搭了件外套。
萧致重新递过李子:“吃吗?”
“……”
谌冰懒得理他。
他抿了抿唇,随即察觉到轻微的刺痛,唇上破了一块,刚才不知怎么被咬出来的。
萧致说:“怎么又不理我了?”
问你自己。
谌冰心里回答。
他还是懒得开口。
萧致近距离观察他的脸,半晌注意到了唇上的异样,说:“弄伤了,那一块有点儿肿。”
“……”
谌冰转向另一头,更加不想说话。
“疼不疼?”
谌冰瞥他一眼:“不疼。”
萧致立刻明白了错误:“不疼不疼,来,我亲亲。”
别他妈耍流氓了!
谌冰攥紧他T恤领口往前推,力道较小,萧致丝毫不受影响,长腿抵着椅脚叉入他的区域,双手捧着谌冰的脸,密不透风的吻直让谌冰闭眼往旁躲——
他碰着谌冰的鼻尖,气息拂过,舔了舔受伤的唇缝。
谌冰握他的手脱了力,无可奈何:“……你干什么?”
萧致浑身热意灼人:“看看伤口。”
谌冰往后躲,无处可逃,只好轻声说:“本来不痛,让你亲痛了。”
“……”
萧致直直看着他,目光里关怀备至,甚至有些小心翼翼,他顺着谌冰所有的话:“那我真的好坏。”
谌冰:“……”
这俩腻腻歪歪,那边文伟寻思自己刚吃了炸鸡,拿人手短,也就尽量削弱了自己的存在感。
短暂打闹之后,想起来该学习了。
寝室正好断电,谌冰打算睡觉,萧致拧开台灯说:“你们睡,我看会儿书。”
谌冰的作息一直规律到十一点半,不过萧致在慢慢往后延,争取每天尽量多学点儿。
谌冰说:“行。”担心他冷,又说,“你到床上学也一样。”
“好。”萧致应声,不想灯光刺到谌冰的眼睛,去了床上。
谌冰在他隔壁,对着看不见他,躺下后过了遍今天的事情,慢慢睡着。
因为冷,谌冰拉着被子遮住了鼻尖,半夜似乎有些热,又睁开了眼。
寝室里很安静。
拿手机看表,凌晨两点。
谌冰下意识起床想看看萧致,却发现对面灯光还亮着。
以为萧致还没睡,谌冰有些烦躁,走近才发现他左手里搭着本书,右手放松地垂在一旁,凛冽而野性的眉眼被阴影涂抹,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
书上有新的草稿和笔记,估计是看着忘了时间,困了就睡着了。
谌冰到他床旁收拾好书本,动作触醒了萧致。
“该睡了。”谌冰说。
萧致嗓音低沉:“几点?”
“两点多了。”
“……嗯。”
他应声,指间拉着被子掀开,躺床睡下。
谌冰准备走,手腕被他握住,动作很轻,似乎还有什么要求。
“……”
谌冰弯腰靠近,凉凉地在他唇角亲了亲。
“晚安。”
果然。
萧致松开了手。
这时候都不忘要晚安吻的男人。
谌冰去了趟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只穿着睡衣,感觉寒意几乎浸入骨髓。
冬天不知不觉就来了。
以前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一天一天,那点点滴滴的涓流突然就汇成了河海,一去不返。
第二天到学校,上早自习时,萧致似乎有点儿打瞌睡。
谌冰完全不同情:“昨晚没睡好?”
“不是,”萧致说,“作息乱了一下,我能行。”
谌冰过去找朱晓借了风油精,不知道哪儿来的土方子,说:“你闻一闻。”
萧致刚闻了下,皱眉。
谌冰:“还困不困?”
“困是不困,”萧致说,“头疼。”
“……”
聊着,门外陆为民突然走了进来,直接招手:“谌冰,萧致,你俩来趟办公室。”
对视了片刻,谌冰莫名想起了昨晚签文伟和傅航名字出校门的事。
果不其然。
陆为民指节敲着桌面,问:“昨晚是你俩出校门的吧?”
“……”说实话,萧致完全没想到这事儿能被逮住,就点头,“你看见了?”
陆为民说:“我没看见。”
萧致刚想撇清关系,陆为民调出监控:“摄像头看见了。”
“……”
就他俩在校门口签字的背影。
陆为民呵呵两声:“还敢写文伟和傅航,胆子真大!你俩这背影,化成灰我都认识!”
萧致索性认错:“陆老师对不起,昨晚看了成绩我有点儿飘,想着出去庆祝一下,就硬拉着谌冰一起出去了。你要罚就罚我吧。”
私自出校门不算多大的事儿。陆为民皱着眉摆了摆手:“我不想跟你们说这个,我就想问问昨晚你俩出去,有没有看见张自鸣?”
听见名字,谌冰下意识抬起目光。
陆为民:“谌冰你看见了?”
谌冰:“没有。”
陆为民气得要死:“你俩写同学名字出校,张自鸣更厉害,自己造假弄了张请假条出校门!今早家里人给我打电话,说人一晚上没回家,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他俩昨晚出门直接去看电影,压根儿没管其他人。
萧致说:“真不知道。”
“那算了,你俩回去上自习吧。”
陆为民收拾着皮包往外走,“顺便招呼下纪律,跟数学老师说我第一节 课上不了让她上。我现在要出去找人。”
一起回了教室。
谌冰坐下翻书,始终背不进去。
萧致倒完全没当回事儿,低头忙着看自己的书,完全把这件事当成生活的一个小插曲。
的确是小插曲。
两天后陆为民总算把张自鸣揪回来了,人家旷课两天跟一群社会人待在一块儿,醉生梦死。
陆为民领他回学校,他就简单三个字:“不读了。”
高中不在九年义务制教育内,他不读,爱读不读,劝了几天没办法,就算了。
教室里空了一个位置,在饮水机旁。
谌冰每次端着热水杯走过,就能看见空荡荡的桌椅。
之前那么防范和忌惮的一个人,就这么简单地消失在了视野之内,还是彻彻底底地消失。
……谌冰端着热水,回到座位坐下。
萧致接过他的杯子,太热,往自己杯子里掺了一半。
谌冰因为前几天半夜去了趟厕所,被冷风冻的感冒,最近一直头晕。萧致用盖子倒了半杯水,桌肚里翻出药袋,拆开递给他:“吃药。”
谌冰喝着温水,仰头吃药,模模糊糊地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一切障碍扫清,在向着好的方向进发。
转眼,迎来了新的月考。
第94章 “佛珠。”
进考场前,谌冰先说:“你好好考,细心点儿。”
“知道。”萧致拎着半瓶矿泉水,往里走时揭开瓶盖灌了灌,喉头滚动。
谌冰准备进去,被萧致拉着手腕。他抵着门,抬了抬眉:“这次要我考多少分?”
“……”谌冰看他膨胀的,只好说,“你能保持670就行。”
萧致轻轻哼了一声:“看不起谁呢?”
“……”
虽然他这段时间心情比较飘,但确实势头比以前还猛,经常晚上刷题,第二早遇到不会的问谌冰。他非要膨胀,谌冰实在懒得说:“行,你冲就完了。”
前排准备发卷,教室内禁止闲聊,谌冰没再转身,拉着椅子有一搭没一搭转指间的笔。
卷子发下来,谌冰扫了一眼卷面的题,心里有数了。
比一诊难。
考完下来,交卷出考场,瞟了眼身旁的萧致:“感觉怎么样?”
中途谌冰起身去卫生间,无意路过萧致的桌子,看见他咬着笔尖面色思索,甚至有一些焦躁,就知道他现在情绪好不到哪儿去。
果然。
萧致无意继续这个话题:“别说了。”
谌冰不觉莞尔,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下午考完数学又问了问:“怎么样?”
萧致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吃过晚饭后,他孤身坐在教室翻了一晚明上午要考的理综知识卷,回到寝室还熬夜到了凌晨一点。
班上有群喜欢考完即对答案的同学,以朱晓为首,刚考完英语他就不知道从办公室哪位老师处翻来了答案,激动地念道:“AABCD!DDBA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