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一直刻意避开纪峣的消息,直到刚才听到手下闲谈才知道纪峣受伤住院了,据说是什么歹徒入室抢劫,还差点没抢救过来。他听到消息的时候好玄没站稳,问了地址以后就直接杀过来了。
等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平静下来了,接着等张鹤把事情一说,他现在已经彻底淡定了。
不仅不心疼,甚至还有点想说一声活该——个鬼啊!
虽然纪峣确实活该,但是那个捅了他的臭小子——要不是顾忌着纪峣,于思远说不定直接找人把他给卸了。
纪峣被他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怵:“你看个卵。”
于思远欣然点头:“行啊,你给我看。”
纪峣:“……”
如果他是个有毛的动物,现在肯定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瞪着于思远,这男人总是一肚子坏水,以前两人谈的时候就爱阴他,现在也指不定在想什么坏点子。
然而出乎他意料,直到关灯睡觉了,扬言要追他的男人都没什么特别的举动。纪峣心里讪讪,感觉自己好像又一次自我意识过剩了。
腹部的伤口一到夜里就开始疼,他睡不着,就睁着眼硬熬着,脑子里琢磨着公司里的事——毕竟那么大一个项目,哪怕已经谈成了,他还是有些挂心。
话又说回来,他只敢想想公务了,现在他的私事一塌糊涂,他简直一想就头疼。
正想着,他胳膊一动,不小心撞到了病床上竖立起来的护栏,发出一声闷响。“……”纪峣把痛呼憋进嗓子里,生怕把于思远吵醒。没想到却听到于思远清醒地声音传来:“怎么,你也没睡?”
“…………”两个都以为对方睡着、所以硬熬着的男人,有点尴尬地静默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他们俩在一起时,总是会干出这种傻事。
纪峣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你明天应该还要去公司吧。”
于思远的语气里带点淡淡的笑意:“怀里空得很,睡不着。”
纪峣翻了个白眼,大概是晚上太无聊,他没有选择无视于思远,而是问:“聊聊?”他还有些公务想跟于思远确认下。
“好啊。不过夜深人静的,撩骚可以,谈情说爱更好,工作免谈。”
纪峣:“………………”你好骚啊。
他好悬才把那句“你怎么忽然这么豁得出去了”给咽回去——这不该啊,按理说,上次气氛这么好的时候,他把于思远给拒绝了,于思远就算不翻脸,也该很久都不见他才对,事实上今天看到于思远来看他,他就非常惊讶了——他决定装没听见对方的调戏,直接问蒋秋桐的情况。
“我哥啊……”
于思远不远处的躺在沙发上,两人距离并不算远,他扭头,就能看到纪峣在黑暗中隐现的轮廓。他心里有点酸酸的,又有点若有若无地痒,便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爬起来,然后硬是挤上了纪峣的床——亏得他还记得没碰到纪峣的伤口。
纪峣有点不满,但于思远这个奸商,如果不付出点代价,他是不会把消息吐出来的,所以两人拉锯一番,于思远还是上了床。
他伸出一只胳膊,像以前那样垫在纪峣脖子底下,把人圈进了起来,然后心满意足地打量着怀里的混球,他看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吊足了人的胃口,才慢悠悠地说:“我哥因为出柜出得格外别出心裁,不但辞了职,还被我大姐拎回家去了——现在全家都炸了,托你们的福,我前一天刚刚惨被心上人拒绝,还没来及喝个小酒抒发情伤,第二天就被拉出去鞭尸了——他们都觉得是我把我哥带跑偏的,把我气得够呛……至于我哥现在,他应该在跪祠堂吧。”
纪峣病中垂死惊坐起,起到一半疼得他又跌回床上,呲牙咧嘴冷汗涔涔地问:“真的?”
于思远被他这骚操作吓得魂都飞了,手忙脚乱确认伤口没有崩裂以后,才啪地一下狠狠在纪峣脑门上拍了一下:“当然是假的!你也不想想,大清朝早就亡了,我们家怎么还会有祠堂!”
纪峣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一扭脸,就在于思远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一口咬下去,两人都愣了。
于思远先反应过来,他愉快地轻笑一声,捏住纪峣的下巴,硬是逼着人张开了嘴。他的目光仔仔细细把纪峣整齐的牙齿扫了一遍,又饿狼似得狠狠盯了眼那截红润舌尖,才调笑道:“轻点,别把你那口小牙磕碎了。”
语气浪得不行。
呸!
要不是纪峣没法下地,他就想呸于思远一脸了。
这老畜生!
(以下为新添字数)
老畜牲接受到纪峣忿忿的眼神,不仅没有良心发现,相反还挺兴奋。他捏着纪峣下巴,来回打量了半天,饶有兴致地说:“纪峣,我发现你真适合躺在病床上。”
这副虚弱到连他的手都挣不开的模样,配上那劲劲儿的小眼神,说实话,有点……啧。
夜深人静的,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床上,不知道是心虚想躲护士还是怎么的,齐刷刷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此时以男人的视角来看,窝在他臂弯里的纪峣格外可人。
于思远“嘶”了一声,低声对纪峣说:“我有感觉了。”
纪峣:“………………”说你是老畜牲,都侮辱它老人家了!
他只恨自己没多长两双眼睛去翻白眼:“怎么着,你还想我帮你一把?”
于思远松了手,没吱声,把人又往怀里带了带,拿带了点胡茬的下巴蹭了蹭纪峣的脸,发狠似的,力道挺重,就像解馋似的。纪峣的脸立马红了一片,他被弄疼了,操了一声后直接用脑门撞了于思远一下。
于思远按着他的后脑勺,低声哄:“乖,别闹,你越闹我越兴奋。”
纪峣也感觉被顶到了,他皱着眉头:“明知道见我就发情,你怎么不打出来一发再过来?”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
于思远被气笑了,他当时脑子都懵了还撸呢,吓萎了都有可能。他问:“纪峣我求你做个人吧——你怎么不让我先沐浴焚香斋戒祷告以后再来呢?”
第113章 Chap.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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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峣不耐烦跟他鬼扯,伸出脚去踢他的小腿,催他赶紧把蒋秋桐的近况交待了。
其实按理来说这事儿不大。
蒋秋桐一三十大几的男人,有房有车有事业有地位,他家人又都是沉迷学术研究无法自拔的性子,他是不是个基佬,其实无所谓。
更何况他还一早就在他姐蒋春水跟前坦了白。
坏就坏在他突发奇想的出柜闹得太轰轰烈烈,光天化日之下在校园里跟男生,对象还疑似是个学生!
在蒋秋桐跟纪峣躲在职工宿舍里胡天胡地的时候,学校论坛已经炸了锅,甚至有图片流传到了微博上,还被一些想蹭热度的公众号转发了,照片到处都是……也亏的纪峣一直在养病,张鹤又是个不关注八卦的性子——前阵子打开微博一搜,就能看到类似“A大年轻教授当众激吻男学生”这种新闻,还附赠蒋秋桐的个人履历。最后还是于家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感觉通知了亲家,用了点手段把这件在网上蹿红的八卦压下去。
可已经晚了,纪峣当时被保护得足够好,干干净净一点事都没有,蒋秋桐却被人肉得明明白白。
影响恶劣至极,别说外头,学校里大家都疯了,净都指着这件八卦过呢,个个最近都跟过年一样。
这波操作简直骚断了校领导的腰。在蒋秋桐麻溜辞职的时候,他们院的院长看着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小蒋你真是耿直,特殊爱好私下里搞搞就行了嘛……”
他的态度差不多是校方的基本态度,他混的学术圈里要更糟糕点——别看学术界大家平时都是一副斯斯文文的高知模样,然而现在时风如此,学术研究还是要看政策的脸色,里头的弯弯绕绕也不少。
蒋秋桐是个天才,平时已经够招人恨的了,现在他成了一个打了标签的同性恋,对象还疑似自己的学生——怎么能不让某些人弹冠相庆?
这件事终于惊动了他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爹妈,蒋春水千里迢迢来领人的时候问:“爽吗?”事情闹成了这个样子。
蒋秋桐回想起当时纪峣被他干废了、只能瘫在床上抽搐的模样,点头很实诚地说:“爽。”
蒋春水被他气得没脾气。
“所以其实他家里人叫他回去,是让他避风头来着?”纪峣问。
于思远含糊地说:“一半一半吧。”
他大姐倒是同意了,父母也没表态,像是默认了,可是蒋家,并不是所有人都开明的。老派知识分子固执起来,真是能让人发疯。
他不想细说这个,便酸溜溜地抱怨:“你还挺担心他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纪峣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你吃哪门子的飞醋。”更重要的是,这人怎么还一边吃醋一边乱摸?
于思远把伸进纪峣裤子了的手抽出来,一脸老实。
在知道温霖被三振出局以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又开始活泛了。然而这只是一簇心底的小火苗,刚被纪峣拒绝没多久,他还不想那么贱。
来看望纪峣,甚至跟张鹤说好了陪床,本心也只是担忧甚至恐惧,生怕这人把自己作死,想要看着他而已。
然而夜色降临,他躺在沙发上看到淡淡月光下纪峣那张脸时,内心被死压着的小火苗一下子燃了起来,并且飞快成燃成了簇烈焰。
在他试探着爬上床,而纪峣没有严词拒绝的时候,于思远就知道,这事儿有门了。
——都是男人,谁还特么不知道谁啊。
如果纪峣对他一点意思都没,那他一开始就进不了这间房。
在他看来,柔弱的躺在床上还被他圈在怀里的纪峣,浑身上下都透着两个字:能吃。
他是真的被憋坏了,不见纪峣的时候不觉得多想,然而现在他们俩躺一个被窝里,还耳鬓厮磨地说着悄悄话……他就算是个神仙也把持不住了。
再说了,连他哥那种人都吃到了肉,没道理他还素着啊!
道理他都懂,也明白兄弟俩睡同一个人这事太毁三观,他也觉得隔应,可是精虫上脑的男人是不讲道理的。
什么兄弟情,什么共妻,什么被绿,什么男人的自尊心,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通通是浮云,他现在只想做。
于是纪峣就感觉身边这男人还没老实几秒,就又蠢蠢欲动地不安分起来。纪峣沉默了下,委婉提醒:“你又顶到我了。”
他的意思是让对方把这吃了药似的劲头收一收,没想到于思远已经彻底不要脸了,闻言就跟得了什么不得了的默许似的,拽着他的手直接往下头按去。
纪峣:“………………”
他几乎被气笑了,刚才于思远怎么说他的现在他原样奉还:“对着病号发情?于思远,我求你做个人吧。”
于思远轻轻哼笑了声,声音里透着股色气,他懒得跟这欠教训的磨人精多费口舌,头一低,直接叼住了纪峣的耳朵,然后用舌头一扫——
纪峣半边身子顷刻就酥了,麻痒感顺着脊椎骨往上爬,他啧了一声,感觉今天这茬是过不去了。
于思远现在就是头饿狼,不给他点甜头,他是要吃人的。
纪峣就从来不是个磨叽性子,想明白以后他也懒得搞什么欲拒还迎的把戏,直接伸手探进于思远的裤子里。
然后就算他也震惊了,抬头敬佩地看了眼于思远,总算明白这老畜牲怎么猴急成这样了——这跟平时讲情调讲气氛的他大相径庭。
原来都被憋成这副德行了,好家伙,纪峣调笑:“老于,你没得前列腺炎吧。”
不知道已经怎么就忽然长了辈分的于思远恼羞成怒,粗声道:“废话那么多。”
想想还是很气,作为惩罚,他狠狠地吻上了那张欠得不行的嘴。
唇舌相依的瞬间,两人同时震了下,俱有种头皮发麻电流窜过的感觉。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中途又是辗转又是换气,亲到最后纪峣胸腔都开始疼了,嘴角挂着流出的口水也顾不上擦,舌根被于思远吸得发麻,凶狠得像是要这么把他给吃了。
现在姿势已经变了味儿,男人压在纪峣身上,狠狠地亲他。
顾忌着伤口,于思远的动作都是看着凶,其实很克制。这样小心翼翼的动作其实很憋屈,要论身体感受的话,老实说还没自己DIY来得爽。然而单单只是他在跟纪峣接吻,现在这双手是纪峣的——这两件事,就足以让于思远亢奋难耐。
“纪峣……纪峣……峣峣……”
他变着花样吻他,间隙喃喃着这个满涨他胸口的名字,听到身下的人不知是难受还是难耐的细碎呜咽——那声音被他堵在喉咙里,只能委屈地从鼻腔中发出,真是可怜又可爱。
两人不知道亲了多久,间或耳鬓厮磨,挑弄彼此的脖颈耳廓,这样的亲密,简直比赤裸裸的活塞运动更让人脸红耳热。
最后于思远交待出来的时间有点短,纪峣难得没笑他,刚才确实刺激,纯情又炽热,让他有种第一次和男友开房时的感觉,他还没被碰呢,就感觉于思远已经把他吃干抹净了。
于思远却有些不满意,他抽出纸巾擦干净纪峣的手,一脸的欲求不满:“等着,最多十分钟,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