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露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绯色分析

作者:绯色分析  录入:06-23

  同时统筹也给他发了消息,说把阮红妆自尽那场大戏提到了今天晚上,并让他上午十点去找一下易昶。
  梁易舟也没有赖床的意思,那场戏至关重要,他得利用这段空闲的时间来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易昶让他过去,估计也是聊这场戏的意思。梁易舟很珍惜能和易昶单独聊戏的机会,易昶是名导,在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虽然易昶这个人比较严厉,但每次跟他聊完,梁易舟都会觉得收获很多。
  梁易舟在九点五十二分出了门,走到易昶那里大概三分钟,他习惯早到五分钟。但刚刚走到易昶房间门口,他就听到了争执的声音,梁易舟下意识收回了要敲门的手。
  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
  但梁易舟刚准备走,房间门就被很用力地拉开了,紧接着是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梁易舟被迫跟出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出来的人是王英。
  她的样子有些狼狈,头发有些凌乱,而且应该是崴了脚,所以有点不好走路。
  梁易舟下意识想要去扶她,但却被王英一把打开了手,王英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声音都有点嘶哑:“你配得上易宁这个名字吗?”
  梁易舟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下意识皱眉:“什么?”
  “你的好父亲,把我儿子的名字给了你。”王英突然笑起来,她的表情却很吓人,“可是你配吗?你妈配吗?”
  梁易舟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王英这两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大到他都有点站不稳。
  易昶拉着脸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你别在这里闹。”
  王英没理他,一个眼神也没分给易昶,扶着墙径直走了。留下梁易舟眼睛空空地站在原地。
  易昶背过身,语气并不好:“你进来。”
  梁易舟的左手在发抖,他只好握紧了拳头,但这也控制不住他手的颤抖。
  易昶没有提刚刚的争吵,也忽略了房间里的一地狼藉,他很自然地把准备好的剧本摊开。
  梁易舟先开口了:“刚刚王英老师的话……是什么意思?”
  易昶很深地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说话。
  “您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梁易舟觉得自己的左手抖得太厉害了,他不得不把两只手都放到背后,然后很用力地,用右手掐住了左手。
  易昶有些烦躁地翻了下剧本,然后点了支烟,吸了两口才说:“我和梁蕊,有过一段。”
  梁易舟瞬间觉得自己的理智远去了,他压根没办法思考,头疼剧烈地袭来,胸口也开始发闷。他几乎不敢问出下面的话来。
  “那我呢?”
  易昶盯着他看了很久,等到手里的烟快要燃尽的时候才说:“你嘴巴很像我。”
  梁易舟觉得可笑,但他也不是很有所谓,反正他也不需要这样的父亲。
  那个时候的易昶比现在还要年轻,更加自以为是,也很独断。或许他和梁蕊相爱过,然后并没有负责。
  “那易宁呢?”梁易舟感觉脑袋又是一阵尖锐的疼。
  易昶似乎不想说,他有点烦躁地挥了挥手:“我和王英那个夭折的孩子,原本打算叫宁宁的,但那孩子命不好,刚出生就没了。”
  “王英刚刚来跟我吵,她觉得我在亵渎我们的孩子。”易昶坐下来,又点上一支烟,“一个名字而已,真搞不懂。”
  “我也并没有背叛她,当初我们结婚的原因不过是家庭,说好的互相不干涉的。”易昶皱着眉,“也不知道她要闹什么,都几岁的人了。”
  梁易舟已经不想说话了,他转身就走,易昶也没阻止他,只是说:“晚上的夜戏回去好好准备,别被影响心情了。”
  语气稀松平常,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作者有话说:
  走两章过去的事情


第96章
  回到房间之后梁易舟才后知后觉自己一直在头疼,或许是不满于刚刚被忽略,在梁易舟意识到的那一刻,头疼开始变本加厉。
  梁易舟几乎要站不稳,于是他干脆靠着门,很慢地滑下去坐到地上。
  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梁易舟愣愣地这么想着。
  他以为自己对痛苦已经麻木,但一旦触及到这个真相之后,他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个非常非常懦弱的人。
  梁易舟觉得自己全身都没有力气,连改变表情的力气也没有,其实他挺想笑的,笑自己太蠢,蠢到会一直以为李建林真是他不负责任的亲生父亲,蠢到以为阮红妆真是凭自己实力得来的。
  梁易舟尝试坐起来,但实在没有力气,所以他只好把整个人都靠在门上,头疼还在持续,哪怕他用后脑勺去撞门也没办法缓解。
  他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易昶,曾经和梁蕊恋爱,并且梁蕊怀了孕,但显然他们之后分开了。易昶和王英是结了婚的,易昶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存在的?
  他搞不明白。
  所以李建林和梁蕊都恨他,一个觉得他是不忠的证据,一个觉得他是困住自己的累赘。
  梁易舟觉得自己的脑子太乱了,但又想不到什么办法,所以他只好抱住自己的膝盖,然后把脸埋进去,短暂的,给自己筑起一点点安全感。
  梁蕊一定很恨易昶,所以才会在梁易舟说要做演员的时候发那么大的脾气。所以他永远不能得到自己母亲完整的爱,因为他才是造成梁蕊苦难人生的理由。
  梁易舟觉得太累了,他想,阮红妆到最后那一刻,是不是也像他这样,天大地大,却无一处可去,无一处可栖身。
  那场戏会出事梁易舟其实自己也没有想到,说他太入戏,其实他也很清醒,但等他意识回笼的时候,无尽头的黑暗已经要把他扎了个对穿。
  下水之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最后一刻他想的还是,果然他和阮红妆是一种人,是无法被拯救的人。
  等梁易舟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了。冷白的色调,刺得人全身发寒。
  易昶听说他醒了,来到病房之后锁上了门。
  第一句话是:“你是在跟我作对吗?”
  梁易舟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还在挂水,他一定会给易昶一拳。
  “梁易舟,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我都让你当我电影的男主角了,你还不满意吗?”易昶的语气听起来是在责怪,“我是对不起梁蕊,但是当初她自己一声不吭地走掉的,然后跟别人结了婚,后来跟我说,孩子是我的,那我有什么办法?你姓李不姓易,懂吗?”
  梁易舟把脸转过去了一点,不想看他。
  “别瞎闹了,我们好好把电影拍完,我能给你的东西很多。”易昶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易导,我姓梁,我跟您没什么关系。”梁易舟的声音很轻,听起来累极了。
  “别赌气了,易舟,从前是我疏忽,我也不知道梁蕊后面嫁了这么个人,确实我没尽到责任,但现在我可以补偿你啊。”易昶表情并没有什么愧疚也没什么后悔,他像个读着稿子急着走过场的领导人。
  “你根本就没打算做父亲!”梁易舟气得都坐了起来,他眼睛都红了,“所以我也不需要!如果不是我做了演员,是不是我这辈子都不用知道原来我的生父是您啊?”
  易昶皱起了眉:“你要什么?我给你的不够吗?你还想我怎么补偿你?”
  是啊,名导易昶的男主角,多光荣啊,拍完这部电影以后都是康庄大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有什么好不识抬举的?能别不识好歹了吗?
  梁易舟又开始头疼了,他很想要一片止疼药,他尽力让自己的看起来冷静:“我不要什么,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也不需要你这样补偿我,就像我也不需要父亲一样。”
  最后一句话梁易舟说得一字一顿的,说完他就脱了力,近乎是一种自我放弃的态度:“我演不了了,易导,我演不了阮红妆,我对你也失去价值了,不是吗?”
  易昶难以置信地看梁易舟,然后他有些生气地甩门出去了。
  梁易舟侧着身子,很难受地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我妈当初是不想要我的,可是吃了药也没能把我打下来。”梁易舟的叙述很平淡,也很简略,“后来她就跟李建林结婚了,我想李建林那时候不知道自己成了接盘侠,所以等后来知道了,才会疯得那么厉害。”
  房间里很安静,电话另一端的渚良也没有说话。
  许培樟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只手攥着似的,难受得想哭。
  “王英老师在后来联系过我,其实我完全可以理解她,易宁是她唯一的儿子,易昶却这样对待这个名字。她是个很好的人,她因为那时候的事情跟我道歉了,她说后来冷静下来了,我确实跟这些事没有什么关系,她那天气过头了才说那些话。包括我之前签约的公司,其实也有王英老师在牵线搭桥。”梁易舟好像叹了口气,“但那时候我状态不好,她给我介绍的一些角色我都拒绝了,现在觉得挺辜负她的。后来也没怎么联系了,不过我想她还是会心怀芥蒂的,所以她没办法在易昶的电影里演我的母亲吧。”
  梁易舟说得云淡风轻,十分事不关己。
  这样的姿态许培樟见过很多次,从前他不放在心上,或是短暂好奇过,然后继续无所谓,但此时此刻,他觉得痛苦。
  许培樟觉得自己握着梁易舟的手的力气可能会太大了,但他不敢放松,好像只要他松一点力气,梁易舟就会从他眼前消失。
  “我知道了。”渚良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被拉扯着,听起来有短暂的失真,“我去跟王英联系一下,一会儿再找你。”
  电话挂断以后,房间里又静下来,这种安静太粘稠,让人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许培樟。”梁易舟很轻地喊他,他的脸色不好,但还是在对着许培樟微笑,他提出愿望,“过来抱我一下吧。”
  他的恋人从来不会落空他的期待,许培樟的拥抱很有力,让人觉得安心。梁易舟闭上眼睛,他这样理性的人,在这个时候也不免奢求。
  要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遇到许培樟就好了。
  “如果我要去揍易昶,你不要拦着我。”许培樟闷闷地说,语气非常差劲。
  “许培樟,你好幼稚啊。”梁易舟忍不住笑了一下。
  “梁易舟,你好笨啊。”许培樟反驳他,心里很心疼。
  “那你对我好一点就好了。”梁易舟说完就觉得肉麻,但还是说下去了,“别的事我都不在意的。”
  许培樟扒着他的肩膀直起身,很认真地盯着梁易舟的眼睛看了一会,然后在梁易舟额头上吻了一下。
  “说好了,盖章了。”
  梁易舟觉得开心很多。
  许培樟按着他躺下去,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好好躺着吧,刚刚退烧别瞎折腾,什么事有我呢。”
  梁易舟就这么被他塞回了被子里,只露一个头在外面,样子有点滑稽。
  许培樟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点了个粥,然后又把手机关掉,伸出手很慢地摸梁易舟的头发。
  “你别哭丧个脸啊。”梁易舟觉得他可爱,就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碰他的膝盖,“我这不好好的吗?”
  许培樟没说话,只是很轻地触碰梁易舟的脸,隔了一会他吸了一口气。
  “阿舟啊,我们结婚吧。”
  梁易舟一愣,下意识地回了句:“你说什么?”
  许培樟反握住他的手,带着一点强势,他的眼神热烈,声音却很温柔。
  “我说,梁易舟,我们结婚吧,我来做你的家人。”
  作者有话说:
  前半段写得我生气,后面又被他俩治愈了呜呜。


第97章
  梁易舟有一段时间讨厌过自己的名字,梁来自母亲,易来自父亲,但两个人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不明白梁蕊,为什么要把那么恨的一个人的名字放进自己儿子的名字里,到最后折磨所有人。
  许培樟没有听见他的回答,他就开始变得紧张,声音也低下去一点:“我没有准备戒指,但我可以马上去买的。”
  梁易舟摇了摇头,他想他可能马上要哭了,这太丢人了。于是他从床上坐起来,贴近许培樟,吻他的嘴唇。
  许培樟扶着他的腰,和他接吻的时候没有闭眼睛,吻完之后也没着急退开,他抵着梁易舟的额头说:“你还没有回答我。”
  梁易舟半垂着眼睛,他不羞怯,但睫毛在颤抖,他抬起眼睛看许培樟,郑重地说“好”。
  许培樟听了就要下床,却被梁易舟一把拉住了。
  “你干嘛去啊?”梁易舟有点懵地看他。
  “去买我的求婚戒指啊。”许培樟看起来很着急。
  梁易舟就笑了,他拉着许培樟的手腕又把他拽过来,继续和他接吻,这次的吻长而深,舌尖碰到一起的时候梁易舟觉得甜。其实他从前很讨厌接吻,但许培樟不一样,他的吻成了梁易舟的药,或许现在已经成了瘾。
  梁易舟摸索到许培樟右手的戒指,他很慢地把它取下来,这时候许培樟大概已经知道梁易舟要做什么了,因为他吻梁易舟的力度变重了。
  梁易舟找到他的左手无名指,因为原本是戴在中指上的戒指,所以尺寸对于无名指来说是有些大的,梁易舟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戒指给推了进去。
  他稍稍往后仰头,离开许培樟的唇,很轻快地说:“先这样好了。”
  许培樟的眼睛很亮,最深处燃起火焰,他把梁易舟压在床上继续亲吻,像刚刚梁易舟为他戴戒指那样,他也在漫长的亲吻里把戒指转移到了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最后许培樟没有放开梁易舟的手,反而是把他的手牢牢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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