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少司脱口而出:“你醒了!”
却没有回应。
那双黑眸沉沉盯着屈少司,不像平时的陆越,屈少司当机了一秒,随后飞快收回还圈在陆越腰间的手,紧紧护着脖子。
上次陆越陷入噩梦,差点掐死他!
然而陆越这次没有掐他脖子。
屈少司还在想怎么推开陆越,滚烫的唇就落到他耳后,啜了一口,然后顺着往下。
“!“
屈少司登时全身僵硬,陆越他……是做了春梦吗!
屈少司顾不上守护脖子了,松手去挡陆越:“喂喂喂,陆越你快醒醒,是我!”
然而没叫醒陆越,陆越反而抓住了屈少司乱动的手,温柔吻着他指尖。
顿时一道电从手心窜到屈少司脑门,他傻了,一时不知该做什么。
这时陆越另一只手顺着屈少司的腰间滑下去,插入了他大腿间。
“卧槽!”
屈少司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他浑身烫得不行,声音大得把窗户都震得颤了一下:“陆越你快松开!”
也许是这一声太过惊天动地,陆越还真松手了,屈少司反应前所未有的快,瞬间从陆越身下缩出去。
跳下床,他回头看了眼,正要问陆越清醒没有,陆越就直直趴下去,随即平缓呼吸声响起。
陆越又睡着了。
屈少司:“……”
他是真没想到,陆越睡相比弟弟还差。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再想其他,转身快步奔进卫生间。
反锁好门,屈少司没有打开灯,他靠着门,看着前方隐隐透光的窗户,胸膛激烈起伏着。
几秒后。
他手摸进裤沿往下滑,握住刚刚被陆越握过的地方,屈少司浑身惊人的发烫。
这时候他反倒庆幸陆越又睡着了,不然知道他被他握出了反应,他可以连夜撤离京城了。
屈少司闭上眼,咬紧牙没发出任何动静,等解决好,他吁了口气,打开灯快速冲了个澡,这才周身水汽回卧室。
陆越还是他离开时的姿势,屈少司也没力气再折腾了,扯过剩下的被子给陆越盖上,他自己则随便找了块地方,也没要被子,蜷缩着睡着了。
等房间里响起第二道平缓的呼吸声,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陆越睁开了眼,黑眸里满是清明,没有半分睡意。
他悄无声息掀开被子起身,把蜷缩成一团的屈少司抱到床中间,给他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离开卧室,去客厅处理文件了。
*
次日,屈少司在弟弟的叫声中醒了。
他睁开眼,看着已经熟悉的天花板,先是舒服地伸了伸腰,结果伸到一半,他忽然僵住,猛地扭头看向旁边。
空无一人。
屈少司稍微松了口气,只是太阳穴还是突突直跳。
他大脑飞速运转着,一会儿陆越提起昨晚的事,他一定咬死不承认,绝不承认!被人一抓就有反应,他实在太逊了!
屈少司下床,他接连深呼吸好几次,才拉开门。
客厅厨房都很安静,只阳台偶尔响起狗吠,屈少司慢吞吞过去,就看到陆越穿着一套深灰色睡衣,蹲在地上给弟弟喂罐头。
阳光正好,弟弟飞快舔着罐头,尾巴快乐得卷来卷去,而陆越嘴角上扬,温柔摸着弟弟的头。
听到脚步声,陆越转头,对屈少司眨眨眼:“早安。”
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只字未提昨晚的事。
屈少司也呆呆的回了句:“早安。”
陆越把罐头放到地上,起身说:“想吃什么?我马上做。”
屈少司摸着翘了一小撮头发的后脑勺:“有饺子吗?”
陆越往厨房走:“牛肉馅行吗?没买猪肉。”
屈少司:“行。”
他目送陆越进了厨房,半晌没有动作,陆越未免过于淡定了。
难道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屈少司越想越有可能,上次他是把陆越叫醒了,昨晚陆越可是又睡着了,不记得倒也正常。
这样想着,屈少司瞬间感觉又活过来了,甚至还去阳台逗了会儿弟弟,才去卫生间洗漱。
等他出来,陆越也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饺子从厨房出来。
每个饺子都像元宝,一口咬下去全是胡萝卜牛肉馅,又嫩又滑,可屈少司心里有事,愣是没尝出味,机械嚼着饺子,余光瞄着陆越。
陆越察觉到了,主动看过来:“不合胃口?”
屈少司摇头,他观察着陆越的神色,试探着问:“你昨晚睡得如何?”
陆越:“很好。”勾唇笑,“你还挺有力气,能把我搬上床。”
屈少司抓紧筷子,掌心疯狂冒汗:“你不记得了?”
陆越挑眉:“记得什么?”
屈少司紧绷的背脊瞬间放松,嘴角不受控制上扬,笑得特灿烂:“没什么,就昨晚你睡得太死,我喊你没喊醒,就直接搬你回卧室了。”
陆越也笑,没接话。
屈少司也不再继续,昨晚的事彻底翻篇,他马上恢复胃口,埋头吃饺子。
今天周末不用上班,吃完早餐,屈少司打算去清水湾看看,结果陆越先开口了:“今天有事吗?”
屈少司一怔,摇头:“没有。”
“那陪我去转转。”陆越笑,“买点东西。”
*
陆越的买点东西,是一套沙发,一个电视机,一套家庭影院,还有洗碗机和一个大鱼缸。
水族馆里有各色漂亮的观赏鱼,陆越问屈少司:“喜欢什么鱼?”
屈少司看了眼标价动辄三位数的小鱼,抓抓鼻子:“怎么想起来养鱼?”
“平时家里只有弟弟一个,买点鱼陪它。”
屈少司若有所思:“也就是只要能陪弟弟,什么鱼都可以?”
陆越:“当然。”
屈少司便冲陆越点点头:“跟我来。”
屈少司点开地图,输入关键字,跟着导航,领着陆越
走了五百米,停在了菜市门口。
陆越隐隐猜到什么,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屈少司就快步走到一家鱼摊,指着池子里活蹦乱跳的草鱼和鲤鱼说:“这种怎么样?养大了还能吃,不浪费。”
陆越的猜想得到证实,他忍俊不禁:“都行,听你的。”
屈少司就问鱼摊老板买了几尾小鲤鱼和草鱼,还买了几只螃蟹。
他们提着鱼到家,电视沙发洗碗机都陆续送到,最后送到的是鱼缸,安装好打开灯,暖光照得水里很温暖,屈少司把鱼和螃蟹倒进去。
鱼回到水里,立即快乐地游来游去。
陆越的小房子以前冷冰冰的,现在有了棉布沙发,一缸鱼,电视也打开,放着新闻广告,霎时有了生气。
嗡。
这时陆越手机震了一下,他掏出一看,是微信到了一笔转账。
金额正是今天买东西的花费,转账人,备注阿司。
同时旁边的屈少司晃晃手机,咳嗽一声说:“送你妈妈的生日礼物,应该还来得及吧?”
陆越愣了一秒,然后眼眸微弯:“很及时,谢谢。”
*
在陆越那儿待到下午,屈少司去了一趟清水湾,再回京城快八点了。
他跑了一天有点累,准备到公司叫个外卖凑合晚饭,结果车刚驶到停车场门口,旁边旁边窜出来一个人,直接跳到他车前:“阳阳!”
吱!
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动静,屈少司紧急刹车,飙出了一头冷汗。
与此同时,陆越接到陆政弘电话:“回家一趟,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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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063
【063】
屈少司三魂少了七魄。
他飞快打开车门, 拧着眉下车,结果还没看清是谁拦他车, 那道高大的身影先窜过来,递给屈少司一个透明塑料袋。
“阳阳,外公买到你最喜欢那家黑米糕了!”
屈少司瞬间没了脾气,他有些惊喜:“是您!”转而又想起刚才极其危险的事,他放缓声音说,“以后要远离车,很危险。”
秦鸿儒懵懂看着屈少司, 似懂非懂,他往前递了递塑料袋:“阳阳,吃。”
纸袋是最常见那种食品塑料袋, 屈少司接过来打开, 里面是用油纸包着的几坨糕点, 印着黑米糕的红戳。
屈少司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上次的女人,八成老人又走丢了。
屈少司怀疑老人就住附近,他像上次那样去翻看老人的袖口,给他监护人打电话。
结果翻开, 原来绣着金线的地方,全被扯掉了, 只剩下几排密码的小孔。
屈少司:“……”
秦鸿儒凑近他,小声说:“阳阳, 我把信号破坏了, 这样坏女人就不能抓我回去了!”
屈少司很惊讶秦鸿儒的聪明,记忆衰退,脑子不灵光了, 还懂得拆掉缝线的电话号码。
他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您是专门来找我的?”
“嗯!”秦鸿儒手向上指着上面,“我记得那个!”
屈少司顺着秦鸿儒的手抬高视线,是屈氏总部晚上唯一会亮着的logo。
屈少司若有所思,难道这个阳阳是屈氏的员工?
不过屈氏总部有上千名员工,逐一核对明早也不一定能找到,何况还不确定就是屈氏员工。
他思忖片刻,得先把秦鸿儒带上车,免得他突然跑了,他牵住秦鸿儒,耐心哄他:“外公,外面凉,我们去车上吃黑米糕。”
秦鸿儒却摇头,拼命扯着他往后说:“阳阳说要远离车!”
屈少司:“……”这话他还真说过,他挠挠头:“额,不动的车可以靠近。”
秦鸿儒这才松力。
屈少司牵着秦鸿儒绕到副驾驶,打开门让秦鸿儒坐进去,仔细扣好安全带,他才关好门回到驾驶座。
第一件事是落锁,转头正要问秦鸿儒记不记得家在哪儿,秦鸿儒就递过拆开的油纸包,乐呵呵说:“阳阳一定喜欢!快尝尝!”
码得整整齐齐的黑米糕散发着浓郁的黑米香气,这次一块也没碎。
屈少司不想辜负秦鸿儒的期待,拿起一块黑米糕,咬了一口齿颊留香,确实比上次更糯更松软,还有一股蜂蜜味。
估计真是那个真阳阳喜欢的黑米糕。
屈少司弯起嘴角,掰了一块没吃过的地方递给秦鸿儒:“外公也尝尝。”
没想到秦鸿儒睁着眼睛,一脸严肃摇头:“不可以,茵茵不让吃,血糖高。”
屈少司这是第二次听到茵茵这个名字,上次老人就是缠着一个叫茵茵的女人,他问:“茵茵是谁?”
咚!
下一瞬,秦鸿儒敲了一下屈少司的额头,生气说:“你怎么连妈妈名字都忘了。”
屈少司恍然,原来是老人女儿。
他嚼着香香的黑米糕,又问秦鸿儒:“外公我们回家,只是阳阳不记得在哪儿了……”
秦鸿儒立即兴奋起来:“我记得!”
*
秦鸿儒跑了,姚棠第一时间联系陆越。
然而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陆家二楼书房,陆政弘皱着眉,问陆越:“你为什么要开发清水湾的地?”
“您不是早调查清楚了?”陆越面无表情。
“荒谬!”陆政弘大发雷霆,“之前你带他回家我就觉得不对,陆越,我警告你,你是陆家九代单传,你平时要怎么玩我不管,但你必须和女人结婚。”
“您的意见对我并不重要,我以为您知道。”
陆政弘拍桌:“陆越!”
“我去改过姓。”陆越突然说,“户口本我都偷到了。”
陆政弘脸上的表情一时相当精彩。
陆越嘴角噙着笑:“不过到警局门口我又离开了。知道为什么吗?”他薄唇吐出毫无温度的五个字,“我不配姓秦。”
开门声和着茶杯碎裂声同时响起,陆越从书房出来,走到楼梯口,一道声音喊他。
“小越。”
陆越停住,没有回头。
萧兰英从拐角出来,期待说:“阿姨帮你把房间收拾好了,今晚……”
“让他滚!”陆政弘的吼声从书房传出来。
陆越笑了:“萧姨您听到了。”
萧兰英顿时不安地搓手。
陆越迈脚下楼梯,到楼下,闻讯赶来的陆随上气不接下气。见陆越要走,他一把上前拦着,小小声说:“哥,你、你再多待会儿吧。”
陆越眼睛微眯,突然伸手捏住陆随的下巴,陆随疼得厉害,却忍着没叫出声,不眨眼贪婪望着陆越。
“哥,对不起。”他说,“我不该把你妈妈的事告诉……”
还没说完,陆随就疼得说不出话了,能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陆越!”
这时后面一声尖叫,萧兰英快步跑过来。
陆越看了一眼脸色紫红的陆随,松开了手,陆随没了支撑,无力跌跪在地上。
“小随。”萧兰英扑过来抱住陆随,默默抹着泪,没有怪陆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