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谢清华身前的薛子徽,再看了看一脸无动于衷的谢清华,苏雪在心惊之余也苏爽无比,她是薛子徽的后娘,哪有后娘不为自己的亲生孩子算计,所以明里继母子俩看着和和睦睦,其实背地里早就交锋了无数次。
数次交锋,各有输赢,但总的来说,还是苏雪与薛子霁吃亏的多。
毕竟薛子徽是明面上的薛氏集团继承人,有薛穆这个当家人护着。
这么多年的算计,苏雪跟薛子徽哪里还有什么母子情,有的不过是逢场作戏,此时看着跪在自己儿子(谢清华)面前的薛子徽,她突然就有了一种异样的扬眉吐气,这种感觉让她在这种时候选择了闭嘴。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薛子徽,谢清华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奇。
啧啧!
看,这就是标准的薛家人,为了利益,他们连脸都不要了。
薛子徽能不要脸,谢清华却得要脸,不然世人会怎么说他,再说了,薛子徽他们都带着记者来了,目的不言而喻,他今天要是真的把苏雪与薛子徽扫地出门,估计明天全世界说他什么的都有。
审视着一副大义凛然的薛子徽,谢清华突然笑了起来,“其实,要我想我原谅你也很简单。”
“你说,我照办!”韩信能受□□之辱,薛子徽觉得自己也能适当吃亏。
看着明着受辱,实则胁迫自己的薛子徽,谢清华眼珠子一转,说道:“公开你当初是怎么算计薛子霁、算计我的。”
听到谢清华的话,薛子徽心中一凛,全身的汗毛瞬间竖立,强忍着心跳,他诚心道歉道:“对不起,我当初无意中得知你的血型跟子霁匹配,我护弟心切,头脑一热就想着帮帮子霁,完全没有想到对你会造成怎样的伤害,对不起,谢清华,是我对不起你,既然你要求公开原因,行,我立刻就向媒体公开。”
“呵,薛子徽,你觉得我是傻子吗?”谢清华看向薛子徽的眼神就向是在看弱智。
冷汗在这一刻顺着薛子徽的脊背缓缓流淌了下来,这种感觉如同蚂蚁爬行,同时,齐桓死不瞑目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印象最深的是一双空洞而冰冷的眼,那双眼如同毒蛇一样经常伴随着他的梦境。
“啊!”
一声尖叫在谢家客厅里响起,刚刚还一副成竹在胸的薛子徽突然一脸惊恐的尖叫起来,同时身形也往后倒去。
“子徽,子徽你怎么了?”幸好汪斯年就站在薛子徽的身旁,见到薛子徽往后倒,他立刻弯腰接住了人,同时也顾不上谢清华与沈濯了,对着谢家院子就大叫起来,“医生,医生。”
听到汪斯年的着急大叫,在沈家保镖的默许下,薛子徽的家庭医生带着急救箱冲击了谢家客厅,然后看到的就是双眼紧闭、一脸青白的薛子徽,这是心脏病犯了。
自从薛子徽被换了心脏后,他就新添了一种病,心脏病。
经过急救,薛子徽的脸色恢复了一点血色,呼吸也平缓下来,但人就是没有醒,着急万分的汪斯年哪里还会再留在谢家,匆忙间他带着薛子徽离开了,他跟薛子徽离开,就算苏雪万般不愿也留不下来。
毕竟谢清华话都说得那么明了。
薛子徽一行人那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那么什么事都没有办成就离开了谢家村。
二楼阳台,目送薛家一行人的车辆远走,谢清华直接冷笑起来。
听到谢清华冷笑,沈濯眼里都是欣赏,“你是不是看出来薛子徽是装的?”
“半真半装。”前世就认识薛子徽,谢清华哪有不知道对方的伎俩。
“看来,他也知道你提出的条件到底有多致命一击,如果真的公布了他生日宴上的各自算计,估计他无论如何都成不了薛氏集团的接班人。”多一世的相处,让沈濯更了解谢清华,也更让他难以放手,眼见着谢清华今天的脾气不错,想了想,沈濯上前几步挡在了谢清华的身前。
看着身前的高大人影,谢清华觉得有点手痒,他是不是太给沈濯脸了。
“清华,那什么,我有礼物送给你。”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沈濯在面对谢清华的时候多少是有点小心翼翼的。
面对与前世有了太多变化的沈濯,谢清华一阵恍惚,也就因为他的这一阵恍惚让沈濯看到了希望。
接过保镖头子递来的文件袋,沈濯郑重地递给了谢清华。
看着近在咫尺的文件袋,鬼使神差,谢清华接了过去,不仅接了过去,他还打了开来,看着股权所有人的名字,他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同时还有一丝迷惑,“为什么把薛氏集团的股权送给我?”
“我不在乎你姓谢还是姓薛,只要你想去做的事,我都支持你。”两辈子的相处,沈濯怎么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谢谢。”好半天,谢清华才对沈濯说出一声谢谢。
伸出一只手,沈濯在唇前轻轻地晃了晃,然后才认真地说道:“清华,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不用说谢,因为这都是我欠你的,今生,只要你能让我赎罪,只要你能让我待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真的心满意足?”
原本谢清华是不想抬杠的,毕竟沈濯今生还没到罪无可恕,反而是对他的帮助还挺大,但看着沈濯眼里压抑的情感,他瞬间又想到了前世的凄惨结局,想到了那座冰冷的私人医院。
看着谢清华瞬间冷下来的眼神,沈濯知道自己踩了雷,“清华,小叔他们知道了你被苏雪捅刀子的事,你得去跟两个长辈解释解释比较好。”
话题转得比较生硬,但是效果非常的不错。
听到沈濯的提醒,谢清华赶紧把文件袋往沈濯的怀里一塞,快步下了楼,下楼的他一脸的苦涩,因为他好不容易隐瞒下来的受伤原因还是被小叔与婶婶知道了,苏雪真是他的扫把星。
面对谢军与夏如梅的盘问,赔礼道歉的谢清华一点都不敢再隐瞒。
他这一说,不仅说明了自己与薛子霁、薛家的恩怨,也说清楚了与沈濯的真正关系,不管是他跟薛家的关系,还是跟沈濯,都可以说是狗血一盆盆,就算谢军与夏如梅经历了三十多年的人生也被这里面的狗血震惊了。
“清华,赶他们走,马上把他们赶走!”
一听沈濯在与侄儿恋爱期间就选择跟薛子霁订婚,夏如梅顿时火冒三丈,这一刻的她没有想到薛子霁是他们谢家的真正骨肉,她想到的是清华被外人欺负了,他们得帮着出头、出气。
“你说沈濯跟薛子霁订婚是因为薛家狭恩以报?”还是谢军理智一些,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假的又如何?”狠狠地瞪了谢军一眼,夏如梅眼里的火光更浓郁了,迁怒道:“甭管姓沈的到底有多不得已,欺骗就是欺骗,隐瞒就是隐瞒,再多的不得已都不能成为不尊重清华的借口。”
“婶子。”见夏如梅如此通透,谢清华顿时找到了靠山。
“清华,别怕,婶子在,不管对方再有权势,只要你不再喜欢他,只要你不愿意,就没人能强/迫你。”拍了拍谢清华的手臂,此时的夏如梅如同护崽的老虎,是那么的威风凛凛。
看着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婶侄俩,谢军委屈死,“我又没说我要站队姓沈的那一面,你们俩怎么还合起伙来骂我?”
“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不爽起来,夏如梅连谢军都骂。
当然,谢清华也被无辜牵连,因为他跟谢军一样也是男人,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戚戚然,惹不起,家里的女人他们都惹不起,当然也不是真的惹不起,而是宠。
两家现在就夏如梅这么一个女性,他们这些谢家爷们可不得小心宠着点。
眼见夏如梅的火气并没有消下去,甚至大有谢军不去让沈濯一行人滚,她就亲自出面去赶人的架势,谢军赶紧看了谢清华一眼,自己惹的火自己灭。
“婶子。”拉了拉夏如梅的胳膊,谢清华一脸的尴尬。
“清华,你放心,就算他姓沈的再有权势咱都不怕,咱又不靠他吃穿养活,凭什么要受他的鸟气,比人多的话,大不了咱们叫上村里所有人,我就不信一村的人还赶不走姓沈的那一伙。”
还真赶不走!
当然,这话谢清华并不敢当着夏如梅的面说出来。“婶子,沈濯不能走。”谢清华最终选择站队沈濯。
“为什么?”一腔热血喂了狗,夏如梅傻住了。
理由肯定不能实话实说,但也不能说轻了,无奈地叹息一声,谢清华老实交代了自己拥有黑客的技术。
“你说你利用黑客的技术无意中探查到公海上有一条黄金带,这条黄金带无主,你已经把信息上交给了国家,沈濯作为被国家指派的黄金带代理人,你们要一起去探查与开发黄金资源?”
谢军深呼吸,夏如梅已经吓得紧紧地抓住了谢军的手,这一刻只有她的男人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面对小叔与婶子的审视,谢清华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称是。
他没说假话,就在今天早上,沈濯确实接到了这样的消息,他们上交的黄金带信息虽说只得到了部分证实,但面对闻风而动的其他国家势力,我国瞬间选择了相信,相信那就必须有所作为,明面上我国当然不能出面,所以就必须需要扶持一个势力强大的势力崛起,沈氏集团本就是顶级世家,天时地利人和,他跟沈濯就此绑在了一起。
这也是他今天对沈濯态度好一点的原因。
今后,两人可能相处的就不仅仅只是一年两年,只要黄金带被找到,他们也许就要一辈子绑在了一起。
“是不是很危险?”谢军曾经是军人,对于危险比常人敏感,立刻他就从谢清华的目光里感觉到了危机。
知道瞒不过谢军,也想小叔跟婶子有点危机意识,谢清华点了点头,“小叔,婶子,这条黄金带被全世界很多势力盯上了,为了利益,那些人什么都能干出来,我的安全有沈濯,也有国家,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我担心你们,你们的安全/国家也会负责,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自己也能警醒一点。”
“国家的利益至上,清华,你不用担心我们,你去做你该做的。”
国家利益与个人得失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这一刻不仅是谢军支持了谢清华,就连夏如梅也对着谢清华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小叔,婶子,谢谢你们。”谢清华非常庆幸自己生长在谢家,才能让他不仅感受到了人间亲情,也拥有着正常的三观,没见薛子霁进入薛家就被养歪了吗,看来,成长环境对于人的成才非常关键。
轻轻拥抱住谢清华,不管是谢军与夏如梅都是难舍,“什么时候走?”
“我们正在等消息,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许一个月,但最迟三个月后我们必须走。”拥有前世记忆,谢清华当然知道离黄金带真正面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他还能待在谢家村的时间也不多。
就在谢清华与谢军两口子推心置腹的时候,沈濯也在打电话。
接到沈濯的电话,正带着老婆闺女外孙在海岛度假的沈嘉年非常的诧异,他这个儿子自从能独当一面后几乎就很少因公司上的事务联系他们,一山不容二虎,他懂,所以退位他就退得干脆利落。
但现在他震惊了,“你说什么?让我回去接管公司事务?”
“对,爸,你快回来,我这边有国家安排的紧急任务,随时可能离开,我需要你回来坐镇。”沈濯也没有隐瞒,有些话虽然不能明说,但相关的利害关系他还是直接说清楚毕竟好。
沈嘉年也是久经上位之人,虽然沈濯的话没有明说,但他立刻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略一沉思,回答道:“行,我这边约了一个朋友见面,五天后我们就回来。”
“行。”就在临挂电话前,沈濯想了想,突然多说了一句,“爸,我妈才五十多,我们沈家的家业以后会更大,你们还是酌情再生一个。”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沈嘉年差点震惊到掉了手里的手机。
什么意思?
他六十岁的老家伙了居然被家里的死孩子催生?
催生!!!
想到沈濯的年龄,沈嘉年瞬间黑脸。
催了老子的生,沈濯非常满意地挂上了电话,他并不是自私的人,也不存在家产不能分女孩的想法,主要是他的那个姐姐有点恋爱脑,看看被齐桓骗了多少年就知道智商如何,与其立一个立不起来的人,还不如让父母再生一个。
眯着眼睛,沈濯依稀记得前世自己死的时候沈母是怀上了孩子的,既然晚一些那个孩子会来,那早一点来何不更好。
谢清华与沈濯都在为国家的任务安排处理着家事,回到京城的薛子徽第一次对苏雪发了火。
清脆的瓷杯砸碎声在客厅里响起,黑沉着一张脸的薛子徽完全没有了在外面时对苏雪的客气,“雪姨,我叫你一声雪姨那是因为还把你当姨看,你现在也看到了家里的真实情况,父亲被羁押了,薛子霁也被看管在医院,你要是不按我的要求行事,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子徽!你说什么?什么你爸被羁押了,子霁被看管了,这是什么意思?”
本就因保外就医的原因身体不太好,再看到翻脸的薛子徽,收到令人震惊的消息后,苏雪急青了脸。
“雪姨,薛家不一样了,咱们都得为了这个家付出。”原本薛子徽还想对苏雪发火,毕竟暗斗了那么多年,仇怨怎么可能说消就消,但关键时刻被汪斯年轻拍了一下后背,也就是这一下让他回过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