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青年突然就蹲下身子抱着亲娘的腿痛哭起来,三十多岁的人了,哭得声音嘶哑,如同孩童。
青年一哭,人群里陆陆续续也有人小声哭了起来,别看大家都穿得光鲜亮丽,但生活的压力到底怎么样只有自己才知道。
“谢少,我家孩子才十岁,正面临着小升初,为了孩子,我们夫妻俩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多到只要出现一根稻草我们就能崩溃,所以我们求求你,帮帮我们,求您不要让薛氏集团破产。”
“我每个月有好几万的房贷要还...”
“我有车贷...”
“我有妻儿老小要养...”
一句句的求情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大到变成了一层又一层的浪花直扑谢清华,好似谢清华是举着屠刀的刽子手,是罪大恶极之人,这一刻,谢清华从这些素未谋面之人的眼里看到了怨,看到了恨。
冷冷地看着激动无比的众人,谢清华的内心非常的平静。
他不是薛氏集团的人,也不是薛家的人,却要为薛家承担过错,想得真美,算盘打的真精。
“闭嘴!通通都给老/子闭嘴!”
一声愤怒的大喝震住了相逼的薛氏集团员工,平时文文静静的夏如梅站在一根凳子上第一次向世人展露了她虎的一面。
怒瞪着众人,这个女性毫不客气的痛骂起来,“你们一个个还要不要脸,道德绑/架绑这么熟练,我们家清华是用了你们一分钱,还是受了你们一分尊重,你们集团破产跟他什么关系?是他害你们破产的吗,明明是你们领导层不是人,你们不去怪害人的人,反而跑来找清华,道德绑/架清华,这是欺负清华没人护着吗,我告诉你们,你们打错主意了,清华是我们谢家村的人,我们谢家村护定了。”
“谢清华是我们谢家的人,谁敢欺负他,就是跟我们整个谢家村过不去,我们谢家村奉陪到底!”
夏如梅怒吼出声,整个村的村民也怒吼上门欺负人的薛氏集团。
一时之间整片天地安静极了。
看着事态的发展,不管是谢清华还是沈濯都有点意想不到,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情理中,前世的谢家村既然能为谢清华出头,这一世的谢家村也一定会选择站在谢清华的身前保护他。
紧紧地抓着谢清华的手,经历过前世锥心之痛的沈濯这一刻就算是谢清华揍自己他都不打算放手了,因为唯有谢清华的体温才能给他安心。
小幅度地挣扎了几下,眼见挣扎不开沈濯的手,谢清华只能一边暗骂一边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夏如梅的身子。
婶子威武!
夏如梅与村民们联合向薛氏集团员工表态时,薛氏集团的员工与记者们也都被震撼住了。
“扑通!”哀兵之策。
随着第一个人跪下求情,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跟随,同时,人群里也响起了一片整齐而响亮的求助声,“谢少,求你救救我们,我们知道你能救我们,求求你,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们。”
这是逼迫,绝对是逼迫。
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听着声声求助,夏如梅气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伸出手指,她指着谢清华红了眼眶,“你们苦,你们难,你们求他帮帮你们,可你们谁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个孩子的苦,他被那个所谓的亲娘捅了一刀,那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帮你们,无权无势又无钱的他怎么帮?”
听到夏如梅的怒吼,人群只安静了几秒,立刻就响起了一道声音,“凭谢少跟沈先生的关系,只要谢少跟薛家相认,薛氏集团就能度过难关。”
这是算计谢清华跟沈濯的关系呢!
不管谢清华是沈濯真正的救命恩人这一点,还是沈濯公开表示喜欢的人是谢清华,这都是背后之人对谢清华的算计。
“跟薛家相认,呵,一个能捅亲儿子一刀的母亲你们相信清华去了薛家薛家能让他好?”冷笑着看着人群,夏如梅没有找到说话之人,但并不妨碍她怒瞪所有逼迫侄儿的人,“你们好大的脸,自己的人生自己过,怨不到别人头上,与其在这里逼迫我家清华,不如趁薛氏集团还没有破产去多要点遣散费更划算。”
“只要沈先生能高抬一下贵手薛氏集团就能保存,一句话的事为什么不能帮这个忙,还是说你们本就是心思恶毒之人。”
听着隐藏在人群里的声音,作为男人,谢清华怎么可能还让婶子出头。
冷笑一下,他公开明说了,“不帮就是心思恶毒,怎么不看看你们现在的嘴脸到底有多恶毒,一个个口口声声说只要我出面,只要我一句话沈濯就能放过薛氏集团,请问,我欠了你们薛氏集团什么?”
“你是薛家公子,护卫薛氏集团不是你的职责吗?”
这一次不仅是谢清华找到了暗藏在人群里说话的人,保镖头子也找到了,要不是谢清华用眼神示意不打算动人,他们现在就能把搅局的人抓起了,怒瞪着人群里的那个个子不高的男子,保镖们的目光很森寒。
“你是不是眼瞎,我姓谢,叫做谢清华,什么我是薛家公子,薛家公子有名有姓,一个叫做薛子徽,一个叫做薛子霁,你们要找的人是这两位,凭什么找我,我没吃过薛家一粒米,没用过薛家一分钱,我的人生跟薛家没有任何关系。”
说到这,谢清华轻笑起来,满脸的讽刺,“我从来没有承受过薛家的恩惠,我只知道曾经要我命的是薛家人,现在你们这些所谓的薛氏集团员工甘当走狗来让我救你们,来道德绑/架,请问,你们知道礼义廉耻怎么写吗?”
“谢少,谁不知道您跟沈濯沈先生的真实关系,沈氏集团现在要弄垮薛氏集团不过是因为薛二公子得罪了您,对于你们豪门来说,灭掉一个集团就跟碾死一个蚂蚁那么简单,但我们这些真正的蚂蚁还不想陪葬,所以与其说是让沈先生高抬贵手,还不如说您能放过我们大家吗?”
顶着谢清华那犀利的目光,藏无可藏的马宽只能在人群里接着挑拨道。
“别跟我扯什么沈濯收拾薛氏集团是因为我,我还没那么大的脸,你们难道不知道沈氏集团为什么要对付薛氏集团?又或者说你们认为薛氏集团这么多年骗沈家资源是正确的,既然如此,那你们这群正义之士怎么不去请命,怎么不去请相关部门释放薛穆?”
说到这,谢清华看向马宽的目光除了鄙夷还是鄙夷。
“呵,沈濯合理拿回自己被骗走的东西在你们的眼里就是一场儿戏?合着在你们眼里干坏事、犯了罪的人是你们的财神爷,而我这个还不知道是不是薛家人的人就成了你们做戏,做筹码的工具,想道德绑/架,麻烦去绑/架犯了罪的人。”
听到谢清华的话,马宽知道必须要绕开这个话题了,“谢少,您品性高洁,我们就是普通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豪门恩怨,我们来只是想要有一口饭吃,想要保住饭碗,我们有什么错?我们没有错,你们的斗争不应该让我们这些普通人买单。”
听到马宽的挑拨,刚刚还觉得不好意思的人们突然站起了身,然后一个个看着谢清华群情激愤起来。
“对啊,明明就是举手之劳的事,非说得那么无辜,说到底,你就是自私,就是恶毒,明说吧,沈氏集团打压薛氏集团不就是你们豪门内部之间的斗争吗?你们斗争就斗争,何苦害我们老百姓,我们就是普普通通靠打工吃饭的打工人,谁都得罪不起。”
“就是,何必说得那么无辜,谢少,天下谁人不知沈氏集团打压薛氏集团就是沈先生为您冲冠一怒,与其说您无辜,还不如说我们更无辜,我们就是你们斗争的牺牲品,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就不走了。”
“对,不走了,不走了!”
“给我们交代,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原本的求情变声了声声逼迫,再也没有人玩什么下跪的哀兵之策。
看着一个个仿若高人一等的玩意,不仅是谢清华差点气死,就连谢家村的村民也震惊地瞪大了诧异的眼睛。
天啊!见过不要脸的,但实在是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当初网上爆出薛子霁冒充沈濯救命恩人时证据可是有目共睹,更何况沈氏集团打压薛氏集团也是因为薛氏集团骗了多年的资源,又先动的手,最后技不如人输了就指示员工闹事,好家伙,太不要脸了。
薛家人不要脸,这些在薛氏集团里待着的蛆虫也不要脸,不感念沈氏集团的多年扶持就罢了,反而一副谢清华有罪的样子,真是好大的脸。
“呸,你们太不要脸了,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公司的最大领导都被相关部门带走调查了,这种罪犯你们都包庇,看来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确实也是,好东西就做不出这种上门道德绑/架是非不分的事,活该你们破产倒闭,滚蛋,通通给老子滚蛋,谢家村不欢迎你们。”
村长举着烟杆子一发飙,村民也不客气了。
都有嘴,就你会说,就你有歪理,咱们也不输人。
一时间,整片天地都充斥着各种争执的声音,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压不过谁,至于谢清华与沈濯,早就被保镖们保护着退到了人群后。
看着沸沸扬扬的现场,谢清华看向了保镖头子。
“谢少,你放心,我们不仅报了警,还打了120的电话。”汇报到这,保镖头子低头看了看手表,接着说道:“谢少,还有五分钟警车与120的急救车应该就都到了。”
“那就好。”听到保镖头子的话,谢清华放心了。
“清华,你要干嘛?”知道谢清华马上就要干大事了,沈濯忍不住问了一句,甚至在问出这句话后目光里有着跃跃欲试。
谢清华:...少年,你的好奇心有点重。
看懂了谢清华眼里的意思,沈濯赶紧表态道:“我可以帮忙。”
想了一下即将进行的行动,谢清华又看了一眼跟薛氏集团员工吵得差点成了乌鸡眼的村民们,最后点头同意了沈濯的参与。
“凭什么不能让谢清华阻止沈氏集团打压薛氏集团,我们普通老百姓要吃饭,我们要保住自己的饭碗。”一个神情激动的薛氏精英早就没有了精英的样子,此时的他怒视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村民。
“凭什么要让我们清华阻止,又不是我们清华让你们老总犯罪的。”早就知道事实如何,村民不仅不退让,还一脸的鄙夷,呸,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还没那么这些农民明白事理。
“薛董犯罪又不是我们犯罪?”
“端谁的碗就怪谁无能,别来我们谢家村无理取闹,我们不惯着。”
......
到处都是争辩声,到处都是即将爆发的战场,就在人们都激动万分之时,瓢泼大雨突然从天而降,瞬间,天地一片寂静,只剩面面相觑、泾渭分明的两群人。
抹了抹脸上的水,薛氏集团的员工看了看阳光明媚的天,然后又看了看浑身干燥无比的村民们,然后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一处。
杠着大水管的谢清华非常满意,再次与沈濯举着水管对着薛氏员工们喷射了半分钟后才放下水管,“冷静了吗?”
第46章
废话,当然冷静了,不仅冷静了,薛氏集团的员工一个个气得浑身发抖,太恶毒了,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
虽说大夏天被淋水不算太难受,但狼狈,无比的狼狈。
就在一个个看着身上滴水的衣服破口大骂时,一道惊慌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醒醒,你快醒醒啊,我不能没有你,妈!”刚刚才说过自己母亲有尿毒症的青年此时正紧紧地抱着母亲大叫起来。
寻着人声,不仅是薛氏集团的员工们把目光集中到了这对母子的身上,就连记者们的长木仓短/炮也都集中到了他们的身上。
本就是现场直播,这一幕立刻就被天下人都看到了,看着这揪心的一幕,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片疯狂的弹幕...
【太坏了,这还是人吗,天,人家可是尿毒症患者!】
【人工降雨攻击重症病人,报警,快点报警,太恶毒了,这世界上怎么有如此蛇蝎心肠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愧是豪门中人,就算是被抱错了,可这视人命如草芥的薄凉果然是天生的。】
【卧槽,亏得这个姓谢的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真是个恶毒的家伙,原本我还同情他被一群人道德绑/架,结果他能干出这么不是人的事,天啊,这跟害命有什么区别,快点报警把这人抓去吃牢饭,一定要让这种恶毒的人受到法律的惩罚!】
【姓谢的贱/人,祝你早点去死,早点得尿毒症!】
【太恶毒了,太恶毒了,揍他,揍死那个姓谢的...】
弹幕疯狂的跳跃着,一片倒的谴责声代表着每一个看到直播的人此时最真实的感受,谢清华的名声也因为他这一出手而消失殆尽。
薛氏集团的会议室,在股东都未到达的情况下,薛子徽正领着集团的高层欣赏着屏幕里的这一幕,当看到谢清华沉不住气反击时,薛子徽与汪斯年终于露出了几天以来的第一个轻松的笑容。
他们俩笑了,但高层中却没有一个人跟着笑。
“怎么,大家看到这一幕不开心?”学着薛穆曾经的样子,薛子徽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看向众人的目光充满了审视。
听到薛子徽的问话,副总裁、人事总监与财务总监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一个个垂下了眼帘不吭声,别看他们就是打工人,但他们有的是眼力劲,就算看到直播里的画面不利于谢清华与沈濯,但他们也不会轻易发表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