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喜见他这笑脸打人,委婉回避的态度,好似调戏一只傲娇的猫咪被反在心口挠了一爪子,麻痒刺激着神经末梢让他有些沉浸其中的愉悦,更加想去征服这只小兽。
言不喜低头对朝他甜笑的小妹问:“刚才那个是这儿网管?”
小妹点头。“是啊。”
“他有女朋友吗?”
小妹眯着眼睛凑近他那张好看的脸笑。“我不告诉你。”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顾客的吗?”言不喜故作忧郁。“好歹我还刚冲了个会员并且进行了一笔数额不少的消费。”
小妹表示你虽然长得帅,但是我有原则。“唐哥不让我们说他的事情。”
她能理解,那么个帅哥,成天不少女生打听姓名微信的,逼逼叨叨心烦。
“不过你可以问我的事情,我可以全部都告诉你。”
言不喜自动忽视她的后半句,靠在吧台上有些玩味的笑。“原来他姓唐。”
过往无数经验的言不喜深知,养猫这事得有耐心。
他选了个靠吧台的位置坐下开始打游戏,时不时从屏幕里抬起头来观察那边动静。
那只猫咪十分能沉得住气,始终都没从员工休息室里出来过。言不喜本来准备蹲到天黑,那人肯定要出来吃饭,到时候找个借口一起,再去酒吧喝两杯什么的,如果对方思想开放一点,今晚差不多就能拿下了。
想到这里,心中还有些美滋滋,觉着这三千上网花得值。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四点多的时候,元谋人突然打电话过来,这货在东二环那边撞了车,准备私了结果那人不依不饶,他害怕。
“嘶——”言不喜攥着手机吸了口气,怒其不争的咬着后槽牙骂:“你找你爸秘书来不就行了。”
市局二公子,成天明明是个大爷活的却像个孙子!
“你快过来吧。”元谋人嚷嚷。“我不想找老头子。”
言不喜隐隐听到那边有粗犷人声在骂,什么老狗X,小瘪孙子诸如此类嚣张难听的话,祖安状元当下不服气了,准备拍桌子去跟人讲道理。也就在这时候,等候已久的猎物从小房间里出来,在吧台那里跟小妹说话,应该是商量吃饭的事。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言不喜不甘心却又不得不咬牙舍弃这次机会,对着电话那头扔下一句:“等着!”
抱起桌上头盔,头也不回的窜出门赶事故现场去了。
吧台后的男人朝他奔走的背影瞥了眼,收回目光继续跟小妹聊着今晚要吃哪家的菜。
等到言不喜“讲完道理”解决了纠纷,元谋人这才推着他那辆二手小电驴从剐蹭的兰博基尼旁边,顶着车主黑脸绕出来。
“你没事吧。”言不喜见他眼镜框都断了腿,那小眼睛中忧郁模样,像只刚做完绝育手术的狗,难得关心了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别被那孙子撞出个好歹来。”说着从箱里掏出个备用头盔扔给身后的小矬子。“上车。”
元谋人看着自己身边死里逃生的小电驴。“那我车怎么办?”
言不喜翻了个白眼,一把将瘦小的人提溜到后座上。迈开长腿跨上去,一踩油门,元谋人由于惯性差点被闪出去,不顾生命安全回头吼:“我的车。”眼泪飙升,当下准备对着逐渐远去的那辆会被交警拖回去报废的二手电驴上演场生离死别。
“行了!你那车轱辘都瓢了。”言不喜在呼啸风中吼。“明天我给你去提辆新的!”
“你爸就算怕被反腐倡廉打老虎,也不该这么苛待你吧,连辆奇瑞QQ都不给,扣死算了。”
“哎。”元谋人一听新车,当下擦干眼泪,秉承有奶便是娘的原则,真挚喊了声:“爸爸。”
言不喜:“……”
“滚!”
大摩托一骑绝尘,风驰电掣汇入前方的车水马龙中。
这一年,言不喜二十岁,在过去二十年里他活的稀里糊涂,没什么目标也不懂什么叫喜欢。
但他没有想到,在这自以为平凡的一天里,偶然间遇到的那个唐姓小网管,在后来的日子里竟成了能够拴住风的锁链,锁链勾出他过往二十年都不曾出现过的情感,可能是因为积压许久,后来的感情疾如风,侵如火,惊如山洪。
作者有话说:
攻受设定大概就是这样的,攻对受见色起意,抖M开始死皮赖脸,喜欢的话可以加下收藏,投下海星。蟹蟹~~~
第3章 我是来上网的
言不喜把这鸡零狗碎的一天过完。洗好澡光着肌肉紧绷有型的上身,只穿了条松垮睡裤上了床,拿起一边平板接收这几天课题组的实验数据,有条不紊的进行了整理汇总,准备明天拿去实验室做最后的分析。
床头灯柔和暖光映在那张认真侧脸上,将因为思考而富有张力的轮廓线浸了一层朦胧的浅黄色。
做好一切后言不喜关掉灯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时恍然瞪大眼睛——我的神兵呢!
回想白天那一幕幕,暗暗对七个小时前的自己表现出强烈愤恨谴责。
今天去网吧是为了追神兵!
结果遇到那个姓唐的小网管后就弄得五迷三道,忘记了组织交付最重要的任务。
“操!”言不喜用力拍了下额头,当下有丝生无可恋。
学校那边明天必须得过去,实验数据都已经出来了,最后分析他不能再划水。倒不是因为怕影响成绩,而是白嫖这么多天再把最后的收尾也留给兄弟,那不仗义。
神兵的事只能再拖两天。
言不喜一想到自己那把价值一个肾的大刀危在旦夕,他就疼的直抽抽,完了,这几天注定要心碎到失眠。
为了早日去找神兵。言不喜狠心在实验室窝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清晨把整个课题组论文需要的分析搞出来了。等他顶着黑眼圈把厚厚一摞稿子摁在桌子上,就像是奄奄一息的难产母亲含泪看着自己拼命生下来的崽。
“交给你们了。”言不喜浑身散发着腐臭气息颓废迈出实验室。
同组人感动挥手,十八里送红军那样含泪目送他远去。不知道谁喜极而泣嚎了句。“喜儿,以后你多请假。”
做实验这种操作性技术大家都能解决,但是将每一组数据拿出来套入大量公式计算并做出分析,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只有言不喜这个智商超纲的学霸才能在三天内完成。
言不喜甚至连插科打诨骂这个小兔崽子两句的力气都没有了,懒散抬了下手。走廊玻璃窗投进的阳光照在胡子拉碴的脸上,不适眯起眼睛。
此刻的他就像是蹲了30年监狱一样,自由来临那刻只剩燃烧殆尽的身心疲惫。
他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刷卡出了校门准备先回家睡一觉,料是疲惫至此,他还是想着睡一觉起床后立刻去找神兵。
言不喜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哈欠连天闭着眼睛往前走,蓬头垢面,胸前还沾了实验留下的碳粉,袖口还有早晨眼花打翻的那瓶紫色石蕊溶液,其中有一部分可能沾了什么酸性物质变成了粉色。
远看就像个收破烂的。
言不喜昏沉间听到急促刹车在耳边响起,声音尖锐刺的耳膜生疼。脑子更懵了,身体被一股力量往后拽,后背重重撞上不知是谁的胸膛。他的感官比平常迟钝了好些,半晌闻到一股风清白兰的香味。
“小鳖崽子你不要命了!”司机吐了口唾沫探出头骂不知觉闯了红灯走在路中间的言不喜。“特娘的碰瓷也不挑地方,你那条命够老子车轱辘钱吗!”
找茬跟装逼,这是言不喜比吃饭都熟练的事,尽管因为极度困乏脑子跟不上趟,但还是下意识抬起脚去踹他车前那三个叉。
身后人拽着他胳膊把人拦住。
“别闹了。”
这声音就像是冰镇的苏打水滑进喉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言不喜懵逼的大脑缓慢清明,言不喜回过头,顶着黑眼圈又胡子拉碴的脸当即乐开了花。
竟然是前两天那个唐姓网管。
灰太狼错失喜羊羊,没想到喜羊羊自己送到嘴边。这时候他不再管旁边那个骂骂咧咧的傻逼,动作比脑子都快,立刻回握住对方小臂。
“呦,好巧啊。”言不喜笑。
这可是老天赏饭,不能不吃。
“嗯。”男人好似发现他意图,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强硬又不失礼的抽回手,淡淡留下两个字:“再见。”说完大步又从容的甩下他,快速穿过人行路融入对面拥挤的人群中。
可以想象,男人的心里此刻肯定上演了一场农夫与蛇的斗争。后悔刚才救了这个乱闯红灯的死基佬。
言不喜眯眼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唇角清扬,不急不缓走过人行横道。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第二天下午,睡了半天一夜的言不喜养足精神后翻出自己最贵那件飞行夹克,头发刻意梳好打了发胶抓散,戴了块价值半套房的腕表,又骚包的在脖颈上喷了香水,按照平时逛夜店的标准花了三个小时把自己里里外外仔细收拾了一遍,确认颜值与外形满分,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超标的地方。这才对镜子露出一丝痞里痞气的笑。
言不喜的大摩托急停在人来人往的门口,迎着光摘掉头盔,腾出手帅气往后理了下弄乱的发型,像走T台一样迈着长腿浑身散发谜一样的荷尔蒙进了网吧,立刻引起门边那片上网女生的目光,他像只开了屏的孔雀。扫视了一眼没看到自己的显摆目标,洋洋走到前台问小妹。“你唐哥呢?”
小妹看着他,像上次一样一脸春心萌动。
“唐哥今天休假。”
“什么?”
言不喜脚一滑差点摔下去,他扶着吧台,刻意凹出来的迷人气场瞬间被打回沙雕原形,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确认。“他休假!”
小妹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对啊,今天唐哥休假。”
言不喜感觉一盆凉水浇在了滚烫的心脏上,满心欢喜和跃跃欲试都傻逼了。
这感觉就像是一只发情的公猫洗完澡,铺好床以后,母猫突然告诉他自己来大姨妈一样箭在弦上的让人蛋疼。
言不喜气愤一拳锤了在吧台上。“他休假怎么也不说一声。”
下一瞬,气势汹汹的言某人龇牙咧嘴,跳脚捂住被大理石台面震疼的手。
小妹蜜汁疑惑:“唐哥休假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言不喜忿忿虚指着半空。“他这么不负责任,让专门为了来找他上——”说到这里打了个顿,无声张了张嘴,继续义愤填膺接道:“找他上网的老顾客怎么办!”
小妹吸了口气,表示自己受到了震惊,感慨:“你好忠诚哦。”
“我见过那么多女生追唐哥,都没你一个要上网的积极。”笃定点头。“等唐哥来,我会把你的一片忠心告诉他的,以后我们尽量帮你争取网吧福利。”
言不喜:“???”
妹妹几岁了?
可也上过学?
现吃什么药?
小妹真挚表示:“不用谢,我叫雷锋。”
言不喜:“我谢你个大脑袋。”
第4章 缘分妙不可言
言不喜怀着一腔向东流的春水出了网吧,天已经不早了,附近放学的高中生抱著书包往里冲。言不喜被撞了一下,扭头对抢钱一样往里窜的小兔崽子吼。“慢点!”
他跨上自己的大摩托,身上古龙香水的味道还在断断续续的散发着。言不喜扣上头盔拧开钥匙左手离合一握一松,车带着人如同离弦箭一样冲出去,漆黑摩托车迅疾如风,在大马路上呼啸超越同向的车水马龙。
如果是往常,言不喜肯定随便找个酒吧逛一圈就把今晚打发了,但今天为了这个美妙的约会,他从中午起床到现在连粒米都没进。饥饿和扑空让他有些心烦,迫切的想找点吃的先填饱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
烤串香味顺着幽深街道飘出来,言不喜大老远就闻着了。切近停车,露天大排档灯火通明,棚顶上大片拉扯的金黄色小彩灯在烟熏火燎中不遗余力的散发着暖意。
这家店生意挺好,四五个服务员在喝酒嘈杂的人声中忙的团团转。
言不喜找了张空桌坐下,大马金刀坐在那里翻着菜单,一旁袅袅的烟扫过他打了发胶依旧垂下一缕的留海来。
“先来二斤麻辣小龙虾,再来五十个串,两个腰子,两串鱿鱼,再来五个啤酒。”
他头也不抬的报完菜,服务员拿着点菜器的手一一摁下。公事公办提醒。“先生,你点的有点多,会吃不完。”
言不喜闻声抬头。
目光上移,首先见到米黄色体恤下那雪白流畅的脖颈,还有勾勒锁骨的细红绳,再往上是男人面无表情的脸。
“好巧啊!”言不喜兴奋瞪大眼睛,那满腔向东流的春水又奔腾着流回来了。
这叫什么?
这就叫运气!
这就叫缘分!
这就叫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
原以为今天就这么一无所获的错过了,油头粉面就这么白抹了,没曾想吃个饭都能撞上,心中当下有些对于这美妙缘分的陶醉。果然长的帅的人,连老天都不让你长夜漫漫孤单寂寞冷。
言不喜扫着他身上的员工围裙,闲聊问:“你在这儿兼职啊。”
“嗯。”男人应了声,并没有太多话。“先生还有什么要点的吗?”
“有。”言不喜手肘撑在桌上,仰头笑眯眯望着安静的人。“串少十个,换成四个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