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沦陷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相与步于中庭

作者:相与步于中庭  录入:07-06

  “把药吃了。”
  谢舟听之任之接过杯子,仰头将黄绿色液体倒口中,喉结滚动过程中眉头极轻蹙在一起,让人觉着他有些难受,犹如很多时候吞别的东西那般勉强。
  言怡铧心被人不轻不重的握住,有些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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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街上摆小摊的开始活跃起来,顺着敞开的纱窗能听到不远处主街道人们在白炽路灯下渗着热气的吆喝声。“煎饼果子一套,加蛋加辣条。”“哎——拿错了,这份才是你的。”“回来了,看心情今天赚不少啊。”“这个韭菜盒子算送的,拿着拿着甭客气。”“小宝让你妈赶紧出来帮忙,没看人都等着吗。”喧嚣经过一条街的阻隔已然降低,但还是能隐隐传进狭小的房间里。
  电风扇沙沙吹着风,谢舟额前碎发随着风扫过来吹起又随着风扫过去落下。两人并排躺在床上,都不是太胖的体格,一米五宽的床也不算挤,言怡铧静静阖起眼皮。
  谢舟虽然退了烧,可折腾一天的浑身疲乏又难受,安静下来后就忍不住想要翻身。但又怕惊动身边的言怡铧,只好放缓动作谨小慎微的挪到最床边离他远点,极小心的侧过身,背对言怡铧。料是如此谨慎,言怡铧还是察觉到他的挪动,翻身过来劲壮的手臂搂住谢舟腰,圈住后将人往怀里带。
  谢舟后背贴上言怡铧紧实的胸口,听他随着说话胸腔轻微震动。“靠近点,别掉下去。”言怡铧顺着腰线往上抓住他手,侧躺着将人搂在怀里抱住。
  两个人身体贴着,彼此熟悉的气息在空气中缠绕好似更热,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谢舟感觉到那人身上传来的清晰变化,有什么东西抵在腰上。
  “言总。”谢舟被言怡铧温热的怀包裹住,在他怀中蹭了下,含着笑说:“你要做点什么吗?”
  言怡铧闭着眼睛,沉稳说:“不做,睡觉。”
  谢舟背对着他又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他睁着眼睛,不稍片刻垂下一半眼皮。
  “这个月的工资能提前发吗?”最近这一季度疗养院费用该结了,他存款不够还差一部分。
  “可以。”言怡铧说:“我签字,明天你去财务领。”
  谢舟说:“这个月奖金给我两万就好。”
  言怡铧总能从他平淡的话语里读出其中隐晦的泾渭分明,一次两千,这个月言怡铧比较忙,两人只有十次,所以谢舟只拿两万。
  死一样的寂静后,昏暗中言怡铧沉默了半晌,压着胸腔极轻的出了口气。“随你。”
  谢舟得到应允倒也没表现出放松,只是在言怡铧的怀里阖上眼皮。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消失,路口昏黄的路灯也被人熄灭。言怡铧睁开眼睛,他把谢舟又往怀里圈了圈。“谢舟。”他问:“你跟我在一起,就只是为了钱吗?”这个问题堪称尖锐,但也确实是谢舟一直想传达给他的皮肉交易界限。
  谢舟背对着,呼吸柔缓好似睡着,并没有给他回答。一本正经的虚情假意,又或者是回答与言怡铧心中期许相悖的答案将人惹恼。
  无论是哪个回答所带来的后果都不会很好。
  言怡铧知道他在装,沉默只是惯例回避给两人留下体面。就当他是睡着了,无奈又极轻问:“你这样到底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寂静,言怡铧眉头拧在一起,又无可奈何的放轻了拥抱的动作,抱得太紧,谢舟反而会不会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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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谁也没有侮辱。”在一片寂静中,言怡铧以为他又像往常一样沉默到最后,谢舟却猝然开了口。“我坐过牢,这个在我入职档案里有写,因为偷东西坐过三年牢。”所以他在听到方子同偷东西时候才会那么敏感,反常的压抑教育,蹲过笼子的人,错误就成了这一生都有磨灭不了的污点,永远追随着他的档案,直到进入骨灰盒。
  “言总,像我这种人,哪有什么尊严,做什么都谈不上侮辱。”谢舟很少有这种带着些许反抗意味的话,在言怡铧拥抱中转过身,黑暗中微抬起下巴同那双眼睛对视。“你能买我,让我有口饭吃,还能有钱给我妈看病,我很感激了。”但他也因此付出了自己该付出的,所以互相并无任何亏欠。
  他们是两个截然不同命运和阶层的人,钱货两讫各取所需的交易是最好的相处模式,等到言怡铧厌倦后一拍两散也都顺理成章 。因为这个人,是他接触人中最优秀的,年少有为、自信沉稳、光芒万丈。
  这样的人就活在遥远的另一个叫精英的世界,将来会娶一个德艺双馨门当户对的千金,生一两个可爱的儿女,闲暇时去海外度假又或者去打打高尔夫,生意场上挥斥方遒,家庭中美满幸福。
  那是言怡铧可预见的人生,跟他一个活在垃圾堆的人不会有任何交集。


第66章 我都知道
  言怡铧被这几句话堵住,有那么瞬间的无言以对,然而多年生意场上的历练让他在如此情境下依旧从容。“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谢舟维持着轻笑。不明白这些有钱的欲望,连玩个床伴都想要几片真心来佐,言怡铧的明里暗里的引导他早就察觉,但是一直都趋利避害的拒绝接触,两个迥然不同背景的人,怎么在一起。
  言怡铧的真心,于他而言就是天上的太阳,他想都不会去想。
  “阿舟。”言怡铧把手臂一点点收紧,将人抱在怀中,身体紧贴着,他好似想借由这个动作,将不可言明的自信和安全感传递到谢舟身上。“你可以尝试来到我怀里,我不会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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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前
  秋天招聘季,言氏公司的独栋大厦门口被应聘者围的水泄不通。学生和另谋出路的人都挤在里边,西装革领正装领带,拿着简历的高级精英知识分子几个几个围在一起说笑,一片群英荟萃的盛景。
  那天阳光很好,附近建筑在光下白的刺眼。言怡铧开车经过,随便往窗外瞥了眼。白净年轻人坐在喷泉边的大理石台子,就像是乱入城堡的爱丽丝,身上穿了件洗的发黄的米白色外套,还是前几年流行的款式,一条黑色牛仔裤,拿着个旧矿泉水瓶子喝水。
  与这世界格格不入却又让人怦然心动。
  言怡铧看到他手里的简历,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去靠近这人。他下车,顶着太阳走了过去。
  后来谢舟就成了他的助理。言怡铧找人调查谢舟的背景。大数据库将这人满目疮痍的资料完完整整呈现。
  言怡铧从一开始就知道谢舟的种种经历,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没有以强硬或是轰烈的方式闯入他自封的世界。谢舟缺乏自信和安全感,像一只曾被丢弃过的猫,只敢缩在阴暗的下水道里,偶尔会探出头看一眼蓝天但又很快缩回去。
  言怡铧能做的就在出口守着,看着,慢慢将他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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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舟没有回答,只是借由这句话让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四周没有一丝声音,两人就这样在一片寂静中相拥而眠。
  到了下半夜,可能是药性太强他身体受不住,谢舟感觉四肢无力,浑身出了好多汗,被言怡铧禁锢在臂弯中更加难受。
  头顶人发出的呼吸声均匀绵长。言怡铧劳累这么多天,今夜终得安眠已经睡熟。
  谢舟耐着动作以厘米的距离挪动,小心着一点一点从他怀里挪出来,退到床边,背对着舒了口气。
  “怎么了?”言怡铧迷糊中的音色带着丝沙哑,抬手去摸谢舟,手掌搭在他小臂上问:“不舒服吗?”
  谢舟极轻出了口气说:“没事。”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动了动,翻了个身。
  “哪里不舒服?”
  “没事。”
  “不舒服就告诉我,我陪你。”拥抱的姿势在这炎热夏天确实难受,言怡铧拉起谢舟的手扣住放在胸口,他知道这人的性子,这样就能保证他每一次难受蠕动自己及时知道。
  谢舟被他握着手,在床上昏沉躺了一天睡意全无,低垂着眼皮,在黑暗中看着言怡铧的方向。
  不知道是谁大半夜的才收摊回来,经过房前时吱嘎的三轮车灯从窗户透进,有转瞬即逝的光打在言怡铧脸上。他的睡脸平静,跟往常在办公室时的冷锐严厉完全不同。
  手被紧紧握住,大概是因为这静匿的夜里,有个人陪着,谢舟躺在床上,终于愿意从阴暗中下探出头来,窥这尘世中的一丝光明。
  “我十七岁那年,我爸因为投资失败欠下一大笔钱,被追债者逼的举家自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言怡铧说这些,只是想顺着心想说出来而已。“我妈不忍心,抱着被灌了安眠药的我从大火里逃出来。”一个女人抱着昏迷不醒的十七岁儿子逃出火海,其中艰难可以想象。
  “我逃出来后没什么事,但我妈腿上落下了大面积烧伤,落下残疾。”
  “追债的人很多,我只能一边搬家,一边找些乱七八糟工作挣钱给我妈治病。”言怡铧不知道一个十七岁未成年孩子经历这些是怎么咬着牙爬过来的,但那都是在无法挽回的过去,现在他能做的只是不去打扰谢舟难得敞开心扉。
  谢舟悠悠看着上方黑暗,即使看不清他也知道头顶那块天花板上有一块菱形脱落油漆的地方,他已经在这种地方住了好多年了。
  “就在换药的前一天,债主闯进门把我妈的救命钱抢走。我妈躺在床上,伤口溃烂急着换药,我漫无目在外游荡,恰好到了富人区,我看着阔太太们遛狗,狗脖子的项圈上镶了鸽子蛋大的蓝宝石。”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底层人搭上一辈子换来的,不过是有些人眼中微不足道的东西。
  谢舟因为偷项圈入狱,他的妈妈被社会福利机构接管照顾,但这个不幸的女人连遭打击后患上精神疾病,卧病在床每天只会絮絮叨叨喊谢舟名字,除此以外什么都知道。
  后来谢舟出狱。凭借自己在牢里学到的知识拿到了一份三流大学文凭,跑去言氏旁边的小出版社应聘。阴差阳错邂逅了言怡铧,他的人生算是有了起色,起码能把自己妈妈从狭小的出租屋接出来送进高档疗养院,给与最好的治疗和照顾,有贴心的护工二十四小时陪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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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舟把这一切慢悠悠说完,感觉四周空气仿佛凝结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言怡铧缓慢闭着眼睛,这次沉默的换成了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谢舟阖上眼皮:“只是想告诉你,而已。”
  言怡铧依旧握着他放在胸口的手,喉结滚动了下。“我知道。”他并没有展现出任何的忧郁悲哀和怜悯等情绪,只是声音放柔了些。“你的这些事情我都知道。”这些事情,在谢舟入职后没多久,言怡铧就找人去查了。
  “我找私人律师调查过你。”
  谢舟眉毛一凝。言怡铧紧接着说:“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想知道自己喜欢人的过去。”这样才能用对的方式爱他。
  “小言最近谈了个男朋友。”言怡铧说完,不用谢舟回话便将话题转开,他不想把人逼的太紧非要给出什么回答。好似只是在同他闲聊家常。
  “我刚开始觉得那个男生动机不纯,想给钱让他走人。后开仔细想了想,处理的不妥当,容易伤了小言。”推己及人,如果有人给钱让谢舟离开,就算是亲兄弟言怡铧也会恼火的将人暴揍一顿,他爱的人无论怎样都不允许旁人侮辱。
  “确实不妥当。”谢舟感觉到他在情绪上的照顾,身上的抵触渐渐消退,好像往常两人一起分析企划一样温和平静的说:“毕竟你也不知道那孩子经历了什么。”
  “我找人去查了,这两天应该就会有结果。”言怡铧极轻的呲笑一声。“幸亏小言会错了意,像头蠢驴。”
  不然按照言不喜性格,会直接打到公司门口逼着道歉。
  作者有话说:
  言大的一句“我都知道。”给了舟舟十足的安全感。


第67章 给我下套?
  言不喜坐在客厅里,夕阳薄暮的光穿过罗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顺着落地窗投在地上,拉出一道火红影子。言不喜右腿搭在左腿膝盖上,若有所思坐在茶几前的沙发上,指尖一下一下富有节奏的敲打着面前光洁茶几边缘,一双眼睛中目光锐利深沉,若有所思盯着前方墙上悬挂的网络电视,漆黑的显示屏因为反光照出他推敲不定的脸。
  言不喜盯着对面的自己,又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墙上数字钟表。
  自从那天他死缠烂打搬出好几套中医大家的护肝栏目后,唐云就在一天十几遍逼逼赖赖中联系了网吧,将自己的班都调到了白天。但是工资比原先整整少了一半。
  言不喜看着分针指向二十,约莫唐云马上就会进门。果然还没超过半分钟,门口就按时响起钥匙和密码按键的层层门锁旋转的机械响动。
  言不喜眼珠咕噜转了下,当下拍定计划,把腿放下来搭在沙发边缘,忧愁瞬间爬了满脸,疲惫倒在靠背上,眉头紧锁着像是有什么大病。
  唐云一进门见他萎靡不振瘫在沙发上,扶着鞋柜旁边的墙壁换上拖鞋。把顺路买回家的菜放在地上,并没有想拎进厨房。
  “怎么了?又碰到什么攻克不了的难题了吗?”他换完拖鞋就直接朝沙发这边受了严重打击的人走过来。
  自从言不喜答应唐教授参加尼尔斯,就开始坚守浪子回头后浪推前浪的气势奋发刻苦,这几天一直都在家和学校两头跑,活像一只被鞭子抽打着团团转的陀螺,全身心扑在课题上是好事。但也经常会因为某个问题想不明白而咬牙切齿的熬上半夜死磕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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