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糖鸡蛋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西西特

作者:西西特  录入:07-13

  拿了遗像,青年就一直抓着抱在怀里,昏迷后都没松手。
  陈砜上午一点点捞出来,找了个地方暂时收着。
  梁白玉只看了看遗像,没有让陈砜拿过来,他垂下眼安静了一会,听陈砜问,“你的药在赵家?”
  “吃完了。”梁白玉说。
  陈砜脑子里“轰”一声响之后,什么都听不到了。
  吃完了是什么意思?
  陈砜愣愣望着床上的人,瘦削病白的面庞笼了一层说不出的无措,眼眶红得吓人。
  “逗你的啦。”梁白玉恶作剧的眨着眼笑了下,接着就嘟囔,“药瓶丢了。“
  “可能是在你之前送我毛栗子的地方,就我躺过的那个……“
  他话没说完,男人已经大步出去。
  .
  陈砜找到药瓶回来,看着梁白玉把药吃下去。
  梁白玉之前一吃完药,精气神就会好起来,像是健健康康的没生过病,这次却不是那样,他的嘴唇依旧没有一点颜色。
  陈砜坐在凳子上抖动裤脚的雪粒,他年底去不了县城,托信得过的亲戚去邮局看了,没有朋友的回信。
  朋友那边不知道是没查到胶囊的信息,还是忘了寄。
  陈砜阖了阖疲惫干涩的双眼,这几个月以来,他很多时候都希望自己能有两具身体。
  时间也不够用。
  山下传来“啪啪”的脆响。
  这会还不到放鞭炮迎新年的时候,是小孩子在玩摔炮。
  山上就一户人家,三个人一条狗,要么有伤,要么有病,实在是没什么年味。
  梁白玉问起小黑。
  陈砜说狗前段时间伤了腿,在窝里躺着。
  “真是个小可怜。”梁白玉看着书桌里面的木窗,“怎么不贴‘福字’啊?”
  陈砜起身出去,不多时拿了个现写的“福”字和用碗装着的面糊进屋。
  福有了,大红的很喜庆,梁白玉满意的点点头,又来一句:“年夜饭呢?”
  陈砜在压红纸的边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梁白玉换了个问法:“你爸吃了没?“
  “吃了稀饭,睡了。”
  梁白玉被子里的右手按住左手,指尖隔着左手腕的膏药贴挠了几下,很痒似的,挠了还不够,用力掐了掐才好一点,他拖着音问道:“那你吃的什么?”
  陈砜没说话。
  “没吃啊?”梁白玉笑着说,“我们一起吃吧。”
  不等陈砜回应,梁白玉就自言自语起来,“往年都吃什么?过年必备的,红豆饭,年年有鱼,粉蒸肉……啊,流口水了。”
  “我现在去烧。”陈砜说。
  “现在烧,那多晚才能吃上啊。”梁白玉想了想,“简单点吧,肉丝面好不好?”
  “好。”
  .
  陈砜把猪杀了,肉腌了一部分,剩下的大多都让亲戚帮着卖了,只留了两条肉过年吃。
  厨房的墙上挂着一排腌肉,新鲜的也在边上,他拿菜刀割了点瘦中带肥的下来,切成细丝用面粉裹了裹。
  亲戚给的米面他天黑前就泡过了,软的差不多了,他一把抓起来和冷水一起下锅,再从水缸里捞了几个米粉做的小粑和汤果子放进去。
  煮一碗肉丝面的时间,陈砜想了很多,又好像那些早就在他心底沉淀了,他也已经在他没察觉到的某个瞬间就做好了准备。
  陈砜把面盛到碗里,去掉上面的那层浮油,他端着面进屋的时候,梁白玉一动不动的躺着。
  那一刹那,陈砜差点拿不住碗。
  早上他睁开眼,身边的青年就是这个样子,心口的起伏几乎看不到。
  “面好了啊。”一声呢喃打破了屋里凝固的气流。
  陈砜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梁白玉没有什么劲,他慢慢吞吞的坐起来,微张嘴“啊”了一声,要陈砜喂他吃。
  关于赵文骁死没死,那件旗袍,信息素,杀戮发疯,深夜林子里各种反常的一切……他们谁都没提一个字。
  陈不忍心问梁白玉昨晚发生了什么,除非他自己挺过来了放下了,愿意主动透露。
  煤油灯的光昏晃,窗外的雪停了,风往窗缝和门缝里钻。
  男人端着碗坐在床边,头上的伤随便擦了点药水,身上有股子家的味道,他的眉峰高高的眼窝很深,不知是累的还是最近损耗了太多心神,眼角有了一点细纹,多了经历挫折后的沧桑性感。
  他低头吹面条,神情很温柔。
  靠在床头的梁白玉前倾点身体,手撑在男人硬邦邦的腿上,微仰头看他,轻声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陈砜正要把筷子上的面送到眼前人嘴边,闻言整个人僵住。
  青年离他很近,一直在看他。
  虚弱的气息喷在他的下巴上面,有种抓不住的不真实感。
  过了不知几分钟,那筷子面彻底凉掉,陈砜才对上青年的目光。
  青年的眼睛还是很亮很妩媚多情,可此时此刻跟他对视的稍微久一点,就会发现他的负担压力,他想听到的答案都写在他眼里,没有藏,想要人宠。
  陈砜艰涩的咽了口唾沫,哑声开口:“没有。”
  他抬手擦掉青年嘴边的一小块碎面条,说:“我没有爱上你。”
  梁白玉一下就笑了:“那就好。”
  下一刻,他靠回床头,含糊不清的重复了一遍:“那就好……”


第46章
  大城市充斥着时尚潮流和繁华忙碌,想留下来就要拼,三十晚上还有人在自己的岗位上待着,回不了家,不能跟家里人团聚。
  而落后的偏远山村过起年来,风风火火热热闹闹。
  这个年从早上祭祖开始,到下午贴春联,傍晚在门口烧火盆磕头,吃年夜饭。
  之后就是重头戏——串门拜年。
  村里那股子浓重的年味飘不到山上,梁白玉吃了一点米面,在一块小粑上咬了个缺口就没吃了。
  陈砜端着碗去厨房,他把碗里剩下的扒进嘴里。
  吃得太快,陈砜干呕着吐了出去。
  头上的伤导致的,犯恶心。
  陈砜匆匆把地面清理干净,洗了锅碗进屋。
  梁白玉朝床里面躺着。
  陈砜把手上的洗锅水擦在裤子上面,他站了一会,改成坐着,目光始终黏着梁白玉被纱布包住的那截后颈。
  “哎呀……”
  床上的人忽然出声,很无奈也很不解的语气,“我后背是开花了,还是长草了,让你一直看啊?“
  陈砜的面部蹭一下就烧起来。
  梁白玉动作很缓慢的转过身,看着他,看了片刻,拉长了声音说:“噢……我知道了。”
  陈砜心脏砰跳,喉头发紧,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青年对他俏皮的眨眼:“是不是想跟我说过年好?”
  他愣了愣,说:“过年好。”
  梁白玉立马就笑了,他的笑容发自内心,是那种很纯粹很高兴的笑,苍白的脸部肌肉走向放松而柔美:“你也是啦,新年快乐啦。“
  陈砜看他那么开心,便情不自禁的跟着笑:“新年快乐。”
  .
  “然后呢?是不是还有别的啊?”梁白玉像个期盼过年期盼了很长时间的小孩子,激动得很。
  陈砜盯着他白到发灰的唇。
  “没有了吗?”梁白玉的眼角眉梢都写着“失望”,楚楚可怜的,让人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宠着他。
  “有。”陈砜说着就去开抽屉。
  梁白玉很虚弱,视线也有点涣散模糊,他却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是什么呀?“
  陈砜手上杂乱的声响一停,他关上抽屉,背对着梁白玉,举起手里的东西:“这个。”
  梁白玉怔怔的看着。
  陈砜转头,逗猫似的晃了下红包。
  梁白玉把下唇咬出点血色,咕哝着说:“给我的?”
  陈砜拿着红包走到床边:“压岁钱要放枕头底下。“
  “好嘛……”梁白玉往里挪挪,手掀起靠着外沿的枕头一角,他垂了垂眼,模样有几分害羞。
  陈砜将红包放进去。
  梁白玉重新躺好,他两手放在腹部,闭上眼嘴角弯弯的。
  那是一种心愿得到满足才有的愉悦。
  已经没有了遗憾。
  陈砜突然后悔给他红包了。
  这份后悔在陈砜的心底泡发膨胀,以至于他听到青年说“我想喝鸡汤“时,脱口而出两字:“没有!“
  “没有就没有,怎么还凶人。“梁白玉把背对着他。
  陈砜的喉头一紧:“我是说,锅里没。”
  见青年没有理自己,陈砜的情绪一激动,头就晕了,他掐了几下太阳穴:“每年我都是过会儿才炖鸡汤,煮鸡蛋,准备好了明早和面一起吃。“
  青年还是不说话。
  陈砜急了,他单腿跪在床边,凑近了些,嗓音低低的:“过年,不能生气。”
  “生气了会怎样?”梁白玉昏昏沉沉。
  陈砜手伸过去,虚虚的碰了下他散在枕头上的发丝:“不知道。”
  气氛突然静了下来,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蔓延。
  又像是谁都说得清,也道得明。
  只是不能说,不能道。
  梁白玉抓起了左手腕部。
  剪得很平整的指甲摩擦膏药贴的“刺啦”声闷在被子里。
  陈砜的信息素又变回原来的稀淡,可他的感知力一直很强不会受到腺体开合影响,他听见了那声音,忙问:“怎么了?”
  “痒。”梁白玉的身上溢出热汗。
  陈砜的气息喷洒在他头顶:“哪里痒?”
  “怎么,“梁白玉扭过头,半抬的眼里含着逗弄的情趣,”你要给我挠啊?”
  陈砜皱着眉看他。
  “走开啦,热死了。”梁白玉眼角惑人的妩媚一扫而空,“我想洗澡。”
  “不能洗,你身体太虚,伤也多,着凉了吃不消。”陈砜离开床,现在的他状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差,青年挠个痒都让他胡思乱想的往病情上扯。
  “什么伤,不就是一点淤青。”梁白玉不在意的说。
  陈砜呼吸沉闷,他走出屋子站在门头下,黑色棉衣上很快就沾了雪花。
  屋里人的病蹊跷邪乎,摸不到头绪毫无办法,那种无能无力的感受就像一把刀挂在陈砜心口,只隔了一两寸距离。
  刀落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要承受什么。
  生老病死。
  他身边人沾上了三个。
  三个……
  陈砜蹲下来,脑袋低垂着,任由除夕的风雪拢了他一身。
  .
  山下的鞭炮声响起时,陈砜在屋里守着梁白玉,他不太敢闭眼打盹,两只眼睛又红又干,胀痛得厉害,像是被沙砾磨着。
  零点了,新的一年来了。
  往年杨大勇放的鞭炮最响最久,那是杨常新从县城带回来的好鞭炮,盘成了一个大饼,挂在竹竿上老长一条。
  今年没了。
  劈里啪啦的阵仗普普通通。
  “汪!”
  放杂物的小屋里传来狗叫,陈砜正要去望一眼,衣服就被抓住,他看向醒了的梁白玉。
  “小黑吓到了。”梁白玉不知道哪难受,眉心拧着,“把它抱进来吧。”
  陈砜顺了他的意。
  狗还是老样子,瘦巴巴黑乎乎,它没有对梁白玉生疏,一见到他就从陈砜怀里下来,瘸着腿踩过床被往他胳膊上拱。
  梁白玉握住小狗受伤的腿:“成瘸子了。”
  小黑蹭他头发,呜呜的叫。
  “叫你瘸子,你还乐,这傻样真是。“梁白玉顺顺狗背上的毛,揶揄的轻啧了一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陈砜面不改色的杵着。
  梁白玉逗狗的时候,注意力好像从什么地方转移开了,整个人逗松快了一点,他看一眼又要往桌前的椅子上坐,准备继续当石膏的男人,“你不困吗?”
  陈砜这些天都没怎么休息,人已经快到极限了,这会他的反应能力很慢,“什么?”
  梁白玉睡到里面,指指空出来的位置,指指他。
  陈砜忘了呼吸。
  等他终于找回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知觉之后,他就控制不住的同手同脚走过去。
  青年抱着狗,睡着了。
  陈砜脱了棉衣外裤,轻手轻脚的上了床,他把没睡的小狗捞出来。
  青年不满的梦呓。
  陈砜赶紧又把小狗塞回他臂弯里。
  抱小狗的人蜷了蜷细长潮湿的双腿,再次陷入沉睡。
  过了没多久,小狗也睡了。
  只剩下陈砜没有,他的多巴胺在以不受控的速度分泌,兴奋得四肢都有些发烫。
  心跳声又大又吵。
  陈砜没盖被子,他平躺着让自己降了会温,侧过头看青年的后脑勺。
  好半晌,陈砜阖上眼凑近,鼻尖抵上他脖颈后面的纱布。
  很温柔的轻轻蹭了蹭。


第47章
  陈砜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梁白玉就躺在他身边,他却还是没法安心。
  这一晚上,陈砜一直盯着梁白玉,给他掖掖被角,还时不时的拨弄他的长发,怕他压到。
  等到陈砜好不容易调整好心跳的频率睡着了,谁知他睡了没多久就噩梦连连,醒来的时候心口犹如被人钻了个大窟窿,疼到窒息。
  还没从那种大悲的心碎境地缓过来,陈砜就被手摸到的凉意刺得头皮一麻。
  旁边没人。
  陈砜“刷”地坐起来,动作幅度又大又快,这要是以前,他会很利索,现在竟然因此头昏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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