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半晌韩也都没出声,霍歌转头看他,见他正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霍歌轻轻问了句:“睡着了?”
“没,”韩也也轻轻答了一句,而后睁开眼与他对视,“你为什么会看这种杂志?”
“这是我在一本时尚杂志上看到的内容,觉得还挺有趣的,就看完了。”霍歌说。
韩也哦了一声之后又沉默了许久。
两人静静躺在一块,静谧的夜色之中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无限放大。韩也感受着霍歌的气息,感受着他躺在身边的温度,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甚至不知道霍歌会不会已经睡着了,韩也忽然睁开眼睛,嗓音略微沙哑地说:“我好像从小到大都没喜欢过谁,总觉得喜欢是一种挺累赘的情感。”
“为什么?”霍歌问。
“比如我爸妈。我妈以前家庭条件还不错,但因为喜欢我爸,坚持嫁给了他,结果身娇体弱吃不了苦,生了我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韩也说,“见过挺多人的吧,喜欢的时候爱得死去活来,不喜欢的时候打得死去活来。喜欢好像是一种挺拖累人的情绪,所以觉得没什么意思。”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霍歌开口,韩也又说话了:“诶,你说你长那么好看,还能找到比你好看的女朋友吗?”
一听到好看这个词,霍歌就不自觉眯起了眼,眼神不善地转过去看他:“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把我和女的放在一起比?”
“不是,”韩也闻言立刻否认,“你别这么敏感啊,我只是想夸一下你,夸你漂亮也不是说你像女的啊,我完全把你当男的。”
听到这话,霍歌猛地支起胳膊:“你有病啊,我本来就是个男的。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抽你?让你见识见识男人的力量。”
说着一只手伸过去,扼住了对方的喉口。
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温度和触觉,韩也不自觉滚了一下喉结,嗓音也放轻了:“信,让我见识一下。”
听听这欠揍的话,霍歌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就这啊,”韩也挑衅地笑说,“这哪里有男人的力量。”
啧,霍歌心说这人真不是一般的欠。而后把手往底下一掏:“真要见识男人的力量?你信不信我手下一用力,啪地一声把你蛋捏碎了。”
韩也脑子一瞬间炸开了。
其实霍歌没真掏进去,就是意思意思放在那上面,故意吓唬他。
但这对刚搞明白自己心思的韩也来说,已经算超负荷了。
不心猿意马是不可能的。他把手放过来的一瞬,他脑子里都已经开始脱-裤子了。
见韩也不说话,霍歌躺了回去,打个哈欠就准备酝酿睡意。
这时韩也却突然扑了过来。
寂静的夜色里他的嗓音如同窗外的天色一样暗:“不行啊,你刚吃我豆-腐了,我必须得讨回来。”
说着他手就放到了被窝里。
霍歌连忙伸手一拦,两人打打闹闹了好一会儿,霍歌力气没他大,渐渐败下阵来。
不过韩也的手也只是轻轻搭在了他的腰间,不过他比较怕痒,刚好那儿比较敏感,每次有人一碰,他就忍不住笑。于是感受到那一丝触感,霍歌立马往后一缩。
见状韩也眉稍微扬,俯视着他,嗓音低沉暗哑:“怕痒?”
说着却手欠地轻轻挠了几下他痒痒。
霍歌感觉到肚子上一痒,连忙往后缩,脸上却控制不住地哈哈笑了起来,头发也被弄乱了。
看着他这副模样,韩也不由吞咽着舔了舔唇。
“你快松开我,”霍歌笑得有点喘,开始求饶,“我真的怕痒。”
“多怕?”韩也嗓音越发沉了,手上却还在变本加厉。
霍歌只好一边笑一边挣扎着求饶,那嗓音听着跟哭着在求饶一般。
他那一头柔软蓬松的头发更是被蹂-躏得不像样。
哪怕毫无这方面的经验,男性的本能也不由给韩也带来了某些不可避免的想象空间。
哭着、求饶……
为了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韩也别开脸问:“有没有人说你头发很像泰迪的毛?”
见他终于停下挠痒痒,霍歌稍稍喘了口气:“没有,你是第一个,想骂我你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韩也笑:“没骂你,夸你可爱。”
“那你的夸奖还挺别具一格,”霍歌说,“以后我懂了,夸别人可爱就说别人像狗。”
韩也扑哧一笑,顺势把头埋到了对方白皙的脖颈间:“别,我怕你说了有人揍你。”
“我这不是没揍你,所以你在暗示我?”霍歌说着仰起头,拨了一下韩也的脑袋。
他的头发全蹭到了自己脖子上,有点痒。
韩也不满他的举动,一把抓着他的手腕,而后脑袋又往上蹭了点,脸埋在他微微凹下去的肩窝处。
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韩也隐约闻到过几次,但大概是因为这一次贴在了一起,所以这回闻得十分清楚。
不是家里沐浴露的香,是一种很淡的清香,特别好闻。
韩也仔细嗅了嗅。
察觉到他的举动,霍歌身体一僵,不由愣了愣问:“你在干嘛?”
韩也闻了好一会儿才喃喃感叹一声。
“你好香啊。”
作者有话要说: 挠个痒痒还能被锁?
第36章 银杏落叶
上课时马闻倩宣布高二年级将于本周末去青州市区参与社会实践活动。
八班被安排在周六。活动当天每个班会分成两批, 一批前往社区慰问老人,一批负责街道环卫工作。
消息一经宣布,班里一片欢腾。
从而也让霍歌明确感受到了学霸与学渣之间的差别。
这消息要是发布在十中, 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铁定是哀嚎, 尤其进入高二, 学习更是争分夺秒。
人逢喜事精神爽。
同样刚得知本周要去青州市区参加社会实践的李昌宇一路欢腾跳跃着出现在八班门口。
正逢中午,大部分同学已经陆陆续续蜂拥而出,霍歌一向不喜欢人挤人, 所以他一般都是等到人群散了之后再出去。
李昌宇走到八班门口吹了声口哨:“兄弟们,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吴志节下意识就认为这个好消息是刚才宣布的青州之行, 说:“我们刚才宣布过了。”
“你说的是社会实践吧?”李昌宇切了一声,“谁跟你说这个啊?我要宣布的是一件大事。”
他说着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咱们的好兄弟白惑,结束了他单身十七年的贵族生涯。于即日起, 正式脱单。赶紧, 走走走, 蹭饭去, 他今天准备请我们吃脱单宴。”
“我靠, ”吴志杰惊呼一声,也跟着激动地差点蹦起来, “真的假的?跟谁啊, 于瑶?”
“你这不是废话嘛,”李昌宇说着又想起什么, 坏坏一笑, “你不问我还没想起来,咱们那个赌,你就做好输的准备吧。”
经他一提醒,吴志杰也想起了赌约, 于是幽怨地把脸转向韩也:“阿也,你能不能珍惜一下上天给你的资本,你去浪一下,勾勾女孩子,脱单不是分分钟的事。小白都脱单了,你现在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我快要血本无归了。”
韩也不带丝毫感情地瞟了他一眼:“关我屁事。”
李昌宇笑得很得意:“阿也什么人你不知道啊,你跟他啰嗦这些,你不如求神拜佛快一点。诶,不对,你去拜月老,你让他给阿也牵根红线。”
“那我不如去拜送子观音吧,直接一条龙服务。”吴志杰没好气地说。
“那不行,”李昌宇说得一本正经,“阿也还没成年,当爹有点早。”
几人边走边聊,一路聊到了白惑请客的餐厅。走进去时,白惑、于瑶和李倩三人已经等着了。
李倩挨着于瑶坐在右侧的座位,她的身边还有两个空位。
在他们进门时,李昌宇分明看见她那双略显期待又娇羞的眼神不住地往霍歌身上瞟。
李昌宇自认是个希望所有兄弟都能早日脱单的好男孩。于是顺手帮了李倩一把。
等霍歌走近桌边时,他假装不经意地摔了一下,而后把霍歌猛地推往李倩所在的方向。
霍歌被他这么一推,重心不稳,脚步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差点就摔在李倩身上。
就差那么一点点。
李昌宇不甘心,故意又哎哟了一声,直接就把霍歌推到了李倩身上。
霍歌被他这手骚操作搞得又无语又尴尬,直想骂爹。
但还记得跟李倩不好意思地道了声歉。
李昌宇这出表演,演技要多差有多差,两位当事人也肉眼可见的尴尬。白惑无语地看了个全程,下意识瞥了韩也一眼,果然就见他嘴角微压,一副心情很不爽的样子。
哎,白惑在心中无奈一叹,属实对李昌宇找死的本事有些不忍直视。
作为今天的主场,白惑觉得还得自己出马,于是趁他们一团乱时公布了自己脱单的消息,大家闻言纷纷送上祝福与调侃,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李昌宇第一个举起果汁祝福:“哎,我以饮料代酒敬我好兄弟,祝你和于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白惑跟他碰了碰杯,笑道:“那倒也不必这么早。”
“哎,我就只有羡慕的份啊,”李昌宇说着坏坏一笑道,“我估计下一个就是偶像了,偶像你看我在寒假前能吃到你的脱单宴吗?”
霍歌也刚和白惑碰完杯,嘴边的果汁还一口没喝下去,闻言没好气地说:“能,我打算每周为你办一次。”
韩也:“……”
他尽力了。
“那别啊,虽然你长得帅,但还是专一一点讨女孩子喜欢,”李昌宇说着朝霍歌示意了一下身旁的李倩,正准备说些什么调侃的话,忽然听见左侧传来一声椅子划拉地面的刺耳声响。
几人循声朝那个方向看去,韩也站了起来,他只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出去买瓶水,而后就径自走了出去。
但那模样,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心情不是很好。
这顿混合双打,李昌宇估计是逃不掉了,白惑看着韩也的背影心想。
李昌宇喊了声阿也,对方头也没回地直接走出了门。李昌宇一脸纳闷地转回脑袋,指了指桌边的水壶:“这不是有水嘛,他干嘛还要出去买。”
餐馆位于河边角落的位置,韩也走出门后也没去买水,直接往河边的马路牙子上一坐。
有些心思他自己没想明白时还能压得住。一旦想通了,那股念头如同枝蔓疯涨在脑海,再也克制不住。
他对霍歌的爱意和欲望与日俱增。
简单的朋友情谊,兄友弟恭已经满足不了他。
也没有安全感。
他想要,再多一点。
周六一早,几辆巴士从立青校门口出发,驶向青州市区,而后在白屏区的交叉路口拐向不同方向。
十二月,已入冬。但以古城闻名的青州却仍以秋景为主。
整个青州小城四处枯木落叶,放眼望去一片萧瑟,为这座富含古典韵味的城市多添了几分岑寂幽静的味道。
韩也被安排在青大附近的学院路上参与街道环卫工作。
简单点来说就是扫落叶。
学院路上有一条长长的银杏道,其中几颗百年银杏尤为高大挺拔。
然而每到落叶缤纷的秋冬时节,金灿灿的银杏被风一吹,满树的金叶子就飘飘洒洒落满了地。
因此每到这个时节,满地的银杏叶成为了青州市大街小巷最著名的风景。
也为市区街道绿化带的环卫工作增添了不少难度。
韩也拿着扫把左右一顿刷刷乱扫,扫了没几下就掏出手机看一眼。
再扫再看,一个上午反反复复。
韩也:[你去哪?]
霍歌:[老年社区。]
韩也:[哦,做些什么?]
然而上面的消息依然停留在两人坐车时的对话,霍歌还是没回。
韩也不满地戳了几下手机屏上霍歌的名字,心里暗暗盘算着,再不回他消息,他该怎么在霍歌身上讨回来。
男生一下一下地点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脑子里不知不觉回想起霍歌喝醉酒的样子。虽然看上去是个一米八几的男生,脾气也很硬气,但他的脸蛋掐上去却柔软得不可思议。
唔,想掐……
不过,如果可以掐的话,那亲一下脸也没什么问题吧?
其实亲一下脸可以的话,那嘴……
他的脑子里又浮现起霍歌仰着脑袋凑过来的模样,嘴唇粉嘟嘟的,当时是撅着的还是抿着的?
如果他当时亲他一口,好像他也不会记得?
靠,韩也被自己这个猥琐的想法吓了一跳,回过神之后暗骂了自己几句。
脑子却跟魔障似的,完全不受控制,这样那样的画面怎么都挥之不去。
临近中午的时间,在他们隔壁几条街道的李昌宇和白惑来找韩也他们吃饭,李昌宇早就听说青大附近有一家咖喱饭特别好吃,一直嚷嚷着想去尝尝,今天正好有机会。
“偶像呢?”李昌宇左右望了几眼问。
韩也不咸不淡地说:“不知道。”
啧啧,听听这怨妇一样的口气,白惑饶有兴致地挑眉问:“你们两个现在不是形影不离的嘛。”
韩也闻言一顿,看着他不答反问:“你女朋友呢?”
“去慰问社区老人了。”白惑说,“听说每个班挑了几个学习好有才艺的同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