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吗?”齐重焰心情大好,至少从宗继的反应来看,他不是没有感觉的。
“好了。”宗继从齐重焰怀里弹射出去,做贼心虚般地看了看周围,幸好他们在的地方比较偏,周围没什么人。
齐重焰把药膏一起放进袋子里,不再招惹他:“回去后记得擦药,一天三次。”
后颈处的疼痛减弱,桃子味的劲凉沐浴露夹杂着薄荷冰片的气息,宗继擦干身体钻进被窝。
照例用衣服裹住光秃秃的脑袋,沾枕头不到五分钟,床上的人呼吸变得悠长而舒缓。
细微的声响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时有时无的甜腻喘息如同呓语从宗继鼻腔中发出。他脸上泛着潮红,手脚泛着异样的酥软感。
渐渐地喘息平歇,空气中有股石楠花的味道慢慢散开。
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手机闹铃将宗继吵醒,感受到身下的异样,他触电般地从床上弹起来。
一分钟后,宗继面红耳赤地在卫生间清洗弄脏的衣物,满脑子都是昨晚旖旎的梦境,他被人拥在怀里,入没有骨头一般任对方揉捏。
而梦里那个人,有着和齐重焰一模一样的脸。
宗继使劲甩头,开始在心里默念佛家经文。
作者有话要说: 春儿开窍啦,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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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蜗牛
在室外拍了几天,?当郑远宣布下场戏起他们将在室内进行拍摄时,剧组上下顿时一片欢腾。
“你的脏衣服呢?”于洋那天送宗继到剧组拍完定妆照就回了明光,估摸着宗继带的衣服该穿完了又提着大包小包来慰问他。
“洗了啊。”夏天的衣服不厚,?宗继每天晚上洗完澡会顺手搓干净,?用衣柜里酒店的衣架挂到卫生间,?一个晚上就能干,?稍厚的裤子最多再加一个白天也能干个彻底。
“洗了?”于洋惊讶,进房间看见宗继挂在卫生间的衣服,?“你手洗的?”
他以前带的艺人顶多洗个袜子,?指望他们手洗衣服,想都别想。
“嗯。”宗继熟练地把把衣服取下来放到衣柜里,?右下角是一双双团起来的袜子,?很明显也是洗了的。
“我还特地重新给你带了两套。”于洋放下大包小包,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竟然找不到任何事做,?洗漱台上的物品摆放整齐,多了几样不是出自他手的东西。
“劲凉沐浴露、衣物清凉喷雾,?你自己买的?”于洋拿起宗继擦后颈的药膏,查看背后的说明,“你不是说不热吗?”
宗继报喜不报忧,?于洋要是不来,根本不会知道他会被捂得这么严重。
“刚开始有点热,后来不热了。”齐重焰送的沐浴露和清凉喷雾都很好用,宗继在片场用过后,现在剧组人手一支。
“我看看。”于洋不放心,宗继乖乖低头露出后颈,上面的红点消得差不多了,?有点轻微的脱皮。
于洋松开领子,放宗继去洗澡。
一阵水声过后,宗继带着满身桃子味出来,甜香甜香的,于洋恍惚看到了一个成精的水蜜桃在自己眼前晃悠。
他本想带宗继出去吃顿好的改善生活,见少年如此不耐热,干脆换成在手机上点外卖了。
除了过来慰问,于洋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说。
因为宗继前后肤色的变化太过明显,有两家化妆品公司联系到于洋,希望请宗继代言他们的防晒和美□□华。
两家公司都不是什么大牌,于洋的意思是不接,但为避免宗继多想,他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一下。
“化妆品的代言必须要慎重,如果产品出现质量问题,对你的影响会非常大。”于洋查过两家公司的资料和产品评价,不是特别好。
此是其一,其二是于洋不想两家公司拉低宗继的代言水平。
宗继的意见和于洋相同,不接,但他想的没于洋那么多,他不接只是觉得自己变白跟防晒霜和美□□华没有关系,如果接了,那不是欺骗消费者吗?
十分浅显的道理,然而很多人都选择视而不见。
吃完外卖,于洋提着垃圾走了,宗继打开换气扇,站着刷了会微博。
拍摄换到室内后宗继好受了许多,两台落地空调散发着充足的冷气,也没有再出现拍着拍着演员突然妆花了的情况。
冯征愁眉苦脸地算账,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省钱,头发掉得比郑远还快。
“我有预感,今天会下暴雨。”
宋柏怀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衣服撩上去,露出两条毛裤。
“要你说?”冯凯翻了个白眼,头顶的乌云厚得跟有道友要渡劫一样,连天都快黑了,瞎子都知道要下暴雨。
“零级烟柱直冲天,一级青烟……”
宋柏怀背了遍大风歌,最后根据外面树冠的飘摇情况,判断出此刻的风力应该在五级以上。
冯凯已经不想说话了,他怎么之前没看出来宋柏怀是这么个又话痨又中二的性格。
郑远从三天前看到天气预报又大雨就开始期待,天公作美,他不用人工降雨了。
宗继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绑好威亚,跟着武术指导把学了一个星期的动作再演练了两遍,十几斤重的锡杖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宗继真的好厉害。”宋柏怀看得目不转睛,他拿过宗继的锡杖,沉得跟哑铃似的,别说舞起来,拿久了都手酸。
为了把锡杖舞得漂亮,宗继吃了不少苦头。
八尺长的锡杖,舞起来稍微不注意就会砸到地上,力的反作用震得他手心发麻,几乎连筷子都拿不住。
手上力度不够强,会让做出来的动作软绵绵的跟弹棉花一样,力度够了,动作衔接不流畅又会让打戏看起来十分拖泥带水,不具有可观赏性。
郑远拿了九几年的武侠剧里面那些武打戏给宗继看,大侠们刀剑你来我往,让人心潮澎湃。
“这才是打戏该有的样子。”郑远心驰神往,随即对宗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还佛》是一部仙侠剧,这段打戏后期会进行特效处理,在画面中,锡杖会从宗继手中脱离,因此,武指还设计了许多繁复的手部动作。
总之就是,这场打戏的难度非常大。
“柳艺好仙啊!”宋柏怀犹如现场第一吃瓜群众,兴奋地说个不停。
此刻的柳艺的确很仙,不变的白纱裙在风中飘摇,她今日的妆多了几分妖媚,令人心动不已。
风吹得更大,宛如飞沙走石。
宗继脚尖一点飞身而起,玄土黄的僧衣猎猎,他眉心一竖,金黄锡杖立至身前,重重杵在空气中,无形的屏障自他身前散开,柳艺在空中向后翻去,足尖划出顺滑的弧线,白衣飒飒,俯身飞向宗继,指尖的利爪泛着寒光。
宗继手腕翻转,做单手拜佛之势,后仰避开柳艺的指尖。
两人一会在地上一会在空中,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精妙绝伦,所有人的眼睛都追随着他们的动作,口中不断发出惊叹声。
宗继为了拍这场打戏做了许多努力,柳艺同样不遑多让。
明明没有后期,身上还吊着有些滑稽的威亚,但围观者已自动脑补出了特效之后的画面。
即将结束时,柳艺重重摔落在地。
场景切换,身为一介凡人的夫君冲出来护在护在狐妖身前,面对从天而降的锡杖视死如归。狐妖手上的鲜血全都因他而来,虽非他所愿,但仍与他脱不了关系。
锡杖在他脸不到分毫处戛然而止,宗继握住锡杖,目光从他向后荡开的头发落到柳艺身上。
就在此刻劈裂天际的闪电应声而下,郑远期待许久的暴雨也终于到来,噼里啪啦地砸在房顶、地面、道具以及人的脸上。
雨滴坠落的重力之大,砸得人脸生疼。
“卧槽。”宋柏怀被大雨猝不及防地砸了一脸,龇牙咧嘴地往屋檐下躲,雨幕太过密集,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宗继他们也紧急进屋避雨,接下来还要继续拍,待外面准备就绪,他们重新站到雨幕之下。
雷声轰鸣,大雨瓢泼,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宗继便已浑身湿透。
雨滴落进他的眼里,宗继避也不避,眼睫微微颤动。
“快快快,赶紧把衣服换了。”郑远终于拍到想要的画面,场务举着伞冲上去,帮着把人扶上来。
刚才拍戏的时候有多仙,柳艺现在就有多狼狈。湿水的衣服如同灌了铅坠在她身上,重得她没办法好好走路。
头发紧紧地贴在她脸上,她本身发量不少,做造型时又用了许多假发,这会感觉脑袋跟顶了个大西瓜一样。
手忙脚乱的换了衣服,冯征带人提了桶姜汤过来,一人灌了热乎乎的一碗,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在暴雨前就让人送过来了,不然现在还没得喝。
雨越下越大,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还要大,郑远坐在监视器前面望着雨幕,然后转头招呼宗继:“要不要看看你们刚才拍的?”
“郑导我也要看!”宋柏怀跟在宗继后面跑过来,冯凯也来凑热闹。柳艺卸妆比较麻烦,等她出来便看见监视器前面围了一圈人:“你们看什么呢?”
“看你和宗继刚才拍的戏。”冯凯给她让出一个位置。
“还好刚才雨下得没有现在大,不然画面就没法看了。”郑远见她来了,重头开始放第二遍。
“淋雨那会我差点气都喘不过来。”柳艺说着心有余悸一般地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刚才的雨像现在这样,她肯定要憋死了。
郑远指着屏幕给他们讲后期哪里会做什么样的特效,到时候效果会如何,让一群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听得津津有味。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雨变小了,郑远伸了个懒腰:“走吧,回酒店,明天早上给大家放半天假,下午再开工。”
宗继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他头有点懵,回酒店洗漱后给自己冲了杯感冒冲剂,才捂着被子沉沉睡去。
忘记关掉的闹钟在七点将他准时吵醒,宗继紧张地吸了吸鼻子,一切正常没有感冒。
他放下心来,关掉闹钟接着睡。以为睡了很久,再睁眼,不过七点半。
掀开窗帘,雨还没停,淅淅沥沥的小雨,滚动的水珠从叶片前段掉落。宗继打开窗,清凉的风带着水汽吹进来。
是难得凉快的天气。
【旺哥你今天在哪个区?】
宗继洗完脸翻出包里的雨伞,下楼吃完早饭,收到刘旺的回复,撑着伞去影视城找他。
雨伞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隔开,在室外拍摄的剧组不多,游客也减少了,道路通畅,宗继穿过大街小巷,规划出最短的路线。
如今的他,对影视城的熟悉度跟导航没多大区别。
再次路过便利店,他当初坐的位置上换成了别的人。
自从那个旖旎的梦以后,宗继没有主动联系过齐重焰,因为一旦联系,他便会不可避免地想起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原本以为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然而画面却越来越清晰,连身体都没有忘记当时的感觉。
宗继在生物课上学过,男生梦遗是很正常的现场,是他身体发育的表现。他也不是没做过早上起来偷偷洗内裤的事情,但是之前他没有做梦啊!
他又没看小电影,为什么会做那种梦?
纠结之下,宗继不敢再主动联系齐重焰,像蜗牛一样把自己藏了起来。
齐重焰是一个对情绪十分敏感的人,他感受到了宗继对他的逃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很有耐心地没有去打扰,而是保持和平常一样的态度,正常的跟宗继发消息。
不发消息当然是不行的,他的苦心经营可不能毁于一旦。
起初齐重焰还等着小蜗牛察觉到外面的安全后自己探出脑袋,却没曾想他撩的这只蜗牛胆子比他预估的还要小。
他得想个办法把小蜗牛诱出壳来。
鉴于两人现在都处于特别忙的时候,齐重焰把计划暂时搁置。
宗继到达刘旺所在的剧组时雨刚停,他收起雨伞,在没人的地方甩掉上面的水珠,以免滴滴答答的,不小心弄湿别人的衣服。
“等会听剧组的指挥,别自己给自己加戏啊。”看到宗继,刘旺交代一句,转身跑过来,“我马上就好。”
这是宗继第一次到现场看刘旺工作,他在群演和剧组工作人员之间穿行,脸上挂着让人舒服的微笑,十分游刃有余的样子。
屋檐下还有残留的雨水断断续续地往下落,地面被磨出深色的痕迹。
过了会刘旺脸色不太好看地从里面出来,宗继抬头:“旺哥,怎么了?”
“没事。”刘旺换上一副笑脸,“中午想吃什么,时间还早,要不我们买了菜回去做?”
刘旺转移话题,宗继盯着他的脸:“旺哥你撒谎的时候左边眉毛会动,刚刚你眉毛动了。”
“哪有的事?”刘旺死鸭子嘴硬,语气有些心虚。
“又动了。”正如刘旺对宗继的了解一样,宗继也熟知他许多小习惯。
“刚我手底下有两个人吵起来了。”刘旺不想拿自己的烦心事去让宗继操心,“真不是什么大事,两人吵完就上戏去了,回头我说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