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对外的身份也是alpha,如果江峋的易感期在秦宅里度过的话,他势必也会暴露。
秦容睡着前想到了一个好地方——老城区,那片地方已经没什么人居住了。
“哥哥?”
迷迷糊糊中,秦容似乎听到有人在呼他,但眼皮沉重,他实在掀不起来。
“嗯,刚好。”
几声后,又重归平静,紧跟着温热的身体抱住了他。
翌日清晨,秦容醒来以为会看到江峋,但留给他的是早已凉了的另一半床铺。
他下楼问陈叔,陈叔回他,小少爷天没亮就出门了。
秦容眉间微蹙,有些不解,阿峋这几日到底做什么去了?
【作者有话说】:长……好难。
我小fw呜呜呜
感谢著名干饭学大师花镇打赏的三叶虫*1
第六十三章
冬初是秦氏整一年度里最空闲的时候,公司清闲,秦容也不用在加班。
到家时,江峋跟秦念都未回来,日日迎在门口的陈叔也不在。
陈叔儿子结婚,秦容批了他半个月的假,给他包了个大红包。
一时之间,灯火辉煌的秦宅空得吓人。
“爸爸!”就在秦容感慨时,一团明黄色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腿。
他顺势抱起秦念,转过身时,江峋站在几米开外,拎着秦容的小书包,霞光勾勒出他的身形。
寂静空寥的地方,忽然注入了生气,变得鲜活明亮。
秦念抱住秦容的脖子,撒娇道:“爸爸今天好早。”
他忙起来时,可能连顿晚饭都没机会陪秦念吃。
“嗯,今晚想吃什么?”秦容揉了揉秦念的脑袋,“爸爸做给你吃。”
秦念大眼晴眨了眨,似在思考,“大肉丸子!”
“好。”
他侧过头,“阿峋呢?”
江峋外套都没脱,熟稔地亲了亲秦容的唇角,“等会还要出去。”
秦念捂住眼:“江叔羞羞。”
“久吗?”秦容抿了下唇。
“哥哥不用等我了,回来应该挺晚的。”
秦容迟疑地点了下头,“行。”
早出晚归神出鬼没,这两个词简直就是江峋这段时间的状态。
秦容倒是想问过,但好几次刚准备开口,江峋匆匆地去忙了,让他没地方开口。
算了。
秦容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他也充分理解成年人忙碌起来的样子,毕竟他以前忙的时候,在公司睡了半个月的情况都有。
从厨房出来后,秦念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小手里还拽着画笔,地板上散落了几张纸。
秦容将纸捡起拢作一块,其中一纸缺了一角,他便把残缺的一张抽了出来,准备扔掉时,发现上面有几个歪歪扭扭的拼音+字。
【没有妈妈的guaiwu】
这几个字无疑是出自小孩之手,甚至连怪物两个字都不会写,所以用拼音替代了,而这其中的恶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但做为一个成年人,秦容清楚地知道,在小孩的世界里是不辩黑白的,能写出‘没有妈妈的怪物’,说明家长的思想就是如此,在耳濡目染下,形成了这样的认知。
秦容叫醒了秦念,秦念揉着眼,带着困意唤道:“爸爸,大肉丸子好了吗?”
“好了。”
“爸爸辛苦了,亲亲爸爸。”
说完,秦念在秦容的脸吧唧了一口。
瞬间酸涩与怒意相纠缠着成了一片,秦容牵住秦念的手,低声道:“爸爸问念念几个问题,可以吗?”
“好啊。”
秦容捏了捏掌心里的小手,“最近在学校开心吗?”
秦念皱着小脸,“不开心。”
“是因为有人欺负念念吗?”
“没有。”秦念摇头。
“那为什么不开心?”
“他们说我是小怪物。”秦念想到了同学围在他的身边,一口一个怪物,眼泪叭嗒就掉了下来,“我、我不喜欢,爸爸,他们为什么要说我是小怪物?”
秦容心脏就像被刀子捅进捅出的,他的孩子,像个小太阳一样,却被同龄的小孩,一口一个怪物喊着。
可他竟然毫不知情,他这个父亲当的简直失败。
“不是,我们念念是小天使,你忘了吗?阮白叔叔经常抱着你说的。”
“真的吗?”
秦容亲了亲秦念稚嫩的小脸,“是啊,”他牵着秦念的手,拉起自己的衣服下摆,贴在他的腹部,“别人也是从妈妈或者爸爸的这里出来的,我们念念也是,所以我们念念怎么会是怪物呢?”
秦念抽着鼻子,好奇地摸着秦容的小腹,当他摸到了一条狰狞的伤口时,整双眼瞪圆了,鼻涕都吹出了个大泡。
“这是因为念念要出来,才有的吗?”
秦容嗯了声,给他擦干净。
谁都想不到下一秒,秦念的眼泪就像是水龙头一样关都关不住了。
秦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这是怎么了?
只见秦念哭得伤心极了,“爸爸我不要出来了,我不要出来了。”
秦容眼眶顿时酸了,他抱着秦念哄了好一会儿,秦念才委屈巴巴的止住哭声。
“我们去吃大肉丸子。”
秦念红着一双眼,点头。
“以后,再有小朋友喊你怪物,你就先跟老师说,再回来跟爸爸说。”
怀里的秦念突然愣住了,秦容问:“怎么了?”
秦念疑惑地说:“林老师说,这些事不能回家告诉爸爸。”
秦容眼神一下子冰冷,“林老师说的?”
秦念点头。
秦容本只打算明天去学校找写字的孩子,让班主任通知一下家长,给秦念道歉,看来他还得多‘拜访’一下这位林老师。
这夜,江峋一晚未归。
翌日,秦容告诉江峋,念念他送了,让江峋不用特意回来。
他将秦念送进了教室,转身去了教务处。
“你好,我想找一下一年级三班的班主任。”
几张办公桌后,一个身影站了起来,“我就是,您是?”
他看着秦容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扫到他的名牌时,眼神变得冰冷至极,那一瞬间,他腿几乎软了一下。
好强的气场。
他稳住笑容,又重复问了一遍:“您是?”
秦容又闻到了一股玫瑰花的味道,与江峋身上出现的如出一辙,“秦念的父亲。”
“原来是念念爸爸啊,是有什么事吗?”
秦容说:“请问林老师知道班里的小朋友叫秦念怪物这件事吗?”
林老师的神情僵了一下,但立马又换成了甜美可人的笑容,“就是小朋友之间开个玩笑,念念爸爸不用太当真。”
“开玩笑?”秦容眼神如刀,锋利地落在林老师身上。
林老师强撑着笑容:“是啊。”
“我不知道贵校的办校理念是什么,以及到底是以何种标准来审核老师的师德,以至于这种恶劣的行为在班主任口中,能归于简单的一句玩笑。”
秦容说的从容有度,甚至不见一丝气势凌人,却把林老师堵的哑口无言。
骂秦念的小朋友的父亲是市里的高官,家里又偏宠这个小孩,林老师给这小孩的家长致过电,但家长的态度不以为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而话里话外威胁林老师别让他家小孩不高兴。
他又不想惹麻烦,正好秦念的性格乖巧懂事,所以就直接让秦念不准回家说。
谁能想到,秦念的父亲如此强势。
其他的老师都在看着他,他窘迫地捏紧了手,“实在抱歉,您想怎么处理呢?”
“你和那位孩子家长都要给秦念道歉,并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我道歉没问题,但……”林老师露出一丝尴尬的笑,“那位孩子家长恐怕没空来学校。”
秦容眯起眼,说:“没空?”
林老师:“是的,或者我将电话给您,您自己联系?”
秦容差点气笑了,还要他自己联系,但林老师给出的态度确实如此,“可以,电话给我。”
他接给林老师给的电话号码,“另外,我觉得贵校在选择老师方面也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教务处。
在电话打到第三遍时,终于通了,秦容将事情转述给疑似孩子母亲的人,虽然他并不指望孩子家长能给出一个好的处理方式。
但没成想,电话那头的人凉嗖嗖地说:“我家孩子说的有错吗?”
她似乎还在打着麻将,和别人说道:“这学校怎么回事,一点隐私也不注重,电话号码怎么乱给些不三不四的人。”
秦容握住手机的指节印出道道白痕,他深吸了口气,只听对方把电话挂了。
他再回拨过去,已经被拉黑了。
秦容这些年身处高位,能让他生气的人,寥寥无几,所以,他竟然对生气这种情绪有些陌生了。
太阳穴突突地跳,秦容倚在栏杆前,休息了半分钟,才重新回到教务处。
林老师好像对他的回来并不意外,眼里甚至露出了一丝‘你看我就知道会这样’,“那位孩子的家长确实很忙,要不您过两天再联系试一下,但都是同学,您如果这样,可能会让同学关系变得不好。”
秦容教养很好,所以他从没跟任何人动过手,就连脏话都极少说出口,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好的教养在这些人面前,竟然成了阻碍。
“不必了,我不会允许我的孩子在这种学校继续就读。”
林老师这时倒诚心劝告起来,“您可要考虑清楚,我们可是除了霜城附小外最好的小学了。”
而霜城附小的入学名额有限,更遑论随便插个人进去。
林老师想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秦容却理也未理他,径直走了出去。
霜城附小的校长一早就给秦容留了名额,只是秦容觉得学校过远了,才婉拒了。
“念念爸爸等一下,”林老师追了出来,那一身浓郁的玫瑰花香气闻得秦容头疼,“这是念念叔叔的袖扣,麻烦您带回去给他一下。”
江峋的袖扣?
秦容联想到江峋身上偶尔出现的玫瑰花香,他眼神顿时变得危险了起来。
他比林老师高了半个头,他略弯腰,凑到林老师耳边道:“离这袖扣的主人远点,不然……你这张漂亮的脸会怎么样,我可不能保证。”
也不管林老师是何反应,秦容将袖扣随意地扔进了垃圾桶。
当天,秦容便让傅临调查到了那位孩子家长。
秦容坐在书房,看着资料上的名字,有了些印象——秦氏前段时间刚和市政有过合作,这位是会议时的其中之一。
江峋进来时,就见秦容皱着眉,看着一堆纸。
听见他的动静,秦容抬起头,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你的袖扣我扔了。”
江峋懵了,“什么袖扣?”
秦容抿了抿唇,开门见山道:“你之前身上的玫瑰花香是怎么回事?”
江峋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他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哥哥吃醋了?”
“……”
江峋蜜桃般的信息素泛滥开了,他垂眼看向秦容,“是不是?”
秦容一把拽过江峋的衣领,他昳丽的眼眸里沉着暗光,“对,是,所以不要让别人靠近你,不然我怕——”
把你关起来,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看到,让你的世界只有我。
他清楚地知道江峋不可能和那位林老师有什么,可当袖扣出现在林老师手里时,秦容仍无法自控的生出漫无边际的偏执与占有,仿佛六年前占据他身体的那个怪物秦容又出现了。
一些零碎的画面又出现了。
秦容难受地推开江峋,“算了,对不起,我……”
他话音被堵在了嘴里,江峋发狠般的吻住了他,手指熟稔地穿插与秦容十指相扣。
他声音卷了一层嘶哑,蛊惑般地道:“继续说下去,哥哥怕什么?”
“怕什么?嗯?”他一下又一下啄着秦容的唇,“哥哥告诉我。”
秦容扭过头,不想回答。
仿佛那些偏执可怕的念头说出口了,就会实现一样,他宁愿逃避。
江峋也不逼他,“哥哥,我易感期要到了。”
“嗯。”
他说:“把我关起来吧。”
“什么意思?”
“锁起来,锁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能看到我的地方,只要你才能触碰到我,你可以给我打诱发剂,让我一直在易感期也无所谓。”他定定地望着秦容,“哥哥刚刚是不是想这样吗?”
“我……”秦容咽了咽口水。
江峋说:“我求之不得。”
秦容想说一句别闹了,可他看到江峋眼底的认真。
他愣了一下,紧接着捂住眼,低低地笑了。
幸好有江峋,江峋也幸好有他。
两个疯子凑成一堆了,也省得去祸害其他人了。
傍晚,江峋又出去了。
吃完饭后,秦容把书房的资料收起来,却发现少了一页。
第二天,傅临办好了转学手续。
还没等到下午,市一小的校长电话直接打到了傅临手机上。
傅临充分的表现出了一付善解人意,但你们学校招了个没师德的老师,我们秦总气得够呛,实在没转圜的余地,但如果你们还有点脑子把人开了的话,说捐助的东西也一样不会落下。
晚上到家时,秦容便见客厅里站了一行三人和一堆礼品,其中一个头秃了一半的正是那位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