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居然真的听懂了他的话,气鼓鼓地蹦走了。
那个漂亮男生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哇地一声哭出来。
居然还是个小哭包。
beta刚想上前安慰,就看见江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把那个小哭包搂进怀里,有些无奈地说:“你总跟兔子吵架干什么?兔子都被你气走了。”
小哭包哭着告状:“它把我的零食全都踩烂了,我就骂它两句,它居然跑了!果然外星的兔子就是没良心,我以后再也不往家里捡兔子了!”
江璟摸了摸他的头发:“别气了,我再给你买,先进来吃饭吧。”
见他还是不高兴,江璟保证道:“兔子我也会替你找回来的。”
“我才不要它呢!”
他们两个就这样说着话,一阵风吹过,beta眼睛里进了沙子,就低头揉了揉眼睛。
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那两个人搂在一起,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亲起嘴来。
beta看了好久,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悄悄溜走了。
沈宛冰在房间里练拳击,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有人在外面敲门,沈宛冰听到后,慢慢停下动作,吐出一口气。
然后把拳击手套摘下来,随手扔在地上,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不是说过了吗?都别来烦我。”
爷爷在外面开口:“是我。”
沈宛冰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过去开门。
爷爷打量了自家孙子一眼,见他挡在门口,就知道有些古怪,进屋一看,房间里早就被破坏得面目全非,沙袋都打漏了好几个。
“上次打架输给谢自安,就让你这么在意吗?”
沈宛冰听爷爷提起这件事,又想起那天被锁喉的屈辱,喉结动了动。
汗珠顺着他秀气的脖颈淌过,上面有一道鲜明的淤痕。
沈宛冰:“我最不能忍的一件事就是输给别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谢自安。”
爷爷:“谢自安有什么特殊的?”
沈宛冰把脸侧到一边:“没什么特殊的,我就是不想输给他。”
爷爷:“是因为糖糖?你不想让他觉得你比谢自安弱,对不对?”
沈宛冰没说话,算是默认。
爷爷:“既然这么喜欢糖糖,为什么要把他赶走?”
沈宛冰的眼睛里忽然浮现了怒意:“他居然当着我的面亲宋泽旭!宋泽旭算什么东西,从小到大就知道围着omega转的傻狗,他凭什么敢跟我抢人?”
爷爷:“我记得当初分化的时候,家里为了不让你去军队前线,钻了政策的漏洞,把你谎报成omega。从那之后,宋泽旭就一直围着你转,我一直觉得你们感情很好。”
沈宛冰冷笑了一声,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捏得变形,发出了塑料挤压的轻响。
“所以我才说他是只会围着omega转的傻狗。”
沈宛冰正说着话,余光忽然瞥见窗外有一抹粉红色的影子在快速移动。
他看着像阮糖的兔子,就打开窗户仔细看了看,发现兔子在被宋泽旭家的两条狗追,背着个小包裹跳来跳去。
沈宛冰:“……”
他下楼把兔子救了出来,这是他第二次救兔子了,兔子对他感激涕零,不停在他怀里蹭。
沈宛冰把兔子身上的包裹解开,看见里面掉出了几片生菜,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捡到这只兔子的人请不要理它,它不是流浪兔,只是想离家出走。等它在外面接受过社会的毒打,就会乖乖回家了。”
落款是阮糖。
阮糖嘴上说着不要兔子了,可没过多久,就开始催促江璟:“大哥,你不是要帮我找兔子吗?你快去帮我看看它有没有被人吃掉。”
江璟:“应该没有人会吃一只粉色的兔子,毕竟看起来就不像能吃的东西。”
阮糖:“谁说的,你不觉得粉兔子吃起来肯定更香吗?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大哥,你快去帮我找啦。”
把江璟赶出门之后,阮糖犹豫了一下是先吃薯条还是先找兔子,他这样考虑:“薯条不吃就软了,兔子应该能再撑一会儿吧。”
他埋头把薯条蘸着番茄酱吃完了,又想:“反正都已经耽搁了,那就再吃一碗土豆泥吧,吃完我就去找兔子。让它再多吃点苦头,以后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吃完一碗土豆泥,阮糖又想:“但是披萨又已经烤好了,我现在不吃,待会儿凉了不就不好吃了吗?”
等把小肚子撑得鼓鼓的之后,阮糖打了个小小的饱嗝,终于决定出门去找兔子了。
刚走到门口,阮糖就看见沈家的一个保镖守在那里,身材高大,神情凶狠,脸上还有一道刀疤。
保镖见到他就敬了个军礼:“少奶奶。”
阮糖有点害怕,往后退了半步,嚅嗫道:“我和沈宛冰还没到那一步呢,你叫我阮糖就行。”
保镖:“我们家少爷让我送张纸条给您。”
阮糖接过纸条,看见上面写着:“你的蠢兔子在我这里,赶紧快来把它接走,别给我添麻烦。”
要是兔子现在在阮糖旁边,阮糖绝对又要踢它屁屁,臭兔子跑哪里不好,居然跑到老婆那里惹他生气。
他急急忙忙来到沈家,佣人告诉他,沈宛冰在泳池,让他自己过去找。
阮糖又急急忙忙跑到泳池,正好看见沈宛冰从水里上来,修长柔韧的身体,在太阳底下白得像是会发光,他一边走,一边把浸湿的额发用手指梳到脑后,露出冷而艳的眉眼。
看见阮糖之后,他也没什么反应,自顾自走到躺椅前,捡起浴巾披上。
阮糖看见沈宛冰的脸上有伤,脖子上也有淤痕,正想问是怎么回事,沈宛冰就淡淡开口:“兔子在厨房,你自己去找。”
阮糖:“!”
他大惊失色:“你把兔子做成菜了?”
沈宛冰还没开口,阮糖又接着问:“麻辣的还是红烧的?”
沈宛冰不耐烦地打断他:“谁会吃粉色的兔子?是兔子自己跑去厨房偷东西吃,还把我家厨房搞得一团乱。真是跟它主子一样会惹祸,你既然来了,赶紧把他带走。”
阮糖有些难过,原来老婆这么嫌弃他。
他低头小声应了一句,转头往回走,沈宛冰见他居然真的就这么走了,脸色又冷下来。
“等等。”
阮糖乖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沈宛冰,沈宛冰唇瓣紧抿着,半晌才说:“我有个耳钉掉到泳池里了,你帮我一起找找。”
阮糖:“可是我不会游泳。”
沈宛冰咬着牙:“你怎么连游泳都不会!”
阮糖:“我,我以后会学的,老婆你不要生气。”
沈宛冰:“别叫我老婆!”
他大步走过去,拽着阮糖的衣领,然后开始扒他的衣服。阮糖虽然不知道沈宛冰要干什么,却也没有拦着他,等沈宛冰把他的上衣脱掉之后,他看见沈宛冰的眼神变得又冷了几分,刀子一样,凉飕飕地往他身上割。
“你又跟江璟睡了?”
沈宛冰的指甲抵在阮糖绵软的胸脯上,上面有一个清晰的牙印,乳珠被吮吸得殷红,有种放荡的引诱感。
阮糖有些心虚:“我,我这几天确实和大哥睡一张床。”
沈宛冰冷笑了一声:“还装傻。我说的睡是什么意思,你自己难道不清楚?”
阮糖支支吾吾不说话,沈宛冰把阮糖的上衣砸到他身上,手指紧紧攥着,像是要把指骨捏碎:“亏我还一直内疚,觉得把你赶出家门太绝情,现在看来,你巴不得赶紧离开我吧。离开我之后,你就能跟你的好大哥继续睡觉了,对不对?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阮糖很委屈:“可是,可是是你叫我过来接兔子的啊。”
沈宛冰还要发火,忽然有佣人过来,附耳跟他说了句什么,沈宛冰的脸色顿时变得奇怪起来。
“他来干什么?不见。”
佣人正要退下去回话,沈宛冰看了阮糖一眼,又改变了主意:“等一下,让他在楼上客厅里等着,我待会儿就过去。”
阮糖好奇起来:“谁啊?”
沈宛冰冷声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还有事,没工夫跟你废话,赶紧带着你的兔子走。”
阮糖被沈宛冰赶走之后,只好来到厨房找兔子。
兔子果然撅着屁股在那啃生菜,阮糖看见就好生气,上前踹了一下兔子屁股。
“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你回家吃不好吗?非要在老婆家丢人。”
兔子从生菜堆里爬出来,还气鼓鼓地不理阮糖。
阮糖没想到兔子也有脾气:“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赶紧过来让我再踹一脚,不然我就把你留在厨房给别人吃掉!”
他刚数到二,兔子就委屈地凑了过来,趴在他脚边,把秃屁股撅起来。
阮糖这才满意,很自信地说:“果然离家一趟乖了不少,现在知道只有我对你最好了吧。除了我,还有谁会养你那么丑的兔子。”
兔子龇出两个门牙。
阮糖拍了一下它的脑袋,让它把门牙收回去:“看在你那么听话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下不为例哦。”
他把兔子抱进怀里,熟练地用腕上的皮筋把它的长耳朵扎起来。
兔子又开始变得蔫头耷脑,像驴一样丑。
阮糖在沈家磨磨蹭蹭,就是不肯走,负责把阮糖送回去的保镖就站在一边看着。
保镖甲催促道:“少奶奶,该走了。”
阮糖:“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保镖乙戳了一下保镖甲:“还叫少奶奶呢。那位来了,他以后是不是少奶奶还不一定呢。”
保镖甲:“说得也是。”
阮糖:“……”
阮糖追问:“那位是哪位啊?”
保镖乙露出神秘的表情:“你别问了,不能跟你说。”
阮糖:“哦。”
保镖说“不能说”,阮糖居然也真的不问了,留下保镖面面相觑。
保镖甲:“我全是按照少爷吩咐说的,但是少奶奶不继续问下去了,怎么办?”
他们想找阮糖把剩下的话说完,可阮糖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阮糖正在到处找人搭话,从沈爷爷的身体健康问到沈家养的鹦鹉一天拉几次屎。直到把别人都问得烦了,阮糖才别别扭扭地说出了自己真正想知道的:“你们少爷为什么受伤了呀?就是他的脸——”
阮糖开始比划:“那么漂亮一张脸,怎么会有人舍得弄伤呢?还有他的脖子,有那么重的一道淤痕,到底怎么回事啊?”
被他问话的人刚要说话,阮糖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忽然变得惨白:“他脖子上的伤,不会是上吊弄出来的吧?”
那人道:“……不是。是被别人打的。”
阮糖好生气:“是谁敢欺负我老婆?”
“是一个叫谢自安的alpha,他和少爷打起来了,少爷没打过他。”
阮糖从来没见过谢自安打架,他的信息素一释放,其他alpha就感受到了天然的威压,几乎没有人敢主动挑衅。他什么都不做,就可以稳坐学校食物链的顶端。
谢自安也不会主动欺负别人。阮糖刚被谢自安盯上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只是无数受害者中的一个,甚至想过成立一个受害者联盟来奋起反抗。
结果发现,谢自安欺负的只有他一个人,阮糖势单力薄,只能忍了。
但欺负他可以忍,欺负他漂亮的香香老婆绝对不能忍。
阮糖气得抱着兔子在屋里来回走了好几圈:“谢自安现在在哪?”
“被关在地下室了。”那人说:“少爷专门吩咐过,谁都不许靠近那个地下室。”
阮糖:“我也不可以吗?”
“少爷说尤其是少奶奶您,绝对不能靠近。”
阮糖觉得谢自安被关进地下室是罪有应得,一点也不心疼,只是他没办法找谢自安算账,心里有些憋屈。
但他还是不想走,想等老婆见完客,找老婆贴贴,吹吹他的伤口,让他好得快一点。
来找沈宛冰的是他小时候的玩伴,一个很会讨长辈欢心的beta。
沈宛冰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他,觉得他矫情又做作,但因为他的母亲和那个beta的母亲是好闺蜜,沈宛冰碍于面子,也只好带着他一起玩。
那个beta很快就发现,很多人都羡慕他能和沈宛冰成为好朋友,经常找他打听沈宛冰的事,这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从那之后,他就有意无意地在别人面前表示和沈宛冰的亲密,编造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说沈宛冰对他有多好。
他说的那些话,最后当然会传进沈宛冰的耳朵里,沈宛冰也懒得澄清,只是觉得厌烦。
不澄清的结果就是,连父母和爷爷都觉得沈宛冰喜欢那个beta,沈宛冰被他们乱点鸳鸯谱,当然不高兴,也试着解释过一次,但因为沈宛冰平时嘴硬惯了,他们都不当真。
幸好那个beta后来因为父母的工作调动,去了其他的城市,和沈宛冰的生活再没了交集,沈宛冰就更懒得提他了。只是长辈还时常拿他来打趣。
“就说我不在家,把林语带到爷爷那里。”林语就是那个beta的名字。“爷爷不是很喜欢他吗?让他们好好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