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美颜盛世干什么不好[娱乐圈]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罗·浮

作者:罗·浮  录入:09-04

  少年的眼睛迎着灯光,清澈透亮。
  看着他心无城府的脸,林行知胸口忽然涌起一阵热流。
  驾驶座上,季绥宁右手挂挡,踩下油门。不等林行知开口,缓缓驶出车位。
  乔意浓把头伸出窗外,朝他挥挥手:“拜拜啦,林哥。”
  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林行知握紧手里的小盒子,低声道:“再见。”
  直到季绥宁的座驾消失在夜色里,他才收回视线,缓缓转身,紧接着身体一顿。
  只见周瑾衡立在他身后的路灯下,不知过去多久。
  从刚刚他和叶其蓁当着摄像机,抢乔意浓开始,周瑾衡就一直很沉默。
  他张了张嘴,叫了声:“林哥……”
  话音刚落,又像是被林行知迅速恢复的冷淡给打击到了,语至中途戛然而止。
  此时的林行知周身,散发出一种无声的信号。他拒绝着任何人的靠近,也不想和谁有过深的人际联结。
  这些周瑾衡自然懂,因而只能咬牙,硬着头皮上:“我找到一家不错的店,你肯定会喜欢,我们——”
  林行知走过来,在和他擦肩而过时,说了句:“不喜欢的口味,就别强求。”
  周瑾衡萌的回身,抓住他的手。
  目光死死盯着林行知手里的蜜桃大福,周瑾衡心有不甘地质问:“那他就合你的口味了?你不是不爱吃甜吗?”
  凭什么你可以强求,却又用同样的说辞来阻止我?
  “不。”黑发青年摇头,他忽然俯下身,凑近周瑾衡。
  一刹那,乌沉沉的眸光似出鞘的剑,寒光四射。
  他说话的语调同他的目光一样冷,几欲将周瑾衡的一腔热血冻结。
  “我的意思是,你并不了解我。”林行知淡淡道。
  他说完,直起身体,将呆滞的周瑾衡扔在路边,转身离去。
  灯光将青年倒映在路面上的阴影,拉伸得格外狭长。
  脚步声由近及远,在夜里格外清晰。
  周瑾衡眼眶发热,盯着那道即将伴随脚步消失的影子,一时情绪上涌。
  他想也不想的抬头,朝林行知的背影喊:“那你知道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
  这边厢,车内。
  “可以啊。”季绥宁挑挑眉毛,兴师问罪:“拿我的东西借花献佛?”
  乔意浓美滋滋地喝了口芋泥啵啵奶茶:“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
  季绥宁乜斜他一眼:“你还知道是给你的,那之前是谁的?”
  乔意浓非常识趣,“你的。”
  季绥宁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的路况:“那是不是还欠我一句什么啊?”
  乔意浓:“多谢榜一大佬季老师打赏!”说着,就要往他嘴里塞马卡龙。
  “来来来季老师,这是今天刚从爪哇国空运过来的皇家马卡龙,请您品尝。”
  季绥宁脸一下没绷住,笑场了:“我开车呢,你自己吃。还有,我也不爱太甜的东西。”
  前方红灯,季绥宁松了油门,减慢车速停下。
  他转过脸来,似笑非笑:“你这颗小脑瓜,还能多记住一个人吗?”
  乔意浓挺起胸脯:“你这是在小看我,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背一个德布罗意的波长公式出来?”
  季绥宁:……
  季绥宁:“倒也不必。”
  乔意浓顺手把马卡龙塞进自己嘴里,然后从另一个纸盒里,拿出一个小盒分装的抹茶奥利奥雪媚娘,含含混混问:“季老师季老师,我能分小叶一个吗?”
  季绥宁摆摆手:“我说不许,你会听吗?”
  乔意浓理直气壮:“我是在帮你做人情啊!你看看你,这么小气,连这么点小恩小惠都不肯放出去,还怎么当我的经纪人,我简直要怀疑你处人脉的能力。”
  “给,你的雪媚娘。”乔意浓转身,朝叶其蓁伸出手。
  后者一脸无语的接过。
  乔意浓朝他‘做人情’的对象,豪气地挥挥手:“别跟我客气,今天季哥请客,大家有福同享。”
  结果被季绥宁忙里抽空地敲了下脑袋,笑骂:“臭小子,我看你就是得意忘形了。”
  前面两人插科打诨,后座的叶其蓁蠕动了下嘴唇,想要插话进去。可季绥宁看似被乔意浓压着打,但实际上,这是他刻意引导的结果。
  这是季绥宁的优势,也是他在社交场合无往不利的王牌——让人拥有开口的欲望,让人能够在他面前,展露真实的自己。
  他能够撬动别人的心窗,自然也有办法,堵住墙角的洞,让偷食的老鼠进不来。
  看似天马行空、没有逻辑的对话背后,实际上每个都恰巧是叶其蓁不了解,亦或者干脆就与他无关、难以接口的。
  而他们转变话题的速度之快,也杜绝了给叶其蓁察言观色后,再插话的机会。
  可以说十分老谋深算了。
  到乔意浓楼下时,季绥宁靠着车窗,半开玩笑地对他道:“我说都这么久了,你也不请我上去坐坐,难不成你家里除了小叶外,还藏着别人?”
  乔意浓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的家你想来就来,随时接受检阅。”
  季绥宁打蛇随棍:“天这么晚了,你就不担心我路上碰到什么坏人”
  ?
  你一个攻,能碰到什么坏人?
  那种被几个街溜子拖进小巷子,轻则掐下巴,重则打包送夜总会卖掉的倒霉剧情,只有受才会碰到好吧!
  再说了,坏人还能把你们攻怎么地?
  乔意浓小小声嘀咕,没被你们卸胳膊卸腿都算不错了。
  季绥宁可怜兮兮:“也不知道关心下你季哥,说句这么晚了,就在我家睡吧。”
  乔意浓:……
  不是他小气,实在是他爸最近开始查户口了,怀疑他背着家里,在外面交炮友,睡衣是真的不敢往外借了。
  乔意浓退而求其次,说:“那下次你带点换洗的东西来,我家实在没你能穿的衣服。”
  目的达成。
  季绥宁朝他飞了个秋波,桃花眼含情带笑:“记住今天说的,小孩子不可以食言而肥。”
  -
  季绥宁一走,场面陡的安静下来。
  乔意浓一时间找不出话题,索性就不说话。叶其蓁默默跟他走了阵,听着电梯间“叮”的提声音,在狭小的电梯间响起。
  须臾,他低声道:“挺好看的。”
  乔意浓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叶其蓁牢牢盯着亮起的楼层按钮,说:“你晚上穿的那套,不丑。”
  “你说这个啊,”乔意浓恍然,紧接着耷拉下脑袋,长长的叹气:“别提了,你是不知道我们那组被折腾得有多惨,景深简直不当人。”
  叶其蓁问:“怎么了?”
  乔意浓刚要叭叭,转念想起自己签的保密协议,气若游丝地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到时看就懂了。说真的,我已经在后悔了。”
  叶其蓁顺水推舟问:“第二期的搭档,你选好了吗?”
  电梯上升至顶层,朝两边打开门。
  乔意浓迈开脚步,边走边说:“其实我还没想好,刚刚被景深打断了。”
  大拇指在门口的密码锁上摁了下,只听“咔擦”一声,锁芯转动,门开了。
  乔意浓推开门,回头笑道:“不过不着急,这不是还有几天可以慢慢想嘛。”
  叶其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很难说清自己此时的心情,就像薛定谔的猫,既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至少这一刻,他还能抱有希望。
  “我要搬走了。”他站在玄关,带上了门,忽然道。
  时至今日,终于说出口了。
  乔意浓已经一溜烟跑进了厨房,把还没动过的甜品放进冰箱冷藏,然后拿出玻璃杯,给自己倒牛奶。
  听到叶其蓁的话,先是“哇”了声,从厨房探出半个身体:“star这么快就给你安排好地方了?挺好的啊。”
  把倒好的牛奶扭紧瓶盖,又放回了冰箱,自己则端着玻璃杯走出来:“给你租哪儿了?”
  叶其蓁:“云溪湾。”
  “那挺近的哎,去哪儿都交通方便。”乔意浓踱步近前,笑着问:“那你什么时候打算搬,需要帮忙吗?”
  叶其蓁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乔意浓歪歪脑袋,有点疑惑。
  最后,叶其蓁深吸口气,说:“这个星期内。谢谢,不用了。”
  他知道刚刚一瞬间的妄想,有多不切实际,乔意浓不喜欢自己,又怎么会挽留呢?
  “啊,”乔意浓看了眼手机日历,“今天周二,还有五天,时间还算充足,你要是周末走的话,我们还能一起吃顿饭。”
  这时他抬头,朝愣住的叶其蓁斜斜睨来,“庆祝你拥有新的开始,以后我们小叶步步高升、大红大紫,怎么样?”
  一时间,叶其蓁心底百味杂成。
  他总是这样。
  漫不经心地向所有人散布着自己的好意。
  他是如此懂得快乐的滋味,心的力量又是如此强大,是以从他这得到过的人,总会想要攫取更多。
  人都是依恋温存的,也都是贪婪的,可就在他们变得无法回头时,他们也将悲哀的意识到,跋山涉水想要前往的爱丽舍乐园,并非对谁都开放。
  它大门紧闭,将渴求它的人都拒之其外,只能沉沦在阿刻戎河里。
  他想要他的爱,不是广博的慈悲,而是充满了私欲,充满了封闭性和排他性的情爱。
  可是再机敏狡诈的野兽,也在面对看似纯良可欺的乔意浓时,心甘情愿地收起獠牙,俯首做一头没了利爪的老狼。
  叶其蓁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急怒,它来得突然又汹汹,那句:“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找来多少别有用心的人?!”
  几欲脱口而出。
  在千钧一发时,被他生生忍住。
  说了又如何呢?
  叶其蓁可以想象到乔意浓脸上惊愕的神色,以及追问他为什么的模样。
  遭人觊觎并非花朵的过错,馥郁的芬芳诚然醉人,可说到底,不过是自身的一场痴梦罢了。
  “对了,你不是说卡歌吗?”静谧的氛围里,突发奇想的乔意浓出声道:“到底哪里卡?我们现在就看看?”
  叶其蓁微微一怔,旋即回过神来,道:“要一架钢琴。”
  乔意浓听了,神态轻松地指指楼上:“这个有,在楼上,你跟我来。”
  -
  乔意浓的书房里,有一架立式钢琴,他好歹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小少爷,琴棋书画自然都碰过些。
  只不过后来傀儡意识操控了他的身体,为凸显出他的“废物”属性,这些技能点自然也就被搁置一旁了。
  而对于叶其蓁来说,钢琴更是意义非凡。
  他坐到琴凳上,下意识转头,望向乔意浓。
  后者正坐在侧边的沙发上,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他甚至能看到乔意浓浅色的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
  叶其蓁收回视线,伸手温柔地拂过琴键:“小时候,我学的第一件乐器就是钢琴。那时我在外婆家,她一点点教会我的。”
  少年听得很认真,像是想要通过他的语言,去触摸他的灵魂,和过往的他共鸣。
  叶其蓁垂落眼帘,瞳孔里晕开了一点暖色。
  “她教我识谱,教我音阶,在我编出小儿科的曲子向她炫耀时,微笑着鼓励我。这原本是我前二十二年人生里,最美好的记忆。”
  长指按动琴键,悠扬的音符在午夜响起,盈满整间书房。
  浪漫的曲调似沾染上了夜深深处,丝缕的忧伤。
  但这份忧郁和孤独,却是它的主人甘之如饴的。只要回忆起曾经,即便日后风霜雪雨、孤灯夜明,也依旧能使人扬起嘴角,心口涌起热流。
  他甘愿为了爱,坠入阿刻戎河底。
  伴随着童话幻梦般的音乐,叶其蓁轻声絮语:“她告诉我,音乐是爱的表达,要为心而发声。只要所弹所奏,从心出发,就是最美妙的乐章。”
  ——骗你的,根本没有卡。
  ——只要想到你,就会有无尽的情绪,从我指尖倾泻而出。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音乐终了。
  “我,”叶其蓁的双手还放在琴键上,他顿了顿,问:“还能回来吗?”
  晚上,他和林行知在店内清点货物。
  后者突然道:“你准备在他家住多久?一辈子?”
  叶其蓁记账的手一顿:“你有资格说我吗?”
  林行知一改往日的冷淡,言辞极为尖锐:“怜悯是距离情爱最遥远的路,你还打算自欺欺人下去?”
  叶其蓁握紧拳头,“不用你说。”
  房顶鹅黄色的灯光氤氲开来,将少年脸颊上细细的绒毛,镀上了层暖色。
  乔意浓笑着说:“可以啊,随时欢迎你来。”
  叶其蓁的目光流连在他翘起的唇角,此刻,他的脑中只剩下那句:
  The?world?is?changed?because?you?are?made?of?ivory?and?gold.?The?curves?of?your?lips?rewrite?history.*
  世界因你而改变,因为你是象牙和黄金所造,你嘴唇的曲线将重写历史。
  作者有话要说:  *注:该段节选自奥斯卡?王尔德的《天鹅绒金矿》,翻译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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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丽舍乐园是希腊神话里的幸福之地,想要前往那里,就得度过阿刻戎河(痛苦之河),小叶是文艺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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