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布丁很好吃。"
"你不要转移话题。"
"是的,大小姐,昨夜你怎么不来美女救英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还说什么?来,吃布丁了。"特伦斯笑着拿布丁给德尼亚。
他的原则一向是既往不咎,聪明人本该如此,无所谓争意气,更加不会生闷气,这样才会快乐。
德尼亚真是诧异,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他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还笑得那么开心?
"我哥哥对你犯了罪,我会补偿你的。"德尼亚突然将衣服脱掉,深情地凝视着特伦斯。
她的身段真是美,她的眼神真是炽热,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看了都不会忍得住不动。
特伦斯动了。
她的动作快,特伦斯的动作更快。他一手抱她入怀,另一只手将那袍子从她头上套了下去。
这衣服很长,又是一整件,很不好穿,幸亏特伦斯本人之前有穿过。
他帮德尼亚穿好衣服之后,笑着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乖宝贝,很晚了,你好好睡一觉。不要胡思乱想,明天看见新的太阳,一切都会变好的。"
这样温柔微笑,耐心轻哄,声音又那么动听,怎么可能有女子能够抗拒他的魅力?
德尼亚当然也不例外,她只好乖乖睡去。
特伦斯出了房门才敢大大舒了口气,唉,这对兄妹的性格还真是惊人相似,不是想把人吓死,就是想把人逼疯。他也是一个男人,刚才那样活色生香的诱惑摆在眼前,真是刺激啊。
幸亏他从小是被国王陛下吓大的,心脏承受力比较强呢。
可是昨天的事情,绝对纯属意外,所谓意外,就是死也不会再发生第二次的事情吧。
特伦斯的心才放下,他的手却被人牢牢抓住,"你和她做了什么?"伊地斯着急地逼问。
"如果我们有做了什么,你会只呆在门口那么久,却不冲进来吗?"
"那么久,你也知道你在一个女人的房里呆了那么久啊!"
"我如果在一个男人房里呆了很久,那不是更怪?"
"什么如果,你根本就只能呆在我房里。"
"我不要。"
"你只有两个选择,自己去或者我抱你去。"
特伦斯闻言觉得大大不妙,急忙让,开伊地斯却拉住他身上的阿拉伯白色长袍。
特伦斯本能地踢出一脚,想要反抗。可是他已经失去先机,伊地斯早料到他会转身踢人,将他高高踢出的腿一拉,化解了他的攻势,趁他站立不稳的时候顺势抱住他,然后威胁,"你再动手,把整个宫里的人都吵醒,看你被抱入我的寝宫。"
"大家赶快都来看啊,免费好戏,尊贵的王子有为奴怪癖,喜欢伺候本大少爷。我不要他抱,他也一定要强抱我,不然他的手就要发痒啊。"特伦斯是何许人也,又有什么不敢的,当下放声大喊。
伊地斯只好无奈地用一个吻封住他的嘴,然后在他耳边柔声轻道,"只有为你,别人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肯抱的。"他是生下来就被人伺候的好命人种,可不是伺候人的。
"这种殊荣,我可不想要。"特伦斯不满地嘟起嘴来抗议,却全然不知这样的他看起来更是可口诱人。
"不要也得要,我就是认定你了。"伊地斯坏坏地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抱着特伦斯走了一会,伊地斯就忍不住责怪起他来。虽然不是少年般纤细的身材,但是以他那要高人一等的身高来说,实在还是偏瘦了一点。"你的王都不给你饭吃吗?你怎么会轻成这样?"
"现在是你虐待俘虏哦!"
"特伦斯大少爷,您有时间吃吗?"这位大忙人,每天不知道在哪里凑热闹,反正他总是找得出事情干,而且无论干什么都劲头十足,就连在厨房中帮帮最低贱的侍女也够他快活半天。
这个人啊,真是个不可救药的白痴,明明自己做得一手好菜的,十天中难得有一天记得好好吃饭的,他大概是生错地方了,他该入伊斯兰教的。以他的特殊体质,可以天天过斋月的。
真主一定会被他的虔诚打动的,可是真叫人怀疑,神还有什么好赐给他的?世人所渴盼的一切美好,他是应有尽有了,除了美妻娇儿,他什么都不缺。
可是只要一想到特伦斯搂着娇妻,怀抱爱子享受天伦之乐,画面明明应该是美轮美奂的,他心底却有一股不知名的怒火冒了起来,还有越烧越旺的架势。
他还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自己一想到这些就会莫名光火,已经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特伦斯身上。
哎呀,这个该死的特伦斯啊,真是天生和他不对盘,一定是他命中注定的煞星。
"我说,尊贵的殿下啊,你还是早点放我下来吧。你是王子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眠?"特伦斯在他怀里也不肯安分,拼命挣扎。
"偏偏你人美身娇,腰肢纤细,好搂好抱的,我爱不释手啊!"伊地斯当然不肯放手,反而紧紧抱住他。
"王子的夸奖羞煞小人了,我担当不起。"
"何必推却,你不是一向不知谦虚为何物吗?"
"那么我老实告诉你,我不愿意,总行了吧。"
"不行!"伊地斯不依不饶,"你陪弗雷德里克睡就陪得,陪我就不肯?"
"笑话,我本来就是弗雷德里克的人。"常言道,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便是此理。
"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从今以后也只能是我的人。"真是的,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谁说的?"特伦斯果然一点觉悟都没有,还不怕死地玩笑,"你掳去的是我的肉体,他仍然拥有我内心的灵魂。"本该严肃无比的声明,到了他口中,可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伊地斯咬牙切齿地说,"灵魂,我迟早要他变成鬼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旧恨未消,新仇又起。
好了,寝宫到了,他把特伦斯往床上一扔,特伦斯顿时想要逃走,他又把特伦斯抓了回来。特伦斯老实不客气地一拳挥了过来,他侧头避开,右脚却勾倒了特伦斯。
两人大打出手,真是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啊,可惜在特伦斯没有喝醉的时候,他真是占不到什么便宜啊,更不要说做爱做的事了。
这样的好戏天天上演,在力量上伊地斯比较占优势,但是特伦斯却那么灵活机警,基本上两人都是平手。
消耗这样多的体力,又哪里来的精力来享受床笫之欢,而且特伦斯向来是挨着枕头就能熟睡的人,就算知道有人对自己虎视眈眈,也是照睡不误。
这人真正梦里不知身是客,夜夜贪欢,随遇而安的本事实在是高人一等
常常是伊地斯还在因为欲求不满而辗转反侧,不断变换姿势的时候,枕边的特伦斯已经熟睡。罢了,罢了,睡则从他睡,还胜独睡时。
伊地斯情不自禁地抚上特伦斯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庞,除了面上本不该有的那一道剑痕,这样的容颜是上天完美的杰作了吧。
特伦斯的美丽本来就像一种禁忌,那样纯粹无邪的美丽,只怕这烦扰的尘世根本没有留得住的幸运,而他这样一个凡夫俗子怎么竟敢妄想染指,而且还那么的爱不释手。
伊地斯抚上了那道伤口,缠绵而爱怜,真好,幸亏,有了这小小的伤口,破坏了原来的完美无缺。
这道伤痕是因自己而起,也在特伦斯身上留下了人世的气息,可不可以算是一个爱的标记呢?
可是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会不会让天红了眼?
"好痒,讨厌的蚊子。"还在梦中的特伦斯因为伊地斯的动作所带来的轻痒而微微皱眉,以为是蚊子在骚扰他,却因为睡得正香,怎么也不肯醒来驱赶,只是不情愿地嘟了嘟嘴,含糊地嘟哝了一声。
声音很轻又很模糊不清的,但是伊地斯却听得很清楚,微微一笑,"你啊,才不会招蚊子呢,只会招蜂引蝶。"这样雪肤花貌的人儿啊,又老是那样不经意间就散发出风情万种,真是不知道已经引得多少狂蜂浪蝶为他心神如醉,欲生欲死呢。
偏他还永远都是那副一点也不自知的无辜样子,真是的,该说这人是迟钝得可爱呢,还是故意的坏心眼呢?明明是那么聪明绝顶的人。
不管了,反正是什么都不想和他计较,只要看见他笑就好了。
俯下身在特伦斯唇上印上一记温柔的深吻,在他身边睡下。可是一颗心却还是静不下来,天天见到特伦斯已经成为习惯和必需,但是却产生了距离,是不是因为心越热感情却越冷的关系?
"母亲大人,我好想您啊!"梦到了早已去世的母亲,特伦斯很高兴地撒娇。还在半梦半醒之间的他,感觉到身边有人,就在那人脸上亲了一下。
好可爱,像一只搞不清楚状况的小狗,眼神又迷茫又无辜。
伊地斯先是一愣,然后回吻特伦斯,他可不是亲脸那么简单,直接就吻上了特伦斯的唇,而且不断加深这个吻,诱使特伦斯也张开嘴,和他唇齿交缠。
不对啊,母亲不会这样亲他啊,这样浓稠热烈而且霸道的吻,只有那个变态才会那么做。
糟糕,他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的,以为是母亲,主动献吻,才让那个变态乘虚而入吧。
特伦斯被吻醒了,急忙推开吻得正热烈的伊地斯。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伊地斯当然不依。
"让你占点便宜好了,虽然天还没有大亮,就当我提前给你一个早安吻。我经常这么亲陛下的啊!" 在他的国家,是很平常的礼节啊。不过,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弗雷德里克长大后非常得难以亲近,就算是特伦斯也很难接近他。
"那怎么会够呢?而且这是属于我的,再也不许去亲别人。"伊地斯恶狼扑食般扑向特伦斯,重新狠狠吻上那诱人的樱唇。他已经克制了那么久了,都是特伦斯的错,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那么可爱?
"你早上不是有事情吗?"记忆中,伊地斯一直早起早睡,很勤奋的。
"我的事情就是和你好好缠绵啊!"
"不要了,好痛的,你那么野蛮。"
"无论是谁碰了你,你都不会追究的是不是?"伊地斯一听他拒绝的理由居然只是很痛,面色一冷。
"是啊!"本来就不是特别大的事情,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就算他追究了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时间就会倒转,回到事情发生之前吗?
不过就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意外而已,而且也不能把过错全都推到伊地斯一个人头上,他自己也该要负些责任。一个巴掌拍不响,总没有一件事情是完全因为单方面的错误造成的。
他终于为了自己糟糕的酒量,还有更加可怕的酒品付出代价了。英明神武的国王陛下一直不许他喝酒,原来是这样正确的决定啊。
不听老人言(虽然弗雷德里克比他也老不了几岁,不过老气横秋的弗雷德里克,他却富有童心),吃亏在眼前啊,早知道就乖乖地不要喝酒啊。
再说他是个男人,没有什么必须要在意的贞操问题,更不用担心什么怀孕之类的后遗症,自然不会对这件事那么耿耿于怀。
没错,事后是很痛了,但是现在也渐渐好了啊,又不会少块肉的,那么小气地斤斤计较做什么?要是一直放不下,不就代表他心里有鬼,其实根本念念不忘那滋味了。
说到那滋味,好像也不错呢,虽然那人不是特别温柔,但是比起他平日的凶暴来,已经好很多了。
"人尽可夫,水性杨花。"伊地斯奇怒无比地吐出这句话,这是他对特伦斯的评价,每个字都念得咬牙切齿,他的表情更是狰狞无比。
一想到这个人根本毫无节操,对任何人都这样,伊地斯就狂怒不止,他根本无所谓呢,对他而言,伊地斯并不是特别的人。
呀,那家伙居然又生气了,真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呢,还用那么难听的话骂人,而且用的还都是毒骂红杏出墙的女人的专用词呢。
"喂,你抢了人家清白,说话还那么不客气的。"特伦斯抗议。应该生气的人是他吧,他才是倒霉又可怜的受害者(简称小受的干活)啊。
这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犯错的人还有他有理,还那么大声地吼他。
这是什么世道啊,呜呜呜,无语向苍天。
"你也没有为你失去的贞操哭泣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是有苦说不出,伤心血泪只好皆往肚里吞啊。"说的是很可怜,还真的抹了把眼泪,可是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全是不加隐藏的笑意。
伊地斯看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好无奈叹道,"我才是有苦说不出。"
心胸宽广本然是好事,可是问题是凡事过犹不及,豁达过了头,也真叫人头痛。
真的是谁碰了他都无所谓吗?可是那个夜晚自己怀中的他,有着多么动人的反应和表情啊。
特伦斯到了伊地斯身边,一直无心地微笑,却带来了他无尽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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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伊地斯好像真的生气了,这几天看见都冷着一张脸,爱理不理的,特伦斯却也乐得没有人纠缠,在宫中过得自由随意。
他偶然发现一处非常静谧的所在,他走了进去,就闻到一阵淡淡的异香。若有似无的,他已经知道是什么,脱口而出,"是睡香啊!"
"你也知道睡香?"房中有人大惊。
"我在古书中看过,睡香是波斯异宝。"特伦斯自幼在费厄王国宫中长大,宫中藏书本就不少,再加上费厄王国出过好几位特别会打仗的君主,战利品中也包扩大量异国珍藏的善本孤本,更丰富了特伦斯的阅读范围。
"原来你就是那位娇客啊!" 那人恍然大悟,他是御医,特伦斯病重昏迷之时,他曾经为特伦斯医治上药,所以特伦斯不认识他,他却认识特伦斯。
他只知道公主对此人用情极深,却不知道王子和特伦斯另外还有一段纠缠。
特伦斯一看那人,不禁啧啧称赞,"深宫中竟然还藏着这样的丽人。"真是温润如玉,沁人心脾。
"你这无礼狂徒,不许这样看着我的伽亚谟!"
那人还没说什么,他身边有个孩子一下子跳了出来,也不和特伦斯多说什么,刷刷刷地先砍了他三刀。
"我夸你姐姐是丽人,哪里无礼了?"特伦斯轻松避开后,反问。
其实特伦斯自己美貌绝伦,从小到大,也不知道有多少次被人误认作是女儿身了,甚至近来还发生了被一个不长眼的流氓无礼轻薄的倒霉事。
再加上,他又精通医道,当然不会犯这种不辨男女的低级错误。
只是见那孩子生得俊,脾气又急,故意逗着他玩而已。
那孩子瞪大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特伦斯,恨不得用眼神在特伦斯身上捅几个洞,"他不是我姐姐,他是我的伽亚谟。"
特伦斯这才发现他的两只眼睛颜色有着微妙的不同,一只是温柔的琥珀色,另一只却是深沉的漆黑,"金银妖瞳,难道你是波斯王族的后裔?"波斯帝国王室有一支因为祖上近亲相爱结合,世代遗传,眼睛颜色都不一样,但是却最容易出猛将。
他在野史上看到过,一直以为是无稽之谈,没有想到确有其事,而且真人还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用那双金银妖瞳瞪着他。
"当然,我叫居鲁士。"
"居鲁士是伟大的波斯帝王的名字,小兄弟,你很了不起啊。"
"我不过是你的手下败将,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孩子性格高傲,一出手就志在必得,没有砍到特伦斯,就觉得自己惨败,臭着一张小小的俊脸,没好气地说。
"你年纪比我小,力气没我大,个子没我高,打不过我又有什么稀奇的?我跟你说实话好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没有你那么俊的功夫。
"那我将来一定比你厉害多了,你还敢偷看我的伽亚谟吗?"到底是小孩子,特伦斯才赞了他几句,他就恢复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