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你吃好一点嘛,昨天你吐了很久,胃会难受的。”他解释道,“以后每天都为你做早餐。”
闻天这时动作停住,抬头看面前的人,短暂的对视后,没有说话,把纱布缠好,然后抱起人放在自己腿上,看他一会儿,有些强硬地将人按着靠近,很快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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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逢心没有告诉闻天自己答应学长去实习的事情。
他每天起得很早,掐着时间进公司,努力地跟人请教学习,连一向严厉的经理都夸他勤奋又踏实。
某天跑腿时,听到茶水间里有人聊一些八卦,坐在旁边便不小心听了个大概。
“我听说优信的案子谈下来了,闻家花了大手笔啊。”
“可不是嘛,我老板那天也去了酒局,说闻家的那个主管人,叫闻天是吧,被灌了好多白酒。”
“太拼了……”
“你不知道,优信可是胜驰心心念念的东西,谁拿下了它,谁就是胜驰默认的副舵手。”
“哎呀呀,那这也够辛苦,那么多白酒会灌死的呀……”
……
江逢心再也喝不下去手中的咖啡,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走出去。
那天下午他一直在忙,头一直有些发昏,可是手头的任务还没做完,也没有休息,没想到还没挨到下班就撑不住了,把报表交给经理时一下子倒了下去。
“都说了心脏病人最忌讳过度劳累和感冒,如果再严重些,发展成肺炎,你负全责吗?”
“哥,这事是我不对……”
……
谁在说话?
江逢心昏昏沉沉醒来,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医院死白的天花板。
“逢心,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
“学长,”江逢心声音很哑,开口都把自己吓到,缓了缓才仔细打量身边的环境,“这是医院?”
“是,”另一个人开口,慢慢走上前来,拿起体温枪,“还好,降下去了。”
“霍医生?”
江逢心迟钝地想,怎么他们在一起?
霍庭予,霍庭节……
他睁大眼睛:“你们是?”
霍庭节说:“嗯,你实习的公司是我哥的。”
“……”
江逢心被这巧合弄得尴尬笑笑,就听霍庭予问:“你家人呢?烧也退了,让他们来接你吧。”
江逢心愣了下,大梦初醒一样:“现在几点??”
“十点半了。”
“…!”
他立刻拿起手机,没有显示未接来电。
眼中划过一丝失落情绪,江逢心点开联系人,拨通早就烂熟于心的号码。
那边似乎在某个餐厅的外面,传来谈话声和脚步声。
“心心?”
“闻天,我……”江逢心顿了顿,问,“你能不能来接我?”
把叶知柏送回家,闻天才去了市中心医院。
见到江逢心时,人还在病床上靠着,雪白的脸上没一点血色,连着嘴唇也是发白的,仔细看,脸颊也微微陷了下去,掉了一些肉。
闻天看了眼一旁的霍氏兄弟,礼貌地点了点头,迎着江逢心小动物一样的目光揉了揉他的脸:“怎么弄的?”
没等他说话,一旁的霍庭予便缓缓道:“他在公司实习的时候太拼了,室内外温差大,所以发烧了。”
闻天听他说完,眉头便皱了起来:“你去公司实习?”
江逢心做错事一样地低下头:“忘了跟你说了。”过了一会儿,他抬头,拉着闻天的衣角,哼唧了一声,说,“下次不会了。”
闻天没做声,手还放在江逢心肩膀上,拇指摩挲他隔着t恤的突起的一块骨头,然后松开他,转身跟一旁的霍庭予说了些什么。
过了不久,闻天拎着发蔫儿的江逢心出了医院,一路上像是赌气,两人没说什么话,只是到了车上才拿手贴了贴江逢心的额头。
等回到家,江逢心在门口站了会儿,看着闻天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才知道对方可能振奋是生气了。
他刚要进去道歉,就看到闻天拿着水杯和在医院开好的药过来,“霍医生让你回家再吃一次药,”他摸了摸江逢心的额头,“还是有点热,吃完了赶快去睡觉。”
说罢就要起身,江逢心立刻拉住了他手。
闻天回头看他,也不说什么。
江逢心听话地吃药,一只手还拽着他,像是不愿意家长离开的小孩。
“我错了,”江逢心诚恳道,“我不该背着你去做实习的,我……”
闻天没什么表情地俯视他一会儿,在他抬头看自己时有担忧地摸了摸他的头:“不是不能去,但你这个身体状况,不告诉我就去还没上市的公司,”他把江逢心揽到怀里,用一种听上去有些严厉的语气说,“即便你是实习,任务也不会轻松。”
江逢心吭吭哧哧地说:“本来我想……如果多学习一些会不会能帮到你……我……”
他和闻天说话,语调总是不经意被放得很软,人对待自己喜爱且珍惜的东西总是这样,很怕太大声就会出现一点点裂缝,所以江逢心把态度放得很低。
闻天看他一会儿,捏了下他的下巴,埋头下去亲他嘴边,又要亲他的唇,被江逢心没什么力气地推开:“别亲,我病还没好呢。”
“嗯。”闻天俯下身子,江逢心的手被压在他胸前,带着侵略气息的吻依旧落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跟实习公司请了几天假,江逢心得到了喘息的机会,闻天大多数时间都在公司,他一个人睡得昏天黑地。
隔了一天的晌午,量了下体温发现已经退烧,刚要打电话告诉闻天时,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江逢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接通了来自江修远的电话。
“逢心,回家一趟,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第23章
江家的书房里,加密文件在江逢心面前被打开,是一张张男女纠缠的裸露图片,女人露着大半个胸,屁股上放着骨节分明的一双手。
从这个角度不难看出男人的样子,江逢轩的大半张脸埋在女人的脖颈里。
“逢轩现在还没回家,”江修远把文件收了起来,“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看着似乎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甚至有些措手不及的江逢心,又分辨不出他是无知还是太过狡猾。
“无论如何逢轩代表的是整个江家,包括你在内。”
“你也知道他在准备部长的工作,现在正是关键时候,这些你心里应该都明白。”
江逢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您怀疑这份文件是我发给您的吗?”他急忙说,“我没有……”
江修远不想再听他辩解:“既然你不承认,我会找人去查,”他俯视脸色煞白的江逢心,“逢轩知道以后会做出什么,我可不敢保证,所以有什么东西还在你手里,就尽快交出来。”
偌大的房间里只听得到秒针走动的声音,江逢心的脑中忽然一阵嗡鸣晕眩,险些站不住。
江修远淡淡瞥他一眼:“你自己看着办。”说完这件事,就起身离开书房,江逢心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跟着他后面走了出去。
晚饭没留他一起吃,临走时,江修远又想起来什么,叫住了江逢心:“一周后,谢家的订婚宴,你跟着一起。”
江逢心点点头,说:“我再和您联系。”
回去的路上起了晚风,明明温度很高,却吹得他有些冷。
一路上都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湖边亮起晚灯,乐队的歌声和行人的说笑声伴随着汽车声传入他的脑海,有些杂乱无章。
他叫司机停下,在湖边坐了会儿,看着人群发呆,在某个时刻发觉自己不属于任何地方,或者说哪里都融不进去,吵闹声越大,这种感觉却越发明显。
打开手机给闻天发了一张景色的照片,对方似乎是在忙,没有回他。
大约九点时,依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的江逢心起身,沿着散步的小路走回了海苑。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处理完这些天的一些工作,挡不住病后的困意,留了盏灯,回卧室睡觉了。
睡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具硬邦邦的身体压了上来,江逢心从浅眠中醒来,还没来得及看清身上的人,就被唇齿间渡来的灼热酒气弄得眩晕,推了推对方的肩膀,发觉无用后便自暴自弃地环上了他的脖子。
这天晚上闻天做得很凶,身上衣服都还在,就狠狠往江逢心的身体里捣弄,顶到很深的地方,疾风骤雨地一阵操干。
江逢心在姿势的变换中觉得那东西似乎要捅到自己心里,填满他缺少的某个部分,于是不管闻天怎么弄他都不反抗,两条细长光滑的腿紧紧环在劲瘦的腰上,泛着红的手指忍不住在肌肉虬结的背上弄出一道道划痕。
闻天最后射进他身体时,江逢心觉得自己要死了。
但死在性爱中,死在闻天的怀里,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被顶得仰头喘息,后面还含着闻天的几把,他凑上去张开嘴和闻天深吻,手埋进对方发间,同他舌头勾着舌头。
而纵欲的后果是两个人第二天都没能起来。
江逢心先被热醒,发现自己被闻天抱在怀里,抬头看对方有些锋利的五官,用目光描摹他英挺的轮廓,又偷亲那颗笔尖上的小痣,然后才小心翼翼从他怀里出去。
下床的那一刻,他感觉骨头都移了位,浑身,尤其是后面,都痛得让他皱起了眉头。
后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他心想不好,可能是裂开了。
把空调打开,也没穿裤子,就去药箱里翻找,突然听到后面下床的声音。
“找什么?”脚步声向他走近。
他没回头:“药膏,”江逢心红了脸,“你昨天太……后面好像坏了。”
闻天起初没说话,靠在桌子上,撑着胳膊看他,然后在人起身时把他轻而易举抱起来放到桌子上,咬他还留着吻痕的脖子。
裸着的上身肌肉分明,结实的双臂把比他小了一个号的江逢心罩在怀里,从背后看到那双还拿着药膏的手搭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
亲了一会儿,江逢心推推他:“我要上班的。”
闻天“嗯”了一声,从他手上夺过药膏:“躺床上去,我帮你。”
那地方确实肿了,泛着红,还裂开了些。
分开的大腿之间,男人俯下身子用手指帮他涂药,江逢心的脸红得滴血,在闻天把沾着药膏的手指伸进去时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很短促的一声。
男人起身,隆起的很大一块显得无礼又嚣张。
用腿帮他夹了出来,两人在床上面对面抱着时,江逢心声音发虚:“昨天你又喝多了?”
“嗯,”闻天说,“有同学要订婚,要开个单身派对。”
江逢心听到订婚的事情,说:“昨天叔叔让我下周去参加一个宴会,好像是谢家的订婚宴。”
闻天的目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一瞬间的失神凝滞,过了几秒才缓缓地“嗯”了一声,说:“那就去吧。”
江逢心于是便没有多问,只说:“那天应该是周末,你上班吗?”
闻天点头:“有个项目要赶。”
提起这些江逢心就因为闻天太累也太拼而心疼不已,凑过去埋在他颈间,情事后微微的汗味夹杂在沐浴露的味道里,让他着迷地闻了几下,闻天却没什么动作,似乎是有些累了,拍拍他的肩膀,说:“再睡会儿吧。”
“嗯。”
上学期的一些材料还没有交接完,这两天才刚刚下来,江逢心给越知凡打电话,叫他出来把材料拿一下。
两人找了家糖水店,一人一杯水果茶喝着。
“这是上学期的教材和一些论文,我现在用不到了,回头你给你的师弟师妹们就行。”
“好好好,带善人,我正愁找不到材料。”越知凡把东西收好,又问他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看起来脸色很差。
“在实习,太忙了。”
“在胜驰?”
“不是,我自己找的。”
越知凡疑惑道:“胜驰多好啊,我们都巴不得去那里实习,往简历上一写多有分量啊。”
江逢心为难道:“我怕影响他嘛,而且跟他在一起我肯定就没那么专心了。”他托着下巴,看着前方的时候眼睛很亮,“我要努力些,以后可以帮他的忙,不让他这么辛苦。”
越知凡撇撇嘴:“你现在一脸人妻相,我真看不下去了。”说罢他又问,“我哥下周去参加订婚宴,你们去吗?谢家和林家的。”
“去啊。”
“那不会碰到闻家人?”
江逢心看他,疑惑:“他们有什么关系?闻天还说那天不去的。”
“你不知道?闻家和林家都算远房表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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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林两家的订婚宴选在某个酒店里,地址比较隐蔽,大概也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毕竟主角是两位男性。
现在在国内领证不算麻烦,但是法律效力上界限尚不明确,情浓时是海誓山盟的证明,没有感情了那就是一张废纸,都做不得数的。
江逢心跟着江修远一家走进大厅,在江修远和楚含玉忙着应酬时有些百无聊赖地喝着手中的橙汁。
“您也是有福气,大儿子能力这么强,部长是不在话下了。”
江逢心余光看向他们谈话的方向,跟江修远客套的男人大概是某个同级的官员,脸上都带着不达眼底的笑,说话时也打着官腔。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江逢心的目光,便问江修远,“这是江先生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