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年轻人说:“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们都不提那件事的...我那个妹妹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没满月就死了。”
“死了啊,真可惜!”王岳点了根烟:“埋在哪里的?”
“啊?”年轻人抬起头来,半边脸被火光映得通红。
“那个死掉的婴儿埋在哪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我听说埋婴儿的地方很讲究风水磁场,如果埋的地方不对,活着的亲人就会万事不顺...”
“你信这个?”
王岳继续胡诌:“刚好我懂点风水,不然你带我去看看坟。”
年轻人胆子小:“大晚上的去看吗?要不明天吧?”
“办事就要速战速决,现在就去!”
年轻人咽口水:“我有点怕!”
“有什么好怕的,就是去看看地方。”
年轻人指了指院子的北边:“这里往北,大概五百米的地方,有个坟地,我有阴影,还是不去了!”
王岳沉吟片刻,然后出了门。
结果他出门之后回头一看,那年轻人跟在他身后:“你还真打算去啊?”
“嗯...”
“那我给你带路吧!”
王岳本来打算装腔作势的去一趟再回来,现在有人带路了,他心里忽然有点发毛:“你说的坟地埋了多少人?”
“不清楚啊,我们村里的人死了都埋在那里...”
第98章 少女之死(10)
王岳回头看那年轻人:“你要是害怕就别去了,不用勉强自己,我一个人去看看得了!”
“那怎么行...我还是陪你去吧,要是真遇到鬼了,我们一个村的也好交流......”
王岳在心里骂了一句:“行了,你闭嘴吧,带路!”
两个人沿着公路走了几百米,转入一个羊肠小道,刚转进去王岳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他感受到一股阴气扑面而来。
四周静悄悄的,晚上还起了白雾,而且坟地这块地势比较低,大片白雾堆积在一起散不去,越往前走,雾气越浓,已经到了看不清路的程度。
这种时候不得不让人产生过多的联想,那些以往看过的鬼片和小说,立即在脑子里自动播放了起来。
王岳打了个寒颤,想说还是别往前走了:“哎,我说...雾太大了,啥也看不清,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完却没有人回应他,王岳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喂,你吱个声!”
还是没人回答。
王岳吓出了一身白毛汗:“我跟你说这种时候别开玩笑啊,你逗我我可回去了!”
没人回答。
王岳的手机开始报告低电量,那警报声着实下了他一跳,他跑了几步,上了马路,在回头时,身后那片坟地飘着白茫茫的雾气,宛如阴曹地府。
坏了,这要是晕倒了,连人都找不到。
他不得不给刘瑷的父亲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刘瑷的父亲带着几个亲朋好友赶了过来:“警察同志,别下去,你可千万别下去!”
等那几个人跑近了,刘瑷父亲喘着粗气说:“要进雾里,得打个灯笼,这样鬼才不敢上身!”
王岳心说,这不就像大雾天行车嘛,雾灯加双闪。
王岳看着刘瑷的父亲给每个人分了个大红灯笼,灯笼是用电的那种,很像过年的时候家里挂的喜庆灯笼。
但是这种时候,他看着手里红彤彤的灯笼完全感受不到喜庆,只有毛骨悚然的阴森。
“警察同志,一会儿千万别回头,有人拍你肩膀更不能回头!”
王岳不以为然:“回头了会怎么样?”
“回头了会被鬼上身的!”
“嗯...知道了,我们快点下去找人吧!”王岳说催促道。
于是四个人排成一排下了羊肠小道,刘瑷父亲走在最前面,王岳走在他身后,身后跟着两个亲朋好友。
四周静悄悄的,夜色越深,雾气越重。
王岳努力看着自己脚下的黄土地,他跟在刘瑷父亲身后,清晰的听见脚踩在枯草上的声音。
没过一会,刘瑷的父亲停了下来,大红灯笼对着白茫茫的雾气晃了晃,对着雾气喊了一声:“建宁?”
建宁好像是刚才那个年轻人的名字。
王岳朝着刘瑷父亲喊话的方向仔细瞅了瞅,依稀看见正前方站着一个人影,在白茫茫的雾气中若影若现,宛如鬼魅。
只见前面的人动了动身体,却没吱声,那人慢慢转过身来,动作僵硬而做作,像是恐怖镜头前被细微声音惊动的丧尸。
那个人转身之后,一直站在原地,就只是呆呆的站着。
刘瑷的父亲带着人一步步靠近:“建宁?”
他又喊了一声,那人并明显对这个声音有反应,又动了动脖子,看着来人的方向。
等他们走近了,发现那人确实是建宁,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刘志文,翠华在不在家?”
刘瑷的父亲正要去拉建宁,却被他这句话吓得手停在了空气中。
王岳也反应过来,刘瑷的父亲就是刘志文。
可是建宁不叫姑父,直呼其名是什么意思?
刘瑷的父亲整个人呆住了:“在...在家...”
建宁:“带我回去找翠华...”
“好...”刘瑷的父亲说:“爹,你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爹?
王岳完全懵了,这不是建宁吗,怎么成爹了?
鬼上身?
还有这么离谱的事?
而且还发生在了自己身边,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会相信!
刘瑷的父亲提着灯笼打了个弯,建宁就跟在他后面,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背绷得很直,走路的时候看着很奇怪。
如果是演戏的话,这也太能演了!
王岳在心里骂了千遍万遍,但手心还是出汗了,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他也跟着周围的人一起进入了状态。
他跟在建宁身后,很想回头问问身后的两个人,但想起刘瑷父亲说别回头,他忽然魔怔了一样,竟然也不敢回头了......
回去的路异常煎熬,上了马路后,身后的两个人仍旧不敢说话,王岳也没说话,和走在前面的两个人拉开了距离,但还是看见走在最前面刘志文,双腿一直在打颤。
等到了家门口,刘瑷的父亲推开门,自觉的退到了门旁站着。
建宁:“我要和你妈说话。”
“她在你们以前住的屋子里。”
看着建宁直直的朝灵堂走去了,又穿过灵堂进了里屋,王岳终于忍不住了:“虽能解释一下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
刘瑷的父亲说:“建宁身上阳气太弱,小时候也被鬼上过一次身,这一次直接把我爸给带回来了,可能最近发生太多事了,我爸在地底下住的不安宁...”
王岳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建宁那语气和姿势都不对劲,看着确实很像被鬼上身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有了响动,老太太吓得不清,扶着墙走出来:“志文啊...有件事情我必须和你说...”
看老太太吓得满头大汗,王岳生怕她扛不住,立即上前托着她的手臂:“老太太,你别着急,慢慢说!”
老太太先哭了起来:“你爸刚才回来找我了,他让我把心里的事情了结了,还说要带我走...我有十几年没梦到过他了,这一次他借着建宁的身体回来找我,肯定是在怪我...我的阳寿怕是要到头了....”
“志文啊...”老太太拉着刘瑷父亲的手,老泪纵横:“十八年前,我们都跟你说,安安病死了...这事你还记得吗?”
“娘,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老太太摇摇头:“当年的事情你不知道...其实安安根本没病...是我把安安给弄丢了,那孩子不哭也不闹,丢的时候,我们一点察觉都没有!”
我和孩子他妈怕你接受不了,才编了个谎话骗你...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只有这一件事,压了我十八年啊...我总觉得安安还活着...”
看到这里,王岳好像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因为刘瑷死了,老刘家没后了,老太太想起了自己另一个孙女,但是又不好直接开口说出当年的事情,就让自己的孙子配合自己演了这么一出戏。
难怪之前提到双胞胎的时候,建宁反应这么大。
说什么老头子要把她带走都是吓唬人的,她知道刘志文迷信,所以想用迷信来给自己台阶下。
刘志文缓了缓,似乎是没缓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得之安安当年没死,他好像又看见希望了一样,他抬头看着昏暗的灵台:“安安一定还活着......”
王岳打算在这里歇一晚,等雾散了再开车回去,他先把今天的事情跟值班的李蒙说了一下。
李蒙等人还在电脑前盯监控,他一只耳朵夹着电话,双手拿着泡面,眼睛盯着播放的监控视频:“还活着...还有这种事儿...这样的话安安岂不是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了!”
“怎么了,王岳那边说什么?”肖泽端着咖啡过来问。
李蒙挂了电话:“刚才王岳已经确认了,刘瑷的妹妹根本没死,看样子墨老师的推测没错!”
肖泽沉吟了片刻:“这个双胞胎妹妹...是怎么从宿舍凭空消失的?”
在场的人都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宿舍楼只有一个监控,设在一楼门口,整栋宿舍楼的窗户背面都焊接了防护栏,宿舍楼的走廊是全封闭的,根本没可能逃脱。
“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总不能从六楼飞下去吧!”李蒙说。
“如果借住登山绳呢?”肖泽忽然问。
李蒙:“可是现场发现的登山绳长度不够啊!”
“谁跟你说一定得是现场发现的那根绳子?万一她把绳子带走了呢?”
“这个.......”李蒙想了一下:“队长,照你这样说,铁架上的绑痕也有可能是逃离现场造成的...”
“草坪里发现的登山绳可能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如果是这样,还是不能确定刘瑷妹妹离开的时间啊,刘瑷死的时候天都亮了,要从楼上下来,一定会被发现的吧!再说了,她们是亲姐妹,不至于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要杀吧,我宁愿相信姐姐是自杀的。”
肖泽从香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上:“这个案子现在已经越来越复杂了...我看还是等明天早上让墨老师分析一下两姐妹的性格再说...先把最基本的东西弄清楚,再来分析这个案子...今晚别加班了,都回去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从日更变成了隔日更,呜呜呜
第99章 少女之死(11)
凌晨。
洁白的床单上,正正经经的躺着一个人,制热空调开到30度,加湿器的雾气在窗前飘着,看着白茫茫的,宛如仙境。
窗外透进来的暖色灯光把雾气切割成两半,顾原忽然睁开眼,看着窗台上的水雾发呆。
加湿器好像调的有点大了,以至于他觉得空气有点闷。
顾原慢悠悠坐起身来,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都没睡着,现在竟然越来越精神了。
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有点郁闷。
难道一定要被那个家伙抱着才不会失眠吗?
为了身体着想,顾原决定和墨临分开睡,没想到分开的第一晚他就失眠了。
没有开灯,直接穿上毛茸茸的拖鞋,去窗台调加湿器,手刚碰到加湿器的旋钮,忽然听见防盗门响起了“嘀嘀嘀”的按键声。
顾原的心跳忽然加速!
按键声响得很快,看样子对密码很熟悉,紧接着一声密码正确的声音响起。
知道他家密码的人除了墨临就是温子涵了。
温子涵刚刚飞回美国办离职,所以不可能是温子涵......
顾原心里一紧,来不及调加湿器,一下子把自己包进了柔软的被子里,因为动作太迅速,有一只毛茸茸的拖鞋落在了窗台。
他刚躺上床调整好睡姿,就听见卧室的门把手轻轻转动了一下,有人摸黑进来了,有轻轻把门带上。
顾原的脑子很乱,但是在尽可能的装睡,不能让墨临发现他今晚失眠,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不能!
紧接着被子被掀开一个角,有人上床了,上床的同时,一只不太老实的手很熟练的搭在了顾原的侧腰上。
过了两秒钟,那只手轻轻用力,勾着他的细腰,身体贴上他的后背......
一如既往的滚烫,像火炉一样热烈,鼻息喷洒在耳朵上,格外勾人。
墨临的气息瞬间将他环绕,及不安分,却很安心。
墨临上床之后还算老实,只是把手搭在他的腰上,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做一些其他的动作,但是这只手像炉子一样灼热了他的皮肤。
触碰的时候还是会激起化学反应,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
这个家伙是来要他命的吗?
墨临怕自己的动作太大吵醒顾原,僵硬着身体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体刚放松下来,顾原的手臂忽然伸出了被子。
可能是觉得有点热,所以想透透气。
被子一掀开,一股出于顾原特有的香气就扑面而来,墨临嗅着这个味道,炽热的身体又靠近了几分。
现在已经没办法习惯一个人睡了,只要闭上眼睛,满脑子想的都是顾原。